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一起去吧,時間定在下周三,那天是個好日子。”


    宋易雪一口氣把目的說完。


    宋筱筱聽完,自然是點頭答應。


    雖然她不相信鬼神一說,不過關係到爸爸,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和宋易雪通完電話,宋筱筱忽然想到什麽,就翻出日曆看了看。


    下周三,她剛好要去做產檢。


    不過婚檢的時間可以提前一天或者推後一天,也倒是不礙事。


    另一邊,宋易雪掛斷電話後,把電話丟在一邊,抬頭看著對麵坐著的溫墨夕,笑著說:“現在你放心了吧?”


    “你確定這麽做不會有人懷疑到你我身上?”溫墨夕還是有些擔憂。


    她長這麽大,可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要是鬧出人命…


    自然沒有出生的孩子不算。


    這一次,她就是要讓宋筱筱失去肚子裏的孩子,僅此而已。


    若是再多一個孩子,顧一程和宋筱筱之間的感情,就沒有那麽容易破壞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宋易雪自信滿滿。


    真沒想到溫墨夕這麽快就來找她了,倒是比她預期的要快很多。


    隻是,這件事情要是做得天衣無縫,確實有些難度。


    最主要的是,不能讓人懷疑到她的身上。


    “好吧,希望咱們合作愉快。”溫墨夕鬆口。


    現在也隻能是賭一把了。


    若是再拖下去,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合作愉快。”宋易雪笑著說。


    手摸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宋易雪心情複雜。


    說起來,這個世界上,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也就隻有宋筱筱了。


    若是她真的出現了什麽意外,她真的就隻有自己了。


    不過,不要緊,等她的孩子出生,她也就不會是一個人。


    ——


    很快,一周時間過去。


    明天就是周三,宋筱筱決定今天先去產檢。


    因為月份大了,所以顧一程不管再忙,這天他都抽出時間陪宋筱筱去醫院。


    因為預約了專門的醫生,所以檢查時間不長。


    “顧先生,您不用太擔心,你太太的情況一切都正常,胎兒很好。”醫生看顧一程焦慮的模樣,不禁寬慰道。


    顧一程道謝:“謝謝醫生,麻煩了。”


    “都是應該的,顧先生不用客氣。”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顧一程扶上宋筱筱的手,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


    宋筱筱不禁笑了。


    “老公,你很緊張嗎?”宋筱筱能感覺到顧一程扶著她手的力度。


    顧一程‘嗯’了一聲:“醫生說你這段時間會比較幸苦,我是心疼你。”


    他眼看著宋筱筱的肚子大起來,從最開始的行動自如,到現在的笨拙,他能不心疼嘛。


    一個女人到底要有怎樣的勇氣,才能下定決心給一個男人生孩子。


    且不說別的,就說這孕期的各種,都讓人看了心疼。


    筱筱還因此腳腫得胖了很多。


    他看著都害怕,也有這越多的心疼。


    他甚至無法想象,之前的宋筱筱到底是怎麽一個人生下顧霆簫的。


    而他這個混蛋,還在宋筱筱生產後做出那麽混蛋的事情。


    “沒事的,很快就好了,醫生不是說了麽,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很快,我就能輕鬆了。”宋筱筱所得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她的心裏是超怕的。


    她第一次生產的時候,因為大出血,差點沒救過來。


    好在上天庇佑,她活過來的。


    其他都還好,最主要是她的血型太過特殊。


    若是這一次同樣遇到上一次的事情,那…


    “你放心,我一定會安排妥當的。”顧一程表情認真。


    他會做好一起的安排,絕對不會讓宋筱筱有事。


    “我相信你。”宋筱筱沒走一步都很小心。


    這一次懷孕,她沒有之前的恐慌和痛苦,還有孩子的親身父親陪在身邊。


    她已經很知足了。


    這麽幸福的日子,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絕對不會讓它溜走。


    “一程,如果,我是說如果,到了哪一天,醫生說,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你會怎麽選擇?”


    女人似乎都喜歡問這樣的問題。


    總是患得患失。


    顧一程想到沒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迴她:“當然是保你,若是沒有你,我要一個孩子來做什麽。”


    這樣的選擇,五年前他已經做過一次,那時候他選擇了孩子,沒有要宋筱筱。


    可今天,不一樣了。


    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宋筱筱,因為此時此刻的宋筱筱是他的命,是比孩子還要重要的存在。


    如果真的要做出那樣無奈的選擇,他自然是會選擇宋筱筱。


    當然,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選擇題出現。


    這一次,他請了國內有名的婦產科醫生,而且也聯係好了能夠捐血的人,不管是哪一方麵,他都安排妥當。


    顧一程的答案,宋筱筱很滿意。


    很多時候,女人隻是想要得到一點安慰。


    至於答案背後的真假,更多時候,不會太在意。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


    會是怎樣的選擇,誰又能知道。


    有時候宋筱筱也覺得自己有些悲觀了,可是經曆過生離死別的痛苦後,她已經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有些東西強求不來,開心的時候,就開心的笑,難過的時候就放開的哭。


    想那麽多沒用。


    夫妻二人說著話從電梯出來,沒走出幾步,就遇到了帶著齊程韻來醫院做檢查的陸盛夏二人。


    “一程,你們怎麽也來醫院了?”陸盛夏說話時,看了看宋筱筱,又接著說:“是來產檢的嗎?”


    聞言,顧一程笑著答:“對,今天過來產檢。”


    陸盛夏看著宋筱筱的肚子,心下羨慕不已。


    小一輩的人都長大了,而她卻還在等待。


    這時,一直很平靜的齊程韻忽然害怕的蹲在地上,全身都在發抖。


    “不要…不要…”


    齊程韻有些激動,就連陸盛夏靠近她,她都把陸盛夏推開。


    而且還對著陸盛夏大喊道:“滾開,你給我滾開。”


    陸盛夏被推開,差點摔倒,是顧一程扶了她一把。


    “姑姑你沒事吧?”


    顧一程先一步把宋筱筱護在身後。


    “沒事。”


    陸盛夏來不及想太多,站穩後看向此時蹲在地上,抱緊自己全身發抖的齊程韻。


    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怎麽突然這樣了?


    程韻到底受到了什麽刺激?


    “不要過來,不要…”


    陸盛夏靠近一步,齊程韻就叫起來。


    “好,我不過去。”陸盛夏隻能後退,“程韻你別激動,你聽我說,我是盛夏,陸盛夏,你還記得我嗎?”


    聽陸盛夏這麽說,齊程韻才抬起頭來,看著陸盛夏,眼神裏有著恐懼。


    “是我,陸盛夏,你的好朋友陸盛夏,你看看我…”


    陸盛夏說著,用手握著散落的頭發,讓自己的臉都露出來,好讓齊程韻能夠更清楚的看她。


    “盛夏?你真的是盛夏嗎?”齊程韻眼眶裏有著眼淚。


    特別可憐。


    宋筱筱站在顧一程身後,忍不住鼻頭忽然一酸。


    這樣的齊程韻,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生病住院期間,就是這般的模樣,眼裏總是有著淚花,卻還在說著她很好,她沒事。


    “程韻,是我,我是盛夏。”


    這時候,陸盛夏才慢慢的靠近齊程韻,把她扶起來。


    “不怕,不怕。”陸盛夏聲音溫柔,心疼得要緊。


    自從程韻來了京都後,還從來沒有這麽大的反應。


    到底是什麽東西刺激到她了?


    這裏除了她,就是顧一程夫婦。


    肯定不是她,所以隻能是顧一程夫婦。


    陸盛夏一邊安慰齊程韻,一邊側頭看向顧一程和宋筱筱。


    此時宋筱筱在顧一程身後,探出一個頭出來。


    “抱歉,沒嚇著你吧?”


    陸盛夏這話是對著宋筱筱說的。


    “沒事,沒事。”宋筱筱抬起手揮了揮,笑得有些勉強。


    陸盛夏歉意的笑了笑,然後接著安慰齊程韻。


    顧一程轉身過來,輕聲問:“沒嚇著吧?”


    宋筱筱抿唇笑著搖搖頭。


    腦海中忽然想到什麽。


    程韻?


    婆婆曾經提到過蘇程韻。


    莫不是婆婆口中的程韻就是麵前的這個人?


    想到這裏,宋筱筱忍不住多看了齊程韻兩眼。


    不過因為齊程韻此時正埋頭在陸盛夏的懷裏,她隻看到了背影。


    見齊程韻還沒有安靜下來,顧一程也不好帶著宋筱筱離開,也不敢貿然上前,怕再刺激到齊程韻,所以就這樣安靜的站在旁邊,等著齊程韻平靜下來。


    一會後,顧一程讓宋筱筱到車上等他。


    宋筱筱乖乖點頭,而後去了車裏。


    看著外麵的情景,宋筱筱長長的歎了口氣。


    心裏莫名難過。


    車外。


    “沒事了,程韻沒事了。”陸盛夏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讓齊程韻安靜下來。


    轉頭看到顧一程還在,陸盛夏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也沒想到程韻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好在沒事。”


    顧一程謙遜有理的問:“姑姑,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陸盛夏握緊了齊程韻的手,說:“不用,她現在安靜下來了,就沒事了,不好意思啊,耽誤你這麽長時間。”


    “姑姑客氣了。”顧一程和抬起頭看過來的齊程韻對視。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陸盛夏沒有放過這個小細節,程韻看到顧一程沒有一點反應。


    這麽說,很可能程韻剛剛是看到了宋筱筱。


    可是,齊文修不是說過,因為看宋筱筱和程韻長得有幾分相似,還特意驗過dna已經證明了宋筱筱和程韻沒有血緣關係。


    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


    宋筱筱…


    大肚子。


    陸盛夏突然明白過來。


    可能程韻是看到了宋筱筱大著的肚子,才會害怕。


    齊文修說過,程韻生過孩子,莫不是和這個有關係?


    “姑姑,那我先走了,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顧一程的話拉迴了陸盛夏的思緒。


    “嗯,好。”陸盛夏迴應了一聲。


    ——


    一直到車子開出醫院,宋筱筱都還感覺胸口悶悶不太好受。


    本想開窗透透氣,可是想了下,宋筱筱還是忍住了。


    今天一大早起來,下雪了。


    很冷。


    真喜歡冬天能夠快點過去。


    “一程,我忽然想我媽了。”宋筱筱看著窗外,忽然說。


    最近她的情緒變化特別快。


    “等你生了孩子,咱們一起迴去看看媽吧。”顧一程接話道。


    說起來,他還從來沒有去見過嶽母。


    也是他這個做女婿的失職。


    “好。”宋筱筱側頭看著顧一程。


    心裏暖暖的。


    這幾天顧一程一直忙,她都沒機會和他說明天的事情,這會剛好有時間。


    “一程,我要和你說件事。”


    “嗯,你說。”


    麵對宋筱筱,顧一程一向的溫柔。


    宋筱筱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明天宋易雪想給我爸爸做一場法事,讓我也過去。”


    “在哪?”顧一程問。


    心裏想著明天的事情。


    明天他要出差,怎麽剛好趕上這個時候。


    而且他出差的事情不能推後…


    “宋易雪說在爸爸的墓前,她說她夢到爸爸冷,還說有人欺負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我前天晚上也夢到了。”


    可能是她太想念爸爸了。


    “好,那我讓顧雪陪你去。”顧一程沒有理由不同意。


    宋筱筱想了下,沒有拒絕。


    “嗯,不過不會耽誤顧雪工作嗎?”


    明天是周三,是工作日。


    “不會,她也沒多少事情要做。”顧一程頓了頓,又說:“明天我要出差,新加坡那邊的事情需要我親自過去處理,不然,應該是我陪你去的。”


    這是給宋筱筱一個簡單的解釋。


    宋筱筱‘哦’了一聲,“那你什麽時候走?”


    也沒聽一程之前提起過。


    “明天上午的飛機。”


    顧一程熟練的掌握著方向盤。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


    下車後,宋筱筱忽然想給顧一程一個擁抱。


    “老公,你真好。”


    “怎麽了?是不是心情不好?”顧一程沒敢抱緊宋筱筱,隻是手碰上她的後腰。


    筱筱的肚子大得他都環不過她的腰身。


    “有點。”


    宋筱筱也不矯情,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顧一程傾身過來,在宋筱筱的額頭留下一吻。


    “要不我留下來陪你?”顧一程詢問道。


    看著宋筱筱這樣,他也沒法安心去工作。


    而且,今天他總是患得患失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是又沒有什麽地方是不對的。


    “不要。”宋筱筱推開顧一程,抬頭看著他,表情認真:“你要再不去工作,晚上又該熬夜了,我看著心疼。”


    很多個晚上,她半夜醒來,都發現顧一程不在臥室,而是在書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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