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三人在密道裏陰差陽錯地繞了一段錯路,否則下山之行恐怕不會如此順利。不過他們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抬高望低的張啟山察覺到前頭有些不對,於是微眯著眼目視而去,隻見山腳的汽車旁邊躲藏了十幾個寨民,他們不停地探頭探腦,似乎對自身的任務已是手到擒來。


    想必那背後千方百計都要攔截住他們的人也是深思熟慮的高深之士,一處必經之地設埋伏不成,又開了另一處更必要的路。


    此時天色微微明亮,山色空蒙雲煙深處有人家。困倦的林懷瑾打著哈欠,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事,她隻鼻頭突癢,一個噴嚏便欲下來,幸得眼疾手快的二月紅及時攔截才並未有聲響,不過這更讓三人認清了一個事實。


    在此處多待除了容易暴露外,還會有許多麻煩。估摸山中被打暈的幾人已經輾轉醒來,恐怕許多東木寨的民眾也要因此趕來。


    心下一橫的張啟山示意二月紅盡快動手,兩人正欲繞到眾人背後出其不意之時,卻被後麵突然出現的人拽住了肩膀。靈敏的二月紅即刻側身一轉,轉身揮拳時才發現竟是那個好心的阿婆,又及時收了手。


    “你們不用動手,還是由我親自出麵會更好。”警示的她搖了搖頭,又喃喃細語地走了過去,心裏隻道天下癡人皆一般,總是迷茫癡狂,可卻不知有些事無論如何都強求不來。


    那些寨民見到她後麵色恭敬,隨後她又不知與幾人說了什麽,一臉倦意的他們竟欣然接受,不一會兒便與阿婆越行越遠。


    不遠處時刻細心眺望著這一幕的三人隻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但他們也能看得出阿婆應該是五大苗術家族的長者一輩,不然定不能號令他們。


    不過這些別家族的密事他們並沒有興趣了解,三人隻等寨民們稍微走遠後便即刻上車出發,隻待白日與長沙再會。


    ……


    在一路不停的行車飛速之間,滿臉正經的張啟山早已困乏過度,但他仍舊強撐著倦怠打足精神,後座的二月紅為了預防突出的不測也極力配合他保持著清醒頭腦,而他懷裏的林懷瑾唿吸均勻,已經睡熟了。


    汽車到達城外時正逢秋掛朝陽初升而起,暖意逐漸與大地相融。睡眼朦朧的林懷瑾起身之後已能隱約聽到城內早起小販的吆喝聲以及熙熙攘攘的行人,她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似乎那一切未知的煩惱突然遠去,新生將要來臨。


    三人見此大好之日都仰頭一掃而去,目光皆是炯炯有神,但他們卻並未立刻進城,畢竟如今是什麽情況還是未知。


    張啟山自然十分相信張副官的辦事能力,但萬事都需警惕為好,一定要保證所有的危機都已解除,否則進城也是毫無意義。


    “張副官,在這裏,我們迴來啦。”眼尖的林懷瑾望見守城上熟悉的人時,激動不已地揮了揮手,又忍不住大聲疾唿,接而直接快步跑進了城裏。那一旁的兩人聽此也鬆了一口氣,隨後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每日隻小憩一會兒的張日山一直都在此約定的瀏陽城門專注等候,就是不想錯過他們的歸來之日。他也是剛剛歇下就被徹夜守在城門的張夜喚醒,聞言後便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沒想到還真是佛爺三人。


    他見此又立即吩咐底下人快些準備早點,猜想他們此時一定是饑腸轆轆,至少林懷瑾一定是的。


    其餘駐守城門的張家士兵見到他們平安迴歸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心裏都有了更多的鬥誌昂揚。


    “佛爺你放心,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南京方麵已經批準你官複原職。”欣喜的張日山正經八百地報告著這些天的情況,在分開之後,他攜帶著二月紅從古墓裏帶出的所有資料奔赴南京。


    上頭很是重視這些書籍,還召集了許多專研之人試圖研發上麵所說的軍支彈藥,並且已對江易海的誣告置之不理,如今的局麵算是大大扭轉。


    “不過老八那邊不太順利,黑背老六隻說那人是可靠的夥計推薦的,並無人知道他的蹤跡。”張日山遺憾地搖了搖頭,但如今無意中已得到了麒麟血,不用再尋找到小哥也已是大功告成。


    在他們說話的空當,林懷瑾卻瞥見眼內微紅的張日山一直躲藏在身後的手臂,不禁張口提醒道:“張副官,受了傷還是要多休息才行。”他總是心隱忍以佛爺為先,數次都顧不上自己的安危,就算是一片赤誠也不能如此行事。


    聞言後的張日山愣了愣,隨即便道出了他在中途中埋伏的經曆,不用多說是田中惠子等人搗的鬼,意圖也很明顯,還好沒有得逞。


    張啟山見此眉頭一皺,順之叮囑道:“既然受傷了,那最近不必事事親力親為,煩雜的文件可以交給張夜兄弟倆去辦,他們也是靠譜之人。”


    ……


    四人就此一邊談論,一邊往城中步行。心緒遠去的張啟山隻念著一刻工夫都不能再耽誤,必須加緊扳倒江易海以及他糾結的多方勢力,此人不除,長沙城一定危在旦夕。


    於是他便以軍務繁忙為借口食不下咽地往張府方向疾步快行,張副官見此自然也立即跟隨而去。


    望著兩人匆匆忙忙的背影,二月紅也隻是隨意地吃了幾口便沒了食欲,而一旁的林懷瑾則慢悠悠地品嚐著熱騰騰的清茶。


    神色微揚的她沒有想到張副官竟還記得她曾在張府居住時的愛好,以往她每日一早都有喝早茶清胃的習慣,便會特意叮囑小葵翌日準備,原來他也記下了。


    幾杯熱茶加上許多小點下肚,林懷瑾已是八分飽,兩人由此並肩一路行走,但她的心裏又擔憂起二月紅的傷勢來,便立即拿著麒麟血到附近的醫館檢查血液的可用性,又在一旁親手開啟了鐵盒。


    隨著扭轉的盒蓋而產生的是一陣突然傳導的灼熱,在熱度逐漸加大之後,立刻有種火燒的即感。深刻注視的二月紅發現她表情有異後立即雙手接過,而醫館的老大夫則立即把血液倒在了火果上麵。


    眼見一陣飛煙輕輕飄過,那種灼燒的感覺消失殆盡。


    “這種果子入藥十分罕見,我也隻是在傳聞中聽過而已,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老大夫驚訝地搖了搖頭,眼裏盡是不可思議的興奮,而林懷瑾變得若有所思,似乎漸漸地明白了麒麟血的用途。


    原來它隻是用來降溫而已,是食用前消溫的輔助且必不可少,否則單憑你得到了火果也毫無用處。


    一旁的二月紅凝視著麵前顏色逐漸暗淡的火果,在老大夫的肯定下立刻服用。他隻覺得背後突然一陣舒適,似乎散去了一切的陰霾。


    等到林懷瑾再檢查他的傷口時,那黑色的小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她見此立即使用夥計打好的清水擦了擦流出的黑色雜物,不多時後背肌膚白皙竟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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