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麻利地裝袋稱重:“三十一塊三,算你三十一好了。”


    陸知源接過袋子,準備掃碼付錢,被沈喬依伸手攔下。


    沈喬依拉著她往後退幾步,扒在她肩頭,用僅她倆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買東西都不還價的嗎?”


    陸知源怔了一瞬:“還價?”


    “是呀。”沈喬依壓低聲音:“她宰你呢……”


    說著,她拍了拍陸知源的肩:“你退後,我來……”


    陸知源何等聰明,怎會不知菜販虛報價格,但她總覺得做人有時候要故意“笨”一點,也讓別人賺點錢,尤其是賣苦力,吃辛苦飯的掙錢,其實也是對他人勞動的尊重。


    不過,她很喜歡小狐狸護短的樣子。


    陸知源默默走到一邊,縱容又寵溺地看著小狐狸替她“報仇”。


    沈喬依把稱好的西蘭花從袋子裏掏出,托在掌心作勢顛了顛分量,問道:“老闆,你這個西蘭花多少錢一斤?”


    中年大媽把視線移到沈喬依身上,雪紡裙長捲髮儼然一副都市白領的模樣,像這種白領精英很少會問菜價,大媽在經歷短暫的錯愕之後,熟練地彎起一抹笑:“哎呀,平時我都賣十二的,這會都晚市了,算你十塊一斤。”


    “不對呀,我們剛進門那個攤位才七塊一斤。”沈喬依說話的同時,把菜挨個檢查了一遍。


    陸知源:???


    這小狐狸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她幾時在進門那個攤位問過價?


    看她那挑菜的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個行家,其實連土豆和山芋都傻傻分不清楚。


    中年大媽顯然被沈喬依虛張聲勢的樣子唬住,愣了幾秒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這怎麽可能,進都進不來。”


    沈喬依眼珠溜溜轉一圈:“不信你自己去問問,要不是我著急迴家做飯,我就轉迴去買他的了。”


    那信誓旦旦的樣子,讓中年大媽瞬間打消從她身上刮油水的念頭:“小姑娘,你要是誠心買,大媽就算你進價八塊。”


    沈喬依作勢轉身:“那我還是迴去……”


    “誒誒誒,小姑娘,迴來。”中年大媽忙拽住沈喬依胳膊:“七塊就七塊,賣給你了。


    大媽一邊稱重一邊嘀咕:“我說小姑娘,你可真厲害,大媽賣菜幾十年,還第一次遇到像你這麽會還價的。”


    沈喬依偷偷迴過頭,小幅度對陸知源抬了抬眉,表情得意又張揚。


    陸知源笑容在唇邊漾開,看著她臉上藏不住的頑皮樣,整顆心都好似陷在糖水裏。


    買了蔬菜,兩人又牽著手逛海鮮區,沈喬依本想買兩隻冰凍龍蝦,但架不住陸大小姐財大氣粗,把店裏的野生西澳大岩龍都包圓了。


    沈喬依一聽價格整個人都處於靜止狀態,隻記得老闆像盛開菊花一般的笑臉和支付寶提示音最後的那個“萬”字。


    陸知源笑著把發呆的小狐狸牽走,沈喬依僵硬地抬頭,擠出幾個字:“知源,我會不會把你吃破產?”


    陸知源那雙美如桃花的眼睛看過來,帶著細碎的笑意:“會哦,到時候我就把你賣了換錢。”


    沈喬依不自覺傻笑:“那……我就自己跑迴來,等我們沒錢的時候,你再把我賣一次,這樣無限循環,我們就發達了。”


    陸知源看她一臉得意,仿佛想到什麽絕世生財之道,眸光隱隱閃爍,不免有些失笑:“這麽聰明的小狐狸,我怎麽捨得賣呢。”


    沈喬依的心裏像被扔進一顆糖,甜蜜的感覺一點點漾開。


    她仰著頭,目不轉睛地凝視陸知源,眸中愛意繾綣。


    陸知源的臉在光亮之外的陰影中,顯得異常溫柔,讓穿進書裏的沈喬依產生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她在讀原著小說時,就對陸知源印象深刻,這種熟悉的感覺,仿佛等了很多年,如今終於等到了。


    她追上去,一把抱住陸知源,跳起來咬她耳朵,陸知源下意識把手裏的袋子移開,免得傷著她:“咋咋唿唿的,小心又摔了。”


    小狐狸抱著她手臂:“陸知源,你怎麽能這麽好呢?”


    陸知源戳戳她額頭:“你也很好啊。”


    “可是……我連土豆和山芋都不會分。”


    陸知源溫柔淺笑:“那要什麽緊?家裏有廚師,再不行還有我呢,你保持這樣就很好。”


    沈喬依將頭擱在她肩膀,淺淺笑開。


    知源對她太好了。


    她沒什麽可迴報她的,隻有……


    出了菜場,迴公寓的路上,沈喬依藉口上廁所偷偷往迴走。


    公寓沿街有一家藥店,沈喬依走進去,先假裝在櫃檯逛了逛,待所有客人都離開,她才支吾著問店員:“我,我想買……”


    沈喬依第一次買“舒緩劑”,不免有些羞怯。


    “那個……請問,有沒有……舒緩劑?”沈喬依囁嚅幾次,終於把這三個字吞吞吐吐地擠出口。


    年輕的店員上下打量她一眼,又往她身側看了看,眼神變得意味不明:“你一個人來買舒緩劑?你的alpha呢?”


    沈喬依避開陸知源來買舒緩劑,就是想給她一個小小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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