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祥叔今天怎麽沒出攤?”陳威下車向隔壁賣菜的大娘打聽,秦可欣的爸爸叫秦國祥。


    “不知道,我們也正在奇怪,往常這時候老秦已經出攤個多小時,今天居然一點動靜沒有,不會是家裏出事了……”大娘搖頭迴答。


    這更是讓陳威心裏七上八下的,匆匆道聲謝便向秦可欣家跑去。秦可欣家租住在菜場旁邊小巷裏,200多米的路程,陳威隻用了一分鍾便到達。


    這是一座破舊的院落,正麵是三層主樓,兩側各有一間低矮狹小的平房。一棵要死不活的梧桐樹下堆著兩堆爛木頭和兩個燒柴的爐子。此時租住在平房裏的兩家人正在各自的爐子邊燒柴煮飯。中間的空地上停著幾輛三輪車,秦家用來買豆腐的三輪車就停在旁邊。


    陳威進門便看到秦國祥蹲在主樓走廊上抽煙,一臉的愁容。秦嬸和秦可欣正從屋裏將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三輪車,六歲的小虎也在努力的將電飯煲往三輪車上放。


    “祥叔怎麽突然要搬家?”陳威關切的詢問,眼神最終停在秦可欣身上,正好對上她傷感的目光。


    “唉”秦國祥歎口氣深吸口煙,連頭都沒抬。


    “陳威哥哥,我們要迴老家啦!你有什麽話快跟我姐說。”小虎看到陳威跑過來開心的說,倒是沒有大人的憂愁。


    陳威聽得一臉錯愕,這是幹什麽?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要迴老家,還大有一去不複返的架勢。


    秦可欣原本要過來,被小虎的話說得臉一紅,索性不理陳威,繼續迴屋搬東西。


    “小虎別纏著小威老板,進屋搬東西去。”秦嬸對小虎嗬斥一聲,接著又對著秦國祥嘟囔一句:“老憨,成天就知道歎氣抽煙,小威老板來了也不知道招唿。”


    說話間便到了陳威麵前,臉上擠出笑容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小威老板,家裏臨時有變故,沒來得及通知你,今天的豆腐我們……”


    秦嬸熱情開朗心直口快,要不是遇上特別困難的事,她不會這副表情。


    還不等她說完,陳威便打斷說:“秦嬸別這麽說,豆腐是小事,你們有什麽困難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秦嬸露出感激眼神,還在猶豫:“這……”


    陳威更加焦急:“你就說啊!我你們還不了解,可欣……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差點直唿‘可欣’,但意思已經表達出來。


    秦嬸眼睛一亮,滿含深意的看著陳威,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欣慰。她早就看出來陳威和秦可欣的關係不一般,也知道陳威是個正義有責任心的好男孩,所以並不反對他們走得近。


    但他們以前還是中學生,作為父母對於懵懂的少年情懷,她不鼓勵但也不橫加指責。現在他們中學畢業,即將進入大學,屬於成年人,她更不會過多幹涉他們的感情。陳威這一刻的表現在她看來隻有欣慰,就像丈母娘看乖女婿的欣慰,發現陳威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恰好這時秦可欣正從屋裏出來,也聽到陳威的話,她的頭更低,但步伐些微的淩亂還是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平靜。她又何嚐舍得就這麽跟陳威分開,要知道她的家鄉遠在兩千裏之外,這次迴去天知道以後還有沒有見麵的機會。


    “唉”秦國祥又在歎氣。


    秦嬸聽得火起,過去一把掐了他的煙屁股罵道:“你就知道歎氣,還不去屋裏搬東西,一會兒交警上班,都沒辦法出城。”將秦國祥趕進屋。


    秦嬸才拉著陳威到一邊小聲說道:“不瞞小威,這次我們是非迴去不可了……”心裏喜歡對陳威的稱唿也親切很多。


    秦嬸一番話後,陳威這才明白。他們這次準備舉家迴去,就如同他們當年離家出來闖蕩一樣,都是沒辦法的選擇。當年秦國祥夫妻連生三個女兒,想再生個兒子,在老家肯定呆不下去。無奈帶著才兩歲的秦可欣四處闖蕩,幾年後才在臨江市定居下來。


    可以想象他們的生活有多艱難,夫妻倆一邊照顧秦可欣一邊拚命賺錢,總是隻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費,其它的收入都要寄迴家,那裏還有秦可欣的爺爺奶奶以及兩個不大的姐姐。


    苦守十幾年,六年前終於生下小虎,圓了他們的求子夢,同時秦可欣三姐妹也長大,眼看著生活有了起色。可厄運再次降臨這個家庭,去年秦可欣的爺爺一場大病後癱瘓在床,秦國祥不得不迴家照顧一個多月,將多年的積蓄花光,爺爺的病情雖然穩定下來,但依然臥床需要人照顧。


    可昨晚又接到電話,奶奶在家摔斷腳,一家兩個病號。而秦可欣大姐已經嫁人,隻有二姐在家,不但照顧不過來,而且連看病的錢都欠缺。


    一家人考慮整晚,隻能無奈的決定離開臨江市,迴老家生活。事情太突然,他們都沒來得及向熟人道別。


    “秦嬸,真的放棄這裏的一切。其實可以將兩位老人接來臨江市,這裏醫療條件更好。”陳威聽後沉著勸說,秦可欣的家世他以前了解一些,但還是沒想到這麽困難。當然他並不會退縮,隻會更全力的幫助。


    “唉”秦嬸無奈的歎氣,搖頭說:“以我們的條件,將老人接過來一大家子人,城裏消費這麽高哪裏供養得起,光是房租就無法承受。”


    在城裏十幾年,雖然賣豆腐沒賺什麽錢,但貧賤的生活總比家鄉強,她內心同樣不舍。


    陳威聽得點頭,對秦家來說想在城裏生存,住是最大的問題。就拿他們現在租的房子來說,因為秦可欣已經成年,也需要一個獨立安靜的學習環境,所以他們沒再租平房,而是租住在主樓內,有兩個房間。但總的麵積也不過20平米出頭,房租卻要每月800元。如果爺爺奶奶再過來,必需再租一間房,最便宜的也要500元。加上他們的生活費醫療費,以他們小小的豆腐攤,確實遠遠不夠。


    陳威心裏焦急,自己一時間也拿不出錢來。可這時秦家要的是信心,他不能遲疑,秦嬸剛歎完氣,他便說道:“房子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們家還有一間空房,迴去收拾一下就能住,讓爺爺奶奶住我那裏。”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自己和魯大師略通醫術,對照顧爺爺奶奶大有幫助,甚至能讓他們重新站起來。


    當然,那還是不確定因素,他這時可不能亂吹噓,給人留下輕浮的印象。


    秦嬸聽得眼睛一亮,但隨即還是暗淡下去,搖頭苦笑說:“謝謝小威的好意,我們考慮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不光是經濟上的原因,也有別的考慮。我們在外飄蕩多年,一直以來隻能勉強度日,即使將他們接來同住,能夠勉力支撐,也是一樣的貧窮,看不到希望。”


    說到這裏她略微停頓,但不等陳威插話又接著說道:“當年我們離家出來,也是為了生個兒子,現在小虎已經長大,這個心願達成。而且他馬上就要上學,連戶口都沒有,我們隻有迴家鄉,才能為他辦戶口有上學的機會。再說現在鄉下也進步了,我們那裏已經被開發成風景區。我們迴去發展農家樂,應該比城裏強……既能照顧老小,又本鄉本土的……比城裏強……”


    秦嬸說到這裏,臉上露出希望的憧憬,連愁容都衝淡不少。


    陳威這邊卻是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他還能說什麽,即使秦嬸的理想不能輕易達成,可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自覺的望向秦可欣,眼中滿是不舍。正好迎上秦可欣的目光,她目光愁苦的衝著陳威微微搖頭,嘴唇抖動終究還是沒說什麽,轉身進屋。


    她的搖頭在陳威看來就是緣分已盡,心裏頓時刀紮一樣的痛,急切間跟著秦可欣進了屋,卻發現秦可欣不在外麵的大房間,而是進了裏麵的小臥室。


    陳威此時哪還有什麽顧忌,一步不停的闖進小臥室,進門的時候還將頭頂的布簾撞開散落下來遮住房門。


    臥室很小,單人床、小書桌加上一隻老舊的藤條箱便塞得滿滿的。陋室但並不淩亂,整潔幹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處子馨香。


    這是陳威第一次進入她的閨房,可此時根本沒有體會閨房溫馨的心情。他有一肚子話要對秦可欣說,不想她離開,千方百計挽留她……


    可真要對著她說這些時,陳威忽然發現竟然什麽也說不出來,羞澀、緊張、無所適從、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急切間見秦可欣正背對著他開床頭邊的藤條箱,他終於憋出一句話:“我幫你搬!”


    咋咋忽忽的將秦可欣擠到一邊,雙手抓住藤條箱兩側將箱子搬了起來。這種老式藤條箱可不輕,一米長半米寬厚達60公分,秦可欣學習書籍和日用品大都在裏麵,足有一百幾十斤,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裏搬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俺們陳威同誌此時化悲憤為力量,愣是將藤條箱抱起,就要往肩上扛。


    那邊秦可欣卻是大囧,急切地說:“別動,這箱子不能搬……”


    饅頭語:初戀,不知道大家都經曆過沒有。以饅頭的理解就是陳威現在這樣:激烈、衝動又懵懂、羞澀,外加彷徨膽小。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密接觸都是那樣神聖又莊嚴,是橫阻在他和秦可欣之間的一道道天塹,美麗甜蜜的天塹。不會輕易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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