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這突然的一吻,不知又會引發怎樣的誤會。強作淡定的她思慮萬千,掃了掃麵前熱烈的目光,不由沒好氣地偏過頭道:“你盯著我做什麽?難道我臉上還有灰嗎?”


    “沒有,我就想這樣一直看著你。”二月紅認真地撩過她眼前的發絲,依舊深情厚意。心跳加快的林懷瑾白了他一眼,接著掩飾般地大步上前拽過他的衣袖,示意他趕快去查看機關的問題,可肚子卻不合時宜地響了兩聲。


    本來晨間便沒怎麽用食,又奔波勞累良久,自然早就有了饑餓感。不過在這空曠安寧的一刻響起確實顯得十分突兀,二月紅聽此也不禁啞然失笑,卻是立刻轉身到高處存放書籍的地方翻找出了自己備好的幹糧。


    這些吃食隔幾天便會定時更換,基本上來說都算比較新鮮、可以食用的。他這麽做也是因為早就知道林懷瑾一向毛手毛腳,可能一不注意便會密困於此,今日一看果然派上用場,也算是未雨綢繆最及時的一次了。


    當然如此籌劃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這主要來說是以保存紅家的秘密為主,又怕圍困於府內所設計的狡兔三窟。


    恍然若失的林懷瑾望著他點燃火焰的側臉怔了怔,似乎現在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醒來之後,他仍就在自己的身旁不離不棄,執手相看萬山紅遍。


    二月紅端詳著眼前緊蹙眉頭且陷入沉思的人,她與第一次相見的模樣太過分明,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卻總是不同尋常的。雖說如此,可那深深淺淺又懼怕失去的不安一直貫穿到現在。


    如此別樣的小心翼翼不知她到底在擔憂些什麽?


    他見此突然一疼,隻是輕輕地晃了晃手,隨即把特意烤熱的饅頭遞了過去。林懷瑾倒也不客氣,便在一旁大口吞咽,又仔細地觀察著他熟練的操作,準備偷學技巧。而心裏的感動莫名窒息,有些壓得心髒喘不過氣。


    一竅不通的她一直都睜大雙眼在旁邊觀看研究,多時之後終於忍不住困乏與迷糊,隻得無奈地撇了撇嘴,即刻尋找到了一塊可以斜躺的地方坐著等候,又輕撫著有些睜不開的眼睛,不過一會兒工夫竟逐漸安睡過去。


    等二月紅終於大功告成地修好通往外麵的前路時,一旁的女子已經睡熟許久,他立即湊近一把抱住她冰涼的四肢,又順手在周圍點了許多的蠟燭。


    “紅紅,我好想你。”喃喃有詞的林懷瑾在夢裏十分不安靜,眉頭怎麽也解不開,二月紅聽此微微一笑,果然他的夫人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裝,其實心裏一直有他,“不管你在或者不在,我都會永遠陪著你的。”


    在這間狹小且充斥著無數紅光的密室裏,他忍不住撫摸上她的臉龐,一臉鄭重。


    ……


    當順著原路返迴到紅府的書房時,又過去了一段不多不少的時辰。


    於外麵等待已久的丫頭見此終於露出了微笑,又立即迅速地跑了上去,正欲備關懷幾句,卻在看清他懷裏的人後,明顯有了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不過她還是迅速地張羅著桃花趕快幫忙,但二月紅隻是並未多言地搖了搖頭,隨即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安置好酣然入睡的女子,且替她仔細地掖了掖棉被之後,又立刻點燃火盆,室裏一下便迴轉了溫暖。


    林懷瑾本來久住的院子雖時常派人前往打掃得非常幹淨,但少了許多的人氣,終究呆著陰冷了些,況且現下天氣本就寒氣逼人,恐傷了風寒。


    “二爺,時辰不早了,你也需要休息,還是我留在這裏照顧林小姐吧。”站在床頭的丫頭望見忙前忙後的人不由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過二月紅淡然地拒絕了她的提議,隻道是讓她自己安心睡覺,又讓桃花去通知王叔一聲,派人去張府迴個信,畢竟她此時是張府的人。


    想到這裏,他深深地歎息了一口氣,雖然確實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情況就是如此,不得不讓人默默低頭。


    思緒萬千的二月紅吩咐完之後便一直在木桌旁等候陪伴且一夜未眠,可難眠的人又何豈他一個。


    丫頭便是輾轉反側的其中之一,心煩意亂的她久久睡不下,不由溜到二月紅的房門前長時佇立,又呆呆地望向他若隱若現的臉頰,直到腿腳發麻也沒有離開。


    而張府裏剛處理完文件的張啟山在收到紅府來人的傳話後,過度勞累的精神竟突然有了些清醒,心中滋味複雜,任憑旁邊的李烈兒嘰嘰喳喳,卻沒有聽進去一句話。


    如此不平凡的一夜,恐怕隻有林懷瑾睡得最為安詳。


    沉睡的她直到第二日的午時才睜開雙眼漸醒過來,在迷茫地掃了一眼屋裏的擺設後,立即想起了昨日之事,不由惶惶不知所措地一躍而起。她嗜睡的事情自不必提,是最近常有的狀態,隻是自己留在紅府這事確實有些荒唐。


    不談丫頭的想法與難堪,張啟山那邊肯定也不好交代。


    “林小姐你醒了?吃點午膳吧。”迎麵而來的丫頭端著一大碗清湯麵,一臉的微笑與關切。


    尷尬不已的林懷瑾在接過之後真心感謝,隻是低頭撥弄不語,更多了些愧疚心虛。從前她對於二月紅與丫頭的感情是一位見證者,如今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破壞者。


    “比以前能睡多了。”通宵達旦的二月紅剛出去休憩一會兒,便聽到了幾句小聲的叫喚,不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但他在一進門瞥見桌底間卻不由話鋒一轉,“天氣涼,怎麽不穿鞋襪就過來了。”聞言後的林懷瑾隨之一望,可能是剛才自己太過慌張不安,竟什麽都忘記了。


    她於是幹笑了幾聲,正要掉頭迴床邊重新穿上,二月紅卻徑直拿過那旁的棉鞋蹲下,又用手緊緊地捂了捂她的腳,直到轉熱之後才替她仔細穿上。


    坐立難安的她在二月紅觸碰的一瞬間立即閃躲,不過沒能掙脫開來,便不由謹慎地掃了掃丫頭有些變化的臉色,又聽著耳邊的溫柔關切,瞬間感受到無比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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