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忍無可忍捂住耳朵直翻白眼:“行了行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少根筋啊?還迷路?天尊他那個圓屎!趕緊把你那大花臉擦擦,一會兒你掌門師叔醒了元神不還得再被你嚇跑?”


    聞言,月痕連忙止了哭泣,下意識地捂住臉上醜陋的胎痕,委屈抽泣:“我知道我醜,你不用老是提醒我。”


    陶醉無語,繼續摳腳趾。


    潔白的雲端之上,行雲閉上眼睛感受著殿內發生的一切,唇角緩緩漾起如水的微笑。


    千年夢醒,沒想到他還能這樣近距離地感受她的存在,那份沉澱了千年的愛戀,突然之間幻化出無數泡沫,每一個晶瑩剔透的泡沫裏,都有他們曾經相依相伴的身影。


    在那片靜謐的山穀裏,她歡笑飛奔,白衣在風中飛揚,百鳥圍繞著她歡唱起舞,她摟住他的脖子,笑的天真無邪:“行雲哥哥,你以後娶我好不好?”


    他故意打著哈欠,裝作沒聽見,望著藍天感歎道:“啊!今天天色真好!”


    她撇嘴,強行將他的頭按下來,秀眉緊皺,慍怒問道:“討厭!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嘛?”


    他沉重地歎了口氣,伸手攬住她的纖腰,無比嚴肅問道:“風間織夢,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凝神,也學著他一副嚴肅的樣子,沉吟道:“這個問題太複雜了,還是等我們成親後慢慢告訴我吧!”


    “啊?”他懊惱,眉頭打結,“不要!成親好麻煩,直接洞房算了!”


    她微微一怔,認真地點點頭:“這個好,我同意,走!”


    “走?”被她蠻橫一拖,他臉色陡然慘白,掙紮著大叫出聲,“走……走去哪裏啊?我……我不走!”


    初見時,她就像一陣飄蕩著美妙音符的風,輕描淡寫拂過他孤寂的靈魂,在那片平靜了萬年的心湖中,驀然漾起層層漣漪。


    他是鎮守欲界的天神,孤傲冷漠,高高在上不容褻瀆,除了他的母親羲和與哥哥戰隱,他不曾對誰露出過哪怕一絲笑意。而她,卻是萬年來唯一的一個例外,甚至,在不知不覺中,他悄然為她改變著。


    她是如風般瀟灑活潑的少女,自小無父無母,和唯一的姐姐以及年邁的姥姥生活在靜穀,十六年來彼此相依為命,甚少涉足江湖紛爭。因為與生俱來的禦風奇能,便有異士揣測,她們有可能是曾經雄霸武林的風神——鏡漣的後裔。


    那一年,她還是個七歲的小調皮,總喜歡吹簫自娛,常常一個人跑到後山一片茂密的森林裏,像個小猴子一樣爬上那棵最大最高的樹,仰望著廣袤的藍天,怡然自得吹奏悠揚的樂曲。


    高處的風很大,將她雪白色的紗裙吹的飄飄揚揚,就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白色蝴蝶,點綴著茫茫綠野,令他不經意的垂眸間,淡漠的目光驟然閃亮。


    那簫聲不同於九重天上空靈的仙樂,它時而悠揚,時而跳躍,時而激蕩,時而婉轉。它宛如擁有生命的清新嫩芽,隨著如絲如縷的音符,在風吹雨淋中茁壯成長,在山野綠林間華麗綻放,在秋葉墜落時,悄然凋零……


    於是後來,他難以自控地迷戀上了她的簫聲,開始走出欲界,坐在高高的雲端之上,俯視著森林上空那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心不知不覺為她悸動,甚至悄悄淪陷。


    比起她的曲子,他更喜歡聽她在歡笑中歌唱,她的聲音比簫聲還要動聽,他常常能夠聽到她對著天空快活地呐喊,可是轉眼又會難過地垂下頭去,倚著參天大樹,斂眸沉思。


    每當這個時候,他好想衝飛下去,用自己的肩膀代替那棵大樹,他好想對她說話,好想親口告訴她:有我在,你永遠不會再感到寂寞。


    轉眼花開花落,年複一年。


    她從懵懂的小女孩漸漸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變得婀娜多姿,美麗妖嬈,聲音卻依然帶著稚嫩的靈動。終於有一天,擊垮了他最後一道心牆。


    那一日,他故意早她一步降落在那棵參天大樹上,抱劍倚躺著,靜待她的到來。


    不到片刻,那一襲白衣便如約而至,甫一抬頭,便瞧見自己平日坐著的位置上竟莫名其妙多了個身穿白色勁裝的男人。


    “你是誰?”


    柔悅動聽的聲音近距離地飄至耳畔,令他懷裏的心猛然一跳,慌亂坐起身來,一時失了方寸,他急忙迴答:“我,行……行雲。”


    她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噗嗤一笑,“你緊張什麽?我又沒喊捉賊!嗬嗬……”


    看著她笑的如此歡樂,他心裏卻苦惱極了。真笨,竟然會在一個人類麵前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一世英明頃刻毀於一旦。


    她足尖輕輕一點,眨眼間便跳到他的身邊,張開雙臂扶著兩旁樹枝,她低頭笑睇略顯局促的他,眉眼笑彎成月牙,語氣十分友善:“你好啊!我叫織夢!風間織夢!”


    枉他活了幾萬年,在她麵前卻青澀的像個孩子,連抬頭看她一眼都緊張的唿吸凝窒,然而四目相對的刹那,他突然覺得,連時間都仿佛靜止了,隻有那一陣陣溢著清香的風,幽幽飄過。


    雪白的衣袂隨風飛揚,她柔美的笑靨在他深情的眸光中,定格成永恆……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地方叫做靜穀,四麵環山,周圍都是一片鳥語花香的八卦迷蹤林陣,據織夢說,是她那位不苟言笑的姥姥親自設下的,為的是不想讓一些閑雜人等入內。


    織夢告訴他,姥姥的脾氣很差,要是讓她發現有人偷偷溜進來,一定會把他趕走,所以千萬不能到處亂跑。


    除了那位性情乖張的姥姥之外,她還有一個長她五歲的姐姐風間然,和她的活潑好動相比,姐姐更顯得內斂而溫婉,她喜歡在靜穀的任何角落種花養鳥,有她在的地方,到處都有鳥鳴歡唱,馥雅花香。


    說到自己時,這個天真活潑的少女突然沉默了,懸在樹幹下白皙的小腿晃了又晃,她手托腮望著浮雲飄飄的藍天,旁若無人地陷入了神秘的內心世界中。


    望著她美麗的側顏,他的目光漸漸漾起繾綣溫柔,唇角的笑意從淡到深,直到忘我迷醉,世間萬物都似化作虛有,唯獨她天真的笑顏綻放著明媚無雙。


    自從有了那場不速之約,他開始經常降落在那棵樹上,靜靜守候著她一次次的到來。


    她似乎也開始慢慢習慣了他的存在,即使他每次都惜字如金的隻留下隻言片語,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目光中的真誠和善意。


    他們在高高的樹上談天說地,偶爾她也帶一些美酒和點心過來,他似乎從未吃過這些東西,第一次品嚐時,驚喜的好像在吃山珍海味。


    她神神秘秘地告訴他,這些酒都是她瞞著姥姥偷偷跑出山穀買了材料迴來親手釀的,她沒有錢,就去接官府的懸賞官文,不但抓了壞人還能賺到很多貝幣。有一次偷溜出穀被姥姥發現,她死活都不肯說出藏酒的地點,寧願被罰跪了三天三夜。


    他很想告訴她,那三天,他一直都在雲天之上滿心疼痛地望著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為她做些什麽。


    可是最終他還是保持了沉默,隻是伸手輕輕將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發絲抿到耳後,溫柔淺笑。


    得知他喜歡聽她吹簫,一有新鮮的曲子她便急不可待地吹奏給他聽,甚至削竹為簫,毫不吝嗇親手教他。


    他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慧過人,隻是略微示範,任何曲子他都能吹奏的爐火純青,連滿山的生靈都一下子活躍了起來,驚的她歎為觀止,蹦蹦跳跳欣喜地將他抱住。


    “行雲哥哥?你是神仙嗎?為什麽這些曲子被你一吹,滿山的動物都歡快起來了?”


    那是她第一次抱他,嬌小的身軀好像雲朵般柔軟,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依然掀起了他心湖驚濤駭浪。


    那一刻,他果斷扔了手中的竹簫,捧住她的小臉,義無反顧吻上她粉嫩的薄唇。


    這一吻,昭示了他的決心,同時也讓她頃刻間明白了一些東西。


    彼此近距離凝視,她破天荒紅了嬌顏,第一次在他麵前失態。原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有些情愫早就在心裏生根發芽,等她猛然驚醒時,才發現,那個令她午夜夢迴的模糊影子,竟然就是他。


    一場愛,突如其來。


    卻顯得理所當然,毫無懸念。


    他們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進了彼此的內心深處。


    她告訴他,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最愛的人一起走遍天涯海角,看不同的城鎮村莊,認識越來越多的人,幫一幫那些無父無母受苦受難的孩子們。


    她熱愛自由,不想永遠留在這個狹小的山穀裏,她渴望像小鳥那樣能夠在天空自由飛翔,她好想化作一陣風,吹到世界任何角落……


    青山綠水間,她依偎著他溫暖的懷抱,靜靜訴說那些美好而遺憾的往事,他隻是溫柔地抱著她,清俊的眉宇間流露著深深的寵愛。


    他喜歡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在她耳邊輕輕呢喃著她的名字;他喜歡在她熟睡時,用指腹柔柔滑過她嬌嫩的臉頰;他喜歡帶著她翱翔天際,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完成她所有的心願;他更喜歡和她坐在雲端上一起看海,他吹簫,所有的魚兒歡騰雀躍。


    他告訴她,他有一位美麗的母親,她的名字叫羲和,是萬民尊崇的太陽女神,那個每天從海岸線上冉冉升起的朝陽,是他的哥哥戰隱,他果敢英勇,熱情開朗,常常會和他講述人間好玩的事情,逗他開心。


    可是他總是開心不起來,在那個無情無欲的四重天,他隻能麵對一汪六色清池,時刻銘記自己的使命,容不得有半分遐思。


    他太寂寞了,寂寞的隻能對一隻麒麟說話。可自從有了她,他就好想走出那片禁欲的世界,好想帶著她一直走,一起踏遍千山萬水,一起笑看雲卷雲舒……


    然而,災難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他不過是在人間逗留了數月,四重天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巨變。


    被鎮壓了數萬年的欲魔衝破禁欲池的束縛,化作一團****轟然降臨人間,居然霸占了她的身體,肆意殺戮!


    一瞬間,烏雲慘淡,群獸驚吼,人間數座大山被燒成灰燼,無數生靈塗炭滅絕。


    她眸中閃爍著熊熊烈火,見人便殺,被她殺死的人類魂魄受其控製,繼續肆虐殘殺。


    越來越多的魂魄成了她的魔徒。於是,在她的率領下,這支龐大的隊伍,開始將矛頭指向天界,掀起茫茫蒼穹一陣陣血風狂浪……


    一場劫難,擾的六界惶惶自危。


    天帝震怒,即刻派太子行雲率領五極戰神以及十萬天兵天將前去剿滅魔徒。


    他雖萬般不願,可皇父的聖旨已下,就算他不去,皇父也會親自前去殺了織夢。


    他知道九晟劍的力量,隻要九金舍利俱在,它的威力足以將欲魔重新鎮壓,欲魔不會就此滅絕,可是織夢會死,她會死……


    他怎能讓自己心愛的人去死?不!他做不到!織夢是無辜的,喪心病狂的是欲魔,與她何幹?


    他如此深愛著她,寧願慘死在她的手上,也不舍得傷她分毫啊!


    那一場大戰,足足持續了七天七夜,在人間就相當於七年漫長的時光。


    五極戰神驍勇善戰,所率領的天兵雖然亦死傷無數,但到底還是把黑壓壓的魔徒滅的一幹二淨。


    可欲魔卻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九晟劍雖然能夠鎮壓住它,但前提還要破了它的命脈之源,也就相當於人類心髒的位置。


    劍在他的手中,這項殘酷的任務便理所當然落在他的肩上。


    天帝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下不了手,於是在那千鈞一發之際,猛地奪走了九晟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陡然刺穿了她的心髒。


    欲魔化作一縷欲念重迴四重天,而她,一身勝雪的白衣被鮮血染的片片殘紅,一滴接連一滴,浸透潔白的雲朵,化作綿綿血雨,傾盆淋下人間,被血雨澆灌的大漠瞬間綻開一朵朵血紅的七情花,妖豔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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