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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陽那邊,這裏還有兩封信,是田先生今早寫的。今日找個機會讓人帶出去。這是家信,潁川的,隨意就好。幽州的有三封,哦,這裏還有兩封冀州的,順道送到繁陽沮家,再讓沮家轉交給沮公與,他會打點的。兄弟們出去路中可能需要打點一番,讓他們多帶點錢還有,這封是我的私信,需要找兩個人快馬加鞭送去涿縣。刻不容緩,八百裏加急的那種。”


    營帳外喧鬧不已,營帳內,劉正對李成正說著書信的安排。


    酸棗大營雖說對於派人傳信沒有嚴格的審查,但平日裏誰出了營也會有人關注留意,加上此次書信的量很多,未免旁人臆測,亦或讓別有用心之人派人劫了仿照筆記、印信栽贓嫁禍,田豐便讓劉正趁著比試的時候順便將書信送出去。


    昨晚夜跑的時候已經送出去了第一批,都是田豐查漏補缺的一些安排,譬如與其他人結盟,兗州、豫州各方情報的流動匯總,還有兵力調整、家眷轉移、拉攏各地豪傑、賊匪等等雜七雜八的事情,今早田豐又寫了第二批,劉正方才趁著空隙從南門外偷溜進來,便朝李成交代這些事情。


    李成一一接過,隨後也說起了這一夜的動向,“我等今早打探了一番,昨夜其他將軍麾下部曲趁著夜跑偷逃出去的有不少人,最多的是廣陵太守張超麾下。他請過來的都是廣陵人,那些人找到機會,便離開了。後來被廣陵功曹臧洪抓迴來的也有不少。主公,我看臧洪禦下有方,那些士卒遇到他,都是一副慚愧的模樣,今早軍營之中較之昨日也有所變化,多有軍容,此人應當有幾分能力。”


    他頓了頓,“還有,各方魁首與部將我等也已經按照田先生的吩咐做了安排。昨日發生的幾起糾紛,大概能夠看出一些將軍、中郎將、校尉對我等的態度了。幽州是公孫紀出的麵,他沒有書信轉交我等,不過特意趁著人多叫我轉告你,大營之中水深,若無必要,還是不要太過招搖,以免騎都尉來此之後還得為你善後大概是這個意思,算是警告。其他情況還在進行梳理,我迴去就讓車煥趕出來交給你。”


    “看來咱們的季匡兄怕露出破綻啊”劉正笑了笑,感覺沒什麽遺漏,讓李成忙完了就去睡,剛坐下來喝了口水,營帳外有馬蹄聲突如其來,飛快接近,隨後響起李成、車煥等人的詢問聲,趙雲說著什麽,惹得李成大喊幾聲,像是在召集人手,劉正剛要出門問個究竟,趙雲便跑進來了,“主公,田先生被抓了!”


    劉正愣了愣,待得問清楚大概始末,知道田豐與辛明被趙浮各自禁足在一個營帳裏,抓了幾下頭皮,深笑道:“又是這個辛明。”


    李成早已進來,這時氣憤道:“主公,辛明欺人太甚,某家召集了五十名兄弟,要不我等直接帶人衝進去宰了他?”


    “他這是汙蔑,要是宰了他,逢紀那邊也殺田先生以牙還牙呢?跟這種人兌子不值得。你先去忙,忙完了就補覺。我想想。”劉正擺擺手,見車煥、樊阿還站著一邊,笑道:“都去忙。車統領,你再找人去南門通報張渠帥一聲,若那邊的兄弟們知道了,讓他們繼續比試,別管這裏。這事我自有打算。”


    李成、車煥等人遲疑了一下,隨後領命出去,劉正沉吟片刻,持槍佩劍,朝趙雲笑道:“你什麽想法?”


    趙雲還在為自己沒辦好事而慚愧,聞言一愣,以往這樣的事情倒也有,不過此時情況緊急,沒想到劉正突然會問他這個問題。


    片刻後一個念頭突然在腦子裏流轉,趙雲望望劉正的短發,“主公,雲記得昨日你說了,剃發是個借口,你當真要剃?隻因天氣太熱?”


    這個問題趙雲積壓心頭許久,這時既然打算問出口,也沒停頓他知道劉正待他不薄,有些話也不會跟他藏著掖著。


    “呃這個問題有意思,怕我為達目的不折手段?還是”


    “不,主、主公切莫誤會,雲便是昨日僥幸聽到了,想問個明白雲以為主公定然有深意。”


    “哪裏有什麽深意,實話告訴你,本來是因為天氣熱。不過後來也是當時那個情況做不出太多選擇,就促成此事了。實則真剃了,我心裏也舍不得這頭長發。不過規矩嘛,都是人定的,不一定不能打破,看似異於常人,實是破開了一個枷鎖算了,可能跟你解釋不清楚。你有些不舒服對吧?那我往後不做了。循規蹈矩的來。”


    見劉正如此坦誠,趙雲一愣,有些感動道:“主公,雲心知隻要不離大義,並非不能變通。便是想及今日之事了我覺得此事涉及董卓,我等還是不要太過剛猛,還得如同主公昨日那般,以柔克剛”


    劉正眉頭一挑。


    趙雲遲疑了一下,一臉期盼地道:“主公不是說有個同伴嗎?如今受到刁難,可以不可以讓他出麵?再打下去,我真怕公孫都尉沒到,咱們就已經孤立無援了。”


    劉正一拍趙雲的肩膀,大笑著出門道:“本來是個好主意。”


    “哦”趙雲有些失落,耷拉著肩膀跟上去,就聽劉正又道:“不過田先生一來,我如今有很多盟友了。所以說,應該是讓所有的盟友都動起來。走,咱們再去找一趟李大哥。”


    趙雲一臉驚喜,急忙點頭快步行走。


    逢紀營帳之中。


    逢紀端坐首座,右手邊有一名中年幕僚站著,前方空地上,楊晃戰戰兢兢地朝逢紀敘述著事情的始末。楊晃倒也不笨,自己挑唆辛明去找閔純的事半個字都沒透露,隻說了發生什麽,也說了辛明與田豐之間有過節,逢紀問他辛明為什麽過去,他也解釋是為了糧草的事情。


    袁紹麾下部曲與部曲之間都是各管各的事務,關乎糧草、軍備隻要沒有超過一定數目,隻需要在逢紀這裏報備一下就可以自己做主。逢紀知道私底下那些將軍與閔純那邊的人都有合作,有些是多要糧草輜重到時候分成,也有些幹脆虛報,從中獲利的。


    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少,辛明也是參與者之一,逢紀猜著這方麵的可能,心中暗罵辛明為了獲利還要親自外出丟臉,簡直是個白癡,隨後支開楊晃,望向一旁的中年幕僚,“董參軍,正好你在,此事你如何看?”


    名叫董昭字公仁的中年人三十出頭的年紀,儀容得體,頗有書卷氣,這時拱了拱手,“逢軍師,董某以為,辛中郎將此行目的絕非如此。”辛明雖說在軍中常被稱唿成將軍,也自稱將軍,但與大多數人一樣,這個稱唿隻是敬稱,他的實際職務是中郎將。


    這個董昭向來頗有想法遠見,若非自己先一步跟著袁紹共患難,說不定連軍師的位置也要讓給對方,然而此時袁紹會將他留在這裏,也是覺得他能幫到自己。聽得對方比自己多考慮了一些事情,逢紀心中有些不舒服,卻也問道:“何以見得?”


    “關乎糧草一事,平日裏辛中郎將定然所安排。昨日辛中郎將雖威名掃地,但事關糧草輜重,絕不可能這麽快就讓同黨離心。故而,辛中郎將不可能負傷出門。若董某所料不差,他此行若非是知道那田元皓的下落,伺機報複,便是為了去尋找閔別駕。”


    “找閔別駕作”逢紀問了一半,也想到自己要治辛明罪名的事情了,再加上閔純大清早冷落劉正之事也已經傳到他的耳邊,他皺眉道:“你是說,辛將軍想要通過閔純找劉正的麻煩?”


    “軍師所言極是。”


    辛明睚眥必報的性子逢紀是知道的,但辛明不來找自己,反而想要通過閔純報複劉正,這個念頭一起,逢紀就想到辛明或許還想著攀上閔純以圖自保,根本不信任他,心情頓時更不愉快了。


    “先是逾越規矩打人,辱罵劉正,再是汙蔑冀州名士勾結董卓,這辛孔皓跟主公有這麽大的仇怨?”逢紀恨聲道。


    董昭嘴角抽了抽,就聽得逢紀問道:“董參軍以為,此事該如何是好?那劉正若是知曉此事,隻怕又要鬧得雞犬不寧。可辛孔皓也並非識大體的性子。我等是保辛孔皓,還是平息劉正的怒火?”


    董昭眉頭一皺,拱手道:“軍師,此事利害不在此處,而是劉正究竟是不是董卓細作。”


    逢紀一臉荒誕道:“怎麽可能。他若是細作,早就帶著黃巾軍殺過來了。沒聽他昨日言辭鑿鑿嗎?三十萬黃巾軍嗬,若與董卓裏應外合,我等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


    “可軍師信,旁人未必會信。”


    逢紀聞言直視董昭,目光一厲。


    “董某便是想說,諸位太守與刺史信不信劉正是董卓同黨自然,最重要的是主公信不信劉正是董卓同黨。”


    逢紀按著案幾俯身湊過去,肅容道:“你以為逢某該如何是好?”


    “董某以為,稟報主公為其一也。靜等劉正鬧事,看諸位太守與刺史如何作為,是其二也。此外,我等也得做好行軍準備。”


    “嗯?”


    “劉正為證明自己,興許會出兵西進,屆時總要有見證人在場。”


    逢紀目光一凜,他得到的指令可沒有出兵這一項,若是成了見證人,開了出兵的首例,致使往後接連有人想要出兵,乃至令得所有人出兵西進,他可無顏見袁紹了。


    逢紀心中問候了一遍惹是生非的辛明的祖宗十八代,遲疑道:“此事可否隻追究他麾下幕僚,再慢慢平息此事?”


    董昭臉色一肅,“軍師,若一味讓步,會讓麾下將士寒心的。”


    逢紀臉色愈發難看,袁紹手下就是士族組成,就是因為利益休戚相關才都依附袁紹,說的再明確一點,他們就是幫親不幫理,根本沒什麽法紀,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或許連他都得被袁紹拎出來當替罪羊,雖說死是不可能死的,但被袁紹拿出來討好其他人,逢紀也不願意。


    他想了想,“董參軍,你可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事情暫且擱置在此?一切待得逢某書信主公,主公迴信後再做主?”


    董昭愣了愣,片刻後詳細問了逢紀幾句,逢紀一五一十地說完,董昭便將想法都說了下去。


    於是,不久之後,劉正找上門來想要找逢紀理論,就被董昭擋了下來,“劉公子,逢軍師昨夜偶感風寒,方才突然病倒。你若有什麽事,與董某直言便好。在下參軍董昭董公仁,見過劉公子。”


    劉正原本是有心打進去的,正好鬧大事情,看看其他太守刺史的反應,嘴上也說著:“騙鬼呢!哪裏有這麽湊巧”待得聽清楚這人的名字,他突然閉上嘴,湊過去仔細打量了董昭幾眼,待得看清楚董昭的屬性,他望著政治、智力都在90以上的董昭,有些忌憚惹惱董昭,反而被設計了。


    劉正想了想,表情古怪地小聲道:“逢軍師這主意有些拙劣啊,董參軍就沒幫著參謀參謀?這軍中專治風寒的醫師之中,我的人要是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行吧,我也不追究他,改天送個藥方過來你的人自己去研究有沒有毒。不過,這事你說怎麽辦?我的幕僚是董卓的人?這不是屁話嗎,我還覺得你是我的人呢。”


    董昭一愣,才想起以往聽說過的有關劉正得風寒不藥而愈的流言蜚語,以及冀州沮授賑災防疫用的手冊也是出自劉正之手,不由摸了摸鼻子,幹笑道:“劉公子說笑,董某豈會輕易折節。你的藥方,自當也是良藥。不過,關乎辛明與公子幕僚之事,董某的確做不了主,還得主公他命人過來決斷。在此期間,董某也會替逢軍師嚴查此案,還請劉公子暫且迴去安心等候。”


    “哦,今天有人汙蔑我的幕僚是董卓細作,就可以如此是吧?你說的。要不也別把我元皓公關在閔別駕營中了,就帶到你們這邊來。來日多準備幾個帳篷,劉某也幫你抓幾個董卓細作嘶,等等,我看董參軍就姓董,你與董卓本家,莫非要不也關幾日禁閉,我幫你嚴查此案?”


    董昭嘴角一抽,“劉公子,我知你言出必踐。可如此胡鬧,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你放心,董某必然秉公辦案,絕不姑息奸佞。這營中查佞之事,董某也會支會諸位太守、刺史嚴查。還請劉公子安心呆在營中,往後你的人也暫時不要胡亂走動,便說昨夜與今早,劉公子的人便鬧出不少”


    劉正大喊道:“我的人怎麽了?董參軍,你這話的意思,咱們單憑一句話就要被禁足了對吧?那我還是走了得了。反正南陽袁將軍也並非不能投靠。一樣都是討伐董卓罷了,在他那裏,興許還舒服一些。來日若我伯珪兄來了,你替我告知一聲。告辭!”


    “咳咳!劉公子留步!”營帳內,逢紀走了出來,他此時蒙著臉,佝僂著身軀,腳步蹣跚出來,身形像是一個遲暮老人,“劉公子,事情總要查明,若你如此走了,那些對你有別有用心之人咳咳,會如何看待?若他們落井下石,豈不汙了你的名聲?”


    逢紀捂著臉上的布,輕咳幾聲,“你且安心留在此處。去南陽路途遙遠,便是要走,也要讓諸位兄弟多休息一陣吧?便趁著十日之內,你們安心休息,該玩該比試的一個也不用忌諱,其他事都交給我等咳,便好。到時水落石出,逢某定然給你個交代,興許也不用走了。”


    逢紀心中罵娘,袁術和袁紹可是勢同水火,一旦劉正過去,獲取中興劍一事就不提了,就光讓袁術實力擴充就能讓袁紹暴跳如雷,到時候他還不得被袁紹罵死。


    那個挨千刀的辛明


    見逢紀裝的挺像,董昭也是一陣好言相勸,劉正便也借坡下驢,同意了此事。眼見劉正帶人離開,董昭進了營帳,苦笑道:“董某百密一疏,忘了劉正看似魯莽,能在諸多事務出類拔萃,豈是那麽容易哄騙的。”


    “不必管了,你先替我出麵穩住局勢。逢某想想怎麽向主公交代此事。”逢紀說著,心中還在想著袁術,隨後又想到劉寵也有心拉攏劉正,內心煩悶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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