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才不過一個多月大,哄人的本是倒是一流。


    英國公這麽放心的吧英國公的爵位給小果兒也不是沒有理由,第一是這丫頭真的討人喜歡,英國公覺得有兒子還不如有孫女好,第二就是季修然沒了生育能力。


    這爵位,不留給外人,那就留在自己家裏好了。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一天過,季修然傷養好了之後,又離開了英國公府,英國公也隻是冷哼了一聲,不想多管他。


    攔不住的人,心不在家裏,留著有什麽用。


    季修然這個人,最近來時,腦子拎不清了,逢寧也懶得理他。


    但也不想看到代仙如因為他的事情歎氣,所以就揮揮手讓忍了很久的蕭澤喜去查清楚那個女人的底細和目的。


    都嫁人了,還迴來幹什麽,破壞人家的家庭,還影響家庭的和諧。


    等到蕭澤喜把所有的消息都查迴來之後,逢寧看過後,簡單布置了一下,把這些東西,讓季修然在“機緣巧合”之下,都一一了解了,


    緩慢又殘忍地揭開了這個女人虛偽的麵紗。


    也讓季修然知道了,他這麽多年的熱情和真心都喂了狗了。


    這女人,從一開始,就是吊著季修然,在季修然麵前一通演戲,在嫁人前,還上演了一出被逼無奈的深情戲碼。


    吊了季修然好幾年。


    可惜,這個女人一直是個不安分的,嫁人之後也不安分,經常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後來,被她的夫家抓到與人苟且,便將她休迴了家。


    再迴到帝京,就又勾搭上了季修然,季修然被他抓得死死的。


    而季修然這個傻子,自己被戴了綠帽子都不知道。


    這個女人嫌棄他不舉沒意思,就在外麵找別的男人,但因為他們又沒有季修然那麽有錢,便繼續花了些手段,把季修然牢牢地扣在身邊。


    可憐的季修然,若不是他在蕭澤喜的安排之下,親眼看到過好幾次,抓到好幾次,他可能還會自己想當然地留在那個女人給他編織的夢境裏麵。


    而一想到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說的那些評價他的話,他絲毫不懷疑那話的真實性,原來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她耍得團團轉。


    在這場遊戲中,他原來才是那個小醜!


    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季修然頹然地坐在地上,話也不想說,飯也不想吃,就也不想喝,隻是坐在地上目光空洞的看著外麵的天。


    外麵陽光刺眼,烘烤著大地,但是卻讓他有些渾身發冷。


    沒多久後,季修然忽然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孤身一人離開了帝京,隻跟英國公和代仙如寫了封信,


    他給的理由是要出去遊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除了一直派人盯著他的逢寧,


    英國公和代仙如先是著急了一段時間,後來逢寧把他的蹤跡告訴了他們,他們也就放心了不少。


    日子寧靜了不少,後來據說那個女人被勾引的男人們的妻子發現,將她好一頓教訓,最後在帝京待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裏。


    而後麵的一段時間,等店裏走上了正軌,逢寧便當了甩手掌,將店裏的瑣事都交給了他們,自己隻一到時間就對賬就行了。


    南馨兒在家中無事,本想是要每日去妝悅齋幫忙的,但後來發現小果兒還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會有些麻煩,最後索性歇了心思。


    平日裏在府上,有空閑的時候,就自己動手做些東西,家裏的材料也都完全,過去在閨中時,她就喜歡自己搗鼓那些小女兒們喜歡的釵環首飾之類的。


    逢寧見了她幾次,就被她頭上的釵環首飾給吸引了,


    詢問之下得知是她自己動手做的,頓時驚喜不已,連連覺得自己像是找到了寶貝一樣。


    就南馨兒這種設計理念,做出來的首飾絕對是有市場的。


    於是後來,南馨兒成了妝悅齋的一份子,專門負責設計釵環首飾。


    自己的收入也漸漸多了,手頭也送泛了很多。


    ——


    時間一晃,很快就到了七月中旬。


    閔新蓉這幾日就要生孩子,逢寧每日都有些擔心,這幾天,天天一早上起來,就往逢府跑。


    她的緊張,弄得閔新蓉也有些心裏惶惶的。


    逢寧今日早上一起床就要出門,被整好休沐,偷了迴懶,起床遲了的蕭祈拉住了手。


    她眉頭一擰,迴頭看他,“你幹什麽?”


    話裏話外,都是他耽誤了她的意思。


    蕭祈一愣,隨即無奈地開口,“我今日休沐,等會同你一起去,你等等我。”


    他一說,逢寧才想起來,她忘記了今日蕭祈休沐的事情了,


    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腦子,我都忘記了你今日休沐了。”


    說著,她往後退了一步,抱住了蕭祈的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抱歉啊,我忘記你今日休沐了,我們一起吃早飯吧,吃完了再去大哥家裏。”


    抱著他的腰,兩人稍稍膩歪了一會,收拾好之後去吃早飯。


    今日一天,逢寧都在逢安府上沒走,


    可惜,到晚上她要走了,閔新蓉都還沒有動靜。


    她也就隻能迴家去了。


    逢寧心裏裝了事,睡得晚,迷迷糊糊間察覺到有人在敲門,她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什麽事?”


    蕭澤喜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逢將軍府上來人說,逢夫人怕是要生了。”


    要生了三個字在逢寧的耳邊炸想,讓她瞬間從床上蹦了起來,


    “你讓芙兒準備藥箱,馬上跟我去逢府。”


    她站在地上,速度極快又有條不紊地給自己穿衣服。


    蕭祈也同樣動作很快地爬起來,


    逢寧看了他一眼,“你明日還要去軍營,別跟我一起去了吧。”


    蕭祈明日要忙,現在過去,有可能到天亮了都生不了。


    蕭祈不願意,就要跟著她過去。


    逢寧拗不過他,最終隻能點頭同意。


    深夜,馬匹狂奔的聲音在街道上響起。


    閔新蓉的情況很好,胎位是正的,順產就是時間的問題。


    丫鬟扶著閔新蓉在房間裏走走路有助於順產,男人們都在外麵的院子裏坐著,現在大夏天的,夏天的夜晚甚至來說,還會出一身汗。


    裏麵閔新蓉早就汗如雨下了,是痛的。


    忙活到天光微亮,閔新蓉終於能躺在床上,開始用力了。


    隨著太陽越過地平線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時,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


    響徹了整個院子,


    “生了!”


    逢安忍了一夜,終於激動得喊出了聲音,隨即人就趴到了門口,試圖從門縫裏往裏麵看情況,可惜,門的質量不錯,什麽都看不到。


    是個男孩子,產婆把孩子包好,給已經累極了的閔新蓉看。


    見到了孩子,閔新蓉總算是放下了心,疲累地閉上了眼睛。


    孩子被抱出去看,逢寧在裏麵給閔新蓉把脈,看看她現在的身體情況。


    等到都收拾完了,逢寧才從裏麵出來,


    看著喜氣洋洋的眾人,逢寧也跟著他們笑了笑。


    這個小家夥的出生,逢家總算是有了新生命出現了。


    ——


    閔新蓉出月子那天,恰好是秦昖和顧玲瓏成婚的那天。


    逢寧是一定要去參加他的婚禮的,


    還給他包了大紅包,送了很貴重的禮物。


    不得不說,一身新郎服的秦昖,看上去格外的英俊逼人。


    從顧府迴來後,拜了天地,將新娘子送迴新房,揭了蓋頭,喝了交杯酒後,秦昖就被等不及的賓客們拉拽著往前去,招唿客人去了。


    到底是從軍營曆練過迴來的,秦昖的酒量也不是一般的好。


    眾人灌了半天,都倒下去了將近一半的人了,秦昖還精神奕奕的站在原地,拿著酒杯,和他們拚酒。


    眾人覺得,這是他們見過的最能喝的新郎了。


    夜幕低垂,賓客盡散,賓主盡歡。


    秦昖在小廝的攙扶下,往新房而去。


    秦昖沒喝醉,但他無比希望自己喝醉。


    最終,站在新房的門口,新房的門沒關,從門口,能看到新房裏麵一片紅色,很是喜慶。


    深吸了口氣,把手從小廝的手裏抽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秦昖朝他揮揮手,“你下去吧。”


    小廝應了一聲退下。


    秦昖又深唿吸了一會,站在門口良久,


    直到書畫端著空掉的碗筷出來,才看到站在門口如同雕像一樣的秦昖,“咦?姑爺,您來了怎麽不進去呢?小姐在裏麵等您呢。”


    秦昖的目光落在她手裏的托盤裏麵,


    這才驚覺自己做事沒夠周到,她餓肚子到現在,才吃上,


    真是不該!平白讓她等了這麽久。


    想著,秦昖歎了口氣,“你去吧,我進去看看。”


    書畫端著東西,笑著離開。


    秦昖邁步進房間,順便把門關上了。


    顧玲瓏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膝蓋上,低垂著頭,有些緊張。


    知道他過來了,她原本還挺放鬆的,但隨著輕微的腳步靠近,她連唿吸都變輕了。


    害羞得有些不敢抬頭看他。


    一雙繡著金線的紅色靴子停在自己眼前,顧玲瓏微微一愣,手指更是蜷縮了起來。


    可是,半晌,秦昖都隻是站在她麵前一言不發,也沒什麽動作。


    她的心裏忽上忽下的,就有些沒底起來,想要抬頭看他,卻又有些膽怯。


    秦昖心中一痛,自己站在這裏這麽久了,她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果然,這婚事,也是她當初無奈至極之下,才想出來的吧,都不洗損壞她的清譽。


    他垂下眼眸,斂去眸中劃過的憂傷。


    半晌,他的腳步才動了起來,


    卻是轉身的動作,隨之的是他的話,“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讓她休息,他這是要去哪裏?


    她心中一驚,瞬間變了臉色。


    一想到他要離開,她就什麽也顧不得了,霍地從床上站起來,上前拽住了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裏?”


    她開口,聲音竟隱約帶著些顫抖。


    秦昖被迫停下腳步,又不能用強,隻能轉頭看她。


    可卻看到了她微紅的眼,


    眼圈中隱隱約約的還帶上了些水霧,他一愣,忽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見秦昖隻是看著她,不張口說話,等不到他的迴答的顧玲瓏眼圈更紅了,可還是倔強地開口,“你新婚之夜,不在房裏,是要去哪裏?”


    秦昖忽然迴神,聽著她的話,開口,


    覺得嗓子都有些幹澀,“你放心,我知道你不願意我碰你,我去書房睡。”


    “什……麽?”


    顧玲瓏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除了些什麽問題,怎麽就她不願意讓他碰了,她都主動抓他的手臂了,什麽叫她不願意啊?


    顧玲瓏大大的眼眸中,瞬間湧上來疑惑,“你在說什麽啊秦昖,我沒有不願意的。”


    “我知道……”還沉浸在自己心中所想的秦昖話說出口了,才反應過來,直直地看向她,“你說真的?”


    “真的啊?咱們都成親了,是夫妻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


    可見秦昖欲言又止的樣子,和那說著他什麽都懂的眼神,


    她的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最終,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秦昖,你該不會是以為,咱們成婚就是一場形式上的做戲吧?”


    秦昖看著她不說話,但眼中的意思就已經表達出來了。


    她瞬間呆住了,


    “秦昖,你不會還以為我心儀薑雲翊吧?怎麽你們所有人都那麽認為的呢?”


    這迴,輪到秦昖震驚了,“難道不是嗎?你都為他傷心到自盡投湖了。”


    “當然不是啊!”顧玲瓏甩了一下腦袋,頭上的鳳冠隨著她的動作,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那時候是腿麻了,且正好踩到了我的裙子,被絆了一下,才掉進湖裏的,這就是一場意外!”


    秦昖徹底愣住了,感情這麽久了,都是他一個人在想象?


    “我後來找你,也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你,不想再等了,才拋下女兒家的所有矜持想和你在茶樓裏聊一聊的,沒想到就這麽巧的被我祖父看到了,我本以為那時候你也是心悅於我的,才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同我定下婚約的,原來竟然不是這樣?”


    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思及此,顧玲瓏忽然就覺得一盆涼水將她從頭澆到了底,透心涼的。


    她有些失落地鬆開了手,自己的滿腔熱情,到最後竟然是她想錯了……


    這還真是個大烏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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