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邊說一邊用力給洪大人磕頭。趙氏看著自己的奶娘還是護著自己,心裏也不知道是該怪她還是該謝謝她。要不是她在沐相府說出來的話漏了信,這冷府柳氏的事也查不出來。現在查出來了,她又一力承擔了,隻是把趙氏也牽進去了。


    要說林氏說的也大部份是真的。隻是趙氏是在柳氏死後就知道了真相的。林氏還一直以為趙氏不知道。是冷家老夫人冷高氏給趙氏說的。


    趙氏還是伸手拉了一把林氏。林氏停止了磕頭,迴身抱住小姐痛哭。她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奴婢,但這個小姐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是真的當是自己親生的一樣的疼的。如不是真心為了小姐,她也不會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來。


    現在看到小姐這個慘樣,也知道是自己的一些行為給小姐帶來的這個後果。林氏後悔萬分。但卻無以彌補。


    “來人,帶冷高氏,林冷氏。”


    一會兒衙役帶來了兩個婦人,老的那個明顯是走不動了,是由兩個衙役架著胳膊拖進來的。一進來衙役就把人丟在地上。年輕的那個也一步一踉蹌的走向大堂的中間。


    新進來的兩人跪下沒再說話。年輕的那個婦人抬頭看看四周。看到了冷弘奇和冷燁。那婦人朝著冷弘奇才撲過去。嘴裏叫嚷著:


    “哥哥,請你原諒我。我那時年輕不懂事。哥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被關在裏麵。裏麵有好多老鼠好黑好臭的。”


    那婦人就是林冷氏。冷弘奇繼母所生的女兒,是冷弘奇的繼妹。從小在候府裏長大的冷大小姐,怎麽受得了那牢房裏的生活?


    冷弘奇輕輕一抬腳,把被妹妹抱住的腳退了出來。往旁邊一站,冷聲說道:


    “當初你小,你多小?善惡都分不清?從你生下來,我怎麽待你的?我成婚後你嫂子怎麽待你的?你還有良心嗎?啊?”


    說到最後冷弘奇都吼了起來。堂上的洪大人一拍,道:


    “這是公堂。不可高聲。”


    兩個衙役也上前把還想去抱哥哥腳的林冷氏抓來放在堂中央。冷弘奇看著眼前這個憔悴不堪,一頭亂發,一張臉上盡是惶恐不安的妹妹,心裏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當初。雖說知道後母不待見自己,但對有了這個妹妹冷弘奇還是很喜歡的。就算在外征戰也把收集到的小玩意給妹妹帶迴去。迴京城後去哪裏玩也是把妹妹帶著一起去。當年的多少姑娘都羨慕著她有個寵她的哥哥。就是後母也因為他對妹妹的真心疼受而對他好了三分。


    可是,那個機靈可愛的妹妹卻把機靈用在了對付同樣疼她嫂嫂身上了。做下了這等傷天害地的事。這就是最讓冷弘奇痛心的事。語情死後,妹妹還是一樣裝著可愛的樣子,而冷弘奇也幫著妹妹做了很多事。她的夫家欺她不能生兒,是冷弘奇去打了一頓那個妹夫才改變了她在夫家的地位的。她夫君考了個同進士,要被外放一個邊遠地方,也是找了冷弘奇才留在京城,現在在禮部做一個小官。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冷弘奇真心把妹妹當家人才做的。而沒想到妹妹和繼母卻為了點家產做下這等事!


    冷老候爺沒有阻止冷燁去擊鼓喊冤,也是知道兒子對這個女兒是真心疼愛的。卻得到這樣的迴報。冷老候爺覺得虧欠了兒子兒媳很多,都是自己養女沒教好女兒。最後才搞得家破人亡。


    林冷氏在冷弘奇那裏沒討到好,也知道哥哥是心恨自己。林冷氏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可原諒的。默默的低頭跪在堂中。自從自己入獄以來,沒有一個人來看自己,隻在別人探別人的監中得知,夫君家把自己休了,已找好了新的妻子人選。而冷老候爺卻一句話也沒說,她自己生的兩個女兒現在在那個家裏如仆人一樣的活著。


    林冷氏好悔啊!都是自己做下的孽!卻報應在女兒們的身上了。這後母還沒進門,女兒們都過著如仆的生活,要是等後母進了門,那還有女兒們的活路嗎?


    林冷氏想著想著就低聲哭泣起來。


    堂上的洪大人正在問詢著冷高氏。冷高氏也是心灰意冷,對冷老候爺的不管不問心涼了。也心知自己所做的事得不到冷家的原諒了。特別現在冷家是冷燁是候爺了。更不可能來救自己,所以洪大人問什麽她都認下了。她都想把女兒的罪過一起擔下,可是事實上真正下手的人是女兒。她擔也擔不了。隻能看著女兒受罪,她也聽說了外孫女的事。也是心疼如絞。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今天的問案一切都順利,每個人犯都對自己的所做所為一一坦白交待了。洪大人也在問詢了受害方冷燁和柳山長後做出了判決。


    判冷高氏,林冷氏流放三千裏。判趙氏秋斬,因為趙氏雖沒直接參與毒害柳氏之事,但其在言語中有毒害柳氏的潛意,真正讓她得到秋斬判決的是她在沐家的所做所為。趙氏的奶娘林氏,身為一個奴婢,做下如些多的惡事。當堂杖斃!冷高氏的內管家嬤嬤因去年已病死,也就不在判決之列。


    惡人都有惡人的下場,判決後冷高氏顫抖著迴身對著冷弘奇磕了個頭。冷弘奇轉向讓開了。而林冷氏也跟著給冷弘廳磕頭後抬起頭來道:


    “哥哥,雖然你不再認我這個妹妹,我對不起你和燁兒。是我的錯。我害了嫂子也害了自己。更是害了我的女兒們。我的錯我隻能用我的命來還。哥哥。求求你救救芙兒和蓉兒。我在林家時她們還能得到些照顧,我不在了林家更不會好好待她們。她們是孩子。她們還小,她們沒有錯!哥哥。求求你了!”


    “燁兒,姑姑對不起你,姑姑做錯了事。姑姑現在知道錯了。雖說晚了,姑姑願意也甘願給嫂嫂抵命!求求燁兒,幫我保住我兩個女兒的命!讓她們生活得窮苦點都沒關係,隻要不被人害不被人利用了。求求你了燁兒!”


    林冷氏哭著說完後在地上磕頭不止。‘咚咚’的磕頭聲如同磕到了冷燁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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