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此來說,就不得不提到汪藏海此人,一個雖參與權術,但卻出世的智者。


    永樂十一年,因成祖朱棣的授命,他便一直都醉心於研究鄒光漠遺留下來的長生之道,又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融會貫通,最後甚至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高超境界,所以汪家一派才得以發揚光大。


    聽完了小哥的徐徐解釋,情緒已經鎮定的林懷瑾不禁思考著其中的關鍵信息,隨即又站起身來圍繞屋內轉悠了兩圈,欲憑借自己幾日以來的了解,發現其中是否不同。


    而她也隻是再次一掃,心下便有了大概。


    老人頓珠卓瑪雖說已完融入了西藏的生活,但她自幼隨父祖輩信仰道教,與藏民的佛途有所不同,又怕因這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於是便把供奉的香案擺放在了角落比較不顯眼的地方。


    但一日三香絕對不會耽誤,又加以時勤拂拭,所以這香案平常便十分整潔,規格嚴謹。


    可今日卻擺放得雜亂無章,供牌也東倒西歪,不僅如此,那燃盡的香灰竟還灑了一地。而如此的錯誤一般人肯定不會犯衝,更何況還是這種大大不吉祥的過失。


    仔細觀察的林懷瑾呆愣一秒,立時便拿起了香案中央前幾日與神位同時被供上的小藍本,又大致一掃後才驚訝地道:“頓珠卓瑪的這本先輩自傳被撕了好幾頁,看來裏麵是有什麽特大的秘密被不懷好意的人知曉了。”


    思及此,她不由迴想起頓珠卓瑪講過,這上麵是她的祖先親手記下的一些關於過去的生活生產以及奇聞異事的描述,而且因為她的祖上本就是風水學家,裏頭便有同時期時鄒衍北遷的許多重要文案,以及鄒家獨特的標誌特征等。


    不過她人雖總是在林懷瑾的麵前反複念叨,但卻隻如試探她一般空口白話,從未給她翻看過一眼,隻是近日到了特殊禮儀的日子,才拿出來放在神位旁瞻仰天光的。


    而她長達數千年都保存得完好無損的東西,可如今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慘事。由此可見,這情況應該不是早就有人盯梢,或許是惡人臨時起意的緣故,此次動手才會讓人措手不及。


    且其間肯定是刹那之中因為一個隱秘突地驚現於世間,才會讓那人不得不殺人搶奪此本。


    由此她便生出了一種預感,可能這個意外的出現就是由自己攜帶而來的,畢竟暗處到底還有多少人在把持觀望,誰都不清楚。


    聞言後的張起靈眨了眨眼,也順勢接下她高舉過頭頂的自傳細細翻開,在閱覽完之後,又不禁摩挲著上頭並未撕盡的痕跡,神色越發深重起來。


    而兩人正於沉思對疑時,門外早就探頭探腦的一群西藏人終於注意到了地上慘死的屍體,又掐準時機衝了進來。


    他們的臉部表情皆是格外憤怒,嘴裏還喃喃有詞。不過在聽聞到聲響的張起靈卻依舊情緒未動,一副然不慌張的模樣,直接便是上前與他們交涉起來。


    幾位農奴主見他懂得藏語倒是怔了怔,隨即才開始迴應起來。


    西藏在民國時期仍舊處於封建農奴製度,不過總體來說比較安穩,於外幾乎獨立。可雖說突然間死了一個奴隸算不上什麽大事,但真正要處理起來,還是困難頗多。如此兩方這時所言的對話自然是爭論兇手的問題。


    一邊解說的張起靈立時取出刀柄,此刀尖長,且刀身兩側銑有血槽,呈尖銳的倒三角形,倒是有些像日本人用的三八大蓋刺刀。


    他在拿出來後才又與前頭的幾人嘀咕兩句,但他們依舊未消去怒火,且開始大聲唿喊。林懷瑾見此疑惑一頓,在頭人的再三暗示下,終於明白了他們的真正意圖。


    頓珠卓瑪雖說是半脫籍的農奴,但終究未真正脫身,算不上自由人。這一群農奴主這麽糾纏不休恐怕隻是為了錢財,她知道淡泊明誌的小哥肯定不會明白他們的意思,於是自顧自地上前幾步掏出了身上僅存不多的貴重飾品。


    領頭的農奴主眼冒金光,這才淡淡地掃了掃兩人的沉靜模樣,隨之終是點了點頭,接著便洋洋得意地出了屋子。


    一旁的張起靈眼見著她的行為稍微一愣,卻也並未言語,隻是在掃向她凝重的神色後才思索著道:“時間差不多了,記得收拾妥當,明日一早迴長沙城。”


    林懷瑾立即點了點頭,這下一定能算小哥與她說過的最多語句,於是也管不住話匣子突地打開,便是連續不停地問道:“就我一個人嗎?那恐怕不行吧,你知道最近的情形比較特殊,外頭有很多人都……”


    “我也會去。”張起靈後怕地打斷了她接下去的更多絮叨,隨即當先出了去,而林懷瑾見此自然也笑意橫生地如影隨形,生怕自己會掉落後頭,又徒生出許多的麻煩事情。


    ……


    日出東方,藍色蒼穹,恰逢白得如純棉似的雲朵飄渺而過,映照出古老且遙遠的神山傳說,更引領了無數朝拜者的廣闊心境。此時布達拉宮裏早間就已預備完畢的兩人趁著天日奔波而走,便是迅速地離開了這片神聖的淨土。


    他們在下了高原之後不久,一路的行進自然皆是以火車的前探為主,而接連著行駛了些許時辰,林懷瑾自然有些發覺頭悶眼花,來時不知是如何來的,便並無任何知覺,這一迴去,倒是開始暈乎起來。


    坐立難安的她倚在座位上稍微感覺到一陣痛苦襲來,又忍不住掃了掃低頭無事的張起靈,正欲言語兩句輕鬆的話,他卻沉默不語地徑直走了出去。


    她見此不由翻了一個白眼,便想好好地小憩一會兒,可一疊資料竟突然扔在了她的麵前,她見此先是困惑地抬頭瞧了瞧,禁不住又是一個白眼。


    麵前的女子陰森森地冷笑著,分明是那好久未曾謀麵的田中惠子,不過兩人在火車上見麵的偶然次數似乎也太多了,難道自己的行蹤他們跟得這麽緊迫,連張起靈都甩不掉這些個尾巴?


    “鄒小姐好久不見,看來一直自導自演並不容易。”田中惠子脫口而出的言語讓人聽了十分別扭,林懷瑾本就不想搭理她這個莫名其妙且又格外討人厭的家夥,於是便低頭撿起那些資料認真翻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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