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無辭在晚上的時候抱著她睡覺,忽然出聲道,“阿音,我們可以不要孩子嗎?”


    樂聆音瞬間清醒,“怎麽了?”


    “你太辛苦了。”


    自從樂聆音害喜了之後,除了腹部慢慢隆起來之後,卻是肉眼可見的瘦了。


    小臉總是蒼白蒼白的,弱不禁風的樣子。


    樂聆音躺在他的懷裏,聽見他這樣說,笑了,“我沒事兒,其他人也是這樣的。”


    “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那是別人,你不是。”席無辭的聲音低低的,“我心疼。”


    樂聆音失笑,“每個做母親都是這樣來的,人家都能做到,我也不是例外的。”


    “可是……”


    “阿辭,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這是我們的孩子,若是讓他知道他的父親不想要他,他該有多難過?”


    樂聆音親了親他,“不要難過了啊。”


    席無辭欲言又止,還是沒有說話。


    “阿辭,你說我們孩子叫什麽名字好?”


    “阿音覺得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叫你想的嘛!”


    “夜深了,阿音該睡了,明日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好吧。”


    夜漸漸深了,席無辭再一次陷入了無眠。


    一月初二之後,樂聆音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妊娠反應,席無辭終於鬆了一口氣。


    宮中禦醫說,人類三個月之後,胎兒便穩了,可以適當的運動運動。


    但是席無辭擔心樂聆音出意外,除了妖宮,沒敢讓她出去任何的地方。


    而紅珂為了不讓樂聆音感到無聊,安排了宮中的戲班子每日輪流給她表演不同的戲曲。


    戲曲膩了,便換著花樣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樂聆音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妖宮裏的人格外的小心。


    隻要是樂聆音能夠觸碰到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沒有任何的尖銳物。


    十二月下雪時,路麵濕滑,紅珂當即命宮人在樂聆音經過的路上鋪毯子,防止樂聆音不小心滑了。


    二月春暖花開,紅珂擔心宮中濕氣重,又派人給芳菲殿送衣物送毯子。


    四月份,樂聆音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紅珂看著這隆起的腹部,有些擔憂的咽了咽口水,“小聆音,這當真不會爆麽?”


    席無辭也有同樣的問題。


    相比較紅珂的好奇,他更多的是擔憂。


    樂聆音剛開始懷孕時,他隻覺得不開心。


    樂聆音有了妊娠反應之後,他看著心上人惡心難受的樣子,便害怕的整夜整夜的失眠。


    當樂聆音越接近產子的時間,他更是越來越焦慮。


    因為他特意去查過孕婦產子有關的事情,因為難產死亡的例子不在少數,他看見時,隻覺得晴天霹靂,腦子一蕩。


    五月廿一日,小念悅出生了。


    這個名字是樂聆音環孕六個月時席無辭才說的。


    樂聆音問他這名字有什麽寓意時,席無辭沒有說。


    樂聆音又問他,“這名字聽起來是個女孩子的名字,你喜歡女孩子?”


    “我都可以。”


    “若是男孩子呢,取什麽名字?”


    “不會是男孩子的。”


    “為什麽?”樂聆音當即好奇了。


    “若是男孩子,也叫念悅。”


    追問再三,席無辭還是沒有說。


    但是樂聆音看得出來,他不想要男孩子。


    而繈褓裏的孩子就是男孩子。


    席無辭是三日後才知道的,因為他光顧著生產完後就暈過去了的樂聆音去了。


    -


    六月廿一日,小念悅滿月,紅珂辦了一個滿月宴,隻有五個人的滿月宴。


    小念悅不知道隨了誰,很愛哭,隻要撒了手就立即哭出來。


    哪怕睡著了之後,輕輕的將他放在小床上,他都能立刻醒來,哭個不停。


    小念悅最喜歡的人是他的娘親,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都要樂聆音抱著。


    他第二個喜歡的是紅珂,這個小姨姨總是對他笑得很開心,給他帶來很多好玩的小玩意。


    他第三個喜歡的是戚邪,一個長的很好看的哥哥。


    至於他爹,隻有他娘親哄他,他才願意讓他爹抱。


    席無辭本就不甚喜歡這個小家夥,若非他心上人非要他抱,他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想給。


    五月廿一日很快就到了,小念悅一歲了。


    為了讓小念悅不孤單,戚邪讓幾個妖族的領頭放幾個小孩兒進宮,陪小念悅一起玩。


    因此小念悅的一歲生辰過的很開心。


    因為會走了,他隨著幾個小朋友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鬧得很開心。


    平日裏一直被霸占的樂聆音總算能讓席無辭抱著了,但是兩人依然不能離開小念悅的視線範圍,因為一旦不見了,他就會鬧。


    席無辭表示,煩死了。


    因為白日的玩鬧,小念悅晚上在小床裏睡得很香。


    樂聆音沐浴完,席無辭便抱住了她,聲音低低的,帶著欲意,“阿音……”


    樂聆音瞬間了解了,但她故作不知,“怎麽了?”


    席無辭蹭了蹭,“我想了。”


    “念悅還在呢。”


    席無辭黑了臉,有些埋怨的意味,“他何時不在?”


    產後的三個月,樂聆音身體還未恢複,而且小念悅還非抱著她不可,席無辭心疼她,便忍了。


    產後的六個月,樂聆音的心思都在愛哭愛鬧的小念悅身上,席無辭也忍了。


    現在已經整整一年了,席無辭抱著樂聆音安穩的睡覺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期間也就吃了一次。


    他禁欲的時間太長了,他忍不了了。


    樂聆音瞧見他這副模樣,笑了,“那你小聲點,不要吵醒他。”


    “好。”


    薄薄的床幔裏,帶著抑製的聲音起伏的響起。


    席無辭的手還是涼涼的,碰在她的腰上,她還是忍不住顫抖一下,但隨著他的吻而漸漸失去神智。


    “娘~親~”


    一道奶唿唿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讓兩人瞬間清醒。


    兩道視線齊齊看過去,就看見榻邊扒拉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那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疑惑的看著這一切。


    席無辭:“……”


    忍。


    這一夜,又是無眠。


    因為這失敗的一夜,席無辭看他兒子的眼神更加不善。


    席念悅兩歲的生辰過後,他醒來,娘親的身影不見了,紅珂小姨姨告訴他,他爹帶著他娘跑了。


    席念悅三歲,樂聆音和席無辭迴來給他過生辰,半個月後不見了。


    席念悅五歲,那對父母迴來給他過生辰。


    席念悅七歲,那對父母迴來給他過生辰。


    席念悅十歲,那對父母迴來給他過生辰。


    席念悅十二歲,那對父母迴來給他過生辰。


    席念悅十九歲,那對父母沒有迴來過。


    席念悅二十歲,他獨自一人出發去尋找他父母,至今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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