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禪衣並不在意雲玄機的自作主張,反而很高興他這麽做了。


    雲玄機有時候看問題比自己更細心,這讓言禪衣既感激也有一些自慚形穢,畢竟自己才是心細如塵的女子,卻總是會有些馬虎。


    於是言禪衣也忍不住,便將自己在蘇若水的廂房裏,和蘇若水商討的事情也對雲玄機講了。她十分信任他,甚至覺得他就是那個和自己一般的臭皮匠,他們兩人一起謀劃,便能賽過一個諸葛亮了。


    雲玄機聽完果然笑了,信心滿滿的道,“這事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言禪衣一聽這開場白,眼前瞬間一亮。她就知道他一定有好主意!於是她趕緊又換上了諂媚的笑,明亮如圓月的眸子直直的望著雲玄機道,“玄機小爺!求賜教!”


    “哈哈,今日怎的不誇小爺我是你的智多星,是你的那什麽女神了?”雲玄機一臉的戲謔,見言禪衣著急,反而賣起了關子,還顧左右而言他的道,“你先告訴小爺我,你真的癡傻了十三年?還真的遇上了神仙?”


    言禪衣整個人一僵,隨手一巴掌拍在了雲玄機的腦門上,怒道,“你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還在這給我拿喬?你先說你的主意,說完了我再告訴你神仙的事。”


    雲玄機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有些無奈的說道,“禪衣,你為何不能將剛剛的那份可愛勁維持久一點呢?”


    言禪衣聞言又抬起了巴掌,眸光兇猛的睨著雲玄機,還沒說話雲玄機便抱著腦門求饒道,“女俠饒命,小的馬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言禪衣這才滿意的放下了巴掌,一臉期待的望著雲玄機。


    “咳咳,”雲玄機看到她那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假咳了兩聲,這才繼續道,“簡單呢,就簡單在你爹是個很注重於維護言家軍麵子的人,他不希望言家軍去開荒種地,很明顯就是怕言家軍丟了份。“


    ”我們隻需要引導民眾說出言家軍光吃糧食不幹活,十幾年來毫無建樹,隻會空享百姓們辛苦納的稅。你爹定會受不了這些流言,這時候再讓蘇夫子轉交幾個彈劾他言家軍的偽造折子,然後再給他提出這個讓言家軍開荒種地的建議。你爹肯定會動搖,最後帶著將士們開荒的。”


    “還可以有這種操作?不過是不是太損了,而且執行起來也很難。若是讓自家爹爹查到幕後之人是自己,我會不會直接被掃地出門?”言禪衣雖覺的這個辦法不錯,但想想後果,又心有戚戚然。


    “這算是抹黑嗎?言家軍不都快把你言王府吃垮了嗎?”雲玄機不以為然的笑道,頓了頓又恢複了嚴肅道,“難就難在,若是被你爹查出幕後之人是你,你可能會被你爹暴揍一頓,再被丟出王府。所以呢,該催催魏太子的人力車隊了。”


    言禪衣頓時看雲玄機的眼神裏都帶著崇拜了,他簡直就是她肚子裏的小蛔蟲啊,完全知道她的顧慮,又能想出完美的解決方案!


    如若此刻不是在馬車裏,言禪衣簡直想抱著雲玄機舉高高!


    “明日國子監休沐,後日我再問問……風允宸。”言禪衣有些不適應風允宸這個名字,但似乎除了自己,好像所有人都忘了他還曾是個叫未有塵的小和尚。


    “明日你哥也休沐吧?”雲玄機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不知道他今晚會不會帶我弟迴王府?”


    自從雲天機跟著言世子去了軍營後,他便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弟弟了。到底是親弟弟,又曾經那般的相依為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心中怎麽可能不掛念著?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他帶了的話,一會你迴你院子定能看到。”言禪衣最近又累又忙,都快把雲天機拋諸腦後了,現在才後知後覺,也不知道他在哥哥麾下還適應不。


    想了想雲玄機和他弟的感情,於是又補充道,“若是沒迴來,你也可以明日去軍營看看他,他們應該也休沐才對。”


    雲玄機點頭應允著,馬車便已停了下來。


    雲玄機剛撩開車簾下了馬車,就見一個小黑胖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雲玄機。


    雲玄機被這小黑胖嚇了一跳,就著王府門前的燈籠認真端詳了一會,這才認出來,不正是自家的弟弟雲天機。


    “哥!”雲天機的聲音比之前沙啞了幾分,甚至還帶了點哭腔,有點曆經了滄桑的感覺。


    雲玄機聽著便心都揪在了一塊,但撫著他圓潤如初卻又結實了幾分的肩膀,又放下心來。


    “都進了軍營了,是個小男子漢了,怎麽還哭臉?”言禪衣一下馬車便見這兩兄弟抱成一團,原本那白胖的臭小子,經過幾日軍營操練的洗禮,黑了不少,卻看起來更健康了。


    言禪衣見雲天機眼睛都紅了一圈,忍不住打趣道,“莫不是被欺負了,迴家來找哥哥告狀的吧?”


    “才…才沒有!”雲天機從雲玄機的懷裏退了出來,吸了吸鼻子,滿不在乎的說道,“誰敢欺負我?我隻是太想我哥哥了。”


    言禪衣輕笑了一聲,又看了看眼圈也微紅的雲玄機,這才說道,“行啦行啦,知道你倆兄弟情深,有眼淚也迴自己院子了再落,別站在這王府的門口丟我言王府的臉。”


    雲玄機嬌嗔的瞪了一眼言禪衣,便拉著雲天機飛快的朝自己的院落走去。隻是走著走著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有個重要的問題,好像還沒等到解答?


    ………………………………


    第二日兩人依舊在校場跑圈,也成功完成了言教頭製定的目標。言教頭也欣然承諾了明日將玩些不一樣的,不過是在他們完成了負重十圈後的半個時辰。


    兩人經過這幾日的長跑,其實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兩人都深有體會,便也相信了言教頭說的,心中都在期盼著明日。


    因著任務完成的快,兩人心中滿是愉悅,這時辰仿佛也過的特別快一般。


    倒是今日陪著他們一起訓練的雲天機,在兩人跑完圈後,狠狠的嘲笑了兩人一番。


    雲天機現在有種莫名的優越感,他初到軍營的前兩天也是這樣差不多的訓練方式,他也隻花了兩天,便能在半個時辰內負重十圈了。而且因著言幽鴻覺得他骨骼不錯,是個適合習武的,所以第三天便開始教他一些招式。


    他現在每日的負重跑圈,差不多兩刻鍾就完成,然後再紮兩刻鍾的馬步。其餘時間都跟著普通士兵一起操練,到了晚上便跟著言世子一起習武,日子過的充實又快樂。


    訓練完言禪衣便帶著自家哥哥等在了留香樓,自家哥哥本來都不願意來,說休沐的時間本來就少,還想去找未來嫂子談談心呢。


    最後卻還是被言禪衣以蘇若水和他有事關言家軍的大事為由,生拉硬拽著帶到了這留香樓。


    言世子重色輕妹起來,還真是駕輕就熟,還好當年他迎接她降生那日,隻是發了誓要一輩子保護妹妹,而不是黏著妹妹。


    在等著蘇若水的到來的這段時間,言禪衣就言簡意賅的將昨夜和蘇若水討論的事情告訴了言幽鴻。


    言幽鴻聽完沒說什麽,似是在考慮著。言禪衣也沒有逼他立刻做決定,反正等蘇若水來,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勸,成功率才會更高。


    可出乎言禪衣的意料,蘇若水才堪堪坐定,言幽鴻便起身甚是謙卑的作揖道,“堂舅舅的主意甚妙!實不相瞞,這言家軍裏,早就有人因著邊疆安定而疏於訓練,成天無所事事的。我也擔心著長久這般下去,那些將士會忘卻做將士的初心,不知不覺發展成混吃等死的米蟲!”


    言禪衣聞言挑了挑眉,所以自家哥哥剛剛不搭理自己不是因為在考慮?而是覺得這主意是蘇若水出的,跟她沒什麽好說的?


    蘇若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言禪衣哭笑不得的臉,輕勾了唇角,坦白道,“其實這些都是禪衣的主意,她隻是怕自己說服不了你們的爹,所以才向本候尋求幫助的。”


    言幽鴻聞言轉頭一臉驚恐的看向了自家妹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是你想的?你哪學的這些東西?國子監去了有十日了嗎?”


    言禪衣輕輕哼了一聲,也不理他,便對著蘇若水道,“昨日我和雲玄機也商量了一下此事,他倒是給我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說著,便將雲玄機昨夜支的招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兩人。


    蘇若水倒是聽的一臉淡定,覺得這個主意雖是有點餿,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這個雲玄機雖有個上不得台麵的出生,但卻算的上是個有幾分真本事的。


    而言幽鴻卻是一邊搖頭聽著一邊害怕的直擺手道,“不行不行,你這樣要是讓你爹知道了,還不得把你打死了去!”


    蘇若水沉吟了一會,以言王爺那耿直的性子,打死可能不會,但打她半年下不來床還是有可能的。於是又開口詢問道,“你們會想出這樣的方法,是有什麽散播謠言的渠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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