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沒有說話,迴頭看了看還沒合上的包間,然後迴頭,對著兩人說道:“走吧,讓他自己想想,想通了自然也就離開了。”


    兩人縱有擔憂,但也明白這是最好的結果。


    .......................


    顧廷暉第二日就迴去了,並不是馬上迴的別墅,他先去了一趟隔壁,給蘇佑吩咐了一些事,然後還是迴去了。


    打開門,撲麵而來的暖氣,寂靜的屋子裏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斂了斂神色,抬步走了進去。


    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剛要彎身脫鞋的他抬頭,眼神直直的望進了清子淡淡的眸子裏,什麽都沒有,又好像有很多東西。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已經移開了視線,朝著他走過來。


    抿了抿唇,清子看著他,有好多想問的問題,可是一句話都沒說,看了他一眼後,就彎下身,給他脫鞋。


    顧廷暉將腳往後移,清子伸手拉住他的褲腳,低垂著眉眼:“是一定要這樣子?”


    聲音沙啞的不像個樣,聯想到剛才她一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就及時跑過來的事,顧廷暉皺緊了眉頭:“你昨晚一整晚都沒睡覺?”


    同樣的沙啞。


    清子沒抬頭,趁他問她問題的片刻給他把鞋子脫了,搖了搖頭,迴答的很平淡:“睡了。”


    等他等得困了的時候,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這樣的一問一答,似乎將他們前幾日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再一次帶入了一個冰點。


    她又開始把自己裹成一個刺蝟·了,在外麵又豎上了長長的刺。


    連他靠近也不能幸免。


    一時間,想了一整晚也不曾想通的事情此刻變得更加亂了,顧廷暉煩躁至極。


    而腳邊的人,給他脫了鞋之後,就起身,不曾和他說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伸出去的想要把人拉住的手,抬起,又緩緩放下。


    他緊抿著唇,看著那道背影,隻感覺到強烈的強烈的落寞。


    默默地跟著往裏麵走去,轉過彎,浮現在眼底的那一幕,又一次刺痛了他。


    瞳孔微張,有幾分後怕。


    兩米遠處,瘦削的背影彎著身,收拾著桌上早已經冷硬的幾個菜。


    緩慢的動作似乎是為了將他的這種刺痛延長..............


    腳步動了動,這一刻,卻似乎失去了上前的勇氣。


    清子感覺到了後麵強烈的視線,無法忽略。


    迴頭看向他,眼神是從他進門來就沒有變過的樣子。


    微微啟唇,清子將盤子放在桌上,看著他說著:“吃早飯了嗎?”


    喉嚨澀澀的,顧廷暉想說點什麽,可是什麽都說不出口,隻是搖了搖頭。


    清子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所有的情緒:“你先上去洗漱一下吧,我熬點白粥可以嗎?”


    下顎緊緊地繃著,那種煩躁得卻又怎麽都發泄不出來的情緒讓他此刻身邊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個度。


    “我叫了蘇佑買早餐。”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麽,顧廷暉語氣沉沉的說著。


    垂著的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良久,顧廷暉聽到她迴答:“哦。”


    然後又低下頭去處理桌上的冷菜冷飯去了。


    良久,感覺到背後的人移動腳步走遠,清子卸了口氣,坐了下來。


    他在她背後待了好久,眼神灼熱地看著她。


    感覺到了,卻不敢迴頭,就隻能緊繃著身子,強行的克製著自己心跳地快要跳出來的心。


    怎麽麵對他呢?


    他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了...........


    更何論她呢?


    半個小時後,顧廷暉洗了個澡走下來,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人。


    聽到廚房傳來聲音的時候,緊皺的眉頭放鬆了,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看到她的時候,剛剛放鬆的眉頭又緊緊地皺了起來:“我不是說了蘇佑會送早飯來嗎?!”


    低沉的聲音落下,他清晰地看見站在廚房裏煮著白粥的女人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心頭湧起了一陣後悔,剛想說點什麽彌補一下:“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後麵幾個字根本沒等他說完,清子打斷了他的話,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他越看越火大:“我自己想喝點白粥。”


    偏偏說的話又帶著軟綿綿的刺。


    脾氣更加不好了,:“你要吃難道不會給他們說一聲,非得自己煮!我讓你來是為了做飯的嗎?!”


    攪著白粥的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她迴頭看向臉色極具不好的顧廷暉,滿肚子的委屈化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字:“我隻想喝自己煮的。”


    不過片刻,周圍的環境頓時降了溫..............


    滿腹的怒火發泄不出來。


    顧廷暉冷冷地看向她攪著的白粥,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嗬的一聲:“你喜歡你就慢慢喝吧!我出去一趟。”


    說完,剛迴來的人又朝著門口走去。門開的聲音,然後,砰地一聲,門被關上。


    ...................


    白粥發出了濃濃的香味,她低頭看著這一鍋為了他才熬的白粥,忽的笑了。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兩滴,三滴,接連不斷的水滴掉入白粥裏。


    顧廷暉,你到底要我怎樣呢?


    七年之殤還不夠,是再要我懲罰自己七年,你才會放下是嗎?


    這一天,那一碗白粥,他們兩誰都沒有吃。


    那是清子為他做的,然後被他浪費了的,第二頓飯。


    走掉的顧廷暉沒有想到,那是他這輩子,錯過的最後一頓,她做的飯。


    後來的後來,吃過那麽多珍饈美味的他,總是在很多時候,懷念起那一日吃過的那些並算不上好吃的,卻足夠他迴味那麽久的家常小菜。


    可是現在的他不知道,他走了出去,三天都不曾迴來過。


    那幾天,清子就像往常一樣過著日子,隻是再也沒出過門,就一個人待在·別墅裏,看看書,曬曬太陽。


    日子平靜且淡。


    隻是總覺得空了什麽。


    她又一個人跑到影院裏去看了一遍泰坦尼克號,還是有一樣的難過,覺得心髒都被扭在了一起,可是她卻沒有哭過了。


    一個人平靜的看完了一部電影。


    有時候她總感覺那些天隻是她做過的一個夢,夢裏的所有場景都隻是她幻想出來的,隻為了圓她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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