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更加擁擠熱鬧,圍坐的族人看到他們三人到來,忙給他們讓座,又見致勝精神抖擻,容光煥發,都齊聲歡唿,鼓勵他今晚但可狠吃無慮,致勝以手托臂,隻說尚未全愈,隻能由姐夫照顧著吃點。


    一個族人嚷嚷:“今天大熱鬧,應該喝酒助興。”餘皆起而應之,明德長老有些猶豫,以目詢問書,書沉竹在胸:“你們喝,我們仍以水代替。”


    族人大喜,轉眼間,盛酒的大皮袋一隻隻拎上來,先給長老斟上了,其餘的無不倒滿,未喝已現出迷醉來。


    長老捧碗先敬了三人,族人早已等不及了,山吃海喝開來,這景象看得致勝心驚肉跳,想起自己以前也是這般狂迷,內心嗟歎不已。


    書不緊不慢地以手撕肉,一邊照顧族人的熱情,一邊冷眼旁觀,留意遙遙坐在另一頭的靈姑。


    致意也是麵如止水,不苟言笑,族人一一敬過來,她始終不動。


    族人又圍攻致勝,慫恿他加入吃喝隊伍,致勝內心厭惡,一一迴擋。


    正熱鬧得不可開交,致意忽然嘔吐起來,書連忙和長老告辭,與致勝二個扶了她迴來休息,致勝不住驚歎族人的瘋狂吃相,書乘機勸他:“無論做什麽,倘不知若節製,不僅難看,也無好下場。”


    又來關心致意,見她隻是一通幹嘔,雖然難受,並無大礙,料想為那場麵刺激所致。


    致意又悄悄問他:“怎麽那靈姑自始至終不動?”


    書道:“我們隻要留意,等天暖雪化開了,道路好走,早點迴去,其餘不去管它。”致意點頭讚同。


    眾族人見他三個走了,越無顧忌,更加放開肚皮,直吃得天昏地黑,方才散去。


    明德初時還有些節製,後來也禁不住族人嚷嚷,放開肚腹大嚼大咽,席後又有痛悔之意,閃爍問靈姑有沒有施法,靈姑冷冷的道:“致勝身上的法力已解,今天本來機會大好,但我看三人外寬內守,似有準備,不敢冒失。”


    明德不語,良久歎道:“你做得對,我們便是天好,人家隻不要留,終不能突破邪道!此事到此為止。”


    說完憋不住打了個嗝,意興蕭索,蹣跚而去。


    數日後,明德長老夫妻二個雙雙上門,書見他忽然老了許多,心中可憐,又不知他來意,暗自忖度。


    老夫人到裏麵拉著致意的手道歉:“你來了很久,我也沒有上門來看你,怎麽比以前俊俏許多!”


    致意也內心防範,但聽她如此說,笑道:“哪裏有?還和以前一樣。”


    老夫人聊了二句,看明德和書自在一邊交談,輕聲問她:“有多久啦?”


    致意不明白,問道:“你說的是?”


    老夫人一拍她的手:“傻丫頭,你有孩子啦!”


    致意愕然,自己看了看腰身道:“真的?”


    老夫人笑著點點頭,致意羞赧道:“我還以為我胖了呢。”


    老夫人嗬嗬笑了一通:“幸虧你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萬一損失了,豈不可惜!”又細細地教她保養注意事項。


    這邊明德顏色蒼黃,歎息道:“先生來此,不覺二月有餘,我本來憋著勁要向你請教,總是不由其徑。”


    書點頭道:“長老但問無妨,不必客氣。”


    “那日說到你族中一市四屬,盡責互助,我心中羨慕。隻有一件事,未及相問。”


    “長老請說。”


    “你族中一直人丁怎樣?”


    書聽了並不即語,他這幾日心中琢磨,已看出明德於一眾昏饋的族人中,唯一有憂慮有擔當之人,隻是優柔寡斷,顯得心有餘而力不逮,此刻問的問題當是他心中的梗塞,但這個問題也是自己族中的梗塞,便也輕歎一聲道:“我家世代單傳,族中人丁也弱。”看看明德不解又不信的眼光,繼續道:“這次我族人舍本遠遷,誠然因為生計艱難,也是族中遺老早已看出,族人通婚擇配範圍日漸狹迫,如若置之不理,必如孤潭自枯,因此痛下決心,要為族中血脈搏一個清新。我們落腳不久,果然有一支大族不期而來。”


    明德啊了一聲,讚歎道:“這麽幸運!”


    書不似他的喜悅神情,平淡道:“當時二支族人別提多高興了,很快融成一塊,如同家親。”


    明德說:“該是如此,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呀!”


    “可是好景不長,二族很快反目成仇。”


    “這是為什麽?”明德大惑不解的問。


    “不知道,我也因此遠遁於此,不明所以。”書冷冷的迴道。


    明德也感覺到了他的話中有怨徹寒透之意,一時不敢追問,良久才道:“可是雙方爭勢的原因?”


    書道:“這個世界上,要多少地有多少地,最缺少的便是人,還爭什麽,雙方親熱還來不及呢!”


    明德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也是,我若有此遭遇,死而無憾!”


    書奇道:“為什麽有此說?”


    明德歎道:“我問你族中人丁之事,難道不是我族中疑難?先生到此已有時日,想必知道我等衣食不愁,但未必知道我身為長老,所憂二件事情。”


    書問道:“哪二件事?”


    “病和害。先說害字,比如天災突至,猛獸襲擊,都可以齊心協力抗禦;但是這個病字,卻讓我絞盡腦汁,無計可施。我族人因為飽食終日無所事事,身體早已虛胖無力,精力不純,甚多癡呆猝死,所育後代漸稀,說得難聽一點,有道是牛羊不如,我是憂心忡忡,念及族人後代前途,常常自夢中驚醒。幸而天賜先生到此,我才看到一線生機。”


    書聽了喟然歎道:“人若自迷自耽,必自病自痛,我也無可奈何。”


    明德目中淚水盈盈,忽然跪下,書大驚攔住:“長老為何如此?”


    明德道:“先生必知其法。”


    二人相望既久,書緩緩搖頭,明德又哀求道:“先生-”


    書打住他的話道:“我知你想法,但是第一遷與不遷取決於你族人的勇氣智慧和運氣;第二我們三人即便留下,也是孤潭添水,無濟於事,何況你族中有人已經遠離正直,心生邪念,便是長老你,”他忍了一下,仍然責備道:“不自清自強,反生蠱惑之心!”


    明德麵如死灰,複自歎道:“我們的智慧在你麵前不值一提,我們的小術在你眼中毫無秘密。”說罷動身,那邊老夫人見了也連忙和致意告辭,二個告別而迴。


    這裏書於心不忍,見致意喜上眉梢,忙問其故,致意先賣個關子,讓他猜了好幾下,才忍不住告訴他:“我們有孩子啦!”


    書聽了也是驚喜萬分:“真的,這麽快?”


    “你怎麽這麽說,還嫌早了!”她責怪他。


    他賠笑道:“自然不是,我是不敢相信啊。”


    致勝迴來聽了,也是一蹦老高:“我姐的喜事一樁接著一樁!”往外跑得更加賣力,而書和致意也一直沒有告訴他受蠱惑之事。明德長老再也沒有和他們見麵,族人更不知其事。


    直到天暖花開,二人才鬆了口氣,和族人告別,迴到自己的居所,書一時高興,就取了個名字叫怡然洞,致意姐弟大聲叫好,致勝興奮道:“你們自己照顧自己,我要去多尋些好東西。”


    致意道:“別忘了帶上金刀。”


    “不用,擱在門口,可以消災辟邪。”


    “那你當心點,早些迴來。”


    致勝大聲答應著去了。


    他二人略加收拾,致意道:“我覺得還是迴來好,想睡就睡,想起就起,關鍵氣息正。”


    書道:“我也是,每日看到那些肉人兒就膩味。”又想起自己的族人,悶悶的歎了口氣。


    致意知道這是他唯一的心思,就安慰他:“我們都有孩子了,等生下來就迴去,我去和爺爺說,知子莫若父,我不相信他還沒有我了解你!”


    書感動地攬過她的身子,她把頭靠在他肩上道:“其實我盼著早點迴來,還有一個原因。”


    “是什麽?”


    “我想聽你吹笛子,在那兒吹,煞風景!”


    “好,你坐好,我吹給你聽。”


    致意不再騎花犛牛去河邊溜圈,每日由書攙扶著在附近散步、曬太陽、聽他的笛聲,對自己的雙腿也不再抱怨,總是對自己和書說:“不怪呢,現在二個人了,腿自然吃不消,等生下兒子,就好得快了。”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二個人越來越幸福。


    致勝有時候二三天便迴來,送迴野味,有時跑得遠了,要很久才迴,致意並不擔心,弟弟已經長大,從小在大高原上長大的弟弟,在大高原上有什麽可怕的!她想到了紮哈,紮哈大師有好長時間沒見了,她這樣想的時候,紮哈大師就出現了。


    紮哈和生相被大主管留下,把基地和附近轉了個遍,生相提出來,與其在這兒等,還不如到處去找太陽王部族,大主管也很高興,就讓泰山駕著裝甲飛龍前往,因為如夫人一直在他麵前說泰山忠心。


    他們去了極北寒冰之地,去了西麵不毛沙漠,然後又去了群山錯列、怒水激蕩的大高原東南,走馬觀花一般,在這廣袤的世界上自然全無收獲,精疲力竭地迴來,紮哈驚訝地發現聖靈魂的瑞氣已然不見。


    他登高一望,好在離此地不遠,卻已華光熠熠,即將降臨,連忙和生相循跡而往,大主管聽說了,自然讓泰山緊跟,紮哈不敢驚動聖靈魂,加上天暖,他便和生相騎鳴龍而往,泰山穿上小飛龍行裝在後麵相隨。


    三人悄悄地來到瑞氣下麵,紮哈一下子愣住了,這不是致意姐弟的住所嗎?莫非-,他心神激蕩,大聲叫著致勝,快步走近石屋,致意早已聽見,忙和書出來相迎。


    紮哈一看果如所料,驚詫之餘,朗聲笑道:“大師快看,原來在我家裏。”


    他未聽到生相的迴答,扭頭看時,見他的身影正飄飄遠去,在大白天如同鬼魅一般,越來越快,越走越遠,瞬間不見,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原來生相知道聖靈魂將在此降落,心懷鬼胎,東張西望,忽然瞥見牆邊有一塊雪亮的平麵,一分神,一道霸氣生冷的華光將他的身子從副身下裹挾過去,就此動彈不得,副身無主,任由風飄去,紮哈哪裏知道,連泰山也看得呆了。


    紮哈猶疑一刻,不再顧他,迴過頭來,見致意不但已能站立,而且容貌莊嚴,不由得嘖嘖稱讚:“聖靈魂果然法力宏大。”


    致意笑盈盈的問:“大師你這是怎麽了,好久不迴來,一迴來卻又如此?”


    紮哈上前拉住她的手,又連忙放下,嗬嗬笑道:“姑娘,你可知道我找了幾十年的人,就是你啊!”


    致意明白過來,反而有些緊張:“大師,那我-”


    紮哈道:“聖靈魂將會降臨在你的身上,你的孩子將被舉世尊重!”


    致意聽了一陣激動,忙和他介紹一旁的書:“大師,這是我夫君。”


    紮哈看了,又忍不住喝彩:“真是絕配,太難得了!”頓了頓又拈須點頭道:“沒錯,肯定沒錯,連你的腿都好了。”


    他又想起一樁事來,哈哈笑道:“師兄,你真是好眼光啊!”直笑了半天才停下,和致意道:“你師父若知道此事,此生無憾!”說畢又敞懷大笑,邊笑邊走開去,遠遠的找塊石頭坐下。


    他幾十年來風餐露宿,苦苦等候,此時終得成果,心懷大慰,加上之前長途辛苦,竟然就此逝去。


    致意和書進屋一趟,再出來時,已不見了紮哈,卻見一個身著奇裝的偉岸青年正不知所措,見了二人,忙躬身施禮,然後用手一指,書和致意上前一看,紮哈大師麵帶笑容,早已氣絕。


    致意雖然悲痛,但知道他畢生心願已了,又年歲已高,屬極樂死,和商量書道:“就將大師葬在此處吧。”書自然同意。


    那青年退至一旁,自己嘰嘰哇哇一通,不知說些什麽,然後也上來幫忙,將紮哈安葬完畢,又和二人施一下禮,縱身飛去。


    書和致意見所未見,但猜他是紮哈大師好友,也不驚駭。


    二人迴到屋中,書問道:“大師說的是哪樁事情?”


    致意喜滋滋地道:“你知道他就是紮哈大師了?”又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告訴他:“大師幾十年前就知道一個偉大的靈魂將會降落,出生便很神靈,他找了一輩子,沒想到竟是我們的兒子。”


    書聽了自然內心欣慰。


    致意道:“高興不?”他點點頭。


    致意又道:“這下你沒有遺憾了吧!把你們族中的故事再講些與我聽。”


    她無意一說,書卻猛然想起父親和自己孜孜以求的願望終於實現,一時心潮澎湃,久久難平,直到她又催他,這才握住她的手,把福德二支族人相遇,自己為搶婚期反被陷害的事說了,末了道:“情緣二字,終歸於緣。我當日緣分未至,意亂情迷,一日數奔,終於受辱成恨,哪知一旦緣至,與你二情相悅,毫無掛礙,是何等美妙之事!正是緣分若到,境界自高。”


    她聽了他的遭遇道:“這中間定有隱情,終有一日能澄清。若論緣分,人的愛憎境界也有高低,那位姑娘或許另有理想情緣,又比如我你今日已然滿足,但在大哥看來,這緣到情堅四字,又有不如。”


    書奇道:“金先生也有情緣愛侶?”


    致意悠然道:“我這一生其實遇到的盡是優秀好人:師父、紮哈大師、大哥、你,還有弟弟,隻是我未能重視,在我們相愛之前,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最可憐之人,從小失去雙親,和弟弟相依為命,及至為師父收留,卻因愚昧惹師父生氣,後來無端突發腿疾,失去自由,氣走師父,我雖然豁達堅強,早以為死生無異,直到大哥出現,我如遇良兄,他也和我一見如故,視我同胞妹一般。他知道我心有沉屙,便與我講了他的感情經曆:那是數年之前,他在人生最黑暗陰冷時刻,身心行將崩潰,邂逅了明公主。”


    “明公主?”


    “就是明姑娘,她是太陽王的女兒。”


    “哦。”書不知太陽王是誰,就沒有問,隻說:“後來呢?”


    “明公主的命也很苦,她小時候無意盜寶陷父,連累全族幾遭滅族之災,為避仇敵藏身匿跡,族人對她恨之入骨,偏偏情急之下練功瞎了雙眼。”


    “啊!”書驚歎道:“不容於族人,又失去眼睛,怎麽生活?”


    致意道:“本來人體最嬌貴柔嫩的部位是眼睛,女人愛美靠的是眼睛,她又是太陽王家族後代,眼睛自然是最引以為傲的,唉,我比她幸運多了!”


    致意以身觀身,明公主當時身心擔負了巨大壓力,卻不知她怎麽生活下來,一時竟神往了好一陣,才輕言輕語道:“結果很簡單,她給了大哥溫暖和生命,讓他從此明白:人無論多麽苦難,也要忍耐堅持,生命才有希望,才能升華!”


    “再後來呢?”


    “後來大哥把她深藏心中,行走天下,永不相忘,他這幾年奔波不息,就是怕一有閑暇,對明姑娘思念如狂,卻不能見伊人。真希望他們能早日相會。”


    書點點頭,又搖頭:“太陽王部族,沒聽說,金先生都找不到,我們怎麽用得上力!”二人感慨一番,這才休息。


    不數日,那奇異裝束年青人又來,帶來七八個同樣裝束的年青男女,或舉或捧,奉上無數衣服、果蔬、牛羊肉幹等,都是上品,讓他們眼花繚亂,堆滿了半個屋子。


    那人上前道:“我叫泰山,我主人是金先生和紮哈大師的朋友,特命我來伺奉二位。”


    書問他道:“你可見過金先生?”


    泰山說見過,又揀要緊說了和重華相處的細節,書和致意相視而笑,既是金先生的朋友,有此氣派也不為奇。


    泰山見他二人鎮定不疑,又道:“此地簡陋,家主邀二位上昆侖山居住。”


    致意聽重華說過那是人類總基地,與他有緣,卻拒絕前往,也不讓他們改動石屋附近。


    泰山也不勉強,道了聲:“有事但請吩咐。”帶著同伴遙遙後退,立起一座大帳篷來,留幾個隊員守候,迴去複命去了。


    此後基地隔三差五送上生活物資,除了若幹生活器具已擺滿不用,其餘蔬果麵餅肉幹,每次但有未曾用掉的,一律打包扔掉,全部奉上新鮮等類,讓二人痛惜不已。


    天氣趨熱,二人換上薄衣,都顯精神,除對昆侖聖水、麵餅果蔬有需,其它都不上眼,幾次換下來,隊員都知道如何供應二人。


    致勝迴來,遠遠看到一座銀光閃閃的怪物,旁邊又有一頂大帳篷,不時有人來往走動,男的瀟灑,女的綽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忙迴到家中,一看屋子裏堆滿了東西,姐姐姐夫也是大變樣時,不禁傻了。


    致意一本正經地問他:“你是誰,怎麽跑到這裏來?”


    致勝摸摸頭,驚慌道:“我-”,卻不敢迴答。


    致意哈哈大笑,書也莞爾。


    致意把他拉到裏麵新添置的石凳上坐下,把事情和他一說,致勝又悲又喜,卻也無所適從,從身上解下東西,又要跨門而出,書拉住他道:“現在這個樣子,還要你去找吃的,你先休息二天,我另有事情要你去做。”


    致意拿早已找好的鞋服,讓他換上,把一頭亂發用玉梳梳理過,用發巾包了,也是容光煥發,致勝自己也覺得神清氣爽。


    他又看到毛氈綿被、西瓜葡萄、昆侖聖水,問過泰山等人小飛龍行裝、神行機車,無一不奇,驚歎道:“不知在這個洪荒世界上竟有一個無所不能無所不包的基地存在!”


    書待他平靜了,才和他說:“上次我們在明族居住,族人很是熱情,你帶些東西跑一趟,送給長老,就和他說:族人的事不要急,肯定有出路。”


    姐弟二個齊問:“什麽事情?”


    書道:“長老憂慮族人飽食終日不思進取,有退化滅亡的危險,我當時也無計可施,這次他們一來-”他指了指帳篷方向:“我想起了金先生,到時候請他做主,定能指點出路。”二人點頭稱是。


    致勝去後,致意又憂道:“弟弟這樣去,族人會不會蜂擁前來觀看?”


    書笑道:“若能這樣,就有救了。”


    他見她這些天有時候興奮焦躁,有時候又在默默地思索什麽,關心地問:“意,我看你這二天有些緊張,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出現?”


    他指了指基地隊員的帳篷,她搖搖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碩大的腰身,忽然抓住他的手:“書,我有些害怕。”


    他旋即明白,歉然道:“這頭一遭生孩子,確實不知怎麽應付,要不我這就去明長老族中問問?”


    她又搖頭微笑;“我們的兒子,師父為他傷心一輩子;紮哈長老為他奔波了一輩子;又由大哥千裏迢迢撮合我們,都是為他,注定不凡,待生他時,你可不能退後!”


    書安撫她道:“你我一心,你又獨自一人受苦,我早已日日內疚,怎麽會退後!”


    不二日,致勝興梆梆地迴來,身後卻跟了哭喪著臉的老夫人和靈姑,書問道:“你怎麽把她們二個帶了迴來?”


    致勝道:“她們非要來,說要謝謝你和我姐。”


    “長老呢?”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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