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郭汜知道賈詡的全盤計劃,但這時也有些煩躁,“你下次還得慎重黃巾軍那幫人就是瘋狗啊,咬起人來簡直不要命,咱們的兄弟們也有些撐不住了。”


    賈詡微微一笑,“意外之喜你換個想法,若是他們降了,我們也能得到一批精銳不是?還是經曆過幽州諸多事宜的人。興許連酸棗一戰,也能有些裨益。”


    “話是如此。可兄弟們死傷慘重啊。早知道讓徐榮再帶些人過來了。讓相國把呂布那些並州什麽狗屁狼騎叫過來也好啊。死的都是咱們的兄弟郭某不舒服。”


    “我知道我也在等結果。”賈詡負手望著一側一人高的燈柱上的火光,片刻後,招手道:“隨我一同去見牛將軍吧。再商議商議,讓他增派臨汾、絳邑、聞喜附近一帶的斥候。”


    郭汜大馬金刀地坐到案幾上,搖頭道:“你去吧。我不去了。迴頭直接來見我就好,他連虎符都給我了嘁,他算來算去基本是中下卦,如今可是急得一團糟了。娘的,可能他算的就不是咱們軍中的氣運,是他自己咱們這場仗打完,有”郭汜突然賊眉鼠眼地望望營外,拍拍賈詡的肩膀,“哈哈,想來能借此飛黃騰達啊。”


    “成不成另說。我還得判斷他們是否可信,仔細查探一番”賈詡搖搖頭,眉頭一皺,“中下卦嗎?我去問問,有什麽情況,你再告訴我。”


    見賈詡快步出門,郭汜追趕幾步,“喂!文和,你沒被染上瘟疫吧?要不晚上湊合湊合,咱們睡一起?不,一個營帳就好,我打地鋪,你睡床。好久沒聊了。”


    賈詡擺擺手,“你不怕就好。”隨後消失在一片火光明明暗暗的營地裏。


    郭汜望望帳外守衛的張繡,“繡啊,你去準備準備,晚上為叔給你說說文和兄的計策,昨日給你說了一半,你也不全知道哦,才想起來,你受了傷,怎麽還守夜?”


    “還行。他留手了”


    張繡摸了摸胸口,郭汜長歎一聲,笑道:“幸好他留手了不然我都沒法跟張兄交代你讓別人去準備吧,休息一陣,喝了藥過來我營中打地鋪,聽聽你文和叔父那滴水不漏的計謀。明日要是沒事,你就護送著那人一道前去雒陽,你倆也算有些淵源,一路上多勸勸他,迴頭我若過去雒陽了,你也好幫我引薦引薦。這等猛士,要是被我,亦或你叔父降服了,娘的,未來咱們討伐酸棗,光是高手這一塊,未必會輸給呂布啊。”


    張繡點點頭,領命告退,待得向同僚交托完布置郭汜營帳的事情,他摸著胸口望了望郭汜營帳附近守衛森嚴的一個營帳,低頭望了望雙手裂開的虎口,苦澀一笑。


    第二天一早,張繡出了營帳,望著幾名宿衛羨慕不已的神色,臉龐木然迴到自己的營帳中。


    他整理了行囊,拿著一張胡床坐到營帳門口,擦拭著一把平日練習用的長槍。


    今日的天依舊陰沉,還有些悶熱,附近的營帳裏人很少,諸多同僚自從昨夜被派出去分兵迎戰卜己以及郭太部曲,至今沒有迴來,便是迴來的,也大多去了傷兵營。


    營地裏有些靜謐,他感受了片刻,抬頭望了望老遠處郭汜的營帳,沒過多久,看著那名他往日稱作“文和叔父”的中年人整理著儀容走出營帳走向牛輔所在的軍營。


    他目光微微一動,慢慢掃視完整個略顯空蕩的營地後,捏緊了長槍,微微咬牙。


    好歹毒的人呐


    沒過多久,有郭汜親衛過來叫他,他點點頭,扛起那把長槍,背上行囊牽過馬,在營地東門與一群郭汜親衛匯合,押著一輛被黑布蒙起來的囚車前往東南方向。


    這邊賈詡與牛輔談論了不久,還拐彎抹角地勸了幾句牛輔不要太過相信術士,離開帥帳時,他的身後跟著一名牛輔親衛,那名親衛則步履維艱地扛著那把被牛輔覺得有些邪門的青龍偃月刀。


    “軍師,當真是不知道怎麽迴事,這刀拿久了就有點不舒服,會很煩躁牛將軍聽那幾個術士說,是刀下亡魂的怨氣還有說這刀造出來用的不是凡鐵聽幾個俘虜說,這刀隻有關雲長能拿,他們結義三兄弟的武器都不是隨便能讓人拿的,因為拿久了都會不舒服其他人用著也不順手。著實邪門了嘶,軍師,等等,你讓我休息片刻。”


    那親衛說著放下刀休息了一下,賈詡咽了口唾沫,一邊拿著方帕擦著滿頭汗水,一邊蹲身握緊了刀柄。


    刀柄與刀刃一樣是金屬材質,冰冰涼涼,感覺沒什麽特別的,倒是聽說劉正注重冶鐵,興許其中用了一些特殊的技法工藝,亦或混入了其他的材質,至於武器生人勿進,那還不得真有神仙手段?


    他心中覺得荒誕,但沒來由的,想著這道沾了怨氣,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迴想起這一連幾日的小心謹慎,以及自己針對荀攸投靠的將計就計


    有些陰狠了啊


    他想著,遠處突然有郭汜親衛喊了他一聲,他放開手,那股心煩氣躁的感覺微微消散,忍不住望了眼那把刀,笑著拍手站起:“都是無稽之談,人雲亦雲。大概是拿不動,所以為了顏麵都如此說了。按照我的安排送到郭將軍營帳中去吧。”


    他不動聲色地多望了眼那把刀,心頭莫名不安,走過去迎上那喊他的親衛,那親衛朝他耳語幾句,他眼前一亮,在那人引路之下,快步走向一個營帳之中。


    營帳內隻有兩人,一人是郭汜,另一人則是一個看上去有些風塵仆仆、神色倉皇的男子。


    “文和,來了。還真不出你所料,不殺那幾個投降的細作,控製起來,果然有人過來自投羅了。”郭汜招招手,大笑出聲,賈詡聞言瞪了眼郭汜,在郭汜意識到什麽尷尬閉嘴的時候,賈詡上前幾步,目光審視道:“你是”


    那男子突然跪拜道:“某乃鮑儒鮑公韜,是此番隨關羽出征的幕僚。賈軍師,鮑某降了,但求將功補過,你別殺我有什麽你想知道的,我都能說,隻要不傷及鮑某性命,我也都能做。求二位別殺我”


    那懦弱的姿態看得賈詡微微皺眉,賈詡突然想起,好像自從他過來,就很少見到、聽說黃巾軍的俘虜露出這種姿態。


    不過這人是個文士,比尋常人要想得多,如今關羽身死的消息對方想來已經知道,再加上乍然遇到這麽血腥的戰場,被嚇破了膽倒也無可厚非。


    而且,害怕,崩潰這才是一個沒什麽身份、想要混入營中的正常人該有反應啊


    可是,荀攸呢?就一定不是細作?


    賈詡想了想,問道:“為何要來營中假意投靠?”


    “本是奉關羽之命,趁亂混進軍營伺機而動!卻不曾想,關羽死了郭將軍,賈軍師,我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求你們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啊!”鮑儒連連磕頭,目光落淚。


    眼眸深處,卻藏著極其陰鬱的神采。


    “此番不管雲長死活,你一定要找個機會進去投誠。有荀某在,一旦荀某得知,你基本上不會死。而且,將主公那些作為都說了,乃至你一身才學,你也有讓他們利用的價值。隻不過,你該知道,還是有很大可能死的自然,我知道你不怕死。”


    “你昔日會奉鮑家人的命帶著那幫蠢材到張家莊鳩占鵲巢,在明知道主公威名的情況下如此做,荀某就知道你其實不怕死,但是你怕死的沒有價值所以鮑家那幫蠢材最後都死了,你卻可以忍辱負重哈,別這麽看著我,你猜我是在揣度你的為人,還是還記著這個仇?”


    “所以此次,你若活著,就是繼續忍辱負重公韜啊,別怪荀某。主公若知曉,我也不怕他怪罪我送你去賣命。隻是倘若關羽死了,你這邊就是證明荀某清白的一條線了”


    “對,我怕賈詡,賈詡被主公吹的太神了,所以唯有狡兔三窟,方能證明我的投敵你們並不知曉,也並非什麽計謀自然,其中用意,還有很多。你活著到雒陽,也能繼續幫我做很多事算了,不說那些,你隻要知道,你若不死,便是成功。他日荀某也會迴來找你。你若死了,荀某也會為你報仇”


    “嗬,怕了?可以這麽說吧,我其實就是在送你們去死,讓你們都去死不死自然好,便是都死了,助得荀某逃脫猜忌,荀某一人在雒陽也能幫助主公成就大事。你放心,一旦你你全家老荀某會照顧好。然則倘若你透露半點風聲記著,荀某很顧念舊情”


    “我荀家上下、主公一家上下,還有千萬人的性命,我都會算在你頭上。一旦我有朝一日高官厚祿,我會讓鮑姓在這世上消失。你放心,我是荀家人,當真沒這麽容易死的,死了也有後手沒錯,就為了讓你鮑姓絕戶,我會有後手。”


    鮑儒想著那日荀攸風輕雲淡的話語,就聽到賈詡問道:“閣下莫慌,有事我等慢慢談。郭將軍,勞煩你派人好好招待這位朋友,等他平複情緒,你再讓人來找我。”


    “多謝二位不殺之恩,多謝二位不殺之恩”


    鮑儒不斷磕頭,拳頭暗自用力一握,突然留意到賈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雙手,他拱手咬牙道:“若二位不棄,鮑某還能去抓關家母子,動搖軍心,勸降卜己、荀攸與趙犢!隻要讓鮑某活著!隻要能活!”


    郭汜愣了愣,望望賈詡,賈詡的臉龐隨著輕輕咬牙暗自棱角分明了一些,隨後柔和下來,急忙過去攙扶鮑儒。


    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前方是一片修羅戰場,數不盡的屍體倒在地上,也有無數的人頭戴黃巾、身穿黑衣,揮舞著兵器與涼州兵對砍著。


    鉛雲下的戰場周邊,卜己渾身浴血,有氣無力地靠著一匹死馬癱坐,眼神木然地望著前方。


    身側有人過來,他望過去,接過來人遞過來的水囊,大口喝上幾口,然後將水都澆在自己頭上。


    “喂,省著點啊,留著下次喝也好嘛。”來人蹲到他身邊,拿著一個水囊晃在麵前。


    “死了都說不準,哪裏還有這麽多下次。”卜己抬起右手在地上抹了幾下,抹掉手上的血。


    來人笑了笑,“都打了一天一夜了,真打算打下去?不逃啊?你跟劉德然沒好到這種地步吧?他還殺了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有空在這裏賣命,還不如迴去青州大魚大肉。青州本是你的地盤啊,張曼成都算外來戶。你若迴去,一唿百應,到時也是一方豪強,與我等合作可謂強強聯手,不好麽?”


    “你這人真是個娘們啊心思倒是細膩的很。”卜己抬起滿是灰塵的右手捋了把早已散開的長發,咧嘴一笑,“看你這麽要過安寧日子,要不我娶了你算了?你是黑山軍首領,我也是黃巾軍首領,咱們門當戶對。”


    “謔,那我黑山軍可不答應你把我這隻白雀兒當成娘們,若是傳到中郎將耳朵裏,他就在青州,說不定就帶人掃平了你留在那裏的幾個山寨。”白雀喝了口水,抱著環首刀坐了下來,擺手示意身後的護衛離開一些,隨後笑道:“別說笑了,我說真的這麽打,你那些兄弟,可都要栽在這裏了。”


    “栽得好,他們栽倒了,董卓軍的人也會倒下,天下就多了一份被救的機會,不是嗎?”卜己目視前方,笑了笑,手卻握緊了環首刀的刀柄,暗自用力。


    白雀笑道:“這麽大義?為了誰呢?你又不會多個女人,多塊地,還不能當將軍校尉,還可能死想跟咱們昔日一樣脅迫靈帝屈服,給你個官當?也不看看對麵是誰的人,又是出自哪裏,涼州那幫人,哪裏是那麽容易屈服的。魚死破,值得嗎?”


    卜己目光一眯,想起幾天前,荀攸攤在床上虛弱無比,卻暗帶譏諷的笑容,以及有些冰冷的話語:“倘若關羽死後,你就要把大部分兄弟都送上去戰鬥,搶屍體搶武器值得嗎?你不可能不想這樣的問題”


    “你說你欣賞主公,此後也表現出忠心耿耿的模樣,還戲言說青州張曼成做主了,可能容不下你,所以就不迴去了。可荀某覺得你不會有這麽簡單的心思。跟著我們都這麽久了,學到不少,以前還做過渠帥,還會有那麽簡單的想法?而且我知道你一向對兄弟不錯,讓你在沒人管你的境況下,看著這麽多兄弟去赴死,你真的甘心?”


    7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之逆襲成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孜然牛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孜然牛肉並收藏三國之逆襲成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