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蔚然是輕手輕腳地走進餘慕楓的病房的,她連開關門都特別的小聲,就怕餘慕楓睡著被她吵醒了。


    不得不說有身份的人就是好使,知道厲山度假村項目負責人在厲山考察期間被歹人刺傷之後,不光鎮上的領導,連市裏的領導都來了好幾撥。身上帶著傷的餘慕楓,盡管隻能躺在病床上,可還要應付各個領導,蔣蔚然心生不滿,卻也不好在餘慕楓麵前多說什麽。


    雖說有餘江江出麵應付著,但那隻限於職位不高的小頭目,遇到比較有身份的,還得餘慕楓出馬。


    本來是來度假的餘慕楓沒想讓人知道他的到來,可遇刺事件一出來,他們想瞞也瞞不住。就連身在萬裏之外的餘越也知道了,他和劉畫心非要吵著過來看他。被餘慕楓拒絕了,理由是他就是受了一點小傷,並不像外麵宣揚的那樣。


    蔣蔚然知道他不想讓家裏人擔心。


    要說被人知道了以後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一個人住著貴賓病房,環境相對來說就舒適了很多,也安靜很多。大多數的時間蔣蔚然不放心,就睡在餘慕楓旁邊的另外一個床上,一直陪著他。


    昨晚,餘慕楓想喝雞湯,蔣蔚然就跑迴住的地方去煲湯,今天一大早就拿過來給餘慕楓喝。


    時間還早,蔣蔚然以為餘慕楓一定是睡著的,輕手輕腳進來了之後才發現,餘慕楓坐在病床上,背靠著枕頭,正在抱著他的筆記本電腦,專注的在上麵看著什麽。


    蔣蔚然有些生氣,她悶不吭聲地走過去,將裝著雞湯的保溫桶狠狠地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


    餘慕楓應聲抬起頭,看見蔣蔚然黑著一張麵孔,他問:“誰惹你不高興了,等著我幫你收拾他。”


    蔣蔚然噘著嘴,看也不看餘慕楓,接著跟自己較勁。


    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來,醫生都說需要靜養了,有人來探望導致的不能休息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是現在又沒有人要他應付,還不抓緊時間休息,如此的不愛惜自己怎麽能夠盡快的恢複!


    生氣歸生氣,蔣蔚然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從抽屜裏取出幹淨的碗筷,仔細地看了看被她拿在手裏的青花瓷碗,仍覺得不能安心使用,跑到洗漱間又重新去洗。


    看著蔣蔚然緊張的模樣,餘慕楓心裏像是塞滿了蜜糖,雖然剛剛蔣蔚然的舉動有些過於小心了,生出小題大做的嫌疑,但是,餘慕楓喜歡。說明蔣蔚然很在乎,很緊張自己,甚至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要知道,每次用過飯以後,蔣蔚然都會親手清洗上好幾遍的。


    蔣蔚然過於擔心餘慕楓的身體,她就是到了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從洗漱間裏出來之後,蔣蔚然才將煲好的雞湯盛在碗裏。


    餘慕楓伸出雙手準備去接蔣蔚然遞過來的雞湯,誰知蔣蔚然並沒有放到他的手中,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蔣蔚然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要是以往,蔣蔚然一定會把雞湯奉到餘慕楓的手中,並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要小心燙。


    這是在對他的不愛惜自己的無言抗爭,餘慕楓知道了,他笑著搖搖頭,伸手去端蔣蔚然放在桌子上的雞湯。


    就在這個時候,蔣蔚然摁住碗口,說:“這是給你喝的嗎?”


    餘慕楓收迴手,笑意加深了,說:“你也沒說不是給我喝的呀!”


    蔣蔚然突然就放開了手,任由餘慕楓把雞湯端走。


    餘慕楓得逞了之後心情就更加的好了,他三兩口喝完了碗裏的雞湯,把空碗往蔣蔚然的臉前一伸,說:“好喝,再來一碗!”


    “你以為我是你的保姆啊,誰要管你,想喝不能自己去盛呀!”蔣蔚然還是冷臉相對。


    餘慕楓像個孩子一樣嬉皮笑臉的說:“我還是個病人,需要人照顧。”


    蔣蔚然看著這樣的餘慕楓,竟有片刻的失神。


    餘慕楓又往蔣蔚然的麵前伸了伸碗,用討好的嘴臉深情注視著蔣蔚然。


    這樣的場麵若被熟悉餘慕楓的人看到,絕對不會和那個整天冷著臉,好像麵癱一樣的餘慕楓聯想到一起。現在的餘慕楓倒更像一個正常的男人,有著所有男人在麵對妻子時的溫情與寵溺。


    蔣蔚然被餘慕楓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心一下子就軟了。她接過餘慕楓遞過來的碗,依舊聲音冰冷地說:“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麽現在知道自己是個病人了,我還以為你就知道工作呢!”


    餘慕楓發誓,他剛才真的是在工作,但是,這樣的情況下他能說嗎?肯定是不能的呀。於是他說:“我不是在工作.....”


    話還沒出口就被蔣蔚然堵了迴去,蔣蔚然說:“你少來唬我,覺得我很傻是不是?”


    “沒有,怎麽會呢?”盡管餘慕楓發現蔣蔚然已經往不講理的道路上去了,但是也不能明說。


    果然,如餘慕楓預想的那樣。


    “你心裏一定不是這麽想的吧,不知道偷偷地笑了我多少迴了吧?”


    “沒有,真的沒有......”


    “你除了沒有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詞語,糊弄也需要專業好吧?”蔣蔚然在不講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餘慕楓叱吒商場,雖不算能言善辯的,但是語言表達能力或者說話力度上都是不可小覷的。就眼前,他真的發揮不了自己的水平。


    “我真的沒有......”餘慕楓知道即使沒有詞窮也不能辯過蔣蔚然,不然日子會更難過,他還是堅持著被蔣蔚然認為不專業的詞語。


    雖然蔣蔚然認為餘慕楓糊弄人的技術一點也不專業,但是還是不依不饒,不過已經迴到了正題上來,她說:“那你剛才在幹什麽?”


    餘慕楓像個平凡的受氣的小丈夫一樣,可憐巴巴的眼神注視著蔣蔚然,說話的語氣倒還是一貫的作風:“你終於願意在判我死刑前讓我為自己辯解了。”


    “我才沒有那麽不講理好不好?”蔣蔚然為自己辯解的特別沒有底氣。


    餘慕楓粲然一笑,說:“我在看新聞,不信你看。”


    餘慕楓把電腦屏幕的一邊朝向蔣蔚然,他才不怕蔣蔚然看呢,就怕她不看。早在跟她拌嘴的時候,餘慕楓已經動了小小的手腳,把界麵切到了新聞的頁麵上。


    蔣蔚然看過之後,怒火倒是消退了許多,怎麽說看新聞總比工作要省腦力。


    就在蔣蔚然要相信的時候,餘慕楓唇邊的弧度出賣了他,蔣蔚然立即警戒起來,說:“那你說說新聞上都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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