“我以為你師父會知道怎麽讓我早日迴到我的肉體裏,便跟著你去了鳳羽廟。就是你第一次見我那時候。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有個等了我三世的人,我還欠他一個沒有結果的果。”


    言禪衣盡量的用未有塵能聽懂的詞匯,言簡意賅的訴說著。


    “當時我並不明白誰是等了我三世的人,等我又被拉迴了我的上一世裏,我才知道這個人是蘇若水。他似乎還保留著許多記憶,還對著病床上毫無知覺的我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以前做他的手下許久,從來都不知道他對我有著超乎友誼的感情,上一世他也是現在的模樣,被眾多女人愛慕著,而我隻是一個並不起眼且隻沉迷於工作的女人,我從來沒想過他那般完美的男人會對我有感情。”


    言禪衣本來想說自己是老女人的,但又怕未有塵嫌棄自己年紀大,便把那個老字又硬生生吞迴了肚子裏。


    “他完美嗎?”未有塵聽著這漫長又匪夷所思的故事,唯一抓住的重點是,蘇若水很完美?


    “那些女人沒見過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完美。”言禪衣聽出了未有塵不加掩飾的醋意,趕緊狗腿的拍起了馬屁。


    “哼。”未有塵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可唇角卻熨帖的勾起了一抹淺笑。


    “我一直想去找釋安大師也是想問問,若我的上一世是第三世,沒有結果的果我是不是已經給了?為什麽這一世還會遇見他?蘇若水對我應該是沒有上一世的記憶的,所以那三世情緣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言禪衣見未有塵已經不再那般氣哼哼的了,便將心中一直想不通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我師父被我父皇扣下了,父皇一直在逼我迴大魏。”未有塵低垂了眼眸,釋安離開大周去遊曆,已經兩年之久,但前不久才從大魏皇宮傳來了他的訊息。


    釋安雖說是得道高僧,但也隻是個半點武藝也不會的和尚而已。若真是魏皇不放人,他還真的就是條砧板上的魚,隻能任魏皇宰割。


    “你遲早都要迴大魏的……”言禪衣莫名的有些惆悵起來。


    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實,她又有什麽好糾結的。她想過他們遲早會分離,還想過若是未有塵有一日登基為帝,成為了遠在天邊的魏皇,可能還會後宮佳麗三千。


    她都想過,但當分離好像真的近在眼前時,她又覺得整顆心都疼的發酸。


    “我現在還不能帶你迴大魏,但你等著我來接你,好不好?”未有塵掰過了言禪衣的臉,見小丫頭眼眶紅紅的,忍不住心頭一軟,輕輕的在丫頭的眼窩上落下一吻,低聲道,“此生我都隻要你,你隻需要等著,做我的皇後就好。”


    言禪衣心中說不出的酸澀苦悶,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大魏現在大多朝政被悠貴妃把持著,我已經派了風骨迴去。也許我在大周能待的日子不多了,但我一定會迴來娶你,你不用擔心的,好不好?”未有塵的話語裏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還帶著些許祈求。


    還在說著話,便從自己的衣襟裏掏出了他一直隨身攜帶的暖玉,小心翼翼的從自己脖子上取了下來,又是萬般小心的掛在了言禪衣的細幼脖頸上,低聲道,“這是我母妃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言禪衣隻感覺到一股暖流垂在了自己的胸前,她端起那暖玉看的認真,隻是一塊晶瑩剔透卻沒有任何花紋的暖玉,卻在正中心裏刻著一個粗糙的“宸”字。


    言禪衣小心的摩挲著那個“宸”字,默不作聲的將暖玉塞進了自己的衣襟裏。


    “你勢單力薄,如若迴去大魏也爭不過你那姨母和弟弟,又當如何?”言禪衣小聲的問出心中的疑慮,但又怕他誤會自己喜歡那高位,便趕緊解釋道,“如若爭不過,我們就約在石洲,一起終老可好?我有封地,會賺銀子,不會讓你過的比現在糟。”


    未有塵輕笑了一聲,揉了揉言禪衣的頭,低聲道,“好,若是我失敗了,你定要護著我。”


    這隻是一句玩笑話,身為皇家的人,他知道成王敗寇的下場。


    所以他不能敗,也不敢敗。他要的不是皇位,而是一世無虞的和她在一起。


    “蘇若水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不要與他過多的交集。”未有塵低聲說著,想起這幾日人力車和青樓傳遞迴來的消息。


    以前隻覺得蘇若水是個閑雲野鶴,並沒有對他有多少關注。可最近因著言禪衣的關係,他便派人開始起蘇若水的底了。


    這一查可是有大發現,大周前朝本就有不少蘇太傅的學子對蘇若水言聽計從,而今又多了不少新的年輕官員對他俯首稱臣。


    如若蘇若水對那個位置有興趣,隻怕不出三五年,那個位置便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未有塵不知道蘇若水想幹什麽,也不在意,隻要他的目標不是他的禪禪。可若他的目標真的包含了他的禪禪,他便是傾盡全力也不會讓蘇若水得償所願的。


    “知道了。我隻是覺得虧欠了他三世,所以想補償他罷了。你看我師姐怎麽樣?我師姐傾心於他,我就想搭把手促成此事。”言禪衣偷偷吐了吐舌頭,不過多交集怎麽去促成蘇若水和師姐的好事呢?


    “你師姐?今日在忘憂殿上你沒看出來?”未有塵雖然年紀不大,也未近過女色,但皇上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就跟花滿樓那些肚滿腸肥的客人,見著花滿樓裏的花魁是一樣樣的。


    “我看出來了,所以才更要幫師姐一把。”言禪衣想起這事就一陣惡心,兩廂情願的老牛吃嫩草她可以坦然接受,但這以權壓人的老牛非要啃嫩草,她還真是接受無能。


    想起自己的計劃,又趕緊補充道,“對了,明日你幫我讓人力車在大街小巷傳播一下,就說厲妖嬈自宮中迴來便高燒不起,不知道是不是和皇宮犯衝,然後再過一日便傳厲妖嬈發了一身的疹子,已經毀容了。”


    “好。”未有塵雖覺得這個方法有些幼稚,但未必會無效。


    畢竟皇上對厲妖嬈有那種意圖,也不過是因為厲妖嬈的顏色讓人賞心悅目罷了。又是和皇宮犯衝,又是毀容的,皇上自然會歇了這份心思。


    他也不擔心這坊間傳言皇上會聽不到,畢竟他知道皇上經常打發他身邊的那個小順子,去城中茶館聽些精彩的市井傳言,而那茶館,便是他的茗月居。


    “隻是蘇若水知道皇上看上了厲妖嬈,這事未必會如你所願。”未有塵自是看得出厲妖嬈對蘇若水的情意,否則今日在忘憂殿,她又何必去接受那方家小姐的挑釁。


    “我自然知道。本來還想著明日趁蘇若水生辰,幹脆給他們下點藥,讓他們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得了。”言禪衣小聲嘟囔著。


    未有塵聞言臉漲的通紅,看小丫頭的眼神也透露著一股子怪異,半晌才低著頭道,“你上輩子生活的地方,民風這麽開放的嗎?”


    言禪衣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點點頭道,“對啊,我們那有些男女,看對眼了便一起滾個床單,早上起來發現原來是看錯了,便直接分道揚鑣。”


    她說著說著便感受到了摟住自己的懷抱又變得如鐵般僵硬,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瞬間臉也紅了起來,趕緊小聲補救道,“但大部分人也還是比較保守的,不會亂滾床單……”


    對上未有塵又黑又紅的臉蛋,言禪衣是一句多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懂諂媚討好的笑了笑。


    “你……”未有塵很想問你有過嗎?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不管她的答案是什麽,他對她的感情都不會改變。


    “我……我上輩子……唔……”言禪衣紅著臉,自然是聽出了未有塵心中的疑惑,剛想解釋清楚,一雙唇瓣卻已經落入他的口中。


    他真的不嗜糖,但卻又想將她口齒間的香甜吸吮幹淨,那不似尋常美味的甜,他隻想獨享,隻想通通占有。


    他好想一閉眼再一睜眼,他們就已經在一齊舉著合巹酒一飲而盡。他好想一閉眼再一睜眼,就有他們的孩子環繞膝下。


    人生長短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有她在旁。


    未有塵一邊輕柔繾綣的吻著言禪衣,一邊又覺得自己的庸人自擾很可笑。一個接吻都能把自己憋死的小丫頭,還能有什麽經驗呢?


    半晌未有塵終於鬆開了軟在他懷中的女子,他已經越來越欲求不滿,越是得到,就需求越多。這不能怪他,擱在現代,他這年紀還隻是個青春期的少年。


    他有些狼狽的退了退,也害怕著終有一日他會失控去奪取,奪取她所有的甜美。


    言禪衣被吻的七葷八素的,這次雖沒有再差點窒息,但也相差不遠。


    而且因著她一直坐在未有塵的腿上,自然是感受到了未有塵的身體變化,此刻的她窘迫的像一隻鵪鶉,想起身,又不敢動。


    “不早了,我該迴去了。”未有塵硬著頭皮將言禪衣扶起來,又窘迫的退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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