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昖將濕漉漉的衣衫全部換下後,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秦大人,衣服還合身嗎?”


    給秦昖拿的衣服款式已經很舊了,是十幾年前,顧玲瓏父親的。


    還好保存的好,沒有損壞,否則像今日的突發情況,秦昖估計隻能頂著一身濕衣服迴家去了。


    秦昖過去將門打開,“衣服很合身,多謝顧大人了。”


    秦昖在顧清書麵前出現的那一刻,顧清書險些愣住。


    “合身便好,玲瓏多虧了有秦大人經過,否則老頭子我連最後一個血肉至親都沒了。”


    “顧大人嚴重了,顧姑娘如何了?”


    “大夫說著了涼,休息幾日,喝點藥便好。”


    “如此,我便也放心了,武德司還有些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秦昖衝著顧清書拱了拱手,將自己的濕衣服收拾好,拿著準備離開。


    顧清書跟在他身後,想送一送,“秦大人,我送送你。”


    秦昖客氣道,“不用勞煩顧大人了,我自己走便是,您要照顧孫女。”


    到底還是顧清書堅持,秦昖最終還是被他送到了門口。


    他的馬已經在門口了,


    他上前去,翻身上馬,遙遙地對著顧清書額的方向拱手,“顧大人迴去吧,我先走了。”


    顧清書也跟著拱手。


    馬蹄聲響起,順著街道駛遠。


    直到入了拐角,顧清書看不見了,這才轉身迴府。


    一迴去,就直奔顧玲瓏的院子。


    顧玲瓏再有意識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她身邊的丫鬟守在床邊,


    時刻關注著她的情況,在看到她醒來的那一刻,書畫高興得喊出了聲,


    “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可擔心死奴婢了!”


    顧玲瓏還有些迴不過神來,“書畫,我這是怎麽了?”


    書畫聞言,“小姐何苦想不開,前太子殿下已經薨逝,陛下也已經解了婚約,小姐也大可不必想著要同前太子殿下一同赴死,好成了一段錦繡良緣,人間佳話。”


    “什麽?”


    顧玲瓏擰著眉頭,怎麽也想不到書畫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隨著她不停的說話聲音響起,顧玲瓏想起來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想到自己因為腿麻並且踩了裙角而掉進湖裏,而被他們誤解成她要以死殉葬,去地下陪伴薑雲翊,


    顧玲瓏就無奈不已。


    雖然她對薑雲翊是有些好感,但也僅僅是局限於薑雲翊是個好人而已,對他,她是一丁點男女之間的心思都沒有的。


    和他接觸,也僅僅是因為有那一紙婚約,聖意不可違抗而已。


    “書畫,你們都誤會了,我摔下湖裏完全是意外,我踩到了裙子,再加上腿麻,身體沒控製住平衡,就正好摔下去了。”


    “小姐,你說的是真的?”


    書畫一愣一愣的,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玲瓏歎了口氣,“前太子殿下的葬禮都過去這麽久了,我現在才尋死,你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也是哦,小姐說的有道理。”


    書畫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你可知,是誰救的我?”


    顧玲瓏一邊示意書畫將她扶起來,一邊詢問她當時的情況。


    說到這個,書畫就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小姐,這不太好。”


    “不太好,為何不太好,那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現如今醒了,定然是要好好感謝他一番的,不然可會被人詬病。”


    書畫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就憑秦大人今日做的事情,早就給人家詬病了。


    可她不敢當著顧玲瓏的麵翻白眼,在顧玲瓏的眼神詢問之下,不得不說實話,


    “今日秦大人來了府中,說是找老爺有事,後來離開之時恰好遇上了溺水的小姐,便將你救了上來,


    可因為小姐已經嗆水沒了意識,所以秦大人做了些急救想要救你,就是這急救的法子奴婢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是什麽法子?”


    顧玲瓏追問著,眼眸明亮又帶著隱隱約約鋒利。


    雖然平日裏她都十分溫和,但她一出現這樣的表情,書畫就有些發怵,


    也不敢隱瞞,


    “秦大人親了你的嘴,還摸了你的胸口,按了幾下,後來小姐你就醒了。”


    聽了書畫的迴報之後,顧玲瓏愣了片刻,一時間也有些難以反應。


    可她卻沒有不開心的感覺,而是在聽到救她的人是秦昖事,隱隱約約的有些激動。


    她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書畫,我落水是誰發現的?”


    “奴婢迴去替您取東西,迴來的時候花園裏沒人,看到的就是小姐你落水的場麵,奴婢怕極了,也不會水,隻能去喊人,這一喊,正好就碰到了秦大人。”


    “你給我仔細講講當時的情況吧。”


    書畫抬眸,看著顧玲瓏的臉,欲言又止。


    “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還是你沒有看全?”


    書畫搖搖頭,隻覺得自家小姐有些說不上來的怪怪的。


    她雖然疑惑,但還是說了。


    詳細地把過程都講了之後,顧玲瓏什麽都沒說,而是專注著在家裏養病。


    依舊是過去的生活軌跡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


    這兩日,逢寧和蕭祈經受了爺爺蕭風嶺的各種花式催婚。


    哭笑不得的同時,也覺得這老頭真的是挺搞笑的,做出來的有些事情一看就知道分明是沒動腦子。


    這天晚上,許久沒有來消息的蕭成終於送來了最新的消息。


    蕭祈父母兩人,在北霄國皇都出現了兩次。


    捏著信件,逢寧當即,就決定進宮一趟。


    這幾日,薑濟瀛在籌劃著要冊封秦淑嫻為皇後的事情,正在下功夫替她挑選禮物。


    逢寧和蕭祈到禦書房時,他正在挑下麵人送上來的東西,


    無非都是些玉器擺件,華而不實的東西。


    “父皇。”


    逢寧喊了一聲,便被薑濟瀛招手喊了過去,“寧兒,你看看看,替爹挑挑,看哪個你母妃會喜歡。”


    逢寧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東西,秦淑嫻一個都不會喜歡,


    興致缺缺地收迴視線,退後幾步,在蕭祈身邊尋了張椅子坐下。


    “您別挑了,我母妃一個都不會喜歡的,與其說挑這些貴的,父皇您還不如自己親手做一個,母妃一定高興。”


    薑濟瀛一聽,索性不看了,大手一推,就讓李德功把這些都送去寧親王府,


    “那這些都給你了,李德功,等會你送去寧親王府去。”


    李德功在一旁彎腰稱是,帶著東西都下去了。


    薑濟瀛看向自己這女兒女婿,笑眯眯的,“怎麽了寧兒,今日進宮來,是有什麽事情要爹去做的?”


    逢寧搖頭,“父皇,不是有什麽事情要你去做的,我現在沒什麽不好的,你主要該操心雲戰,教他為君之道。”


    對於薑濟瀛一直把她放在很靠前的位置,逢寧總覺得他有些寵她過了頭,完全像個女兒奴的父親一樣。


    薑濟瀛哈哈笑了兩聲,“戰兒都不用我那麽操心,他學什麽都很快,他現在還小,我能慢慢教他。”


    逢寧聞言,就知道薑雲戰那小孩,把薑濟瀛哄得很好。


    “父皇,我和阿祈有些事情,要去一趟北霄國。”


    “哦?”


    “阿祈的父母有消息了,他們這段時間在北霄國的國都出現過兩次了,這絕對不是偶然,我們想著要去看看。”


    “這樣,寧兒,你們悄悄過去,我給你們一封信,若是不慎被人發現了你們的蹤跡,到時候,這封信就有足夠的借口,讓你們在北霄國待下去。”


    “李遏和張桓還在北霄國呢,你們去那裏把他們抓迴大魏來,也是有足夠的正當理由的。”


    從逢寧進宮來,到離開,手裏的東西倒是多了不少。


    他們也收拾了東西,打算悄悄離開帝京。


    晚上臨睡前,


    逢寧和蕭祈去找了蕭風嶺,


    蕭風嶺正在院子裏打太極呢,這還是逢寧教他的。


    他成日裏無聊,倒是讓他練出來了。


    現在看上去有模有樣的。


    他們二人攜手在院子裏站了一會,等到老爺子把這一套都打完了休息,這才上前去和老爺子說話。


    “爺爺的太極打得是越來越好了。”


    蕭風嶺拿著帕子擦汗,“還是孫媳婦你教得好,讓爺爺強身健體,長命百歲。”


    說話間,祖孫三人都進屋裏坐下了,蕭漢垣過來上茶,蕭風嶺一口氣喝完了一整杯,


    “你們來,想和老頭子我說什麽呀?”


    這幾日他們也被他搞的煩了,定然是不願意主動過來的,一定是有什麽事情了,才會過來。


    逢寧在桌下扯了一下蕭祈的衣袖,讓他說。


    蕭祈開口,“爺爺,我和寧寧要出去一趟,蕭成那邊來了消息,可能有我爹娘的蹤跡,我們要去看看,之前就錯過了一次,這一次,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一定要去看看去。”


    蕭風嶺放在桌上的手捏成了拳頭,半晌才開口,“什麽時候去?”


    “今晚,過了半夜,我們悄悄出城。”


    蕭風嶺深深地看了他們一會,最終歎了口氣,在他們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們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爺爺在府裏等你們迴來。”


    從蕭風嶺院子裏出來後,逢寧和蕭祈手牽著手,穿過了大半個寧親王府,在花園裏繞了一圈,才迴到他們的院子裏。


    萍兒和芙兒還在門口候著,逢寧朝她們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你們伺候。”


    他們要離開的消息沒有瞞著萍兒和芙兒,後麵的日子裏還要他們幫忙稍微遮掩一下,免得讓人太早發現了他們離開了帝京。


    兩人沒睡覺,再一次坐到了屋頂上。


    逢寧靠在蕭祈的肩膀上,看著掛在天上那彎彎的月牙。


    記憶也飛向了遠方,


    那是他們還在國外維和的日子。


    逢寧跟著大部隊一起遷移換地方,她的醫療裝備那些,都放在她身邊,有專門的人替她開車。


    她坐在後座,她的手邊,是她帶的小徒弟,是個男孩子,從國內的時候,就算是她的副手,一直跟到了國外。


    同時也是她的愛慕者,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個男孩子才會義無反顧地跟著她一起出國維和,到那麽危險的地方來。


    他們這次的遷移,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說實話,逢寧被折騰的都沒有好好休息。


    在車上坐著的時候,她就閉上眼睛抱著自己的包,開始打盹。


    迷迷糊糊間,車子停了下來,逢寧睜開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原來是到了地方。


    伸手要去開車門時,她手邊的車門已經被打開來了。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副手那張陽光帥氣的臉,雖然經受過風霜的摧殘,但是依舊掩蓋不了這張臉上的帥氣。


    他伸出手,“逢老師,我扶你下車,下麵的地不平。”


    逢寧看著放在自己麵前的這隻手,眯了眯眼睛,最終還是抿了抿唇,拿著自己的包,抓著車門邊沿下車,


    “不用了,林冬,你去把車上的醫療器械都拿下來吧,我們盡快把醫療帳篷搭上。”


    繞過林冬的手,逢寧背上自己的包,又從車裏拿下來一個大袋子。


    林冬也不尷尬,收迴自己的手,往衣服兜裏蹭了蹭,轉身跟著一起去拿東西。


    很快,在其他人的幫助之下,醫療帳篷很快就被搭建起來了,


    逢寧成了最快到崗的人員。


    林冬又開始跟在她後麵轉悠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林冬拿著一個蘋果跟在逢寧的身後,“逢老師,我這個蘋果長得好看,看上去特別水靈,給你吃吧。”


    男孩子笑著,臉上的笑意天真又單純。


    逢寧抬眼看他,根本不被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所迷惑,


    這個男孩,就在昨天,還拿著槍,麵不改色的殺了幾個敵人,


    那時的他,臉上除了冷漠,還有隱約的興奮。


    在這樣的環境,待得久了,心境自然會和出國前不一樣。


    逢寧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麵前的男孩,“林冬,我真的說過很多次了,我真的不喜歡你,而且我一樣我們之間除了純潔的同事關係不再有其他的關係了。”


    林冬從國內就開始追她,一直追到國外。從開始到現在也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裏麵,她說的拒絕已經很多次了。


    而且,她沒想到的是,國內跟出來的人她還沒有擺脫幹淨,國外又遇到了一個纏著她不放的人。


    這個人,就是蕭祈!


    林冬動了動嘴唇,看著逢寧明顯冷下去的麵色,想說什麽,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軍醫帳篷的簾子忽然被人掀開,


    “逢醫生,我這裏有個人受傷了,你來幫忙看一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蕭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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