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孟熯多暴動,多生氣!


    劉楠跟毛虎都不為所動,將他托在身上,舉步維艱地往前走。


    劉楠要貼心一些,沉聲道:“屬下不敢再造反,若是將軍覺得意難平,那就等傷好了再來責罰下屬便是。”


    孟熯絕望地閉上眼,暗暗咬牙,今日之辱,定要慕容祁雙倍奉還!


    此刻,慕容祁已經得勝而歸,踱步入室內。


    徹底隔絕身後的人,慕容祁麵色一改,胸口猛地絞痛,喉嚨裏湧出一抹腥甜。


    但緊緊是一瞬,他便將那股腥甜給咽了下去。


    運氣調息片刻,直到麵色不那麽慘白,才緩步朝內室走去。


    然額頭上嗪滿的細汗,還是出賣了他的狀況。


    孟熯何人也,那把大刀乃是用了十成的功力批下來的,他若不將所有內力運用,隻怕連一招都接不住!


    動用內力對他而言,一直都是榻上鬼門關的道路,也是這些年他一直不敢展露身手的主要原因。


    好不容易因著薑玖玥的關係,毒素壓住不再複發,原打算就算不能徹底解毒,隻要一直這麽克製不發作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但今日,內力運用過猛,體內被壓製的毒素瞬間流入心髒。


    他可以感受到那股鑽心蝕骨的疼痛,無孔不入地侵蝕他的五髒六腑,痛不欲生!


    要不是裏麵還有個人等著他,險些都要撐不住!


    慕容祁斂去痛楚神色,緩步入內,五個婆子已經亂作一團,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原因無他,隻因榻上的三條生命已經邁入了鬼門關!


    本想著,大的保不住就算了,至少兩個小的還活著,那是不幸中的萬幸!


    怎知,那兩個小的哭著哭著竟然就不哭了,連動靜都沒了!


    其中一個婆子上去一看,發現孩子的麵色烏黑發紫,明顯就是不行了的樣子。


    這下子,大的沒了,小的也跟了去!


    又想起剛剛那兩個男人的較勁樣兒,隻怕她們這群人也會跟著遭殃。


    外麵打成什麽樣,她們雖然不知道,但是耳朵卻不聾,兩個人能打出那樣響亮的聲音,定是功力深厚的高人!


    她們這些年老色衰,手無縛雞之力的婆子,拿什麽去對抗。


    想到自己的小命馬上就要交代在此處,五個婆子就嚇得瑟瑟發抖,心裏不斷地喊著阿彌陀佛,來個神仙救救她們吧!


    慕容祁緩步走到榻邊,並未看角落的婆子們一眼。


    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一動不動,麵色慘白,毫無生息。


    然她身邊躺著兩個孩子,麵色發紫,嘴唇烏黑,小巧的拳頭緊攥著,仿佛不甘願那般無法鬆開,眼睛緊閉一動不動。


    慕容祁心頭一顫,終是沒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一幕,被架著進來的孟熯看見。


    孟熯本眼底光芒已經驟滅,看見這一幕,竟無情地嘲笑了起來:“原來,二爺的演技如此高深啊!”


    嗬,就說沒幾個人能接得住他的三招全力,原來早就受傷了,隻是在強撐罷了!


    心中那自負突然如釋重負,孟熯沒有再為難他,隻因吵也吵了,打也打了,兩人也都受了重傷,薑玖玥的事情還沒得到解決。


    暫時將個人的恩怨放到一邊,先處理孩子跟女人的事情要緊。


    隻是他沒想到,方才還好好的孩子,怎的轉眼就成了這副模樣!


    “為什麽會這樣?”孟熯情急,想要撲過去,奈何雙足依舊無力。


    劉楠跟毛虎也知道將軍心急,趕緊把他送到榻邊,隻是他們也齊齊看了榻上的人,眉頭也不自覺地深鎖著。


    這個畫麵實在是不忍直視,讓心頭止不住地揪疼!


    曾經多麽風行雷利的女人,怎就說沒就沒了呢?


    毛虎是不忍的,劉楠更多的事感慨這造化弄人,好好的人突然就這樣了!


    慕容祁體力不支,跪了下去,胸前染了大片血跡,牙齒上也是通紅一片,眼底呈現著濃濃的悔恨:“為什麽不等我迴來!”


    孟熯憤怒,朝他怒吼:“你,不配!”


    慕容祁完全聽不見,陷入了自己的悲痛中,重複著剛剛那句話:“為什麽不等我迴來?再堅持一會就好了!”


    孟熯恨極了他這副樣子:“你現在裝成這副樣子給誰看?早特麽幹啥去了?”


    慕容祁依舊聽不見,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有點冰涼,就像個死人。


    心裏頭更痛了!


    慕容祁眼眶有些濕潤,因著毒素發作,心髒也痛得厲害,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內,嘴唇已經烏黑發紫了,配上蒼白的臉尤為恐怖。


    孟熯等人也都發現了他的異樣,驚詫道:“你怎麽迴事?”


    劉楠接話:“看樣子,應該是中毒了!”


    孟熯蹙眉解釋:“我孟熯乃正人之君,從不做這等下作陰狠之事!”


    毛虎也跟著嚷嚷:“就是,將軍絕對不會給人下毒,就算是下毒,那也絕對不是暗裏來,那都是明著來的!”


    可慕容祁充耳不聞,去拉薑玖玥的手,輕輕地揉捏著,帶著鼻音:“我迴來了,你看我一眼好嗎?”


    女人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宛若一盤握不住的散發,不斷地從他的緊握的掌心中溜走。


    頃刻間,屋內彌漫著一股令人透不過氣的氣息,毛虎雖然是個莽夫,但卻最害怕見這種場合。


    扭頭一邊,倔強地查了查眼角的濕潤。


    慕容祁這次是真的心碎了,痛恨自己為什麽不早一點迴來,抓著女人的手貼到臉上,不住地低喃著:“我迴來了,你說句話吧,罵我也要,打我也行,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嗎?”


    迴應他的隻有一室的寂寥,以及幾人克製著的唿吸聲。


    慕容祁心不住地絞痛,痛得快要無法唿吸,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毒發還是真真切切地心痛了。


    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他甚至沒有勇氣去觸摸那兩個小小的肉團子,他們是這麽的小,這麽的稚嫩,這麽的無辜!


    他們還沒來得及,喊他一句爹爹!


    慕容祁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不放:“玥兒,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了……”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求人,竟是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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