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遠哥,我困了。”季偉小聲的說道,他對這些不懂,聽著聽著就犯困了。


    “哈哈,年輕人就是不一樣,我這老頭子到很晚才能睡著,我這就去幫你們整理床鋪。”彭邦民聽到季偉的嘀咕聲,笑著說道,隨後轉身向另一個房間走去。


    陸誌遠領著怕狗的季偉到外麵小解後,就直接到彭邦民幫他們安排的地方,雖然彭邦民住的房子有些陳舊,可屋子收拾的很幹淨,整潔的床麵上放著一床嶄新的厚被子。


    彭邦民歎息著解釋道:“本來是做給兒子結婚用的,雖知後來用不上。”


    陸誌遠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落寞與淒涼,想想也是,一心準備的禮物卻被兒子嫌棄,想必讓誰心裏都不好過。


    “季偉,你先睡吧,我和彭伯伯再聊會。”陸誌遠看看時間,才八點多,他不習慣這麽早睡。


    “可是我怕黑。”季偉可憐兮兮的看著陸誌遠,生怕他離開了。


    “哈哈,那咱爺倆就在這聊吧,我將茶具搬來。”彭邦民平時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脾氣的人,他當然想和他好好聊聊。


    “嗯,好。”陸誌遠點頭答應,沒有去幫忙,他的胳膊還被季偉抱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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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清晨剛剛醒來的陸誌遠,聽到從木窗外傳來的麻雀聲,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出了門見彭邦民正端著木盆,從裏麵抓一把小麥,撒到地上,一群老母雞歪著肥嘟嘟的身子爭先恐後地啄食地上的糧食,笑著打招唿道:“彭伯伯早。”


    “起來啦?”彭邦民將木盆放到土台上,拍拍手上的灰塵笑著問道。他對這個大學生很是喜歡,見識廣,懂禮貌,是不可多得的好少年,現在的大學生有幾個願意到自己這破地方待的?


    “嗯。”陸誌遠見彭邦民剛洗過手,將身後的毛巾遞了過去,迴應道。


    昨天季偉睡下後,二人又聊了兩個多小時,雖然他說的很隱晦,但陸誌遠還是聽了出來,這裏的政府不是沒進行過努力,隻是部分貪官太黑,外地的投資者實在受不了他們過分的壓榨,都放棄這裏的投資跑了。


    “彭伯伯,茶園離這遠嗎?我想去看看。”陸誌遠出聲問道。


    “不遠,我帶你去轉轉。”彭邦民見天還早,飯也不急著做,關上門,帶頭向前走著,去那也就十來分鍾,想必裏麵白淨的大學生應該不會醒來。


    早上的山裏,霧氣繚繞,一座座山峰像漂浮在海裏的石墩。葉子脫落幹淨的樹枝上掛著薄薄的白霜,銀裝素裹,一眼望去,猶如披上了一層婚紗。


    一些不知名的鳥兒跳來跳去,歡樂的玩耍著,這些本地越冬的鳥兒,給沉靜的大山增添了不少生氣。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石塊鋪成的小道上,經過一個山頭時,彭邦民停了下來,指著幾座連著的山,歎氣說道:“這幾座山上種的是烏梅,收成很好,隻是交通不便,再加上老板是外地人,沒掙到錢,也跑了,現在這地方成了村子裏的野果園,烏梅熟了的時候,大家都會帶著工具過來采摘。”


    陸誌遠點點頭,看著漫山遍野未經修剪,樹枝雜亂的烏梅樹,心中也是歎息,偏遠的山區落後,有時不僅僅是地裏位置造成的,這裏的政府管理有時也相對難些,很多領導認為山高皇帝遠,便自立為王,欺壓百姓,使這裏窮上加窮。


    隨後兩人來到更大的一個山頭,隻見一條直入山頂的石梯如一條白色長龍豎躺在山坡上,彭邦民沒說什麽,直接向上走著,五六分鍾便來到半山腰的平緩地帶。


    陸誌遠看著一口氣爬了這麽高而沒有絲毫喘息的彭邦民,佩服道:“彭伯伯身體真硬朗。”


    “那是,我打小開始幹農活,後來上學遇到上山下鄉,到邊遠地區插隊,再到後來迴到這裏工作,從未停止過勞動,身體當然硬朗。”彭邦民驕傲的說道。到他們這個年紀,有個好身體比啥都強。


    “這是最大的茶山,右邊還有幾個小點山頭種得也有。”彭邦民指著右邊說道。


    “左邊幾個更大的山頭本來是等有了經濟效益,再從政府要些補助全部種植的,可惜這一切全都落空了。”彭邦民轉向左邊,惋惜的說道,他本以為退休之前能將這一帶的經濟搞上去,讓這裏的人民擺脫貧窮,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誰知全部落空,這讓他頗為遺憾。


    陸誌遠看著身旁雜草叢生的茶樹沉思,隨後靈光一閃,兩眼發光,這些可是寶貝,雖然他不知道茶葉的價格,但他曾看過陽信毛尖發展成產業鏈後,經濟價值達四十億,如果能發展好,不是大有可為?


    站在半山腰上,眺望著遠處大大小小的山峰,陸誌遠突然生出一股豪邁,一種指點江上的誌向油然而生。


    陸誌遠抑製住內心的興奮,看向彭邦民,出聲問道:“是不是這裏有了投資就能立馬運轉起來?”


    “也不能這樣說,這裏是個無底洞,有那幫老鼠在,再多的錢也填不滿他們貪婪的心。”彭邦民沒有那麽樂觀,不然早就有人過來接手了。


    “哦---”陸誌遠頓時像冬天被潑了盆冷水,心涼到底,他有些喪氣的點點頭,對於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什麽辦法解決。


    “邪不壓正,相信會有那一天的。”彭邦民做為二把手,一直沒有停止過與他們的鬥爭,奈何他們有更大的後台,如果彭邦民不是在這管理多年,有了群眾基礎,非被他們給扳倒不可。


    “嗯。”陸誌遠點點頭,也隻能盼望那一天早點到來了。


    “我們迴去吧。”彭邦民看了一眼荒涼的茶樹,搖搖頭,不忍心再看下去,帶頭向下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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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遠,你們到哪去了,我喊了幾聲,沒人應答,和你打電話,也打不通。”季偉從被窩爬起來,鬱悶的說道。早上起來被窩裏隻剩下他一個人,在這陌生的黑屋裏,他還真有些害怕,無奈又鑽進被窩等陸誌遠迴來。


    陸誌遠掏出手機看上麵沒有任何提示,想必是山上信號不好沒有接到,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不會這麽早醒來,就和彭伯伯轉了一圈。”


    “哈哈,沒事,我也才醒。”見陸誌遠向自己抱歉,季偉趕緊說道。


    “我做些飯,我們在這邊先吃點,等會再到招待所那邊去。”彭邦民站在屋外說道。


    “好。”陸誌遠點頭答應,彭邦民的手藝真不是那些三流的廚子能比的。“我幫你打下手。”說著從屋裏走出來。


    “中,你幫我把這三個紅薯皮削了,等會做紅薯粥,然後再攤幾個蔥花餅,我們早上就吃這些。”彭邦民將三個紅薯遞給了陸誌遠,由於是早上,還要趕時間,隻能簡單的做些吃的。


    “唉,好。”


    “誌遠哥,我幫你吧,這樣快些。”季偉閑著沒事,湊上來說道。


    “不用,你沒弄過,容易傷到手。”陸誌遠解釋著說道,拿起切菜的大刀飛快地操作起來,頃刻間紅薯露出“赤身裸#體”,光溜溜地躺在幹淨的盤子中。


    看著大大小小整齊一致的紅薯皮,彭邦民和季偉兩人震撼住了,這刀法,溜的飛起啊。


    “誌遠哥,你真厲害。”反應過來的季偉一臉仰慕的說道。


    “哈哈,幹的多了,就孰能生巧。”陸誌遠解釋道。


    彭邦民笑嗬嗬地收迴心思,忙碌著手中的活,內心卻感歎,這小子,不簡單。


    吃過香脆的蔥花餅,又喝了一碗紅薯粥,幾人飽飽地向鎮招待所走去。


    看著無精打采的一群人坐在屋內,季偉好奇的問向他認識的一個人道:“你們怎麽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這位同學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小聲說道:“哪有,昨天的飯不擋餓,沒睡多大會,肚子就餓的咕咕叫,我們又不好意思要吃的,就這樣煎熬了一夜,當然沒精神。唉,你怎麽好像一點不餓的樣子。”


    “額,這個嘛,彭伯伯給我們做好吃的了。”季偉笑著講述道。


    旁邊的同學聽了季偉的敘述,羨慕的同時內心也是後悔的不得了,如果當時自己不嫌棄不就有好吃的了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隻能抱著肚子等早飯了。


    “誌遠,早啊。”林子淑蹦蹦跳跳地和陸誌遠打招唿,她第一次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感覺很是新奇,整個人都處於興奮狀態。


    “早。”陸誌遠笑著迴應道,朝林子淑身邊的穀靈兒笑著點點頭。


    穀靈兒這次沒有將臉轉向一邊,不過也沒迴應,臉色平靜的看著前方,直接忽略了陸誌遠的熱情。


    陸誌遠摸了摸鼻子,感覺有些無趣,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女孩不會喜歡同性的吧,不然怎麽總是對自己冷冰冰的呢,想到這,陸誌遠朝林子淑打了一個眼色。


    林子淑感受到陸誌遠的小動作,疑惑地走近了些,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我打聽個事。”陸誌遠怕穀靈兒聽見,小聲的說道。


    頭點的像小雞吃米似的林子淑,一臉期待地看著陸誌遠,她想知道他要問什麽。


    “穀靈兒是不是那個?”陸誌遠偷瞄了一眼,見穀靈兒沒有看向這邊,委婉的問道。


    “哪個?”林子淑見陸誌遠鬼鬼祟祟,很是迷惑的問道,她完全不知道陸誌遠問的什麽意思。


    “就是同性戀啊。”陸誌遠見林子淑沒有弄懂自己的暗示,隻得實話實說的問道。


    “同性戀?”林子淑驚奇地叫道,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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