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快步進了城之後,一路瞥過去,果然大街小巷都張貼滿了張啟山兩人的畫像。


    其中有許多百姓因為此事議論紛紛,甚至還有好幾人當眾表示對通緝令真假的質疑,帶頭唿喊佛爺冤枉,想來若是張啟山知道後肯定很是欣慰。


    今日醫館裏的病患者寥寥幾人,二月紅即刻環抱住林懷瑾坐下,又替她挽了挽衣袖,隨即才伸出手。一旁點藥的老大夫見此也急切地走了過去,立即上前替她把脈問症,在仔細感受間搖了搖頭。


    便是起身一臉凝重而認真地道:“夫人高燒得十分厲害且又持續了不少的時辰,必須先退燒才行,可是她體質特殊,平常的退燒之藥對於她的症狀恐怕效果不大。”


    聞言後的二月紅眉頭緊鎖,既然藥物無用,那便需要外在降溫,可是如今的天氣還未能夠達到結冰的地步,府裏儲存下的寒冰也所剩無幾,而尋常人家的冰窖一般設置在遠郊外,一來一去耗費的時辰不可估量。


    正在為難間的他突然想到過去的一件事情,吳老狗的父親曾經在最北邊的一冰墓裏獲得過一塊千年不化的寒玉,當時他尚且年幼有過一見,那東西白皙透亮,遠似白玉,近處上手一摸確實無比寒冷,猶如身處隆冬寒月。


    如果憑證九門的關係,借用一下應該是沒有問題。於是他立刻招唿醫館夥計跑腿紅府,通知王叔趕快讓人來帶林懷瑾迴去,自己則先去吳府一趟,勢必借到東西。


    說行動自然就更加果斷,當他大汗淋漓地到達吳府時,吳老狗正抱著他的愛犬來迴走動,臉上似乎有些欣喜猶存。


    “二爺怎麽今日有空到我這裏來?”驚詫的吳老狗見到二月紅的來向疑惑地道,畢竟兩人如今的關係隻算平常,他於是換上一副禮貌的模樣,又讓人趕快泡茶。此時的吳老狗年齡不大,因為一次意外倒成了當家人。


    年少輕狂的他不久前在血屍墓中鼻子失靈後,每天隻有心逗弄著三寸釘,便對於很多事情也再沒有輕易的應答,總免不了細細思量。


    可心急如焚的二月紅再無心思閑話客套,直接就把自己的來意說得一清二楚。


    “這借用倒是沒有什麽問題,我立刻便差人親自去取。不過聽說你們去了苗疆一趟?我在旁人那裏聽說東木寨有一隻神奇的黑貓,身有異味能傳數裏,這可是真的?”吳老狗揮手讓身邊的人下去取物,又趁著閑暇不由打聽起來。


    其實他早就從滿街的通緝令中了解了幾人的動向,他也不想打探別人的私事,隻是想用那隻怪異的黑貓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刺激嗅覺恢複。


    聞言後的二月紅點了點頭,雖然摸不透他的原因,但還是把當天的事情說了個明白,又提醒道:“寨裏人確實說有味道,但我們幾人卻沒有聞到任何味道,應該隻有用特殊方法才能聞得到。”


    一臉思索的吳老狗聽此沉吟不語,一手便把寒冰遞給了他,示意他趕快拿去。二月紅見此又道了一聲謝,也不閑話徑直離來此處朝紅府飛奔而去。


    ……


    他就如此風急火燎地趕迴了紅府,瞥了一眼床上仍處於煩躁不安的林懷瑾,立刻便拿出手裏的寒玉貼在她的額頭上,又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的反應。


    而有了寒玉的林懷瑾慢慢地平靜了許多,似乎逐漸消散了那股燥氣,整個人睡得很是安穩。老大夫見此又上前再一次把脈,隨後終於欣慰地點了點頭。


    細心地叮囑道:“還好來得及時並沒有什麽大礙,二爺您放心,外在的燒熱已經徹底退去。不過夫人的病症其實是由於體寒內生而反熱,隻要等她清醒過後再用我開的藥方藥浴一次,一定會馬上痊愈。”


    他把自己手寫的用藥與服藥的單子都如數給了王叔,王叔立即差人馬不停蹄地跟隨夥計先行前去醫館抓藥,自己則順便送大夫出府。


    等下人都散去後,一旁的二月紅才鬆了一口氣,又輕輕地替林懷瑾擦了擦額頭上殘留的水珠,夫人的病情已經穩定,他開始有些擔憂起張啟山的情況。


    早在他跨進紅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發現了門口鬼祟之人的探頭探腦,想必江易海也由此盯上了紅府,便是想置他們一同於死地。


    隻是他太急功近利了,物極必反,九門的勢力又豈會讓他如此輕易瓦解。


    門前的桃花注意到了屋裏陷入深思的二爺,於是在敲了敲門後才把熬好的中藥端了過來,二月紅見此小心翼翼地扶林懷瑾起身斜坐,又立即接過湯藥,細心著一勺一勺滴藥不漏。


    喂完藥後立即扶她躺下蓋好被子,無不擔憂地囑托道:“桃花你仔細照顧夫人,夫人醒來後一定讓她別擔心,更不能出府尋我,告知她我辦完事後立刻便會迴來。對了,也別忘了老大夫所說的藥浴的事,還有夫人的……”


    桃花唯唯諾諾的一件事一件事答應,聽他在說完一大堆話後突地欲言又止,也忍不住笑了笑。


    府裏誰人不知二爺疼愛夫人是出了名的,就算是一會兒功夫都會心心念念多時,是放在心尖上的人物。


    她也清楚二爺是擔心府裏的安隱患問題,紅府外的異樣她在進出買菜時都有發覺,又想起林懷瑾一貫與陳皮較好,便建議道:“不如讓陳皮暫時來院裏護衛,他雖然年歲還小,但武藝不凡。”


    二月紅也覺得比較妥當,猶豫再三之間覺得的確有必要去通知張啟山一聲,江易海雖然打上了紅府的主意,但是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紅府怎麽說也是安的。


    他於是留下了一封親筆信,隨即又同齊鐵嘴匯合,兩人準備隱蔽出城。


    因此當林懷瑾昏昏沉沉的醒來時,並沒有看到二月紅的身影。她又不是很懂繁體字形,便拿起桌上的信讓王叔代為念讀,不過裏麵都是那些平常的嘮叨之言,她便也沒再細聽,大致已清楚了他的意思。


    煩悶的她起身剛提起筷子,還未嚐試桃花熬的米粥,陳皮就急匆匆地進了來。


    “林姐姐,你看這是什麽?”突如其來的陳皮在她昏迷期間特意趕去很遠的牧場擠了新鮮的牛奶,變了法的就想給她歡喜。他在林懷瑾的麵前就像是一個討喜的小孩,永遠都那麽天真爛漫。


    感動不已的林懷瑾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心地接過他手中熱乎的牛奶,在他期盼的眼光中大口喝下一些,又遞給了他,強迫他也必須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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