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腥風血雨中,白鳳冷靜或者說意識全無的站在其中,雪白的臉上早已沾滿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漬。


    她的眼睛正空虛地注視著溢出無窮無盡黑霧的地方,不知道多少萬年的黑暗與怨憤,讓被掩埋在此處的兇獸更加兇險可怖。


    天地早已變色,上麵是化不開的重重黑霧,地下是逐漸蔓延的黑色河流,河流裏飄著那些人的殘肢,骸骨。


    他們的怨靈一個兩個在白鳳耳邊訴說著怨毒,殺意。


    須發皆白的老亡靈一直在對白鳳怒吼著“賤人!死丫頭!臭老鼠!你還我命來!去死!去死!去死!”


    還有無數道別的聲音也一直在討伐著她,仿佛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十惡不赦之人。


    “……”


    沒有言語,是因為白鳳根本沒把這些人的話聽進耳朵裏,她現在什麽人的話都沒法理解,因為她早已失去了神智。


    她現在隻是靠著本能驅使身體。


    重新在背後化形出月影千劍,白鳳手指著陣法的方向,那裏黑色最為濃鬱,感覺最為兇險,而且裏麵隱約有什麽東西逐漸露出了形狀。


    “去吧!”


    手一揮,劍齊刷刷如同墜落的流星一般徑直朝陣法那邊落下,白鳳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吼!吼啊!”


    站在遠處,幾個人都能聽到了讓他們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其中赤焰的反應最是古怪,一張幼嫩的小臉上是逐漸變得嚴肅憤怒的表情。


    “是那個家夥嗎?”


    “不然呢?除了他,還會有人發出這麽惡心的聲音嗎?”


    借著白鳳的金靈氣照耀出來的一片漆黑中,那個巨大的黑影漸漸清晰。


    在古書《山海經·北次二經》中就曾經有介紹,饕餮其特點是:其形狀如羊身人麵,眼在腋下,虎齒人手。


    現在映入一群人眼中的正是這麽一個誇張又真實的上古兇獸。


    “是誰?是誰擾了本王的清夢!”


    “本王?”


    冥清挑眉:“不是龍之五子嗎?怎麽敢稱王?”


    “沒什麽奇怪的,”一談起饕餮的事情,赤焰就相當博學,也相當咬牙切齒:“當初龍之始祖將他們管轄的大陸分為九塊,每個皇子都有一處封地,在其中自稱王。”


    “是嗎?”


    得不到任何人的迴應,那長著虎齒的怪物便將巨大的眼睛定格在飛身浮在離他不遠處地方的白鳳。


    在這個纖細窈窕的女人身上他能感覺到濃濃的血腥味。


    “是你喚醒本王的嗎?奸詐狡猾的人類!”


    “……”


    白鳳不說話,饕餮多少萬年後的蘇醒變得既尷尬又叫它憤怒。


    沒有人知道,他這無窮無盡又痛苦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每一天每一天他都要在夢裏一次又一次殺死製裁他的軒轅家。


    對他而言不過是區區人類,膽敢對他這個龍之子那麽放肆,將他封印起來無法活動也無法進入輪迴。


    簡直就是滔天大罪!


    而現在居然又有人類把它喚醒,它能感覺到那些人的兇險企圖和對它的藐視與利用。


    明明不過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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