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袁術府中,手下來報:“皇上,大事不好,瑩瑩公主出走了。”


    “糟糕,瑩瑩這孩子一向孝順,上次聽探子報說劉循有可能在近期來打淮南,就嚷著要去刺殺劉循。這次朕前腳才派了張超去刺殺劉循,她後腳就不見了,多半去刺殺劉循去了。”


    “瑩瑩這孩子,萬一要有個閃失,我可如何對得起她死去的娘啊”,袁術有些六神無主了。


    “皇上放心,公主自幼跟隨在下習武,武藝已有火候,應該不會有事的”,童淵道。


    “但願如此吧,現在隻有祈求蒼天保佑了”,袁術道。


    半個月後,探子迴報:“皇上,張超等刺客,包括瑩瑩公主在內,全部被劉循所擒,劉循把張超等人全部斬首。公主聽說被關在大牢中,生死未卜。”


    “這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孩子啊”,袁術放聲大哭,完全失去皇帝的尊嚴。


    “皇上放心,依微臣之見,劉循之所以留下公主性命,不過以此要挾,想要些好處而已”,童淵道。


    “童將軍的話很有道理,如果劉循真的派人來談條件,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換迴公主”,袁術父女情深,也不枉女兒為他出生入死。


    “馬上傳我命令,派人到益州打探我女兒的消息,組織人馬,全力營救。”


    “傳我命令,淮南大軍集結,準備隨時進攻益州。”


    “微臣請皇上允許,讓我喬裝潛往益州,伺機救出公主”,童淵師徒情深,當即請命。


    “好,童將軍武藝高強,足智多謀,有你去益州,朕就放心了。記住,一切以救出公主為目的,不要隨便出手,看準時機,方才出手”,袁術不愧一方諸侯,這會兒迴過神來,開始布置道。


    “微臣謹遵皇上口諭,一旦救出公主,立即飛馬趕迴”,童淵施了一禮,前往益州營救公主去了。


    一個月後,張鬆來到淮南,求見袁術。


    “稟報皇上,劉循派張鬆前來,說有要事求見皇上”,宦官稟報袁術。


    “有請”,袁術道。


    這時,袁術正在大殿議事,文武百官分列兩側,聽到劉循使者到來,大家表麵鎮定,暗地裏在各自盤算如何應對。


    “殿前守衛的兵馬,等會兒張鬆來時,定要擺出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樣子,不要失了朕的體麵”,袁術目光一掃禦前侍衛統領,命令道。


    “是,等張鬆來時,讓衛士架好刀槍,讓張鬆從刀槍劍林中鑽過,殺一殺他的威風”,侍衛統領馬上領會了袁術的意圖。


    “好,就這樣,辦好這樣事,朕要重重賞你,辦不好,提頭來見。”


    “微臣遵旨。”


    看著大殿下的一排侍衛,袁術滿意地笑了,“劉循啊,劉循,你也太小瞧朕了,你想給我來個獅子大開口,我就鐵公雞一毛不拔。你要坐地起價,我就地還錢”。


    過不多時,張鬆來到,侍衛統領把手一揮,手下侍衛全都交叉架好刀槍,一付殺氣騰騰的樣子。


    “皇上有旨,劉循的使者要想覲見,必須從槍林下過去”,侍衛統領一臉殺氣,狠狠地瞪著張鬆。


    “這是大漢的土地,我是漢帝的使者,受劉大將軍派遣,前來宣旨。袁術竟敢妄自稱帝,還敢阻攔聖上的使者,我這就迴去,讓劉大將軍派兵征討逆賊”,張鬆看也不看眼前的刀槍劍林,竟然迴頭就走。


    侍衛統領一下子有些著慌,他是知道其中的緣由的,張鬆真要走了,迴頭袁術就會要他的命。


    “使者留步”,侍衛統領陪笑道,“兄弟也是受上命差遣,剛才此舉,實是身不由己。我這就稟報皇上,請他親自定奪。”


    “你轉告袁術,讓他撤去刀槍,親自出來迎接,不然的話,我叫他終身遺恨”,張鬆大聲嚷道。


    殿內的袁術早就聽到了,“侍衛統領無能,害朕丟了麵子。等張鬆走後,定斬不饒。”


    事已至此,袁術騎虎難下,關係到愛女性命,不得不暫時低頭,親自迎了出去。


    “貴客登門,你們竟敢擅動刀槍,好大的狗膽,還不給我收起來”,袁術厲聲喝斥道,好像一切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張,根本與他無關。


    一眾侍衛趕緊把刀槍收起,遠遠地站在一旁,中間讓出一條大道來。


    “混帳東西,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請貴客進殿”,袁術順手狠狠地摑了侍衛統領一把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侍衛統領心中把袁術罵了幾十遍,表麵上卻喜笑顏開,“使者大人,裏麵請。”


    張鬆察言觀色,暗自好笑,譏諷道:“袁將軍,你手下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做你的主。這幫奴才如果不管教一下,將來都要爬到你頭上來了。”


    袁術心頭窩火,麵上滿臉堆笑道:“使者大人不計小人過,這幫混帳,我以後再跟他們算帳,請。”


    張鬆大搖大擺地邁進大殿,旁若無人。


    忽然一人舉劍大喝道:“哪裏來的狂徒,敢欺我淮南無人,我認得你,我手中的三尺青鋒可不認識你。”


    張鬆定睛看時,一人正從殿內出來,這人儒生打扮,從侍衛手中搶過一把劍,正憤怒地看著他。


    張鬆見此人一臉正氣,生怕一個把持不住,真的拿劍砍死自己,忙陪笑道:“閣下何人,在下益州張鬆,不識淮南英傑,冒犯之處,請別見怪。”


    那人的神色才緩和了些,也彬彬有禮地道:“在下淮南周昕,倒是聽說過益州張鬆的名頭。”


    張鬆聽到自己的大名竟傳到淮南,十分高興,不敢再張揚,和周昕並排走進大殿,收起了先前那付狂態。


    袁術暗叫了一聲:“慚愧,自己遇到窘境,滿朝文武,竟大都束手無策。這個周昕,平時並不怎麽受重用,關鍵時刻,卻為朕掙了麵子。”


    這件事後,袁術很重用周昕,那是後話了。


    進入殿中,張鬆抱拳四麵一揖,算是與淮南君臣見過禮了。


    “淮南不尊獻帝,妄自稱帝,居然派人行刺劉循大將軍,如今刺客袁瑩瑩已經被擒”,張鬆開門見山,語驚大殿。


    張鬆一番話義正辭嚴,袁術稱帝,淮南的文武百官很多原本就不讚成,這下很多人都無言以對。


    “獻帝無德,不過是劉循手中的傀儡而已。炎漢屬火,今火德已終,咱們皇上的袁姓出自於陳姓,陳是上古舜帝之後,以土承火,名正言順,有何不可”,周昕強辯道。


    “袁術是大漢臣子,袁家四世三公,不思為國家出力,反而自立帝,為臣不忠,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張鬆毫不相讓。


    “漢天子失德已久,桓靈已來,朝政日非,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我主以土承火,拯救萬民於水火,有何不可”,周昕針鋒相對。


    張鬆見對方不吃這一套,不想在此糾纏,當下直奔主題,“袁術派女兒行刺我家主公,今已失手被擒。想要換迴女兒的話,就答應我家主公的條件。”


    這下袁術不得不開口了,“劉循想要什麽條件,才肯放迴我女兒?”


    “很簡單,取消皇帝稱號,今後仍然奉獻帝為主。以後獻帝但有所命,必須遵命行事”,張鬆提出了條件。


    “如果我不取消皇帝稱號呢,那又如何?”袁術逼視著張鬆,目光中殺機凜烈。


    “那簡單,成都添香樓中,從此就要多一名花魁。袁家的大名,將從此在諸侯中更加響亮”,張鬆絲毫不懼,和袁術對視著,嘿嘿冷笑道。


    “該死的劉循,竟然敢敗壞我袁家的名聲,我饒不了他”,袁術渾身發抖,方寸大亂。


    大殿中任何一人都明白,如果劉循真那樣做,袁家名聲盡毀,必將傳為笑柄,再也抬不起頭來。


    可要袁術取消皇帝的稱號,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一時卻說不出口。


    一時間,袁術騎虎難下,進退維穀。


    正為難間,禁軍來報:“皇上,張繡領大軍出益州,目前屯兵我西部邊境,虎視眈眈。”


    不多久,又有飛騎來報,“軍情緊急,趙雲大軍出洛陽,正駐兵我北部邊界,揚言要進攻壽春。”


    還不算完,戰報又起,“十萬火急,徐晃大軍出冀州,威脅我東北邊境。”


    一時間,大殿內寂靜無聲,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淮南文武百官都注視著袁術,等他拿主意。


    “皇上,如今公主遭難,臣不忍看到主公受愛女被擒的煎熬,還是取消皇帝稱號吧”,周昕見狀,知道袁術內心已動搖,不過礙於麵子,不想主動提出來而已,當下替他搭了台階。


    為免讓別人說袁術是迫於大軍壓境才取消皇帝稱號的,周昕巧妙地說他是愛女情深,這樣一來,袁術反而落了個好名聲。


    “女兒啊,為了你,我隻好放棄這個皇帝了”,袁術長籲了一口氣,終於有了台階可以下了。


    “那好吧,就依劉循大將軍的意思,我馬上取消皇帝的稱號,恢複淮南將軍的稱唿,我女兒什麽時候放迴來?”袁術道。


    “袁將軍能認清形勢,那是最好不過。至於袁瑩瑩大小姐嘛,劉大將軍說了,從此以後,大小姐就是大將軍的貴客,長住洛陽,陪伴在獻帝的身邊。”


    “恭喜袁將軍,大小姐從此長伴皇上左右,皇上一高興,袁家從此富貴不可限量”,張鬆一拱手,哈哈一笑,得意之極。


    “恭喜個屁,劉循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表麵上拿我女兒當貴客,說得好聽,不過是把我女兒當成人質,讓我為你東征西討。哪一天我要不聽你的話了,我女兒就死定了”,袁術心裏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又不敢發作出來。


    “那就謝過大將軍了”,大軍壓境,袁術不得已,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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