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渾身上下像是被卡車碾壓過一樣疼。


    白鳳隱約記得,她被毒液反複侵蝕然後身體整個腐爛的事情。


    “我是死了嗎?”


    “本宮還沒有允許你去死呢。”


    “是誰?”


    有空靈優美的聲音在耳邊盤旋,白鳳趴在一片白光裏,有一雙鑲嵌滿珍珠寶石的長靴出現在她麵前。


    緊接著是曳地的金色華服,衣服上還繡了精致的飛天鳳凰圖案。


    好熟悉的感覺。


    這聲音這衣裳分明就是之前在白府時瀕臨死亡時遇到的那個仙女。


    “我說過你背後的刺青可保你三次性命。但我應該沒允許你這麽隨隨便便就去冒險吧?拿性命開玩笑,對你來說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嗎?”


    半蹲下身,頭戴金色華冠的女子勾起白鳳的下巴,狹長的鳳眸裏是冷咧刺骨的顏色。


    “你要是不想活了的話,我可以成全你!而且能讓你死的輕鬆快活!怎麽樣?”


    “你不會讓我死的。”


    白鳳撇開臉,篤定道。


    “你哪裏來的自信?”


    緊緊捏著白鳳那張臉,女子白皙到略顯透明的美豔臉蛋上寫滿了諷刺:“你覺得我沒法失去你?”


    “差不多吧~”


    白鳳深知,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這個女人之所以給自己三次保命的機會,背後必然是大有文章。


    而且代價可能會出乎意料的大。


    但代價都是以後的事兒,利益卻是近在眼前。


    白鳳不介意賭一次,賭這個女人不僅不會殺她,還會繼續幫她,畢竟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嗬,你聰明一點對我來說倒也不是什麽壞事情。”


    鬆開手,女子抱臂站定:“但是你一直這樣下去對我來說實在是太不劃算。你的命可不能被你這麽糟踐!”


    “你想怎麽樣?”


    身體被碾碎了,跟個軟體動物一樣沒法站起來,不然白鳳一定會站起來和這個女人平等的好好的談一次。


    “我想怎麽樣?”


    用眼角斜了白鳳一眼,女子意味深長地勾唇:“我想讓你從此以後不再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怎麽做?”


    白鳳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很簡單,把你的記憶都毀掉。把那些會讓你忍不住奉獻出一切的人都從你的記憶裏除去。讓你從此以後成為一個隻為自己而活,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惡魔。你覺得怎麽樣?”


    “別開玩笑了。”


    要讓自己忘記那些人,對白鳳來說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沒有在意的人,心裏隻存活著自己,那樣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白鳳決不允許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哼,這可由不得你!”


    手掌覆蓋在白鳳的額頭上,女子無形中施加出來的如潮水一樣洶湧的威壓讓白鳳完全沒辦法逃離。


    更何況她已經沒有了逃跑的能力。


    嗬嗬!這大概就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吧?


    “呃!啊啊啊啊!”


    當記憶如同流水一樣不斷從眼前消失,白鳳心如刀絞。


    她的柊鏡,她的臣月,她的謙煜,她的千殤,她最愛的那些人……


    他們曾經那麽熟悉的模樣現在一點點變得模糊,最終變成一片空白。


    她不想這樣,她不要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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