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礙著淡雲步的麵子,月痕又不好當場發作,隻得任由這瘋子般的惡臭男人把自己渾身摸了個遍,還得笑嗬嗬的表現出一副乖巧的樣子。


    我的那個天哪!這家夥到底有多少年沒洗過澡了?一個人臭到這個地步,還能健康的活蹦亂跳,簡直就是個離奇的笑話啊!


    “寶貝徒兒,等急了吧?師父我是個路盲,把長留宮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你,隻好把我的小雲雲請來幫忙了!嘻嘻嘻嘻……”陶醉齜牙咧嘴,笑的聳肩晃背,金黃黃的牙齒散發著惡心的臭氣,卻絲毫不影響他歡樂的心情。


    淡雲步目露一絲憐憫,隻能歎口氣說:“丫頭,還不快拜見師父?”


    月痕一聽,立刻像領了聖旨似的,忙對著陶醉雙膝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磕了個頭,顫巍巍地說道:“弟……弟子拜見師父!”


    月痕原本以為,照這男人對自己這般熱情,應該馬上就會讓她起來。沒想到這臭烘烘的男人居然筆直地立著,擺起了長者姿態,口氣更是嚴厲的恨不得拿起鞭子就抽她。


    “態度不夠誠懇!罰你多磕一千個響頭!”


    聞言,月痕驚怔地抬頭望他,卻遭到更冷厲的斥責:“看什麽看?你個醜八怪!還不快磕?”


    月痕頓時淚眼汪汪,可憐巴巴地看著門口的淡雲步。


    “師兄!”淡雲步顯然也看不過去,上前把陶醉拉到一邊,微笑道,“這丫頭剛剛入門,還不懂規矩!這次就先饒了她吧!”


    誰知,陶醉蠻橫地把他一甩,疾言厲色道:“我教訓徒弟關你個屁事!走走走!閃一邊兒去!”他怒指地上月痕,吼道,“死丫頭!還不快磕?”


    月痕隻好咬碎牙往肚裏咽,忍著淚水,乖乖地給他磕頭,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在地麵上,不一會兒,額頭就紅腫了一大片。


    淡雲步不忍目睹,隻得把目光轉移到別處,本想就此離開,隨他們怎麽瞎鬧,可又怕這陶醉瘋瘋癲癲地鬧出人命來,隻好在一旁候著。


    一旁,陶醉已經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摳著汙濁的手指甲,雖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低垂的眼眸中卻閃現著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意,這笑意高深莫測,隱隱透著誠摯和認真。


    直到門外的夜色變得朦朧,陶醉才懶懶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起來吧!”


    月痕腦子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個響頭,隻覺得頭頂一股鑽心的疼,久久揮散不去。聽到他的話,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又連續磕了幾個,這才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起來的第一眼,她就看著淡雲步,眸子裏閃著滿滿的淚光,臉上卻是極其不滿的表情,她真是沒想到,他一個正常人也能狠心地在一旁看這麽久。難道,他就那麽討厭自己嗎?就因為她曾和妖怪為伍,所以她受到什麽懲罰都是應該的?


    淡雲步見她這麽看著自己,委婉地說道:“以後要謹記師父對你的教訓,好好做人!”


    月痕冷冷一哼,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那廂陶醉又急了,破口大罵:“死丫頭!沒聽見掌門師叔的話嗎?你那什麽態度?給我跪下給掌門師叔認錯!”


    淡雲步連忙婉拒:“不必,天色已晚,我該迴去了!你們暫時就先住在這長留宮,有什麽需要,盡管找大師兄。”


    陶醉才不管他的意見,走過去一腳就把月痕踹跪了下來,踩著她的小腿,怒氣衝衝道:“死丫頭!認錯!”


    月痕扭動了兩下,知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好乖乖俯首磕頭,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抽泣著說道:“我錯了……對不起掌門師叔……月痕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淡雲步無奈地看著這二人,轉身就要走,卻被陶醉攔上去抱了個滿懷,轉眼又笑的像隻賊老鼠。


    “嘿嘿嘿嘿!這長留宮有什麽好玩的?我不要住在這兒!還是太清宮住的舒服!小雲雲,要不就讓我們住太清宮吧!”


    淡雲步為難地看著他,眉頭連打了幾個結,“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啊?你一個人住那兒不覺得太無聊了啊?還是讓我和徒兒去陪你吧!你看,要是以後有什麽不順心的,還可以找這醜八怪欺負欺負!我絕對不會護著她的,你放心!”陶醉黑乎乎的臉上綻放了一朵汙黑的髒花,笑的比癩蛤蟆還難看。


    淡雲步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這家夥不至於弄出人命來。


    於是沉重地點了點頭,剛說了句“好吧”,豈料陶醉突然臉色一變,捂著下身急道:“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得趕緊噓噓!我徒兒交給你了,你先帶她迴太清宮,我我我一會兒就來!”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了蹤影。


    淡雲步無語,真擔心有一天會被這家夥給逼瘋!迴頭看著依然跪在地上抽噎的醜丫頭,淡淡說道:“起來吧,你師父走了。”


    月痕抬頭,惶恐地四下一瞧,果然不見了他的蹤影,頓時有種重見天日的喜悅,剛想站起來,可仰望著淡雲步,又嚇的乖乖跪好,囁嚅著問道:“我……我真的可以住到太清宮嗎?”


    淡雲步俯視著她,語氣依舊淡漠沒有一絲情緒:“是的。”


    “那……”月痕緊張的擰著衣角,咬著下唇小聲說道,“要是以後師父再罰我,你能不能……幫我說句好話?”


    真是個天真的丫頭!


    淡雲步失笑:“那要看你犯了什麽錯,要是情節嚴重,我也幫不了你!”


    月痕不死心,跪爬到他腳下,攥著他的衣角苦苦哀求:“掌門師叔,您就行行好,給我吃個定心丸吧!不然,我一定會被那瘋……師父折磨死的!求您了掌門師叔!”


    淡雲步不理會,低頭漠然問:“既然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還要魯莽行事?”


    月痕抹了把淚,哽咽道:“我……我不甘心!我明明表現的很好,他們卻不要我!”


    淡雲步搖了搖頭,聲音裏多了一絲責備:“你這丫頭,不懂謙卑,還如此頑劣不可一世,有誰會喜歡你,還收你為徒呢?”


    月痕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掌門師叔,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不會讓您為難的!”


    淡雲步輕歎一聲,眼神逐漸溫和:“好了,起來吧,跟我迴太清宮。”


    月痕喜極而泣,亟亟從地上爬起來,卻沒想到,長時間跪在地上,小腿一時沒能適應,一個踉蹌又要跪倒,千鈞一發,淡雲步伸手穩穩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目光交匯的那一倏那,他們恍惚間,竟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一個身著金戎鎧甲,眉眼清寂,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淡疏離;而另一個,是一身白衣的明媚少女,美麗的笑顏被璀璨的日光耀的看不真切。


    這……這是為何?


    沒有時間讓他思考這一刹那的幻覺,月痕羞怯的聲音在耳邊輕喚:“掌門師叔。”


    淡雲步這才發現,兩人居然曖昧擁抱在一起,他嚇了一跳,連忙鬆開手,後退一步,轉身兀自走出房門。


    月痕亦來不及細想剛剛的驚鴻一瞥,像隻小鴨子似的,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也許在他眼裏,她永遠隻能做一隻卑微的醜小鴨,可追逐著他奔跑的那一刻,她心裏卻無限歡喜。那種莫名的喜悅仿佛沉澱了生生世世的糾葛,在荒蕪了千年的心房裏,驀然綻開一朵明豔的花。


    ——————————


    話說,自從那個“夢死醉生噬心媚骨毒”的複仇方案失敗之後,傅子俊已經不敢再有所行動了,甚至隻能躲在某個隱秘的村落裏。


    因為他的私自逃獄,加上意欲染指長公主的事被他老爹傅恆大將軍得知,老將軍盛怒之下,立了個有史以來最殘酷的軍令狀,若是三月之內不能將他捉拿歸案,願奉上傅家上下數百顆人頭。


    他在乎的倒不是那幾百顆人頭,關鍵是這軍令狀一下,那個死老頭絕對會拚了老命的四處追捕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來。


    那可不是鬧的玩兒的!


    於是,在張小北的建議下,藏匿了幾天的傅子俊終於同意隨他迴夜冥國,他的老家——鳳凰鎮。


    當然,這次必須借用靈姬的法力,不能就這麽貿然地跑出城去。於是,靈姬化作一隻野鷹,馱著二人,直接衝入雲霄。


    這一日下午,天氣還算晴好。


    兩名女子坐在涼亭內小憩,迎麵吹來淡淡清風。


    飛翼將官文隨手往石桌上一扔,清秀的臉上難得閃現一絲惱怒,“想不到這個淫賊竟然是傅大將軍的兒子!可惡!當初就該一劍把他殺了!”


    對麵的南宮璃卻很沒形象地大口大口咬著雪梨,絕美的臉上似笑非笑,話出口時竟帶著懶懶的愜意:“飛翼不用自責,那種惡畜就這麽殺了,也太便宜了他!我一定要把他活捉,然後再關進天牢,我虐死他!”


    雖然她的話說的極其惡毒,但在飛翼聽來,玩味的意思反而更濃。


    飛翼皺眉忖思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些天來一直壓在心裏的那個大問題:“老實說,你的媚毒到底是怎麽解的?”


    南宮璃乍一聽,咬梨的動作不由稍頓,然而她明眸輾轉,依然不動聲色地繼續啃梨。


    見她不說話,飛翼更是狐疑,非要把事情弄個清楚不可,於是下意識地猜測:“才子,你老實告訴我,那個男人……是不是東方玄墨啊?”


    這麽輕易就被她猜到了,南宮璃又羞又惱:“你還好意思問?那天要不是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我也不必……不必出此下策!”


    “這關我什麽事啊?”飛翼很是無辜,“那天我不是緊急去抓淫賊了嗎?我哪知道你中了媚毒啊?再說,就算知道,我也解不了啊!最後不還得找個男人……”


    話到最後,飛翼有些難以啟齒,幹脆閉上嘴不吭聲了。


    南宮璃不想再揪著這不雅的事不放,“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隻要不是那個傅子俊……誰都無所謂!”


    “是嗎?”飛翼挑眉,促狹道,“那你怎麽不找金雷,偏找那個東方玄墨呢?”


    南宮璃臉一紅,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高興,我樂意,怎麽了?要換做你,你會找無情戲還是淡雲步呢?”


    “好好的怎麽又說到我身上來了?”飛翼臉色一變,不悅地說道,“我才不會那麽無能,被人下媚藥呢!”


    南宮璃粉腮一鼓,咬牙切齒,“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那一定是有妖孽作祟!普通人怎麽可能偷襲得了我?”


    提到妖孽,飛翼不由想起張小北收服的那條靈蛇鞭,而當時,張小北又揚言傅子俊是他的朋友,難道,是他們合謀,對付才子?


    如果是這樣,那麽張小北就是共犯,要是讓才子知道,他一定也難逃一死。


    可她哪裏知道,南宮璃早就懷疑張小北了。


    “我聽猴哥說,張小北手裏有條神奇的鞭子,估計是妖幻化而成。我那天去天牢的時候,見他和傅子俊的關係貌似還不錯。後來鞭子丟了,他們也相繼逃獄,所以我猜想,傅子俊一定和張小北在一起,說不定,就是他們合謀,指使那隻妖來迫害我!”南宮璃惡狠狠地咬著手中的梨,目光中殺氣驟閃。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飛翼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南宮璃突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盯得她嘴角不由地一陣抽搐,警惕地問了句:“看什麽?”


    南宮璃突然話鋒一轉,拐了個方向,意味深長道:“飛翼你來了這麽多天,還沒跟我說說,你那些年是怎麽過來的?你和那個無情戲,到底成沒成啊?大家姐妹一場,沒必要一直瞞著我吧?”


    突然被問到這些舊事,飛翼有些為難,歎了口氣,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提它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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