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是絕城,那一聲聲動情的唿喚根本就不是從行雲口中說出,而是司馬如月以透明的形態站在他們身旁所施的小法術。


    可杜絕城早已信以為真了,感動地落下淚來,坐在床邊緊緊握住行雲的手,激動萬分:“公子,絕城在此。”


    斬柔看著她,簡直是欲哭無淚:淡雲步啊淡雲步!你到底心裏裝了多少女人?以前是飛翼,後來變成月痕,再然後是織夢,如今又成了絕城?你……可真是桃花運旺盛啊!


    正以透明形態存在的如月看著她麵如菜色,咬牙切齒極不甘心更恨不得把杜絕城咬死的模樣,樂得眉開眼笑,心懷舒暢。


    可看著行雲滿臉憔悴一動不動的樣子,卻如何也笑不出來了,手決一引,她迅速幻化離去。


    來到之前約定見麵的林中,她憤怒呐喊:“楚寒音!你給我出來!他都快要死了為什麽還不把解藥給他?楚寒音!你去哪兒了?給我出來!”


    “是你?”早就躲在暗處觀察她的楚寒音緩緩從身後的林中走了出來,不敢置信地望著她火紅的背影,“月痕???”


    司馬如月腳下一頓,意識到臉上的麵具忘了戴上,她微微愣了愣,反倒笑了,迴頭的刹那,目光冷厲掃向他:“沒錯!是我又如何?”


    “怎……怎麽會是你?”月光下,正麵看著那張絕美容顏,楚寒音難以置信地向後倒退。


    真是可笑,這個從前醜陋不堪的女人居然讓他心甘情願地叫了一個多月的“主人”?


    楚寒音窘迫地直搖頭:“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冷冷逼視他,司馬如月眸中殺氣驟閃,“你應該慶幸我沒有殺了你!本來就你對石頭做的那些無恥之事,我早該把你淩遲處死!還不是念及你當初的好,沒忍心下手嗎?”


    “嗬……”楚寒音苦笑,“你……根本就是想利用我!”


    她無所謂,語帶譏諷:“好吧,也難為你把自身價值看得這麽高!既如此,你是不想再被我利用了?”


    “我……”


    司馬如月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算了,為免以後見麵尷尬,把解藥給我,你走吧。”


    聞言,楚寒音愕然:“你……真的要放我走?”


    她笑而不語,向他伸出纖纖玉指。


    楚寒音猶豫了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木匣子,慢吞吞遞到她的手中。


    司馬如月漫不經心朝他揮了揮手,低頭隻顧著把玩手裏的小木匣子,那無所謂的態度顯然完全不在乎他的去留。


    楚寒音見她久久不曾有所舉動,總算放下心來,快速向前奔去。


    “哼!真夠蠢的!”掌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飛鏢,她隨手一擲,快而準地刺穿了楚寒音的心髒。


    遠處身影重重倒地時,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像是隨手扔了片樹葉般輕鬆,收了木匣,嫋娜而去。


    迴到客棧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司馬如月心急如焚地來到門外時,卻見小二一早便來收拾房間,裏麵的四人都不見了蹤影。


    她轉念一想,明白過來。


    “小二!”


    “喲!這位姑娘有何貴幹?”


    看著甩了帕子滿臉殷勤走過來的店小二,司馬如月客氣地向他頷首,笑靨如花:“小哥,能不能麻煩你替我辦件事?”


    小二見她長的美麗動人,兩眼都盯直了:“能能能!姑娘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如月從懷裏取出木匣子,笑容可掬地遞到他的手中。


    ……


    城東杜府。


    三個大夫連續擺手離去,令屋內的眾人愁上加愁。


    “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來了!”


    隱忍了許久的風間斬柔終於爆發了,尤其看著杜絕城坐在床邊望著昏迷的行雲時那一副淒婉哀傷的模樣,愈發難以忍受,“你不是說到了杜府那些大夫都會竭盡所能嗎?你們杜家既然這麽厲害,你大小姐出麵直接把大夫請到客棧不就成了?白白浪費了時間!”


    不等杜絕城作出迴應,一旁的唐千峰滿懷心傷瞪了她一眼:“行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師父他……”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


    唐千峰“撲通”一聲在床邊跪下,握著行雲的手,一時間難過得泣不成聲:“師父!師父你醒醒啊!你不能就這麽死了啊!你死了我可怎麽辦啊師父……”


    “唐千峰你煩不煩哪?我說這些沒用你哭就有用嗎?你能不能別像個女人似的?真沒用!”


    麵對斬柔的譏諷和責罵,唐千峰倒也不反駁,反而淚流滿麵地吼:“是!我是沒用!我就是全天下最沒用的人!這樣你滿意了吧!”


    “你你你……”


    這時門外傳來老管家蒼老的聲音“大小姐!紅塵客棧的店小二想要見您!”


    “什麽?”杜絕城一驚,有些不可思議。


    那神情仿佛在說:一個店小二也妄想見我?


    斬柔不由自主鄙視了她一眼。


    誰料那店小二走進來時,居然滿臉堆笑地遞來一個木匣子,看著杜絕城興奮地眉飛色舞,敢情是沒想到一大早就能見到兩個絕色大美人。


    “杜小姐!之前有位姑娘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說是能治好這位公子的病,隻不過……”


    “不過什麽?”三人驚得異口同聲。


    店小二訕笑,狀似有些不好意思:“這個……需要含在口中嚼碎之後那個嗬嗬……”


    豈料杜絕城絲毫不以為然,可伸手欲接來時,卻被唐千峰搶了去,隻見他抹了把熱淚,攥著木匣激動萬分:“哈哈!師父有救了!師父有救了!”


    斬柔狠狠踢了他一腳:“急什麽?小心有詐!”


    唐千峰一聽,抬頭瞪向小二:“你剛剛說什麽?這解藥該怎麽吃?”


    “這個……”小二看了杜絕城一眼,又看看目露警惕的風間斬柔,再迴想方才那美人交代的話,不免一個頭三個大。


    杜絕城倒是很耐心地解釋:“需要含在口中待嚼碎後再讓他服用,可能是因為他昏迷的時間太久,一時難以下咽。”


    小二連連點頭,豈料一臉急迫的唐千峰說道:“哦!我明白了!你們男女授受不親!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說罷,打開盒子果斷將藥丸扔進嘴裏咀嚼,緊接著撲到行雲身上嘴對嘴的喂了起來,驚得身後三人目瞪口呆。


    後知後覺的斬柔猛然驚醒,一把將唐千峰拉了起來。


    “幹嘛呀你?我還沒喂幹淨呢!”唐千峰含著碎渣子急得漲紅了臉。


    “喂什麽喂?誰曉得是不是解藥?萬一……”


    “萬一什麽呀萬一?師父都這樣了!不吃也隻能等死!”話剛說完,喉結滑動了一下,唐千峰垮下了臉,“都怪你!剩下的半顆藥……”


    “什麽?你吃了?”斬柔怒吼,撲上去就狂扒他的嘴,“你快吐出來!吐出來!”


    看著兩人一時鬧得不可開交,店小二撓撓頭,鬱悶地走了。


    剩下杜絕城一人靜坐在床畔,眼見昏迷的男子有了蘇醒的跡象,她麵上一喜,忙握住他的手:“公子!公子!”


    在一旁打鬧的二人登時急奔而來。


    “師父!!!”


    “雲大哥!!!”


    “咳……”行雲睜開眼,卻渾身無力難以起身,氣若遊絲呢喃著,“千峰……水……”


    “水?”唐千峰一時樂得沒反應過來,迴頭時斬柔已經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中,他忙扶起行雲,“師父,水來了。慢點喝,慢點……”


    “謝天謝地!總算是醒了!”斬柔喜出望外,雖然此刻抱著他的是唐千峰這個臭小子,但總比被那個杜絕城抱著的好。


    斬柔想著,揚起下巴,鄙夷的目光刻意地斜睨了她一眼。


    杜絕城觸及到她充滿敵意的目光,卻絲毫不以為然,握著行雲的手貼在臉頰上,溫柔淺言:“公子,你可醒了。”


    風間斬柔頓時捏緊了拳頭,火冒三丈。


    誰料,行雲抽迴手,皺著眉頭問了聲:“你是誰啊?”


    聞言,杜絕城愣在了那兒。


    風間斬柔的怒火頓時滅了大半。


    這廂唐千峰剛放下了碗,又忙著兩邊解釋:“杜小姐,我師父他雙目失明了看不見你。對了師父,這位是杜絕城杜家小姐,您不是以前救過她嗎?而且你們……”


    他說著瞄了眼臉色難看的斬柔,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行雲想了想,卻突然感到一陣頭痛:“啊……”


    “師父你怎麽了?”


    “該不會是隻吃了半顆藥毒性沒有去除幹淨吧?”斬柔一時也來不及吃醋,將剛才的碗又遞還給唐千峰,“你剛剛把那半顆藥吃了,藥性肯定還停留在你的血液裏。”


    唐千峰有些納悶:“我該怎麽做?”


    “放血!”


    “放……”猛咽了唾沫,他的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好……好吧……”


    行雲意識到什麽,忙拉住他的手:“千峰,這是幹什麽?”


    “師父!我對不起你!你就將就一下,喝我的血吧!”唐千峰說著,拔起九晟劍猛地割破了手掌。


    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掉入碗內,行雲雖然什麽也看不見,卻聽得見那聲音,一顆心仿佛被什麽觸動了,微微地疼。


    “夠了,千峰,我已經沒事了,不要再作無謂的犧牲!”


    他忙拉住唐千峰,緊緊按住他掌心的傷口,唐千峰欲掙紮,可卻拗不過他。


    “可是……”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吃頓好的補補就行了,你這點血可經不起我喝!”


    “師父……”


    “真是師徒情深哪!”杜絕城感慨道,看著行雲時目光中流露出疼惜,“什麽樣的徒弟自有什麽樣的師父。公子這般心地善良高雅出塵,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行雲垂眸苦笑:“一言難盡。”


    “師父,你真的沒事嗎?要不你就讓我放點血吧!你這麽虛弱的樣子我實在不放心啊!而且我割也割了,不放點出來不就白疼了?”


    唐千峰說的有理有據,卻還是被行雲一口反駁:“這是兩迴事!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疼都承受不了嗎?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哦。”唐千峰憋屈地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良久,屋裏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斬柔抱胸靠著牆壁,死死盯著杜絕城那雙深情脈脈望著行雲的媚眼,鼻子哼嗤一聲,沒好氣丟下一句話:“你們慢聊,我也走了。”


    “哎……”行雲還未來得及同她說上話,人已經轉身頭也不迴地走了,他低下頭,皺眉揉著額,那裏依舊是鑽心的疼。


    “公子。”


    行雲一驚,忘了身邊還有一位,淡然笑道:“這次多虧了姑娘仗義相救,我才能僥幸逃過一劫。”


    “公子千萬別這麽說,絕城……”杜絕城說著,不由靦腆一笑,“絕城知道公子的心意,若公子不嫌棄,就讓絕城伺候公子沐浴用膳,好為公子接風洗塵。”


    “啊?”行雲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一雙柔軟的手觸到脖子時,方才醒悟地往後躲,立刻伸手製止,“不不不不急!”


    “怎麽了公子?”


    “呃……啊……”行雲作勢捧住肚子,一邊痛苦呻吟,一邊指著門口,“請小姐出去,在下……在下需要方便一下!”


    “啊?哦!”杜絕城略感到一絲尷尬,起身正欲離去時卻不得不折返迴來,訕訕一笑,“可是公子……你要在屋子裏方便嗎?”


    聞聽此言,行雲愣在那兒,手足無措起來。


    真是怪了!不過麵對一個女子的示好罷了,以往都能在不動聲色間同對方保持距離。可這次怎麽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呢?這壓力又仿佛從門外而來……


    難道?


    行雲頓時驚怔住,慌忙之下也顧不得衣衫不整,一下床便朝著風刮來的方向快速奔去。


    不知何時躲在門外的司馬如月立刻轉身離去,然而不巧的是,這一切都被杜絕城盡收眼底。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瞬間變得心急如焚即便雙目失明一路摸著黑還是義無反顧追逐而去的樣子,一時間,她惶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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