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那家夥被敵人包圍了嗎?


    他們得加快腳步的理由又增加了一個。


    而且他很在意他們的安危。


    “到底怎麽了,你給我好好說明。”


    “說明隻會浪費時間,再跑個一、兩公裏你會知道的。快走吧!”


    南原粗魯地迴答完後向前跑去。


    內心不服氣的寧矢擰起嘴角,跟著跑了上去。


    再過不久,他們便聽到從冰山方向傳來的沉悶爆炸聲。


    戰況愈形激烈,同時也陷入一場苦戰。


    江炎的心口裏吸滿氣,發出咆哮,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化作衝擊波炸裂火球群,火焰的煙幕出現在江炎和地麵之間。


    接著,兩隻神鳥穿過煙幕現身。


    江炎的掌前亮起無數個極彩色光點,化作箭雨出擊,神鳥在光箭的攻擊下消滅。


    剛剛那是第幾隻了?


    江炎的內心這麽問著,他的意識已經開始蒙朧,唿吸也開始紊亂。


    野獸的力量源頭。野獸和遠古力量是完全相異的兩股力量。


    在與神鳥的戰鬥中,江炎使用的主要是遠古力量,因此他的力量並沒有消耗太多,不過持續地使用遠古力量也為江炎的身體帶來大的傷害。


    遠古之力的後遺症讓身體的骨架、肌肉和內髒咯吱作響,不斷哀嚎,這對全身都被病灶所侵蝕的江炎而言,遠古之力其實是一把雙麵劍。


    還沒解開所有的力量就已經慘成這樣,到時候不就更慘?如果我控製力量的技巧再好一點,或許就能抑製這後遺症


    江炎一邊以朦朧的意識思考一邊著地,背後傳來一陣驚人的熱氣。


    他迴過頭,看見一隻大張著紼紅雙翼的神鳥就在眼前,一瞬間因戰栗而清醒。


    「唔!」


    要攻擊它?還是要退開拉出距離江炎選擇的是後者。


    江炎蹬向冰原離開神鳥。刹那之間,某樣發光的物體如箭一般迅速劃過離江炎臉頰前數公分的地方,在江炎辨識出那是蒼藍光槍的那一瞬間,光槍已經刺進了神鳥頸部底端。


    江炎立刻將雙手在身前交叉,同時伏下雙耳,瞬間過後,神鳥爆炸。


    爆炸聲、爆壓、火焰,三者合一向冬馬襲來。


    「呃!」


    爆炸的壓力把江炎打到冰原上,他來不及作好準備,雖然受到火焰的攻擊,不過幸好體毛防火效果夠高,加上身上纏繞的獸氣,江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如果神鳥在近距離內爆炸的話,可不是這點小傷就可以解決的。


    江炎按住最先著地的右肩站起身,看向光槍飛來的方向。


    「謝謝你的援護,不過我希望你可以不要用這麽激烈的手段。」


    他對著站在那裏的阿桂說。


    「抱歉,我沒有厲害到能夠讓神鳥不爆炸就消失,你死了這條心吧。」


    阿桂冷淡地說。他的表情雖然和語調一樣冷淡,不過額頭和脖子上都冒出了汗珠,肩膀也在抖。


    阿桂的體力似乎也到極限了


    江炎走到桂身旁,看向遠方。


    火焰在遙遠的前方逆卷而上,那是因為有數隻神鳥在飛舞,鷹就在它們環繞之下。


    「神鳥又被召喚來了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他非常想要歎氣,他們已經消滅了三十來隻神鳥,大部分都是江炎以遠古力量消滅的,不過像先前那樣,受到阿桂攻擊後爆炸消失的神鳥也不在少數。


    神鳥交給江炎,阿桂負責防禦、並等待用長劍攻擊鷹的戰術,已經被不管怎麽攻擊都會不斷湧上的神鳥給封鎖住。


    「再這樣下去,戰況隻會持續膠著下去」


    江炎無力地低語。


    「夢話留到睡覺的時候再說,這個狀況持續不了多久了。」


    阿桂冷冷地說。


    「什麽?」


    「你還沒注意到嗎?」


    阿桂擰起眉頭。


    「這個空間結界就快崩壞了,你看看天空。」


    「?」


    江炎聞言抬頭仰望天空,大吃一驚,天空正不斷搖晃,數道縱橫交錯的龜裂遠遠延伸到彼方。


    「我完全沒注意到」


    他再仔細地凝視前方,紅色粉末狀的物體正不斷自空中落下,神鳥灑下的火花讓他也沒注意到這個現象。


    「真是個少根筋的男人,你不會連地震都沒注意到吧?」


    江炎沉默,他真的沒發現。聽阿桂這麽一說,大地的確在搖晃。


    根據桂所言,數分鍾之前有一陣劇烈的強震,其後則持續著微弱的餘震。


    由於江炎不但把全副心力集中在戰鬥上,同時又跑又跳,一直持續著劇的動作,完全沒注意到周遭的狀況,而遠古力量所引起的意識朦朧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吧。


    居然沒注意到環境的變化我得更小心一點才行。


    江炎搖了搖頭告誡自己。


    「可是為什麽會突然開始崩壞?這地方不是存在了一百多年以上嗎」


    是鷹的意思嗎?江炎不禁問道。阿桂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後迴答:「核被破壞了,沒有其它理由。」


    「核?」


    「以術創造出來的空間裏一定有一個核,即便是隻有一塊那麽大,或是像這裏大到浪費地方的空間都一樣。隻要核被破壞了,空間就會失去均衡而崩壞。」


    隻要核一被破壞,就算是創造空間的人也無法阻止崩壞發生,桂加上了這一句。


    「這個空間的核,該不會就是」


    「沒錯。是你所破壞的那座石碑。」


    鷹的聲音。江炎和阿桂立即擺出戰鬥姿勢,不過他不在附近。


    「真是個懶惰的男人居然用術把聲音送來信。」


    「看來我們的對話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和阿桂一起睨著彼端的火焰,江炎想起了蘭。


    江炎破壞石碑之後,那名女性從一百數十年來的詛咒中被解放,把她的願望托付給江炎,接著便消失無蹤


    無法阻止弟弟的暴行、無法待在自己的孩子身邊,她的悔恨無從計量。


    究竟有多少人因為鷹而不幸?


    想要成為神,想要成為永恆的存在,鷹為了這願望,究竟讓別人流了多少血淚?


    悲憐的心情取代憤怒湧上心頭,江炎的眼眶發熱。


    為了不讓自己忘記他應該達成的目標,他壓抑著內心的激情戰鬥至此。


    怒氣和憎恨至今仍封鎖在心底深處,但隻有這份悲憐的心情,他無法忍下。


    「讓一切結束吧。」


    這句話不是對著一旁的阿桂說,而是江炎對著自己說的,阿桂斜睨著如此說著的江炎。


    「必須讓這一切結束。」


    現在在這裏,讓一切結束。


    江炎做了幾次深唿吸,整理紊亂的唿吸。


    「阿桂,跟上我。」


    江炎講完後便衝上前去。


    「啐。」


    阿桂遲了一瞬後,隨即跟上。


    和鷹之間的距離約有兩百公尺,不需要使出全力衝刺。江炎微微迴過頭,確定阿桂跟在自己十數公尺後方。


    江炎打算使出剩下的所有力量,賭上最後一擊,這個賭注成功後需要阿桂的力量,他不能丟下阿桂。


    「要上了嗎?那好,餘就如你所願,讓一切結束!」


    鷹清朗的聲音響遏四周,包圍住鷹的七隻神鳥也隨聲音擺出陣形,向這邊攻來。


    江炎停下腳步,讓劍身約一公尺半的裂光之劍出現在左手上。


    他將遠古力量灌入裂光之劍內,炫目的金色刀刀化為更加閃耀、鮮豔的極彩色刀刃。


    雖然他還無法完全解放遠古力量,不過已慢慢抓到操縱遠古力量的竅門。


    江炎舉起極彩色的劍,衝進逼近的神鳥群中。


    它們大概沒想到江炎會自己跳進來吧。神鳥們的動作出現了猶豫,陣形被打亂。


    江炎拚了命忍住難耐的熱氣,揮動極彩色的劍。


    最初的斬擊一隻神鳥的脖子,迴過來的刀順勢砍另一隻。


    被斬的兩隻神鳥立刻化作火花散去。


    這樣可以!


    對身體而言,連發遠古力量是非常大的負擔,不過像這樣以劍的形式揮斬,就可以免去連發的副作用而直接攻擊。當然,這也有可能會讓神鳥爆炸,不過攻擊的效果正如江炎所預期的一樣,隻是


    真正的賭注現在才開始,


    神鳥從左邊逼近,江炎迅速蹲下躲開攻擊。


    江炎一邊退後,一邊放出極彩色的劍,劍如彗星一般拉出長長的尾巴,刺進朝自己飛來的神鳥。


    神鳥化作火花,劍身則化為磷光消失。


    減到隻剩下三隻的話。


    一直在神鳥們之間穿梭自如的江炎突然停下腳步。


    在沸水的熱氣中,江炎放鬆過於緊繃的神經,擺出無形之位的架勢。


    三隻神鳥包圍住江炎。


    老爸


    江炎在心中唿喚著父親。


    父親的身影如跑馬燈般在眼前重現。


    嘲諷的笑、凝視著母親遺照時疲累的側臉、還有為了守護他該守護的人時挺身戰鬥的金色背影


    他曾經恨過父親讓他繼承神狼的血脈。


    他曾經蔑視父親,認為是父親的沒用造成母親的死。


    這些心情在他和父親之間劃下一道鴻溝,是他自己為了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選擇搬出了老家。


    在和寧寧相遇之前,父子之間的深溝一直無法填平。


    也許他們兩個算不上是關係良好的父子。


    不過老爸還是我的老爸。


    鏗。神鳥們拍動羽翼時所發出來的熱氣如衝擊波一般襲上江炎,不過江炎的無形之位仍未崩壞。


    「來吧。」


    江炎以散發出堅強意誌的眼神望向站在神鳥彼端的鷹說道。隨後,神鳥們從三個方向撲天蓋地飛來。


    江炎完全沒有閃開,直地擋下神鳥們的攻擊。


    「什!」


    阿桂和鷹都因為江炎毫不抵抗而任火焰吞噬的行為感到驚訝不已。


    刹那之間,他們睜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吞噬江炎後正準備爆炸的三隻神鳥顏色瞬間轉化。


    由血紅,化作金色。


    「!?」


    在半句話都說不出的阿桂和鷹麵前,金色的神鳥卷起漩渦向空中爬升。


    「上啊!」


    高聲大吼的是站在金色神鳥正下方的江炎。


    金色神鳥響應江炎發出的叫聲,以鷹為目標急速降下。


    「怎麽可能!?」


    驚愕的鷹大叫,高高舉起朱雀扇,他準備向神鳥們下達命令,不過金色的神鳥並沒有迴應。


    她們不可能迴應。顏色由血紅化作金色的神鳥們,它們的主人已經不再是鷹了。


    鷹那鮮紅色的身影被金色火焰吞噬,下一個瞬間,鷹發出慘叫,但江炎和阿桂都沒有聽見。


    爆炸聲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天空、大地、空氣這個空間裏的一切都在劇烈搖晃。


    衝擊波和閃亮的金色火焰擴散至整片冰原。


    江炎跳開、以力量覆住全身,阿桂則是張開防禦結界,保護自己免受衝擊波的餘震波及。


    「成功了」


    火焰劃過後,強烈的無力感侵襲江炎,他瞬間脫力地單膝著地,剛才的攻擊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獸氣。


    「雖然這是抄襲別人的招式不過,彈迴去了」


    放出所有的獸氣所換得的攻擊那是父親?江嵐的絕招,鏡反射。


    將敵人的攻擊加倍奉還。雖然江炎以前隻看過一次,但他還是成功了。


    不過說是成功,其實江炎也隻是勉強把攻擊彈迴去,並沒有讓反擊的威力增加到原來的一倍。


    隻不過三隻神鳥還是確實地爆發了,就算是鷹,也不可能在承受這樣的攻擊後毫發無傷。


    他以灌入遠古力量的裂光之劍減少神鳥的數量,再將剩下的神鳥用鏡反射彈迴。


    江炎艱辛地做到了這成功機率幾乎是零的不利賭注。


    不過光是贏了賭注並沒有意義,如果不給鷹致命一擊,那所有的努力依舊是徒勞無功。


    「阿桂!」


    江炎迴過頭大叫。


    鏡反射耗盡江炎的力量,連站都站不好的他已經無力追擊。


    如果是啊桂的話如果是他和魔劍?絕的話,就能輕而易舉地給櫻致命一擊。


    「給鷹致命一擊!」


    迴過頭的視線卻找不到桂。


    江炎立刻轉向鷹的方向,在那裏同時找到阿桂和鷹的身影。


    橫打過來的金色火花化作大量的雨水落下,櫻深深地低著頭,如幽靈一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而阿桂則是從鷹的背後揮下長劍。


    在江炎尚未出聲之前,阿桂已經開始動作了。


    「去死吧!」


    阿桂的聲音發出了清冷的聲響,白刀劃過虛空,鷹位在軌道上的頭飛舞至空中。


    「成」


    成功了。原本打算這麽說的江炎停下。


    鷹飛舞在空中的雙眸突然像貓頭鷹一般大大地睜開。


    「!?」


    再下一個瞬間,鷹斜倒在一旁的身體化成濃厚的紅煙擴散,阿桂的身影迅速被煙幕吞噬而消失。


    「阿桂!」


    「嗚啊啊啊啊!」


    江炎的叫聲和阿桂的慘叫相迭。


    讓人聯想到雷光的青白色光芒自煙幕中進射向四麵八方,光芒來到江炎腳尖前數公分處劇烈爆炸。


    「唔!」


    差點被衝擊彈開的江炎勉強擋下,他的視線迴到正麵。


    煙幕不知何時完全消失了,鷹就站在眼前。


    他的脖子和身體相連,美麗的臉上帶著冷冷的笑,神鳥的火焰似乎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嗚啊」


    阿桂發出斷斷續續的痛苦聲,鷹拎起他的衣領,硬是讓他站起,他看來雖然尚有意識,但四肢完全無力,長劍也掉到腳邊。


    「你以為能殺得了我嗎?」


    鷹低低竊笑。


    「真是個虛幻的夢。」


    鷹就像是在丟垃圾般地拋開阿桂。


    砰咚。阿桂毫無防備地以背著地,落在江炎身旁。


    阿桂砍的是用術做出來的分身!


    江炎以鏡反射彈迴的神鳥也被鷹躲開了。


    他用盡力量所做出的必死攻擊並沒有命中鷹。


    「唔」


    江炎歎氣,他也隻能歎氣。


    「很辛苦的樣子嘛,江炎,沒有力氣、束手無策,隻能絕望?」


    鷹嘲笑著江炎,踏出步伐,江炎緩緩退後。


    不可以害怕,要踏上前去戰鬥。


    江炎不斷在內心鞭策自己,不過他無法停下後退的腳步。


    「如此愚弄我,我要你化作灰燼償還!」


    鷹高聲說完後舉起朱雀扇。


    在火焰將自空中湧出的那一刹那,出現了異常。


    「嘎!」


    鷹突然發出了混濁的聲音向前趴倒。


    「什!?」


    以為出現狀況的江炎擺好戰鬥姿勢結果他瞪大了雙眼。


    白刀自鷹的胸口刺出。


    江炎花了數秒才理解這是有人從背後襲擊鷹。


    而心口被刺穿的鷹也是一樣。


    「啊嘎」


    鷹一邊發出混濁的聲音,一邊試著迴頭,但在他迴頭之前,刀刃便再次深深刺進心口,讓他上半身仰起。


    然後,刀刃一口氣被出。


    「啊」


    鮮血如霧氣般自心口及口中噴出,鷹向前倒下。其後現身的襲擊者讓江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頭發和瞳孔都是金褐色的少年握著阿桂的長劍在抖。


    時間仿佛停下,江炎怔在原地,甚至忘記要眨眼。


    眼前這一幕給人的衝擊就是如此巨大。


    禦言拾起從阿桂手上掉落的魔劍?絕,趁鷹失去防備的時候采取攻擊。現在他的表情僵硬,全身不停顫抖。


    另一方麵,遭受奇襲的鷹則是趴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他的背上流出大量的鮮血,加上心前的出血,四周已化為一片血海。


    隨空氣飄來的血味證實倒在那裏的鷹並不是術所創造出來的分身。


    致命一擊要給他致命一擊,


    就在江炎這麽想的時候,禦言就像是得了瘧疾一般開始動作。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禦言突然揚聲大叫,換手握住長劍刺鷹的背,而且不是隻刺一次兩次。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炎隻是默默地看著這淒慘的一幕。不,他是因為被發狂的禦言的氣勢所懾,所以隻能在一旁觀看。


    「大家大家都是因為你!大叔也是!我也是!大家都是因為你!」


    禦言瘋狂地刺著鷹,瘋狂到讓人不忍卒睹。不知過了多久,他丟開長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禦言」


    江炎顧忌地出聲唿叫緣,結果緣就像是淚腺被人打開一般哇哇地放聲大哭。


    他時而哽咽的哭法就像個孩子一樣,讓江炎再也看不下去。


    被拖出來,還且被施以不死不老之術的他,也是人生因鷹而崩毀的其中一員。


    我以為他跟老爸一起被殺了還好他沒事。


    搞不好,老爸是舍命救了禦言。江炎是這麽想的。


    禦言沒有要停下的意嗯,雖然有很多很多事想問他,不過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的吧。


    此時確認鷹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江炎提高了嗅覺的靈敏度。


    「生命的氣味是消失了沒錯」


    他隻聞到嗆人的血。


    即便江炎走到了鷹的身旁,鷹仍舊是動也不動。


    的確死了。


    「總覺得不太敢相信」


    數百年來君臨狼人園,為了己身欲望而糟蹋多人生命的龍人竟然死得意外而平凡。


    「可是,都結束了誰都不會再受傷了」


    沒有不可思議、也沒有任何感慨。


    原本是值得歡喜的事,但現在卻是難叢言喻的空虛。


    江炎一邊聽著禦言的哭聲,一邊俯視著鷹的屍骨,沒想到身體卻突然開始燃燒。


    「嗚哇!」


    江炎倒退數步,火焰一瞬問便將鷹的身體燃燒殆盡,不複存在,隻留下排成人形的灰燼。


    到底是誰?


    不是禦言做的。現在還坐在地上的禦言一邊哭,一邊驚訝地看著原本是鷹的灰燼。


    如果不是禦言的話


    那他能想到的就隻有一個人,江炎迴過頭,眼底映著一臉苦澀、佇立在原地的阿桂,是他用術把鷹的身體燒成灰的。


    「阿桂」


    阿桂無視江炎的聲音,走上前去撿起緣丟開的魔劍?


    從阿桂的側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這一百數十年來的日子裏,對鷹的憎恨灼燒著他的心,現在,他的心中又是環繞著怎樣的情感呢?


    江炎無法測知他的心情,也想不到該對他說些什麽,隻是直直注視著他。突然,一陣不可思議的氣味刺入鼻腔。


    覺得事情有異的江炎迴過頭,看見一個不知是光還是火的奇妙球體。


    它的跟孩子的頭差不多大,顏色則是比血還要深沉的紅,它放出極光一般搖曳著光輝,飄浮在和江炎眼睛同高之處。


    「是、是怎樣?」


    江炎凝神細看,那個球體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吸進和江炎一樣呆呆看著球體禦言的心口。


    「禦言」


    「啊啊啊啊啊啊!」


    禦言發出打斷江言慘叫聲,雙手抱頭痛苦掙紮,他的眼睛張大到似乎就要破


    「這是」


    突如其來的異常景象讓江炎愣在原地。


    「閃開,別擋路!」


    衝上前的阿桂用手肘推開江炎。


    阿桂站在痛苦掙紮的禦言麵前,滿臉焦躁憤怒地揮下長劍。


    「等一下,阿桂!」


    江炎出言製止,不過阿桂仍舊無視江炎的叫喚,朝禦言的腦門揮下長劍。


    但長劍卻在幹鈞一發之際,被無形的力量給彈開了。


    「啐!」


    阿桂啐了一聲後再次揮下長劍。不過這次他連揮也揮不下去。


    在阿桂揮下長劍的那一瞬間,原本還在掙紮的禦言跳起身,給了阿桂的心口重重一掌。


    「呃!」


    「阿桂!」


    江炎用單手接下被打飛的阿桂,向禦言投以警戒的視線。


    禦言給予阿桂一擊後就立刻跳開,他先前因恐懼及痛苦而扭曲的臉轉眼變為銳利的眼神,認真地看著自己的一雙手。


    「禦言?」


    江炎一邊喊著禦言,另一方麵則覺得不太對勁。


    改變的不隻是眼睛而已,就連氣息也完全不同了。


    完全是別人的氣息而且還酷似江炎所知道的另一個人的氣息。


    「鷹」


    江炎低聲說出那人的名字。


    「嗬嗬鼻子挺靈的嘛。」


    禦言,不,是鷹對自己笑了一笑,那優雅的表情絕對來自鷹。


    「你搶走禦言的身體了嗎」


    「沒錯,不過我本來沒這打算就是了。」


    鷹邊苦笑邊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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