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不否認白鳳那一刻的脆弱,但人類的體能是有極限的,是哪怕思維願意掙紮,身體都不願意掙紮的。


    就像那些跑八百米跑一千米卻在中途停下來的學生一樣,他們是不想繼續跑嗎?


    他們隻是身體跟不上他們的精神罷了。


    你可以因為他們最後的成績嘲諷他,但絕不能因此判定他們的勝負欲比其他人弱。


    “主人跑了半天,腿腳凍傷成那樣,以後說不定會落下嚴重的後遺症,這些你又不是沒看到。怎麽能在這之後還那麽嚴格的責怪她?”


    “……”


    百萬說的那些,柊鏡怎麽可能沒看到。


    因為幻境的大門還沒有開,白鳳又凍傷嚴重,他抱著她在冰天雪地裏走了快一天時間,才帶著她到了沙漠地段。


    過程中,他甚至很早就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了,隻穿著一身單薄的中衣在雪地裏走了不知道多久。


    他也知道不應該怪她,可他控製不住那份差點失去最重要的人的心情。


    他把她放在生命中的第一位,要是她就這麽不見了,那他活著也就毫無意義了。


    “是我錯了。”


    “你知道就好!”


    “哼,你這小子還真有趣。明明是個孩子,說話的語氣卻跟個大人一樣。是你一直在保護鳳兒嗎?”


    鬆開白鳳,因為懷裏的不是她,但柊鏡很樂意跟這個奇怪的家夥談一會兒,也當是心情的過度。


    “我沒有那麽偉大,我隻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因為對我來說,主人就是我的一切。沒有她,我的存在將毫無意義。”


    “那我們立場差不多。”


    盯著麵前人銀白的眼眸,柊鏡讀不出任何的情緒,無悲無喜,唯有聲音裏帶著些許的情緒。


    他忍不住想,這大概就是鮮活的生命和虛假的存在之間的差別吧?


    “不一樣,”語氣嚴肅,百萬直接抓住柊鏡的衣領怒道:“你們是站在戀人的立場上,有自己的欲望,有自己的訴求。而我,我……隻希望她在這個世界上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僅此而已。”


    “是嗎?那確實是有差別的。但真要說的話,我果然也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哪怕她的未來不再有我也沒關係。”


    “……這些話你應該自己跟她說。”


    要是這樣的話,百萬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這個人剛才為什麽那麽失態,畢竟他把主人看得那麽重。


    但這些事情自己知道沒有用,他可不會替這個家夥在主人麵前說好話。


    因為主人身邊的男人他沒有一個不討厭。


    “我會的。”


    “哼!”


    百萬輕嗤完,白鳳便軟軟地落到柊鏡懷裏。


    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揉著腦袋看著麵容好像柔和了很多的柊鏡:“我,我怎麽了?”


    “沒什麽,”擁著白鳳,柊鏡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絲:“隻是現在,我有些想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哎?為什麽?你沒有錯啊!你還救了我的命呢!”


    腦袋裏渾渾噩噩了一會兒,情況就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白鳳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這都什麽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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