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禪衣還問詢了昨日送來的內衣娘親穿的如何,娘親卻是紅著臉點了點頭便不再答話。


    惹得言禪衣意味深長的大笑著,心裏想著說不定明年這時候,自己還真能當上姐姐呢。


    用完午膳,言禪衣還在和娘親一邊喝著茶,一邊聊些家常,便見飛瓊走了進來稟報道,“門房小廝傳話來說,有位姓邱的姑娘在門口求見大小姐,因著沒有拜帖被門房拒之門外後,又改為求見雲公子。門房不知道如何處理,便讓奴婢進來問問王妃該如何處理。”


    蘇曼姝聞言疑惑的望向言禪衣道,“姓邱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言禪衣聽到求見自己不成改求見雲公子,想著應該是那傳說中的京城第一裁縫來了。


    頓時莞爾一笑,先對著還半蹲著的飛瓊道,“還請飛瓊姐姐將邱姑娘引去我籬菊院,順便幫我叫雲玄機也過去吧。”


    見飛瓊領命而去了,這才對著自家娘親解釋道,“是千麵坊最好的裁縫,來和禪兒談合作的,娘親不必擔心。禪兒就先迴去了,不打擾娘親午休了。”


    言禪衣快步走到籬菊院時,那位邱姑娘正和雲玄機坐在桃樹下的石桌前,似是在商議著什麽。


    邱姑娘背對著院門,所以言禪衣看不到邱姑娘的正臉。


    隻能看到她身上穿著一件紫綃雲紋上裳,而下麵搭配的是一條草綠色的百褶裙。這兩個顏色單看都很難駕馭,但穿在一處,倒是意外的和諧。


    言禪衣輕咳了兩聲,便走近了石桌旁。


    邱姑娘聽見聲音便抬起頭來望向了言禪衣,言禪衣這才得以見到這邱姑娘的完整麵貌。


    不過二八年華的年紀,一雙秋水明眸裏麵透著些許的疑惑,小巧而圓潤的鼻子有著幾分俏皮,略微有些厚重的唇瓣卻也和整張臉龐相得益彰,雖談不上有多美麗,但也別有一番難以言喻的風情在。


    “我是大小姐的堂弟,我叫言歌。我堂姐她臨時有事不能過來了,便讓我來協助雲公子和你一起共談合作。”


    言禪衣想著自己還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男裝,便沒有說自己就是大小姐,而是又扮成了自己的堂弟。


    邱姑娘微微一愣,這才道,“我叫邱濯。”


    言禪衣眼眸微亮道,“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邱姑娘的名字真是別致。”


    邱濯微挑了眉,淡淡的瞥了一眼言禪衣,又低下頭去,冷冷道,“我卻不知這言王府的大小姐,身邊竟有這麽多登徒浪子。那我就長話短說吧,我願意和你們合作,除開雲公子提出的那些,我還有一個要求。”


    言禪衣頓時無語,心中腹誹道,我隻是覺得你的名字好聽,隨口誇一誇罷了,哪裏就登徒浪子了?


    但是她也並沒有因此而看不上這個邱濯,她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自是知道但凡是有些真本事的人,多半都有些怪脾氣。


    她相信邱濯這般年紀輕輕,就有了京城第一裁縫的名號,絕不會是浪得虛名。


    於是隻好假裝自己沒聽到她說自己是登徒浪子的話,微微低頭作揖道,“還請邱姑娘但說無妨,隻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在下一定竭盡所能。”


    “我很喜歡大小姐的創新設計,所以想和她來個設計上的交流探討。”邱濯不再抬頭,隻冷冷的迴應了一句。


    “這個好辦,堂姐雖是沒空,但我知道堂姐有畫一些設計圖紙在她書房裏,我這就去給你拿過來。你若是身上帶了你的設計圖,也可以留下來,等我堂姐忙完我定會轉交於她。”


    言禪衣正好在設計完內衣後又心血來潮的畫了幾張圖紙,拖地長裙雖是美麗,卻不太方便,所以她畫出些改良後的裙式。


    本也是想找裁縫做出來的,既然她想要交流,直接把圖紙給她也算是交流了。


    見邱濯點了點頭,言禪衣便轉身去了自己的書房,找到那幾張自己設計的裙袍圖紙,直接拿出來就遞給了邱濯。


    邱濯依舊是淡淡的接過了圖紙,然後果不其然,在翻看的過程中,眼眸越來越亮。


    “我想拿迴去仔細研究可以嗎?”邱濯的語氣終於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多了一絲熱絡,像是生怕言禪衣拒絕一般,她又補充道,“我可以現在就和你們簽約!”


    雲玄機幾不可見的衝著言禪衣微微頷首,言禪衣立刻會意道,“可以,我們現在就簽約。我和雲公子去準備一下,還請邱姑娘在此喝杯茶,稍等一下。”


    言禪衣和雲玄機一進書房,雲玄機便把之前和邱濯談的條件一一告訴了言禪衣。


    邱濯要求店麵不一定要大,但是一定要有足夠的空間用來裝下各種各樣的布料,店麵的裝修一定要按她說的來。


    她會在店麵裝修好正式開業那日才來店裏露麵,店麵裏大小事宜全都由她說了算,盈利五五分賬,如果連續虧損五個月,她願離開成衣店並承擔總虧損的三成。


    言禪衣想了又想,實在是有些猶豫,作為投資方的他們,完全沒有話語權,實在是有些被動。


    可對方是京城第一的裁縫,光名號都是鑲了金邊的,想到這,言禪衣還是點了點頭,對雲玄機道,“就按她說的來擬合約吧,不過附加兩條,第一由我設計的衣裳,定價必須由我說了算。第二她要無條件支持我們的宣傳推廣。”


    “還有,合約由你來簽,不過最好用個假名。以後外麵的生意說不定都需要你幫我去打理,我會再給你做個假身份以備不時之需的。”言禪衣想了想,雲玄機和玄機公子,難保哪天就被人識破是同一人了。


    等兩人擬好合約走出書房,邱濯還在津津有味的看著言禪衣的設計圖紙。見他們出來了,也隻淡淡的瞥了一眼。


    “邱姑娘,對於你所提的要求我們都寫在合約上了,另外我們有兩個附加的條約,寫在了合約的最下方。邱姑娘看過若是沒有異議,我們便直接簽約吧。”言禪衣客客氣氣的遞上了合約。


    邱濯淡淡的看完了所有的條約,什麽也沒說,便接過雲玄機手中的毛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小心翼翼的從荷包裏取出了自己的私人印鑒,蓋在了自己的親筆簽名之上。


    言禪衣隻覺此女子雖是有些孤傲,但也算是個十分爽利的人,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於是直接從身上將那張原本打算用來開肚兜店的地契拿了出來,遞給了雲玄機,又拿出了兩張五萬兩的銀票,一張遞給了雲玄機,另一張卻是直接遞給了邱濯。


    這才對著邱濯說道,“明日巳時雲公子會來接你,一起去看看我堂姐原本預留的店鋪,若是滿意便可直接開始裝修,若是不滿意,也可讓雲公子同你一起再另尋商鋪。這裏五萬兩的銀票給你用作進貨之用,裝修的事宜可以讓雲公子和你一起共同監督。”


    “好,明日巳時。不過不要去千麵坊接我了,我和千麵坊的合約還有半個月才到期,我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我住在貓兒胡同,還請雲公子明日巳時到貓兒胡同口等我便是,切莫要遲到了。”邱濯說完便站起了身。


    等將合約和言禪衣的幾張設計圖紙一起折疊好了放進自己胸前的內袋裏,又福了福身道,“明日我也會拿幾張我的設計圖給雲公子,還請雲公子莫忘了轉交給大小姐。如此,小女子便先告辭了。”


    送走了邱濯,言禪衣和雲玄機兩人便又匆匆忙忙的趕去了校場。他們自是沒有忘記,今日是他們學武的第一天。


    雖是沒有遲到,但言教頭望著兩人身上的長衫,還是一臉嫌棄的扔過兩身和其他親兵身上穿的差不多的短打,陰陽怪氣的說道,“還請兩位公子換上這適合練武的衣服,莫弄髒了公子們的長袍。”


    “也給我一身吧。”未有塵的聲音驀然出現在了兩人身後,走上前來看著被嫌棄的兩人,便淡淡的撇過頭去對著言教頭道,“我有空也會每日來此練武,還請言教頭不吝賜教。”


    言教頭本還有意想要為難這兩個瘦弱少年,見魏太子也加入了他們,礙於身份,他也隻能撇撇嘴不再說話。


    練武的第一天,言教頭什麽也沒有教,隻讓他們圍著校場跑十圈。


    校場很大,以前可以容納上千人在此集訓,現在隻有這些親兵還在這兒訓練著,倒是空曠了不少。


    言禪衣目測了一下,這個校場一圈下來,大概是一千米,那麽十圈就是一萬米。


    一萬米是十公裏,言禪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跑完,但還是咬了咬牙,什麽也沒說就開始了奔跑。


    四月的天氣並不炎熱,但被太陽直射著訓練,依然也是煎熬的。言禪衣為了保存體力,跑的並不快,可幾圈下來,依然喘的跟驢似的。


    同樣喘的跟驢似的,還有雲玄機,他雖是農家出生,但真是沒幹過什麽體力活。


    加上又在小倌館裏養尊處優了些時日,這樣的訓練對他而言,和上刀山下火海唯一的差別,就是跑死會死的比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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