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露出了第一絲魚肚白。


    袁瑩瑩失蹤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劉循的耳中。


    仔細查看了牢房的情況,劉循大吃一驚。


    “牢中的六道暗哨,全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解決掉了”,這說明敵人竟然對牢中的情況了如指掌,著實讓人吃驚。


    “看來,牢中的獄卒,甚至看守監牢的將領,極有可能有敵人的內線”,一想到這裏,劉循就隱隱有些不安。


    要知道,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自己陣營中出了敵人的內線,這是任何一個掌控者都無法容忍的事。


    看守監牢的所有人員都被控製起來,挨個進行排查。


    外麵看守監牢的軍隊將領李二狗,一早就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家裏,他的老婆孩子,也同時死在了家中。


    李二狗這條線,算是斷了。


    “同李二狗一起進牢房的,是一個馬臉的精瘦漢子,此人當時緊跟在李二狗身後,多半是他的同黨”,看守監牢的幾個士兵迴憶說。


    這話基本上等於沒說,茫茫人海中,你叫劉循到哪個地方去找這麽一個人?


    劉循翻了一下六道暗哨身上的傷口,發現都是一擊斃命。


    死者要麽脖子被扭斷,要麽身上大穴被點,看來出手之人不但武功精湛,而且對監牢的情況了如指掌。


    “這十有**是內部人幹的”,劉循心裏越來越雪亮。


    所有能接觸到袁瑩瑩,能接觸到六道暗哨的監獄官員都被軟禁起來,逐一審查。


    劉循還派出大批兵馬,在成都城內大肆搜索,成都城外,也派出多支輕騎前往搜捕。


    益州地麵的各大路口,都進行了排查。


    就在這時,劉循接到士兵報告:“袁瑩瑩主動來投案,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佝僂老人。”


    “她好不容易逃了出去,為何主動迴來,她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劉循大惑不解。


    “劉大將軍,我主動迴來了,我可沒打算逃走”,這是袁瑩瑩見到劉循的第一句話。


    “如此最好不過,袁大小姐深明事理。如此一來,免去了我與令尊大動幹戈,大小姐悲天憫人,胸襟寬廣,劉循佩服。”


    “想不到最近聲名如日中天的劉循大將軍,竟然如此年輕,著實讓老夫有些驚訝”,童淵道。


    “這位是?”劉循以詢問的眼光看著袁瑩瑩。


    “我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授業恩師童師傅”,袁瑩瑩忙道。


    “原來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暗花劍客童淵,劉循失敬了”,劉循一拱手,算是與對方見過了禮。


    “劉大將軍客氣,老夫這點藝業,恐怕也不會放在將軍的眼中,見笑得緊。”


    “前輩客氣,你成名於三十年前,當年單人獨劍,擊殺伏牛山巨匪十八蛟龍,人所共仰,暗花劍客從此成名。”


    “隻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暗花劍客,竟然也熱衷於名利,到得老來,反而投到了袁術麾下,實在令人不解。”


    “老夫想為何人效力,還輪不到劉大將軍來教訓。”


    “如此看來,這次劫我大牢,殺我手下的人,也是你暗花劍客幹的了?”


    “不錯。”


    “不要,師傅,這些事明明不是你幹的”,袁瑩瑩急道,“你為何要攬在自己身上?”


    “就是我幹的。”


    “暗花劍客在江湖中雖說也是一個人物,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的大牢中劫走人犯,卻把劉循也瞧得小了。”


    “依我之見,童先生多半另有幫手,從目前看來,這股勢力多半還不是你們的人。”


    “都說劉循精明過人,果然名不虛傳”,童淵讚了一聲,“可惜你我注定了是敵非友,如若不然,倒是可以結為八拜之交。”


    “好說,好說,童先生來找我劉循,怕不是為了和我套近乎的吧?”


    “我是來找你比劍的,聽說是你是後輩中的第一人,童淵想和你切磋切磋。”


    “童某實在想不通,能讓瑩瑩自願留下來做人質的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我也正想領教一下,傳說中的暗花三十六劍,在暗花劍客手中使出來,到底有怎樣的威力?”


    “使不得,刀劍無眼,你們中任何一人有所損傷,都會影響到益州和淮南的結盟”,袁瑩瑩道。


    “袁姑娘的擔心不無道理,我已想好了一個辦法。我把大槍的槍頭去掉,包上石灰。童先生換一把木劍,劍尖蘸上石灰,雙方比武,誰身上的石灰多,誰就算輸。”


    “這個辦法看起來不錯,但是功力到了咱們這種增界,就算槍頭去掉,手持木劍,也能傷敵。”


    “莫非童兄對自己的功力沒有信心,尚不能收放自如?”


    “你這樣說來,未免把童某小看了。好了,就依你”,童淵道。


    “好,咱們較場演武”,劉循道。


    大較場上,劉循手持去了槍頭的大槍,槍前麵包上石灰。童淵手持木劍,劍尖也蘸上石灰,彼此虎視眈眈。


    “前輩先請”,劉循做了個手勢,禮讓三分。


    “如此,有僭了”,童淵身形一動,長劍一刺,向劉循腰間大穴“笑腰穴”刺來。


    這一招迅捷狠辣兼而有之,的確不愧為名家手法。


    這一招看似簡單,實際上後招綿綿不絕。劉循不論後退還是斜身閃開,都在敵方後招的籠罩之內。


    “好劍法”,劉循讚了一聲,八陣圖步法展開,看似隨意的一步,讓對方的後招盡數成空。


    “好步法”,這下輪到童淵大吃一驚了,他剛才這一劍,看似隨意,實是平生武學精華,經過千錘百煉之後方提煉出來的。


    沒想到,劉循隨意的踏了一步,就破了童淵的絕招。


    童淵對劉循有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其實童淵這樣想,卻把劉循想得過高。


    八陣圖是世間絕學,集道術與武道於一爐,與任何武道結合,都能讓原有的武道錦上添花。


    再不留手,童淵的三十六路暗花劍法使了出來,同樣的劍法,在童淵手中使出和袁瑩瑩的手中使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劉循腳踏八陣圖步法,見招拆招,不論童淵的劍法如何狠辣多變,卻休想傷到劉循分毫。


    童淵的劍法使到酣處,無形的劍氣鋒銳如刀,洶湧澎湃,他的整個人就如同一把利劍,狂暴的殺機肆意而出,擇人而噬。


    觀察了一會兒,劉循對童淵的劍法路數大致了然於胸,臉上不自覺地有了笑意。


    “暗花劍法不過如此,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劉循一聲長笑,槍法一變。


    狂風驟起,電光蒙蒙,劉循勢吞天下玄功運出,展開了一路槍法,攔、拿、滑、紮、撩、挑、絞、砸等諸般招式使出。


    槍出時山崩地裂,鬼神難移,一股磅薄的氣勢如汪洋恣肆,氣吞山河,瀚海生波。


    “你這是西涼馬家的五行**槍”,童淵不愧江湖巨梟,眼光獨到。


    劍槍相交,劉循的雷光真氣狂歌奮進,透體而入,裹雷霆之力,掃蕩一切。


    童淵數十年修煉的內功,好不容易把劉循的真氣排除出去,已是額上見汗。


    槍法再變,一會兒剛猛無儔,一會神出鬼沒,既無堅不摧,有排山倒海之勢,又輕靈翔動,具閃展騰挪之妙。


    “你這是什麽槍法?馬家的五行**槍哪有如此神妙”,童淵越鬥越是心驚,忍不住叫了起來。


    他說得一點沒錯!


    劉循這路槍法,融合了馬家的五行**槍,左慈的勢吞天下槍,還有八陣圖奇功。


    劉循這路槍法還未完全融會貫通,轉折之際,還有破綻,童淵才能苦苦支撐。


    即使如此,童淵也是左右支絀,疲於奔命。


    “著”,劉循一聲大喝,眼中精芒如電,渾身骨骼劈啪暴響,手中的大槍挾驚濤拍岸之勢,擊向童淵,槍未至,無形的槍氣,已一浪疊一浪的轟擊而出。


    童淵把渾身玄功貫注在木劍上,孤注一擲,使出了石破天驚的一擊。


    槍劍相交,童淵的木劍碎成片片木屑,化蝶飛舞,他本人連退三步,才化解了劉循槍上傳來的餘勁。


    “好功夫,還留了一手勁力未發,童淵感激不盡,甘心情願認輸”,童淵拱手道。


    原來,劉循和童淵交手,最後僅僅是震碎了對方的木劍,並沒有趁勢傷他。


    童淵這種大高手,當然知道劉循手下留情,他心中感激,嘴上就說了出來。


    劉循對童淵的武功也是佩服不已,自己連用三般絕學,才戰勝對手,這種對手如今已很難找了。


    “暗花劍客果然名不虛傳,咱們這一仗,我隻不過在兵器上占了便宜,童兄可一點沒有輸”,劉循拱手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童淵飛身一躍,身子在空中一個轉折,人已經在數丈之外,“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劉循照顧了童淵的麵子,可他自己以一個前輩高手的身份,戰不下一個後生小子,卻覺得極為丟臉,當即遠走高飛。


    “這個童淵的武功,當真不弱,他日戰場上相見,倒有一場好鬥”,劉循喃喃道。


    “喂,你和我師父比武,到底誰勝誰敗?”袁瑩瑩好奇地道。


    “算是打了個平手吧”,劉循道。


    “你可真了不起,我師傅縱橫江湖三十年,還沒碰到過敵手呢?”袁瑩瑩道。


    這時,一個親兵來報,“大將軍,劫牢一事,已經發現了一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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