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的親生母親,生下他的母親。


    不知道母親在生他的時候,是不是也受了很大的苦。


    此時,店外,秦定言在某輛車內,無奈吐氣。


    齊家找上了顧一程,那是不是代表他的好日子真的到頭了。


    顧一程的狠,他實在怕。


    想著,秦定言的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踩了油門離開。


    早餐店內,顧一程被齊程韻拉著坐下。


    看到粥和包子被動過,齊程韻心裏高興。


    “你和你父親一樣,都喜歡喝粥和吃包子。”齊程韻笑著說。


    顧一程聞言,看了眼桌上的東西。


    “表哥,這些都是姑姑一大早起來給你做的。”齊明美又插話道。


    姑姑的心意,顧一程應該知道。“謝謝。”顧一程沉聲開口。


    這句謝謝蘊含著很多意思。


    謝謝母親給他做的早餐,也謝謝母親生下了他。


    當年的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他讓周澤浩去查,也沒有查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一程,我…”齊程韻抬頭,看到顧一程也看過來時,她忽然停住。


    她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麽了。


    他和趙衝真的太像了。


    看到一程,她總覺得自己是在看趙衝。


    當年她和趙衝是多麽相愛,最後卻被迫分開。


    恨,她好恨啊。


    她恨顧家的人,恨顧城,也恨劉文月。


    “一程,我是媽媽啊,對不起,這麽多年媽媽沒有記得你的存在,讓你一個人漂泊在外,媽媽對不起你…”說著,齊程韻又哭了起來。


    她來之前就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哭,可是她食言了。


    可是看著一程,看著兒子,看著這麽像趙衝的一程,她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顧一程扶著齊程韻的手,幾次想開口說話,可是都忍住了。


    那一聲‘媽’,實在太難開口了。


    “孩子,以後媽媽絕對不會讓你受到欺負。”齊程韻控製住情緒,抬手摸著顧一程的臉。


    她動作很輕,眼睛裏有著淚。


    很可憐。


    顧一程任由齊程韻動作。


    他的心也痛,痛得不行。


    因為知道小寶前幾年沒有宋筱筱時候的狀態,所以他不自覺的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那時候,劉文月對他很好,親自教他做功課,給他他想要的所有東西,從來沒有過拒絕,那時候他覺得劉文月對他是真的好,直到顧辰逸和顧雪出生,母親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身上,從此後,他的生活裏,除了學習就是學習,父親逼著他小小年紀就了解公司的情況,甚至會帶著他參加股東大會。


    對於母愛的印象,其實,他記憶中並不多。


    他一直覺得,有了弟弟和妹妹,爸媽把愛分給弟弟和妹妹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迴想起來,劉文月對待他和對待顧辰逸還有顧雪是有差別的。


    劉文月從來不會打他,可偏偏對顧辰逸和顧雪會動手。


    可能這就是教育別人家的孩子,和教育自己孩子的區別。


    齊程韻忽然看到顧一程手上有個小小的紅點,於是關心的問道:“你手怎麽了?”


    顧一程的思緒被拉了迴來,聽齊程韻這麽一問,他低頭看了眼。


    他的手背上有一個很小的紅點,若是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應該是蚊子咬的。”顧一程迴道。


    心裏卻暖暖的。


    誰會注意到他手上一個蚊子咬的紅點啊。


    “那也不能大意,現在的蚊子可毒了。”齊程韻說著,就起身,說:“我去買點藥。”


    齊明美剛想說什麽,顧一程反手握著了齊程韻的手。


    齊程韻低頭看來。


    “媽,我沒事。”


    話出口後,顧一程才反應過來自己叫了什麽。


    在他心裏,其實早就認了齊程韻。


    隻是,見麵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叫出來。


    齊程韻愣住了。


    齊文修和齊明美對視一眼。


    這是激動的時刻。


    他們以為想要顧一程認齊程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沒想到…


    “媽。”顧一程又叫了一聲。


    第二次開口,已經沒有那麽難了。


    他曾經想過,如果是他的親生父母不要他,他或許會恨他們。


    可是當他知道他的親生母親是齊程韻的時候,他直覺的以為,當年的事情一定有隱情,莫名的,他就不恨齊程韻了。


    尤其想到齊程韻發瘋時候的樣子,他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能把母親逼瘋。


    “一程…”齊程韻捂著嘴,又接著哭了起來。


    她沒想到一程認她了,叫她媽了。


    “媽…”顧一程連續叫了好幾聲。


    ——


    今天早上的空氣,似乎比往天還要清新。


    宋筱筱起床後,和小包子一起去跑步,出了身汗。


    跑到花園時,宋筱筱感覺累了,就停下來,帶著小包子坐在路邊休息一下。


    小包子體諒媽咪,所以小紳士的用自己的私房錢去買了飲料。


    “媽咪,來喝點飲料。”小包子遞給宋筱筱一杯飲料。


    “謝謝寶貝。”宋筱筱接過飲料,一口氣喝了一大半。


    “媽咪,你慢點。”小包子看宋筱筱衣服上弄到了飲料,還用自己的手去擦了。


    真是一個小暖男。


    宋筱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包子的頭。


    “真乖。”


    小包子笑得很開心。


    他最怕的就是媽媽會離開他和爸爸,所以他要對媽媽好。


    “媽咪。”小包子忽然伸手抱住宋筱筱。


    宋筱筱看著懷裏的小包子,心都融化了。


    她兒子都這麽大了。


    可惜遺憾的是,她完全記不得兒子成長的過程,也是很遺憾的事情。


    “喲!這不是我那位嬸嬸嗎?”


    顧可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陰陽怪氣的開口。


    宋筱筱完全不記得顧可可這個人,所以用著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顧可可。


    “小寶也在呢?”顧可可過來,伸手弄了下小寶的下巴。


    以前家裏人在她麵前常常誇顧霆簫,如今家裏人可沒人提起他。


    見顧可可這樣,宋筱筱下意識把小包子護在懷裏。


    “叫一聲大姐聽聽?”顧可可看著小包子,眼角有著嘲笑。


    顧家的人都說顧氏集團下一任的繼承人非顧霆簫莫屬,現在都打臉吧。


    哼!都不是顧家的人了。


    “我才不叫。”小寶對著顧可可翻了個白眼。


    他又不傻,又不是看不出來可可姐不喜歡媽咪,他要和媽咪站在一條戰線上。


    顧可可嗬嗬笑了兩聲,而後看向宋筱筱,問:“嬸嬸原來你就是這樣教育兒子的?真是沒教育,還好他們已經不是我們顧家的人,不然我們顧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宋筱筱一聽,大概明白了。


    不用想,麵前這個長相清純的女孩應該就是顧家的人了。


    她雖然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是這幾天陳默時不時的給她講一些過去發生的事,對於顧一程不是顧家血脈以及被顧天臨趕出公司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如今這個小姑娘如此諷刺小包子,她怎麽可能會忍著。秦定言的車停在林家別墅外麵,車內煙味很大。


    “咳咳——”


    秦定言自己抽煙把自己嗆到了。


    連著咳嗽好幾聲,秦定言才感覺好些。


    車裏太悶,他幹脆打開車窗。


    外麵的新鮮空氣進來,他有些貪婪的深吸幾口。


    抬頭看了眼林家別墅,他已經很久沒見到林真心了。


    就在秦定言準備離開時,看到了一輛車開進了林家別墅,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開車的人是齊文修。


    心痛了一下。


    秦定言的手忽然握緊。


    齊文修。


    在心裏,秦定言咬牙切齒的叫了一遍齊文修的名字。


    看著林家的大門關上,秦定言打開車門出來。


    原本他是不想打擾林真心的,可是此刻,他的心裏實在難受,實在為自己不值。


    整理了下衣服,秦定言過去按了門鈴。


    很快,林家保姆出來開門,見到是秦定言,客氣的叫了一聲:“秦少爺。”


    林家保姆在林家做了幾十年,跟著林家出國再迴來,所以認識秦定言。


    秦定言淡淡一笑,問:“陳媽,林叔叔在家嗎?”


    總要找個理由才是。


    “不在,老爺和夫人去逛街了,不過小姐剛迴來。”保姆迴。


    秦定言‘哦’了一聲,伸長脖子往裏看,正好和看過來的林真心對視。


    看到是秦定言,林真心表情微愣。


    他怎麽找上門來了?


    “陳媽,讓他進來吧。”林真心笑著開口。


    齊文修關上車門轉身時,看到秦定言正從門口進來。


    走過來,手自然的摟著林真心的腰,齊文修似乎是故意的,開特意靠近林真心一些,也不知道倆人說了什麽,林真心勾唇笑了一下。


    秦定言胸口有著一團火,想要發泄。


    可是,在林真心麵前,他不會這麽做。


    “真心。”


    “你是來找我爸爸的?”林真心問。


    她心裏清楚,秦定言是來找她的,隻不過是用爸爸做借口。


    秦定言擦著手,說:“是啊,也沒什麽事,我就是路過順道進來看看兩位長輩,沒想到這麽不巧他們剛好不在家。”


    這樣的借口,就算是齊文修對這裏不熟,也不會相信。


    “他們很快就迴來了,進來坐一會吧。”林真心很客氣,完全沒有任何的破綻。


    秦定言自然是樂意。


    不過,正好這時父親打來了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秦老爺子說了什麽,秦定言的臉色忽然一沉,迴了一句‘我馬上過來’後,就掛斷了電話。


    “真心,家裏有點事,我得迴去一下,改天再過來拜訪。”


    “好。”


    等秦定言離開,林真心小手繞過齊文修的腰,麵對他,靠近他,仰著她頭和低頭看來的齊文修說:“你是不是看出來了?”


    “嗯。”齊文修沉沉應了一聲。


    林真心拉著齊文修的手扣住自己的腰,然後自己捧著他的臉。


    “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曾經讓我心動的男人,不過,你也不用吃醋,那時候我才十八歲,什麽都不懂,以為和一個人能玩在一塊就是喜歡,可那也緊緊隻是喜歡,知道遇到你,我才知道什麽是愛,為了你,我願意去死,可是為了他,我連傷心都不會。”


    她的眼裏隻有齊文修。


    “我知道,所以我並不介意。”齊文修低頭親了下林真心,動作溫柔,眼神寵溺。


    “那你剛剛那一副吃醋的樣子是怎麽迴事?”林真心手指劃過齊文修的嘴唇。


    她靠近了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個男人,身上每一寸細胞都吸引著她。


    她真的愛慘了他。


    “因為他害一程傷心了。”齊文修的眼裏有著一抹狠戾閃過。


    隻要是傷害過一程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真羨慕顧一程,有你這麽以為表哥。”林真心眼眸一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像是吃醋。


    “我還是你老公呢。”秦定言似乎看出林真心的不悅。


    卻被林真心躲過去了。


    “別鬧,文修我和你說個正事。”林真心忽然認真下來。


    倆人計入客廳後,林真心帶著齊文修去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林真心走過去,從床頭櫃裏的抽屜裏拿出一本筆記本遞過來。


    “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


    很舊的一本筆記本,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林真心坐在床邊,說:“趙衝的日記本。”


    “趙衝?我姑姑曾經愛過的那個人?”齊文修吃驚不已。


    “對,就是他,這個筆記本是我在整理我以前的一些舊物時,在箱子裏發現的,我也很奇怪這個筆記本為什麽會在那裏。”林真心沉沉歎口氣。


    說起來,他們林家和趙家並沒有什麽關係。


    齊文修翻開筆記本,首頁上右下角寫著趙衝的名字,再翻第二頁,裏麵記錄的是趙衝一天的心情。


    連著看了幾頁,齊文修才看到了姑姑的名字,當時姑姑的名字是蘇程韻。


    “文修,姑姑和趙衝的愛情是我羨慕的。”


    她因為好奇,所以看完了正本筆記。


    這麽做,雖然很不對,可是看著上麵記錄的事情,林真心沒法停下來。


    那個年代的愛情,是多麽的純真,趙衝給姑姑買了一個餅,姑姑感激,倆人就這麽看對眼了。


    要不是因為後來的那些事情,估計姑姑和趙衝會幸福的在一起。


    “真心,我可以帶走這本日記嗎?”齊文修合上筆記本。


    他雖沒有看完,但是能夠感受到趙衝對姑姑的愛。


    那些文字,多麽的淳樸,卻又那麽的真實。


    拆開這麽相愛的兩個人,顧家的人怎麽能忍心。


    “當然可以,這個本來就該給姑姑的。”


    “真心,你幫我問問,這本筆記本的由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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