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主意後,陳威認罪態度更加陳懇,看向葉冰的眼神充滿柔情和愧疚,彎腰便將葉冰橫抱起來,嘴裏不停的道歉:“葉冰對不起,我這就送你去醫院,我看了骨頭沒事,隻是扭傷,上藥休養幾天就能好,我保證天天為你敷藥按摩,願打願挨,原諒我好嗎……”


    “啊……”葉冰驚唿,一時間沒從陳威突然大轉變中醒悟過來,便被陳威橫抱著跑了。


    年輕警察笑著搖頭,感慨又羨慕。現在的孩子比十年前的自己開放多了,自己那時候跟女生在一起哪敢如此大膽。背著手迴屋,並沒覺得陳威和葉冰之間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陳威抱著葉冰趕路,並沒打算坐出租車,前麵500米就是社區醫院,他不想花這冤枉錢。別看葉冰一米七幾的個頭卻不重,也就一百斤不到,以陳威從小就扛慣黃豆沙包的體質,橫抱著葉冰走500米很輕鬆。


    走出去四五米時,葉冰覺得雙手吊著不舒服,很自然的抱住陳威的脖子,她輕鬆了陳威抱起來也省力。


    可繼續走出去十幾米後葉冰不幹了,她終於從震撼中清醒,大叫起來:“快放下我,丟死人啦!”這可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男生抱,雖然在他懷裏挺舒服,可隨之而來的便是羞澀難為情。俏臉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羞澀,早已經通紅一片。


    “別怕,前麵就是醫院,你腿有傷隻能抱著你走。”陳威蠻正經的安慰,此時他倒是真沒想太多,心裏光剩下緊張了,不知道發生這事後跟葉冰越來越複雜的仇恨,該怎麽消除。


    “前麵哪來醫院,不,我不去社區醫院。我從小到大都是在軍區醫院看病,那裏有我家專職的醫生,我要去那裏。”葉冰急切地說,此時早沒了女警的威嚴,整個一嬌氣大小姐。


    “軍區醫院好遠的,五站路。”陳威嚇得一縮脖子,這太遠了,這麽抱著她過去肯定累趴下。


    “笨蛋,你不會坐車,快攔出租車!”葉冰氣得大叫,一把揪住陳威耳朵,就像開車的方向盤一樣,逼迫陳威轉向站到路邊,伸手攔車。


    正好有輛出租車過來,司機大哥的服務態度一流,將車穩穩停在兩人身邊,還一路小跑過來幫他們打開後車門,關切地問:“怎麽生病了?”


    “我同學腳扭了,去醫院。”陳威隨口解釋,將葉冰身子放在座椅上,等她坐穩再小心翼翼的抱著她雙腿移進去,特別溫柔。


    這一刻葉冰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感激和欣賞,更有著莫名的小竊喜,不知道是不是那句‘同學’引來的。


    黃洋將哈弗h6開進後街修理廠,這裏雖然跟文昌街一牆之隔,但跟文昌街的熱鬧喧嘩比起來,卻是髒亂差的灰暗角落。鏽跡斑斑的鐵路線,破舊的廠房,雜亂低矮的民房,緊鄰江堤卻又受到四五個砂石場、煤炭碼頭的汙染。成天黑灰漫天,來往的行人還沒有貨車多。


    按常理講汽車修理廠開在這偏僻角落根本沒生意,可因為老板是黃大發,卻讓這家修理廠無比紅火,每年貢獻上百萬的淨利潤不成問題。不是黃老板人品好信譽好迴頭客多,而是人家有特殊的路子,常年在修理廠進出的就是那麽百十輛小車,也沒見修理廠有多忙碌,就能輕輕鬆鬆的賺大錢。


    黃洋新車保險杠撞癟選擇這裏維修,可不光是因為自家的修理廠不要錢,還跟這裏的特殊門路有關。他剛將車子開進修理廠,一個黃毛便喜滋滋的跑過來,點頭哈腰的招唿:“少爺,這車子就掛彩了?”


    “什麽叫掛彩,是為大家創造效益好不好。”黃洋神氣地說:“有煙嗎?”


    黃毛連忙掏出一包金聖遞上來:“有有有,就怕少爺抽不慣這二十幾元一包的低檔煙。”


    “切!黃毛可是越混越差了,連這種低檔煙也拿得出手。”黃洋不屑的罵道,卻是從裏麵掏出一根騰雲吐霧起來,上午跟一幫小弟在ktv海吃海喝,現在肚子有些難受,不抽支煙壓不住。


    “嘿嘿,最近沒接幾單生意,手頭有點緊。”黃毛陪著尷尬的訕笑。


    黃洋輕蔑的看他一眼說:“這車交給你了,到時給我2000元就行,多餘的錢自己留著花,但記住別將車玩廢了,這可是新車!”


    黃毛大喜,連拍排骨樣的胸口保證:“少爺放心,這新車最好弄,賺錢又多。保證從我這裏出去跟新車沒有任何區別。你看我將精確撞掉這部分,保證隻破壞水箱、散熱器、大燈什麽的。保險公司定損下來起碼一萬五。我即使用嶄新的原廠材料,也能賺個幾千大洋……”


    黃洋根本沒仔細聽他這番專業術語,修理廠惡意撞車騙保早已經是技術精湛服務一流,黃毛就是其中的撞車第一高手。這點黃洋根本不擔心,他關心的是錢什麽時候到手,車子什麽時候能用。


    黃毛被他問起又是拍胸脯保證,最快周五最慢下周一就能完全搞定,修車不難主要是走保險流程需要幾天時間。這點黃洋也沒有辦法,為了兩千大洋也隻能委屈一個星期。心裏對陳威的恨意無端又升幾分,都是因為陳威才讓他一個星期沒車開。


    “這事別讓我爸知道。”黃洋最後吩咐一句,在黃毛恭送下從後門離開修理廠。


    後門有條小巷子通向文昌街,走路要不了五分鍾。沿著兩邊都是圍牆的小巷前進,黃洋得意的迴頭張望,這身後幾乎都是他家的產業。江邊的砂石場是老爸的壟斷產業,幾年前買下這一片廢棄廠房,不但開了汽車修理廠,還有廢舊金屬迴收場,以及腳手架出租公司。都是現在熱門賺錢的行業。每年為他家帶來千萬以上的淨利潤。


    隻是有一點黃洋比較鬱悶,他那個從小混黑社會的老爸,不曉得那根筋錯亂,非但不準他接觸**生意,而且嚴厲督促他好好學習,一心要將他培養成有出息的文化人。黃洋在學校打架稱王稱霸他不管,一旦老師報告說他學習不認真或者曠課,黃洋迴去可就死定了,每次都會被黃大發兩寸寬的牛皮帶抽得滿身傷。


    已經曠課一上午,雖然買通班長去幫著隱瞞,黃洋還是很擔心,下午肯定不敢再曠課了。想到這裏黃洋加快步伐。


    突然,眼前一黑,有個蒙麵人擋住黃洋的去路。黃洋嚇得一哆嗦,這裏前後無人怎麽碰上打劫的了。


    黃洋不愧為**大哥的兒子,危急時刻也是有幾分霸氣,抱拳行禮道:“兄弟有困難吱一聲,我這裏還有百多元送給你,就當交個朋友,或者在我爸那裏謀個活幹也行,我爸是黃大發。”


    客氣中透著威脅,一般道上朋友聽到黃大發的名號,都會膽怯的離開。


    不想眼前這位卻是不為所動,目光瞪著黃洋陰森地說:“我不搶劫,隻要你的小命。”一步步逼過來。


    陰森殺氣讓黃洋徹底膽寒,麵無人色的求饒:“別別別……兄弟……好漢,這裏肯定有誤會,我們又沒有仇恨,殺我不值得……饒命啊……”


    一句話沒喊完,便麵前一黑,頓時眼前無數金星閃爍,巨痛隨之傳來,一點抵抗都沒有仰麵摔倒,跟著感覺胸口被一隻大腳踩住,勉力睜開雙眼,從這個角度看蒙麵人更加兇殘,手腕上還有一道雄鷹紋身,正是這隻鐵拳在黃洋麵門上開花,此時他的鼻子、嘴臉到處痛,也不知道骨頭斷了幾根。


    “怎麽,還想記住我的樣子,你馬上就要死了。”蒙麵人冷笑,一腳踢在黃洋的耳根。


    黃洋悶哼,感覺有熱流從耳朵往外湧,差點暈死過去,巨痛讓他慘叫都發不出來,跟著左邊臉又被踢了一腳,雙眼都變得無神,腦子裏再次金星亂轉。


    “咦,如此不經打,三拳兩腳就暈了。”蒙麵人有些意外的感歎。


    黃洋憋屈得差點真的暈死過去,三拳兩腳還不重,本少爺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打擊,肯定毀容,肯定骨折,肯定腦出血……這還叫不經打?


    “這家夥老爸是黃大發,小命就不止500元了。不行,我得跟雇主談談……等等,我看這家夥是真暈還是假暈,跟雇主的電話不能被他聽到……”蒙麵人又在嘀咕。


    黃洋又被踢了一腳,卻是咬緊牙關死沉死沉的不敢吱一聲,堅決裝暈。心裏還在感歎自己的聰明才智,還好剛才忍住沒慘叫出聲,讓他以為我暈了,這樣才能聽到他跟雇主的通話。原來是有人雇兇殺我,到底是誰這麽暗算我,我一定要知道。


    一陣手機撥號的聲音過後,等了幾秒鍾,蒙麵人的聲音傳來,因為是在通話聲音都大很多:“喂!陳威,你怎麽不說清楚,這小子是黃大發的兒子,才出500元就想要他小命,太便宜了我不幹……我要多少……起碼5000……什麽?你隻有500……500隻夠打他一頓,我已經將他打暈了,這事算完了……什麽?你不滿意,說我不講職業道德……好好好,那就斷他一隻胳膊……我接你這樁活真是虧大了,去碼頭扛一天包也能掙500元,還不用擔風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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