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餘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言禪衣做了什麽,他也不認識幾個字。也不知道這軍師會找什麽地方安置這些殘兵們,會不會將他們棄之不顧了。


    “石餘,火頭軍以後依舊歸你管,明日應當會有許多人來火頭軍營前報名入火頭軍,你可以招收兩百人,我的師姐也會陪同你在火頭營前負責收人。從明日開始,火頭軍不單單是負責做飯,軍營的衛生維護也需要你們來負責。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尿在營帳門口,也不想看到剩飯剩菜在路上原地發黴或發芽,升你做火頭軍參領,你可以自己選兩個參將協助你處理這些事務。如若有人為難你,或者是你有什麽搞不定的,便來尋我。”言禪衣也不知道這石餘能不能堪以大任,但這軍營需要整頓的地方太多,她都有些頭大起來了。


    石餘不太明白,但看了眼軍師身旁那漂亮又淩厲的女人,便隻木訥的點了點頭,便作揖告退了。


    言禪衣終於能歇息一會,翻閱著幾個競選副將的人留下的數字。為了防止作弊,言禪衣便決定將古代還未溫室阿拉伯數字搬出來做閹。


    五萬人,除去分給火頭軍的兩百,剩下的分成六組,每組八千六百人。想起要做近五萬個閹言禪衣就有些頭疼,心中隻希望未有塵能多派幾個人來幫她了。


    這般想著,又覺得自己是不是過些過於依賴未有塵了?好像沒有她,自己做什麽事都差點意思。


    想起被自己安置在包袱裏的,準備做給未有塵的生辰禮物,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言禪衣的針線活其實不算差,上輩子小的時候家裏條件很差,她總是穿著父母不要的衣服,由她自己改短了穿。


    所以她也算是會些皮毛的,隻是這古代的刺繡和自己會的那些,完全不是一迴事,什麽雙麵繡,蘇繡的,她都不懂。


    她會的隻是將布縫合起來,不著痕跡的。所以這次的禮物對她來說,其實也是一個難題。


    隻是她心中有了計劃,那難題她也會盡力去攻克,就像這裁軍整頓的事一樣。她忐忑,惶恐,猶豫,但最終還是接下了這個活。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但她知道她一定會盡全力去完成。


    不知道風華是如何傳遞的信息,不過一個時辰,風流便帶著三個男子進到了軍營。


    他們來的時候,言禪衣還坐在主營帳裏默默的發著呆。言都統已經去各個營房裏察看去了,厲妖嬈也跟著石餘去了火頭營那邊,整個營帳裏就隻有言禪衣一人在呆呆的坐著。


    “在想什麽?”熟悉的聲音傳來,言禪衣頓時有些錯愕的迴頭,便看到剛剛還在她腦子裏亂跑的人兒,此刻已經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麵前。


    未有塵來了,他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套言家軍的鎧甲,鎧甲有些陳舊,已經不再光亮。紫色的眼眸被一隻黑色的眼罩遮住,隻有那隻黑色的眼眸還在閃爍著光亮。


    身上的王者之氣卻肆意的散發著,明明沒有上過戰場,但看上去就是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獨眼將軍。


    “你怎麽來了?”言禪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聽說這裏需要會握筆的人來幫忙,我尋思著我筆握的不錯,便過來看看了。”未有塵見自己的小丫頭一臉的驚喜和感動,頓時覺得自己這一趟跑的很值。嘴角也不自覺的隨著小丫頭的表情而勾起,一個小小的梨渦若隱若現著。


    “就你一個?”言禪衣聽到他是來幫忙的,自然開心不已,可隻有他一人的話,那五萬個閹怎麽做的完啊。


    “禪禪對我這麽沒信心?我可是一個能頂十個用的筆杆子!”未有塵看不得言禪衣失望,趕緊便開始自賣自誇起來。


    “不是…你一個頂十個,可我要做五萬個閹,你隻有兩隻手啊。”言禪衣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未有塵,腦海裏已經開始浮現起未有塵雙手執筆,奮筆疾書的樣子。


    “咳,我隻是個前鋒,風流帶著人先去放食材了。”未有塵有些尷尬的不再逗弄,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知道你要在這軍營裏住多久,所以給你準備了許多吃的,但又怕這天氣,生肉不能久放,所以風流去軍營前麵的林家村找找看有沒有屠夫了。他最近也會住在那林家村裏,在軍營裏做飯怕別人說你偷偷開小灶,軍威難立,所以他會每日做好了再讓風華給你送過來。”


    言禪衣聞言簡直感動的一塌糊塗,明明是個男子,卻比女子還要心細如塵。她來軍營前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吃飯問題,可他全想到了,他不僅是全想到了,他還都為自己打點安排好了。這個大多數人都舍不得每道菜用豬油的時代,他卻因為自己醉酒後的一句話,而倒騰來了那麽多的豬油。


    言禪衣驀地從椅子上起身,直接環住了未有塵的腰身,輕聲道,“有塵,謝謝你。”


    未有塵隻覺得被一陣幽香鋪滿懷,少女柔軟纖細的肢體,也正緊緊的依偎著自己,這種感覺,好似銀河就在眼前流淌,炫目又幸福。


    他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少女的頭,輕聲道,“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言禪衣臉一紅,趕緊逃離了未有塵的懷抱。怕被看出自己的羞怯,還低垂著頭做作的捋了捋衣角,殊不知她那紅透的耳尖,一早便讓人看出了端倪。


    未有塵雖留戀她在自己懷中的感覺,但也沒有繼續攬著她。這是在軍營中,他也怕有人闖進來,壞了她的名節。


    他隻能故作正經的岔開話題道,“今上午還順利嗎?我一路走過來就在聽說言軍師好魄力,一來便踢走了總兵。那總兵可有為難於你?”


    “他倒是想,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言禪衣不以為意的說著,為未有塵也倒上了一杯茶。


    “你不要小看了他去。他雖是離了軍營再進不來,但這王總兵在京城還是個狠角色,隻怕到時候你迴城了,他也會找你麻煩。”


    “什麽狠角色?說來聽聽。”


    “他過得那般奢華,豈是靠貪墨些軍餉就能支撐的?他早就將軍中一些得力的,安置在了城裏。城南那家聚財賭坊就是他開的,他手下打手多,放債出千的也多。加上又是言家軍的總兵,在京城很多百姓都不敢輕易招惹。”


    “還有這種事?”言禪衣想起爹爹拿給自己的那本名冊,看來爹爹也並不了解自己的屬下啊。


    這王總兵還算什麽軍人,分明就是一黑社會老大啊。不過她並不害怕,黑社會老大又如何,她以前還隻是個小記者的時候,也曾因為爆料而被黑社會欺壓過。最終她的報道得以發布,那個黑社會集團也被搗毀的幹幹淨淨,她總是相信邪不勝正的。


    “不過也無需擔心,他沒了總兵這個身份保護,在京城看他不慣的人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他下手了。說不準你還沒出軍營,他就先自己翻船了。”反正不翻,他就去鑿個洞逼他跳船唄,誰讓他得罪了自家的禪禪小丫頭呢。


    言禪衣笑了笑,知道他定是不會讓危險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在擔心。這般想著,她又想窩迴那個好聞又安全的懷抱裏,剛剛伸手摸到未有塵的腰身,嘩啦一聲營帳的門簾被撩了開來。


    “主子。”是風流帶著三個麵無表情的男子,大喇喇的就這樣走了進來。


    言禪衣不由的縮迴了自己剛剛搭上未有塵腰間的手,臉飛快的被染紅了,低垂下了頭去。


    未有塵見狀,恨恨的瞪了一眼不識時務的風流,低沉著聲音道,“來的可真夠及時的。”


    風流顯然沒聽出未有塵話語裏壓抑的怒氣,還傻愣愣的沾沾自喜道,“怕主子這邊著急,所以處理完林家村的事便飛奔過來了。”


    未有塵冷哼了一聲,倒是言禪衣看不下去了,抬起依舊還紅彤彤的臉蛋,扯了扯未有塵的衣角,大聲道,“既然人到齊了,我們便來做閹吧。”


    幾個人安靜的坐下,學了一炷香功夫的阿拉伯數字,便開始了漫長的做閹。


    一整個下午,幾人都沒能從椅子上站起來,言都統巡查完,也加入了做閹的隊伍,足足三個多時辰,才將所有的閹都給做好了。中間風華過來替換了風流,風流便返迴林家村去為大家做飯了。


    用完晚膳未有塵便起身送言禪衣迴她的軍師帳篷。


    言都統本就和未有塵交過手,見未有塵要進自家小姐的帳篷,孤男寡女的,心中有些不放心。但又見自家小姐那般歡喜雀躍的樣子,最後也隻是張了張嘴沒說什麽。


    未有塵一路上都看到言禪衣在捏自己的肩,心中知道言禪衣今日定是累壞了。所以一進到帳篷裏,便將言禪衣按在了椅子上,給她捏起了肩來。


    “你……你也累壞了吧。”言禪衣本想拒絕的,可是奈何這未有塵仿佛精通此道,捏的她完全不想拒絕了,隻能不好意思的說道,“等下換我給你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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