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僅憑一麵之詞,你確實很難相信我。”


    “那麽,我就帶你去看看吧……”


    械神歎息兩句後,對著蘇羽,發出了無形的力量。


    蘇羽心中一驚,以為械神是要攻擊,於是立刻就要爆發。


    但那股無形的力量,似乎超越了光速和時間的限製。


    不等蘇羽反應過來,就降臨到了他身上。


    蘇羽立刻發現,這股力量,對他沒有任何的傷害。


    隻是將他尚未完成的量子化,推了一步。


    本來,蘇羽想要憑借自己的意誌完成量子化,還需要一番努力。


    最終結果如何,也不好說。


    畢竟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做,用自身的肉身,模擬亞空間解析儀中的量子環境,實在是艱難。


    但現在,有了械神的幫助,就容易多了。


    下一瞬,蘇羽的身軀,就崩散為量子概率雲。


    再下一瞬,他就憑借著自我觀察,恢複了原本的身體。


    他發現,這一次的自我觀察,格外的容易。


    輕輕鬆鬆的,就讓自身概率雲保持了穩定。


    也不知道,是他思維擴容的好處,還是械神的力量作用。


    又或者,是因為蘇羽此時已經真正掌握了量子化的秘密?不再必須依靠亞空間解析儀中的環境?


    有了這次成功的經驗,以後他再想靠自己完成量子化,就容易多了。


    “你想做什麽?”


    蘇羽問道。


    械神似乎真沒有惡意,反而出手幫了他?


    “請到這裏來……”


    械神的聲音,從虛無飄渺的方向傳來。


    蘇羽心中頓時一凜。


    因為他聽出來,這個聲音,不在任何方向,不在任何空間。


    無論現實空間,還是具現空間,都沒有這個聲音的存在。


    它的真實位置,是在……時間線之外。


    “祂是要讓我去時間線外,看什麽東西?”


    蘇羽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事到如今,沒有什麽好退縮的!


    同時他心中警醒,看來這械神雖然殘缺,但力量還是強的不可思議。


    也有去往時間線外的能力!


    他先前的計劃,需要修正一下了。


    考慮妥當後,蘇羽開始連續發動了“預見未來”的能力,準備讓自己的思維徹底量子化。


    這是前往時間線外的必要步驟。


    蘇羽的預見未來能力,原理是將自身的量子概率雲,擴散到未來的時間線中,觀測未來。


    每次,隻能觀測0.01秒的未來。


    最多隻能使用九次,然後就會徹底的思維量子化,成為量子瘋子,再沒有任何的理智。


    但此時,蘇羽足足使用了七十多次,才讓思維徹底的量子化。


    同時,他這七十多次的預見未來,時間提升到了0.1秒!提升了十倍!


    別看隻有0.1秒,對於蘇羽這樣的強者,在戰鬥中,能夠做太多事了!


    不過,此時並非在戰鬥中。


    理論上,蘇羽的預見未來,隻能看到自己靜靜盤坐在原地。


    每一次看到的畫麵,肯定都是相同的,這是即定的命運。


    隻有去往時間線外,才能運用強大的意誌,強行改變未來,改變命運。


    但這一次,蘇羽卻通過這七十多次預見未來,看到了很多詭異的東西。


    比如他突然出手,向著械神發動攻擊,但卻毫無用處。


    比他忌憚械神,於是突然打破了具現空間,逃了出去。


    再比如……


    反正七十多次預見未來中,沒有一次看到的畫麵是相同的。


    “這些都是……我的想法?”


    蘇羽看明白了。


    他看到的這七十多種未來中,每一種,都是出自他內心中的想法。


    蘇羽的思維極快,在見到械神後,心中非常忌憚,所以每一個瞬間,都在思考對策,準備手段。


    大部分的想法,都被蘇羽一一否定,認為沒有可行性。


    而且理論上,無論蘇羽有什麽想法,未來都是固定的。


    他最終隻會選擇其中一個決策。


    但現在,似乎蘇羽每一個想法,都化為了一個未來,被他觀測到了!


    “所以……命運不確定了?時間線不確定了?”


    “我的每一個想法,隻要施行,就能化為對應的未來?”


    蘇羽心中非常吃驚。


    他明白自己看到的這些畫麵,代表著什麽。


    命運不確定,時間線不確定!


    每一個想法,都代表一個未來。


    居然會有這種事!


    “是械神的力量,還是這個具現空間的特殊?”


    蘇羽沉思片刻,然後發動了最後一次預見未來,讓自己的思維,徹底量子化。


    本來,他會因此變成量子瘋子,精神分裂成無數的混亂思維體。


    然後在概率的作用下,有一部分思維體會保持理智,從而前往時間線外,觀測命運。


    但這一次,蘇羽有種感覺,不需要那麽麻煩。


    果然,下一瞬,或者說沒有經過任何時間,也沒有經曆精神分裂。


    蘇羽就再次來到了上次去往的那個神奇之地,時間線之外!


    看來,不僅僅是預見未來出現了變化,思維量子化後的狀態,也改變了。


    這是好事!讓他能更安全的來到時間線之外。


    但這種變化的原因是什麽,蘇羽還是搞不明白。


    而先前發出聲音的械神,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蘇羽的“身邊”,也找不到祂。


    蘇羽甚至懷疑,在這時間線之外的奇異之地,真有“身邊”這個概念嗎?


    不過,此時蘇羽也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了,因為他看到……


    “這是……”


    蘇羽抬頭,看著眼前奔湧的河流,心中一驚。


    所謂河流,並非真的河流。


    而是蘇羽按照人類的思維方式,將看到的抽象物體,具象出來的形象。


    就像光線的本質是電磁波。


    但人類卻用眼睛和大腦,將光線根據波長,劃分為各種繽紛燦爛的顏色。


    同樣的光線波長,在其它的生物看起來,顏色可能完全不同。


    甚至一些生物壓根沒有顏色的概念,它們對光線的認知,自然也和人類完全不同。


    此時這條河流,就是蘇羽運用類似的方式,在思維中具象出來的“顏色”,方便他思考和理解。


    這條河流波光粼粼,每一朵浪花中,都能看到一個人,或者一台機械生命,正在河流的推動下,不停的向前移動。


    時不時,他們的位置會發生變化。


    從一朵浪花,移到另外一朵浪花中。


    似乎他們在憑借自己的意誌,在河流中“遊泳”。


    “這是……時間長河!命運長河!”


    蘇羽不由自主的開口道。


    他認出了眼前這條河,是什麽東西。


    就是隻存在於他猜測中的時間長河!


    上一次,蘇羽來到時間線之外,隻能看到自己的時間線,看到屬於自己的相關命運。


    他猜測過,每個人,乃至一塊石頭、一株小草,應該都有屬於自己的時間線和命運。


    這些時間線交織在一起,就形成了傳說中的時間長河、命運長河。


    但蘇羽當時能力不足,壓根看不到別的時間線,更別提時間長河了。


    但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


    蘇羽連忙如饑似渴的仔細觀察起來。


    畢竟這可是不可思議的經曆,隻要把握好,肯定會有極大的收獲!


    對於他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時間職業,有極大的好處。


    “這條時間長河,似乎有點小,包含的生物隻有……這個具現空間中的人類和機械造物!”


    蘇羽很快發現,這條時間長河中,並非包羅萬象,將宇宙中所有命運都包括在其中。


    而是隻包括這具現空間中的百萬人類和機械造物。


    雖然也足夠多了,但和整個宇宙的命運比起來,就微不足道了。


    蘇羽在時間長河中,看到了那些受苦難的人類,看到了那些作威作福的機械造物,看到了自己。


    甚至看到了星河戰甲。


    蘇羽看到,星河戰甲正處於危機中,讓蘇羽心中有些擔心。


    不過暫時似乎還沒有生命危險,蘇羽並沒有太過急躁。


    最後,蘇羽將目光,集中在一個奇異的螺旋鑽頭上,那是械神的本體。


    它也在時間長河中,被蘇羽看到了。


    “沒錯,用你們人類的語言,這就是具現之城的時間長河。”


    時間長河中的械神,突然開口,發出了聲音。


    祂雖然身在時間長河中,卻能夠看到時間之外的蘇羽,甚至能和他對話,可見其實力之強大!


    不過,蘇羽也能通過時間長河的波動看出,械神的身體,非常的殘缺。


    每一個瞬間,祂都在崩潰!


    隻不過,械神每一個瞬間,也在運用祂強大的力量和意誌,強行改變自身崩潰的命運。


    這樣勉強維持著平衡,讓它存活至今。


    但這種平衡,非常的脆弱。


    如果有一個來自時間線外的力量對其進行幹擾,可能祂立刻就會真正崩潰,徹底死亡。


    蘇羽思索片刻,開口道:“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東西嗎?”


    “我有些明白了,你確實對我沒有惡意,先前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蘇羽已經明白了械神的用意。


    因為此時,他身在時間線外,而械神在時間線內。


    械神的所有弱點,都暴露在蘇羽的視線中。


    蘇羽隻需一個意念,就可能殺死械神。


    這就是械神取得蘇羽信任的辦法。


    將自身的弱點,給生蘇羽看,將自己的生死,交給蘇羽。


    這樣蘇羽如果還不信任祂,那就沒辦法了。


    其實,械神這番行為,還有另外一種意思,那就是祂早就有通過時間線殺死蘇羽的能力。


    但祂沒有做,反而將自身弱點,暴露給蘇羽。


    正所謂授人以柄,倒持著長劍,把劍柄交給對方,把劍尖對著自己,以示沒有惡意。


    械神這麽坦蕩,蘇羽自然不會這麽不識趣,立刻道歉。


    這個械神,似乎非常的光明正大,不像什麽邪神之流。


    再疑神疑鬼,那就不禮貌了。


    “難道,祂居然是傳說中的正神?”


    蘇羽在心中忍不住自語道。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邪神接觸的夠多了,暴虐邪神就不說了,從暴虐的記憶中,蘇羽還得知了另外幾個強大的邪神的名字,比如貪婪、傲慢……


    至於正神聽都沒有聽過。


    現在蘇羽感覺,自己總算是見識到了一位。


    不過可惜,這樣一位坦蕩的正神,是機械一族的神,而不是人類的……


    而此時,械神聽到蘇羽的話,似乎有些高興,欣喜道:“你總算是相信我了,不過不用道歉,因為這些人類的苦難,伱對我有戒心是正常的。”


    然後祂繼續道:“這條時間長河,是我運用自身的力量,強行構建出來的。”


    “在這裏的每一個生命,無論是機械,還是人類,都能憑借自己的意誌,改變命運。”


    “無論人類,還是機械生命,都不應該被這樣殘酷的壓迫,你說呢?”


    蘇羽思索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道:“不被壓迫,自然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你的善意,不僅僅針對機械生命,對於人類,也是一視同仁?”


    “因為你的力量,所以人類的反抗勢力,才能存活至今,才能打造屬於自己的具現空間,當成隱密的基地。”


    蘇羽先前一直在思考,人類被壓迫的這麽慘,怎麽還能暗中保留這麽強的力量,有那麽多的七星長老。


    甚至還能暗中弄出另外一個具現空間,作為長老院。


    現在明白了,都是械神的幫助。


    祂可能沒有直接出手幫助人類,而是運用神力,構建出這樣一條時間長河。


    讓所有人的命運,都不再確定,能夠憑借意誌,改變即定的命運。


    這種力量,當真是強大至極!


    當初蘇羽改變一次命運,殺死仇魔,已經是千難萬難。


    現在這個械神,居然具現空間中的所有人、機械造物,命運都不再確定。


    這種力量,超出了蘇羽不知道多少,當成是神明之力,不愧是械神!


    可能也因此,讓祂承受了太大的負擔,所以才時刻都在崩潰。


    而有了械神的幫助,命運不再確定,剩下的,就交給人類自己了。


    人類也是夠爭氣,在這萬年中,不斷的努力,積攢力量,直到蘇羽的來來。


    “不過,以械神你的力量,想要幫助人類,何必這麽麻煩?到現在,人類也沒有徹底擺脫機械一族的壓迫。”


    “而且,人類的苦難,一開始就是因為你強行解放了那些機械造物。”


    “所以,你究竟是什麽立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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