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嘯言罷,還果真將身體伏在了馬背上,雙手摟住馬脖子,竟然若無旁人地打起了盹。青雲就說:“六爺,這公子雖狂了點,但功夫冒頂,取高手項上之物隻在瞬息間,那我們找的人就是他了。”她的言語中充滿了對這錦衣公子的欽佩與仰慕,賈六爺便點頭道:“此等身手,怕巫山朱老七聯手也隻有死的份。小姐,怎麽才能請到他,我倆得好好商議商議。”青雲笑笑說:“嘿,忙乎了那麽久,今日總算是找對人了。”


    再說錦衣公子殺個高手比殺隻雞還容易,早將這些江湖人物給嚇壞了,誰敢輕易接口,那也隻能自歎技不如人。可《無形神掌》在他手裏,如今日不趁機剪除了他,那等他練成了《無形神掌》,怕整座武林就再也沒有安寧之日了。但選誰出場,誰又肯出場,出場後能勝錦衣公子嗎?大家各懷心思,彼此琢磨,然後相互望著誰也不吱聲,若大個場子竟然死一般的沉靜。直到太陽爬到了頭頂上,也沒人放出一個屁來,這還真讓天嘯覺得掃興,便起身調轉馬頭,仰天狂笑了一陣後,慢慢地走進了青州城。“留香,你快跟住這公子。”青雲朝丫環吩咐了一句,留香忙入城而去尾隨上了錦衣公子。而那些江湖人物誰也不敢入誠尾隨錦衣公子,隻怕赴了歐陽傑的後塵,那隻能彼此抱拳客套寒喧了幾句後,分手擇路而走不提。


    天嘯進城尋了幾條街後找到了夫人他們,隻見秀蘭與碧玉均已頭戴篷帽,圍紗遮臉,便點頭笑笑,也不問耿鳳和莫婧為何不戴,隻怕問了她倆不高興。便說笑閑聊地一同逛了幾條街巷,看東摸西買了些物件,再隨便找了家飯莊。施政扔給了掌櫃二十兩銀子,說要一桌酒菜。誰知掌櫃打量了一下天嘯。就象是孫子見了爺爺,忙將銀子塞還在了施政手上,隨即點頭哈腰地對天嘯說:“大俠,吃住已有人為你們打點過了,請隨我來吧。”言罷就在前麵引路,直往裏走,穿過前堂,到了後院。在一間後廂房的門口停了下來,推開門道:“大俠,就是這一間,有人為你們訂下的。瞧,佳肴都已上桌,酒壇均在桌下,請慢用,小的走了。”


    這真是一頭霧水,望著掌櫃快快離去的背影,天嘯自言自語了一句:“大俠?打點?”便問秀蘭四個。“四位娘子。你們說這憑白無故的,又是誰在請我們呢?”誰知秀蘭一笑,輕鬆地說:“相公。你忘了媚英三人那事啦。我想,一定又是你的那些好徒弟,不想讓你這位做師父的多費心,就在暗處替你打點好了一切,到時再突然出現在你麵前。”天嘯想想也對,朝秀蘭點頭一笑,揮手抬腳剛要進屋,卻被施政驚恐地攔住了。“少爺,江湖險惡。小心著了別人的道,讓小的先進屋去看看。如有甚麽機關,少爺也好防範。”天嘯聽了仰天一笑。卻感到施政是個忠奴,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來護自己,就拍拍他的肩,指指耿鳳,莫婧,秀蘭,碧玉說:“夫人們均誇你忠誠老實,等買了大宅安了家,你就做管家吧。”說罷伸手牽住白文,提槍走進了廂房,見房中擺著兩桌豐盛的佳肴,就指指椅子笑道:“瞧瞧,有菜有酒的,想得多周到。來來,都坐,既來之則安之,不吃白不吃。”就這麽主仆十一人圍桌坐下,斟酒撕雞,邊吃邊聊,談得最多的就是買宅安家,安在哪裏。可碧玉堅持說,何時找到老二老四,再買宅安家不遲。


    起初,吃住有人打點,天嘯隻覺得有趣好玩,一時也沒往深處想,整日隨著四位夫人的心願,一路尋找青雲和菲兒,順路遊山玩水,吃得美酒佳肴,隨她們揮霍光陰。


    說來也巧,在前往靈山衛的半道上,天嘯口渴,見路旁有座茶攤,便讓耿鳳他們等在道上,自己翻身下馬,將槍插在泥土裏,問石龍拿了一些碎銀入攤喝茶。茶攤上也沒甚麽人,就一老一少在喝茶說聊,桌上放著一根軟鞭和一柄雙刃大刀。少的象位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一身錦裝,腰掛玉佩,手拿折扇,很是精神,隻是說起話來柔聲柔氣,全無陽剛之氣。老的象個仆人,五十開外,雙目銳利,說話宏亮。這主仆倆說著說著便提到了“不知老二請到高手了沒有”,“也不知老三去大理見著了那小皇子沒有”之類的話,天嘯聽了疑是秀蘭碧玉的結拜老四菲兒,便放下茶碗,扔碎銀在桌上,起身跑到道上指指茶攤,將聽到的話對秀蘭碧玉一說。秀蘭碧玉忙入茶攤去一看,還真是菲兒與她的老奴江通,忙興奮地叫道:“老四啊,你怎麽在這?”


    秀蘭碧玉均已頭戴篷帽,圍紗遮臉,菲兒聽得叫聲忙抬頭一看,見不認識,也就沒應聲,繼續喝茶與老奴說話。“你這壞東西,我是秀蘭呀,她是碧玉。”秀蘭言畢摘了篷帽,菲兒一見果真是秀蘭倆,起身抱住便哭,碧玉也摟住了菲兒。三人就這麽哭笑了一陣後,碧玉這才將天嘯怎麽救秀蘭出宮,自己又怎麽與天嘯結為夫妻的事敘了個遍,隨後戴上篷帽說:“那狗皇帝遣人四處拿老大,這才戴上篷帽遮掩,免得惹麻煩。”秀蘭問:“對了,見到老二了沒有?”菲兒抹了把喜悅的淚水說:“見了。最初她聽人傳言,僅需一招殺人的錦衣公子可能會到兗州,安東,靈山,青州,萊州,登州這幾城來,我便與老二分了工,每人帶了五十萬兩銀票,不論誰先找到這錦衣公子,便即刻入皇宮去救老大,不想卻在這兒見到了你倆。”聽了這話,秀蘭嘻嘻道:“老四,說到江湖高手,如我相公屈尊第二,那世上再無人敢狂稱第一。想那老二覓高手,必會從傳聞中想到我相公,到時覓來遇上,我們四姐妹又能團聚了。”見菲兒都聽傻了。碧玉就扭過她的頭,指著坐在烏血神馬上提槍的天嘯說:“你瞧見了吧,這就是鼎鼎大名的錦衣公子。我相公,咋樣?”誰料菲兒聽了便一臉的喪氣。不悅地道:“這算甚麽事嘛,老大的夫君是天下第一高手,可老三的夫君又是人見人怕的錦衣公子,可我和老二……”話沒說完便拿起桌上的軟鞭往腰上一束,朝江通說了句:“我們走。”便縱身一躍落在了茶攤旁的一匹馬上,剛要走人,隻聽秀蘭與碧玉同聲笑道:“相公,你家十一夫人要逃婚嘍。”聽了頓時一愣。不悅地嗔道:“你倆是甚麽意思嘛,這般取笑我。”碧玉樂道:“我們結拜時說過,同嫁一個如意郎君,如你此時一走,便是逃婚。”秀蘭招招手道:“快下來,老四,不與你鬧了,這錦衣公子便是我與老三的相公。”


    菲兒冰雪聰明,自然是聽懂了老大與老三的話中話,這臉上一喜。心裏一樂,可嘴上卻說:“他才看不上我呢。”這話音剛落,已見天嘯策馬到了跟前。跳下馬說:“有話路上聊。菲兒,我倆對換一下馬,我這匹是烏血神馬,寶馬中的寶馬,極品中的極品,騎著安全些。”便將梅花槍往地上一插,伸手抱下菲兒摟在懷裏問了句:“天下尤物,肯嫁我,幫我生一堆兒女嗎?”羞得菲兒臉色通紅。望了秀蘭碧玉一眼點頭輕“嗯”了一聲,嘻嘻地說:“好不容易與老大倆相遇。那此生再也不分開了。”


    就這麽,天嘯有了第十一夫人。又多了江通這麽個好幫手,這路上也無需再分神了。碧玉與菲兒都是江南豪宅的千金小姐,秀蘭是邊陲莫臥兒帝國的公主,這三人言行舉止頗為相投,待人禮數也很相近,不同的隻是秀蘭性格內向,碧玉性格直爽,菲兒玩世不恭,這並不妨礙她們惺惺相惜,互為關照,誰買甚麽都會想著對方,好得身影不離,掏心說話,整日高興得沒有煩憂。說到興奮處,還搬出結義那日“同嫁個如意郎君,真正做到有福同享,共享快樂”這句話。菲兒說這半月來,與天嘯同桌吃喝,朝夕相處,問寒問暖,特別是自己所言,天嘯均很重視,句句入耳,能辦即辦,緩辦必然給個解釋,凡事均很用心,這讓她非常傾情,說來也很逍遙快活。而耿鳳與莫婧也不與秀蘭三個爭風吃醋,隻顧帶著阿蛟阿娟自己玩,自找樂子。


    不日入了靈山,長白山老怪帶著郝建德,鮑信,鍾順,丁月,揚雄,石山柱,張尚,胡凮,媚英等三十二騎已候在街口,見了便同聲叫道:“恭迎師父師娘。”便同時下馬,天嘯見了用槍指著一幫徒弟笑道:“都別太樂了啊,我可要考爾等功夫的。”丁月即刻下馬使了三招旋風槍法,天嘯見了點點頭道:“不錯,象我的徒弟。石山柱,出來打套伏虎拳。”石山柱忙閃了出來,活動了幾下身骨後,便虎虎生威地打起了伏虎拳,瞧得碧玉,菲兒連聲叫好,天嘯便擺擺手說:“好了好了,你們師娘都喝彩了,練得是不錯。走走,找家酒樓吃喝去,師父請了。”徒弟們歡叫一聲,簇擁師父師娘而走,途經一家飯莊入內,不等媚英開口,掌櫃指著已擺上酒菜的十二桌佳肴說:“大俠,有人已為你們打點好了一切。酒是五十年的透裏香,七十年的女兒紅。”又指了指門外斜對麵說:“就是那家客棧,有人也為你們包租了下來,說吃住在一塊,圖個方便。”


    原以為從青州為自己打點吃住的是長白山老怪他們這些徒弟,可徒弟今日均在這,那這迴暗中打點的自然是別人所為,這讓天嘯聽了還真吃驚不小,但卻不露聲色,笑嗬嗬地招唿眾人入座,吃喝談笑。


    徒弟們說得最多的是赤尾蛇雙掌拍死了西惡魔,和師父打得小魔君與十三少都沒了脾氣,以及他們三十三人砸了金龍幫的三處分堂。“都好樣的,象我錦衣公子的徒弟,有膽魄。”天嘯嗬嗬地誇了句後,起身離桌與徒弟們一一碰碗喝酒,甚是熱鬧。席間,天嘯向徒弟打聽了一些江湖人近來的動向與傳聞,徒弟們幾乎是眾口一詞,說宮中出來的高手會同官府拿著畫像在抓師父和八師娘,各城捕快在緝拿他們這些偷了金銀財寶的梁上君子。江湖人物傳的最多的就是白老怪的孫女將武功秘笈《無形神掌》給了錦衣公子。


    “有趣。”天嘯笑了句,斟滿酒後又與徒弟們碰碗喝酒,說:“如此看來。你們做我錦衣公子的徒弟也不安全。”媚英聽了就道:“師父,你這是甚麽話。讓徒弟們聽了傷心。”長白山老怪也說:“師父,瘋癲老道多厲害呀,他不是同樣有危險嗎?”揚雄說:“師父,不知有多少江湖人物嫉妒我們做你的徒弟呢。在這江湖上混,就是堂堂的無敵魔君也有危險,何況是我們這些梁上君子。”見自己說了一句,徒弟們說了一堆,天嘯就搖頭笑道:“師父也不是個怕死的人呀。可師父死了。讓你們這些的尤物師娘怎麽辦,我可舍不得她們一個個的都成寡婦。所以,要把自己的功夫練好。在別人眼裏,師父的功夫已經是出頂冒尖了,可師父還在學,你們也要好好地學。”郝建德道:“你放心,師父,我們這些做徒弟的不會打你臉。”鍾順捧來酒甕給師父斟了酒後說:“我們會爭氣的,師父。”天嘯點頭道:“這我信。”喝了一口酒後接著說:“但你們都給我記住了,師父不怕你們打師父的臉。打不過就跑,還有師父呢。現在,你們的命除了是父母妻小的外。就是師父的。如沒了你們這些好徒弟,誰來孝敬師父呀?所以你們不能死,都懂了嗎?”張尚點頭道:“師父,我們都記住了你的話,打不過就跑。”就放下酒碗,從懷裏摸出了兩厚疊銀票塞在了師父的衣袖裏,嗬嗬地說:“師父,那你和師娘也要吃好玩好。隻有師父的心情好了,徒弟們才有功夫學嘛。”鮑信唿應道:“是啊。師父,有我們這些徒弟在。你千萬別心疼銀子,隻要逍遙快活了就好。”丁月說:“師父。你盡管放心地花銀子,徒弟已有了摸銀票的好去處,一天能摸二三十萬。”這些話聽得天嘯哈哈大笑,都覺得自己不是皇帝了,卻象這些梁上君子的賊首,喝笑中盡是談怎麽偷銀竊金,但心裏卻很痛快,畢竟徒弟的心裏想著自己。


    酒後到了客棧,天嘯將徒弟們召在大院裏,開始用心傳授三十六路伏虎拳,十二式陰陽棍法,和鐵爪鋼臂功這三種世人很難或很少看到的功夫。他讓柯三,石龍,與江通護著五位夫人,還有白文在外遊玩時,多多注意周圍有何可疑之人,也好找出暗中為自己如此用心打點人來。


    徒弟們在練,做師父的也沒閑著,正在為這些梁上君子琢磨一種逃跑時所用的功夫。天嘯想到在挑戰聚雄山莊時,曾將瘋癲老道的飄逸步法和千手觀音的旋風無形步摻混在了一起廢了雲中豹的雙臂時,覺得這速度加快了許多。之後在耿家養傷時,他也曾試著練過,也確實快得很哪,隻是太費內力,也就沒再用過。自聽說各府捕快在抓自己的這些徒弟時,他又想到了這種輕功,細細地琢磨了七八十日後,見徒弟們學了功夫就要迴去了,便在喝酒時問:“徒弟們,你們說說,在行竊時最怕的是甚麽?”張尚嗬嗬笑道:“自然是失手被抓嘍。”天嘯笑問了一句:“你們不都很牛嗎,又怎麽會被抓呢?”胡凮道:“論偷,我們的功夫沒得說。可跑嘛,我們就是外行了,這腳上功夫不行。”長白山老怪卻笑道:“師父,我們現在學了這三套功夫,那還跑甚麽,幹脆打得捕快跑就是了。”石中柱聽了點頭笑道:“是啊是啊,有了這三套功夫,那還跑甚麽呀。”眾人也都這麽說,天嘯就問:“那遇上大明名捕蔡追魂呢?”這下誰都沒聲音了,天嘯便哈哈笑道:“那蔡追魂是名捕,被他逮住呢不丟臉。不過,我可不想我的徒弟入天牢,讓我沒得銀子花。來來,我們就在這大院裏玩個小遊戲,讓你們這些徒弟來抓我。”媚英當即便道:“師父,你輕功這麽棒,往房上樹上一竄,我們到死也抓不住呀。”天嘯笑道:“師父沒那麽賴皮。放心,我決不離開地麵。”鍾順說:“還是不行。師父的功夫這麽好,一拳就能將我打出院子,那還怎麽抓?”天嘯搖頭笑道:“瞧你們一個個的,這借口還真多。這樣吧,我不動雙手便是了。另外。你們的手上都去抹些鍋底灰,完後看我的白衫有多黒。”


    就這麽,一幫徒弟都去廚房抹了鍋底灰出來。愛玩的菲兒。還特意找來一根繩子捆住了相公的雙手,朝揚雄他們揮揮手叫道:“來來。開始了。開始了。”就這麽。在大家的眼皮下,這場徒弟抓師父的遊戲也就開始了。長白山老怪手一舉,讓師弟師妹們四處散開,哈哈笑道:“師父,你就是再牛,可院子就這麽點大,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還會抓不住你。”可一動上手。才發現並非是這迴事。眾人明明看見一條白影朝自己竄了過來,可這手一抓,不是撲了個空,就是抓住了自己的師兄弟,頓時引得耿鳳,秀蘭,白文,江通他們十人,還有客棧的掌櫃夥計捧腹大笑,都覺得既有趣又好笑。可長白山老怪似乎就不信這個邪。叫道:“大家往一個地方抓,總有一個能抓到師父,看他再往哪兒跑。”大家想想也對。見了白影就從四處圍來,可不論你怎麽使勁,就是抓不住,還弄得滿頭大汗。玩了一陣後,天嘯大叫一聲:“就玩到這。”眾徒弟從四處聚來,往師父的身上一看,白衫上隻有兩根手指印。再看自己,這衣服上全是手印。“給,少爺。”施政端來了一碗茶水。天嘯還真是累得有些口渴,取過茶碗一口喝了。指指丁月道:“我這衣衫上的手指印是丁月的。好了,這幾天我就將這門功夫傳授你們。你們都要用心學,讓蔡追魂也抓不住你們,那師父就成功了。”徒弟們聽了欣悅,湧到井邊打水洗手,然後迴堂坐下,繼續吃喝說笑。


    就這麽,長白山老怪他們又留了下來,用心地學了十來日飄逸旋風無形步後,這才淚別了師父師娘,離了靈山,取道四處作案去了。隻是自這之後,他們在偷盜中遇事想打就打,不想打便跑,別說是各城的捕快捕頭了,就是皇宮裏的大內高手見了這夥梁上君子頭就疼。如此,他們誰也不怕,作案就更肆無忌憚了。


    問起暗中打點之事,耿鳳他們都聳肩搖頭,說甚麽也沒發現,天嘯隻能作罷。離開靈山到了萊州府,那莫名的打點始終在暗中進行,從沒中斷過,這讓天嘯越發擔憂。“所有的恩師都告誡過我,千欠萬欠,莫欠別人情,不然用命都還不上,所以我才憂啊。”他把心思告訴了五位夫人,想聽她們怎麽講。“怪是怪了點。若是你徒弟,也早該現身了,我憂其中必有隱情。”耿鳳這一說,碧玉歎道:“這種吃喝還確實讓人憂心。可惜老二不在,不然必能分析出個原諉來。”可是她不知這暗中打點,正是自己的金蘭老二青雲所為。見相公眉頭緊鎖,一臉煩憂,莫婧就說:“相公,你也別過於煩心,我有一計可誘此人出來。”聽說有計可行,菲兒忙從懷裏取出一疊銀票塞在了相公手裏說:“這一路上,也就二三萬兩銀子的打點,這裏有十五萬兩,你到時給了此人便是,從此不再相欠,免得見你憂心忡忡,讓我心疼。”


    子對天嘯來說,那是最不稀罕的東西。隻要他開口,隆慶也好,海鹽幫也罷,即便是中原七豪與西域三傑,或是長白山老怪這些徒弟均能送來百萬千萬兩。可菲兒此情讓他心動,便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對碧玉說:“前幾日你問我,此生最想得到的是甚麽,我沒答。你笑我想奪萬裏江山,攬天下尤物,其實不然。江山我有,雖不大,卻有四十一城讓我主宰。尤物也有,雖不多,但也可抵天下美女。可我自小無家,全家二百五十七口均遭滅門之災,之後在皇宮遇上了丹瑩,迴浦口又認識了碧玉,這是我最幸福快樂的日子。但我父皇仙去得早,母後與曉妹又被禁在了冷宮裏,丹瑩迴宮後又突然暴病而死,我與碧玉落了個千裏相思,劍媚尋我此生不嫁。說真的,我好想有個家,有溫暖有關懷,有你們的歡笑,也有孩子們的啼哭,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家。如再能找到劍媚和你們的老二青雲,我也就別無它求,此生足矣。”聽得相公如此身世與所求,五位夫人當即狂泣,從此對他溫順柔情,體貼入微,早知冷暖,善解他意,一家人和和睦睦相敬如賓,很是天倫。


    離了萊州,在登州府賞景遊玩觀湖時,瞧見一兇蠻的老太太手舞著柳條在訓斥四個丫環,將丫環罵得比豬狗都不如。耿鳳聽了心裏有氣,便有意大誇這四個丫環如何如何的飄亮機靈,說這老太太又如何如何的過於刻薄,碧玉菲兒也在一旁長歎短籲的,象是嫉妒別家有如此丫環卻不懂珍惜,還鬧著要相公去找此等丫環來服伺她們五個。誰料在外玩了一天,晚餐後迴到客棧,卻驚喜地發現上午被那老太用柳條抽打的那四個丫環,正候在客棧門口迎接耿鳳,莫婧,秀蘭,碧玉,菲兒五位夫人。白文機靈,問了這四個丫環才知,說有人從老太太手中買下了她們送來這裏,還說從此就是五位夫人的丫環了。“嘯哥,這醉翁之意太濃了。”白文這句話讓天嘯徹底怕了,心想這暗中打點之人竟如此用心良苦,忙去詢問掌櫃這打點之人的相貌特證。可掌櫃想了想,也說不上有甚麽特證,隻說是個頭戴鬥笠遮住半張臉的老者。“娘子,再這麽下去我快要瘋了。”莫婧當然明白夫君的焦慮,更知道“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這古訓,心想在這半年裏,打點之人必象靈幽般地時刻在暗中注視著他們的言行舉止。“相公,這人如此用心,想必有天大的事要你去辦。現在,就看怎麽把此人給誘出來了。”她吐出了與天嘯相同的焦慮後,耿鳳喜道:“相公,我有好辦法了,必能找出那暗中人的行蹤來。”而碧玉從小就隨父親或大舅混跡於官場商場與江湖間,你爾我詐也就目染了不少,自然懂得不少心計,也象是明白了老六的好計是甚麽。“老六,我也細細地迴憶了一下,覺得這幾月來,不論我們走到哪,身邊總有些乞丐在轉悠,其中定有名堂。”這話一出,頓時點醒了施政,拍拍腦門說:“十夫人這懷疑,其實小的也早就有了,隻是沒往深處想。現在想想,還真是這麽迴事,想必這些乞丐定然是受了甚麽人的指使,圍著我們探消息。”聽了碧玉和施政這話,耿鳳豎了下大拇指,莫婧立即想到了甚麽,忙說:“相公,你快到客棧外去一看,應該有乞丐守在附近。”天嘯點頭一笑剛要閃身,但柯三已經身動,也不走房門,從窗戶而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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