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抬頭尋找,眼前橫過來一隻細白的手,手裏攥著一個撥了殼的鹹鴨蛋。


    沈喬依愣了一瞬,視線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對上陸知源蘊著笑意的眼眸。


    陸知源淺淺地笑著,眉目間漾著無限的溫柔:“傻愣著幹嘛?不是想要吃鹹鴨蛋嗎?喏,吃吧。”


    鹹香的蛋黃入口即化。沈喬依心裏甜的像掉進糖水中,口齒卻依舊伶俐:“怎麽?不怕小年糕分化成omega?”


    陸知源快要被她氣笑,又拿她毫無辦法,縱容地輕捏她臉頰:“鹹鴨蛋畢竟是醃製品,吃多對身體不好,解解饞就好。”


    沈喬依揚起下巴在她唇上啵一下:“源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孟梓煙拖著行李箱下樓,恰巧捕捉到這一幕,笑著揶揄:“依依,你是怎麽說服源寶的?”


    沈喬依在心裏暗暗迴了句:“當然是……在上麵“睡”服她的咯。”


    不過,她嘴上卻不敢說,經驗告訴她千萬別惹陸知源,否則下場會很慘。


    不等沈喬依迴答,陸知源繃著臉站起身:“媽咪,你提著行李箱做什麽?要出門嗎?”


    孟梓煙抿了抿唇,視線對上陸知源的那瞬,露出一絲愧疚:“我之前預約的手術,醫生迴覆說這兩天可以安排,所以我想……想迴m國……”


    後麵的話,孟梓煙沒再說下去。沉默兩秒後,杜桑夫人接過話茬:“源寶,我們會在你婚禮前趕迴來的。”


    陸知源點點頭,她明白孟梓煙所有的隱忍委屈都是為了自己,但她更清楚,兩個媽媽之間再也無法挽迴的事實。


    從小到大,陸知源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要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如果這個家會變成困住孟梓煙的牢籠。


    那她……寧可不要!


    她走過去,用力抱住孟梓煙,撫了撫她的後背,輕聲說:“媽咪,我和依依等你迴來主持婚禮。”


    孟梓煙 “嗯”了一聲,鼻音有些濃重,踏出門時,陸知源看見她泛紅的眼角。


    杜桑夫人在她身後慢慢走著,有時候不小心離遠了,便有意識地往她身邊靠攏些,攏到一定程度便不再靠近,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維繫著一段距離。


    洛婆婆看著孟梓煙和杜桑夫人的背影,笑著笑著,忽然就掉下淚來。


    外麵,微風不燥,有淡淡的甜香飄過。


    沈喬依一點點靠近洛婆婆,伸手摟住她嬌小的身子:“婆婆,你說過的,苦日子過去,剩下的都是甜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洛婆婆用圍裙擦擦眼角,笑著點頭:“我把阿煙從這裏送到陸家,那些年真的太苦了……這是,我第一次,聞到甜味……”


    她聳了聳鼻子,仰頭問:“依依,你聞到甜味了嗎?”


    沈喬依扶摸著肚子,柔柔地笑:“聞到了,小年糕也聞到了呢,她睡得好香,都沒鬧我。”


    ………………………………………………………………………………


    一晃半個月過去,周末早晨,沈喬依在花房裏織小襪子,手邊的籮筐裏還放著她未完成的作品。


    她織了一會感覺脖子有點酸,起身伸伸懶腰,抬頭看見花園的枇杷樹結滿黃橙橙的果子,不知怎麽的,想吃的癮又犯了。


    沈喬依第一時間想到書房辦公的陸知源。花房離書房不遠,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小桃花的聲音:“陸姐姐,這樣不行,咱們已經試過好幾次都沒成功,你貼在窗戶上試試,以前阿媽洗衣服把鈔票弄濕,就是這樣貼在窗戶上的。”


    “還真的可以,桃花……你好聰明。”


    “老師說過,實踐出真知。”


    沈喬依好奇地推開門,看見書房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破爛的宣紙。


    地上放著幾個水盆,奇怪的是,盆裏的水竟然是紅色的,顏色最深的那盆中還浮著幾張宣紙。


    沈喬依來迴看看,好像看出點什麽:你們這是……在染紙嗎?”


    陸知源聞聲抬頭,如臨大敵般喝住她:“別進來,屋子裏有硃砂,你不能碰。”


    沈喬依連忙頓住腳往後退,一直退到鐵欄邊,伸長脖子往裏探。


    陸知源仔細地洗手,又把圍裙和外套脫掉,確保身上沒有硃砂才敢靠近沈喬依。


    她彎下腰,輕輕貼在沈喬依肚皮上,紅唇勾起愉悅的弧度:“小年糕,是不是又鬧媽咪啦?這次想吃什麽?”


    自從懷了小年糕,沈喬依的口味越發刁鑽,她一臉糾結地看著陸知源:“源寶,我想吃院裏的枇杷……”


    陸知源直起身,笑著在她唇瓣上啄一下:“好,我給你摘。”


    沈喬依被她擁著往外走,忍不住迴頭看了眼:“源寶,剛才你和桃花在做什麽?”


    陸知源抿著笑:“沒什麽,桃花學校布置的手工作業,我幫她一起做。”


    沈喬依偏頭,狐疑地看著她。


    陸知源很疼桃花沒錯,但她這段時間為了擠出時間辦婚禮,忙得日夜連軸轉,怎麽有時間幫桃花做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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