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吹奏的投入,滿腦子都是躍動的曲譜,並隨著一段一段跳動出來的音符利落地移動著修長的手指,絲毫沒注意到外界是什麽反應。


    唿……


    按下最後一個音符,白鳳忍不住鬆了口氣:還好完完整整準確地吹完了,不然這麽大的場子裏丟臉可還行。


    可等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還是忍不住訝異。


    什,什麽情況?


    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在哭?


    不單單是一堆女子們拿著手帕擦著眼角,就連好多大老爺們都紅了眼睛。


    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自己那桌,柊鏡的表情還算平靜,但風臣月卻是眼圈微紅,風情萬種。


    白鳳忍不住咂舌,果然古人的藝術結晶還是厲害啊……


    “那個,陛下,”感慨歸感慨,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處刑過一迴,差點就因為沒辦法去唱灩曲了,白鳳稍微細想一下隻覺得渾身發涼,現在也隻是想著趕緊迴原位呆著比較好:“那啥,我表演完了。”


    “……”


    手心裏的物品正在輕微顫抖著,“年幼”的皇帝低頭,神情恍惚:這小東西究竟有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反應了。


    不過,它會如此激動也不奇怪啊!


    就連自己這個皇帝也心情激蕩著呢!


    這大概就是那丫頭當初說的“共鳴感”吧?


    “不知道焰姑娘能不能說一說此曲的名字和寓意,如此悲傷又如此動聽悠揚綿長的曲子本王還是第一次聽。稍微有點在意……”


    “是嗎?”


    見皇上如此親切,白鳳微笑:“我第一次聽的時候也覺得這個很好聽,所以才會去學的,而且……我也隻會這一首曲子,接下來就不能繼續和各位切磋才藝了。”


    白鳳說著吐了吐舌頭,這才麵帶羞澀地與皇帝解釋:“這首曲子叫《梁祝》,說的是……”


    把師傅曾經和自己說過的故事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說給皇帝聽,配合上白鳳平靜柔和的聲線,就像是一個曆經滄桑看透一切的塵外之人在訴說著自己曾經的故事一般。


    “後來,梁山伯憂鬱成疾,英台被迫出嫁,出嫁那日繞道去梁山伯墓前祭奠,見青塚祝英台悲痛欲絕,其哀其痛感動了上天,瞬間風雨雷電大作,山伯墳墓裂開,祝英台毫不猶豫地躍入墳中,墓複合攏。風停雨霽,彩虹高懸,梁祝化為蝴蝶,在人間蹁躚飛舞……差不多就這樣了……”


    白鳳說著說著,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這個故事曾經有多感動她,現在再聽來就有多諷刺。


    當時因為師傅的那一聲歎息,她堅信他是重情重義之人,會一輩子都不放棄自己這個笨蛋徒弟。


    卻沒想到使用期限還沒過,師傅就在考慮著要把自己淘汰了呢!


    “原來是這般唯美動人的故事,”手中的小東西顫動的越發厲害,隱隱都有了溫度,皇帝無奈搖頭,用一種類似寵溺的眼神在看著手掌:“難怪如此感染人心。”


    “諸位喜歡就好。”


    白鳳順勢朝著眾人鞠了個躬:“畢竟民女也隻有這點能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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