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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去往營外的路上,劉正不時能夠看到路邊的士卒朝他側目,交頭接耳地著什麽。


    先前酸棗大營之中動靜不有關劉正到來的消息早已傳了出去,此後大軍返迴,劉正自髡、獨戰三名上將的消息也弄得人盡皆知。


    不久前,劉正隨著諸多太守刺史一同進入劉岱帥帳,眾人也是看清楚的,這時見劉正在劉岱的帥帳中沒停留多久,就拎著一隻燒雞獨自牽馬往外走,眾人不免猜測一番,還有人神『色』譏諷,幸災樂禍地上幾句。


    麵對這樣的場景,劉正進來的時候心裏做過準備,這時不動聲『色』地朝著外麵走去,心中還有些滿意自己割發的決定。


    原本旁人要注意到他可能還有些臉盲,如今他剃了短發,那便是一目了然了,想要在那些人心中留下一點印象絕對沒問題,而隻要別人記住他,對他產生好奇,他心中想的那個大膽的計劃就有了進一步實施的可能。


    沒過多久,曹仁領著張曼成與幾名親衛迎麵而來。


    見劉正獨自出來,張曼成望了眼劉正後方快步趕過來的曹『操』橋瑁等一行人,下馬皺眉道:“主公這是”


    “孔伷那廝咄咄『逼』人,懶得搭理,索『性』出來了。”劉正笑了笑,“你是為了潁川那邊來饒事過來的?”


    “不錯。”這條道附近正好能夠看到屬於孔伷的旌旗,想來是孔伷的部曲,張曼成皺眉望過去,牽馬跟在劉正身側,聲音陰冷道:“我把兄弟們都叫迴來了,要不要我等給孔伷一個教訓?”


    “迴去再。”劉正搖搖頭,聽著後方有人唿喚,停下腳步,便看到曹『操』一邊問著曹仁什麽,一邊快步湊過來,橋瑁當先過來,抱拳道:“劉公子,還請慢走,不若去橋某營中一坐,橋某為你接風洗塵。”


    曹『操』一愕,隨即也笑道:“德然,方才之事無需理會。我等兄弟許久不見,你可得給為兄一個薄麵。此時便留在營中,由我等設宴款待。”


    他望向橋瑁,“橋東郡,你方才營中這麽多人進出,此時興許還未休整下來,不若去我營中聚吧?曹某還為德然備了一些薄禮,正好讓你參詳參詳。”


    橋瑁瞥了眼跟上來的鮑信,鮑信抱了抱拳,“既然孟德先邀了,你們先去。鮑某托辭沐浴出來的,先去將事做了,免得惹人口舌橋東郡,他們兄弟許久不見,想來還要敘舊,你可許久不曾與鮑某暢飲了,今日不若你我先去喝一杯如何?晚上我等再設宴,一同為劉公子接風洗塵。”


    橋瑁原本還想堅持邀請劉正,聞言掃視一眼曹『操』與劉正,點頭道:“既然如此,橋某便隨鮑濟北先去了。劉公子,今日晚宴,可萬萬不要拒絕。”


    見橋瑁眸光帶著點深意,劉正拱手道謝,與曹『操』目送鮑信橋瑁遠去,隨後便隨著曹『操』走向營地。


    曹『操』向曹仁囑咐完事宜,曹仁就拉著張曼成走了。


    一路上路過不少營地,曹『操』將酸棗大營的大概部署介紹了一遍,待得進了營帳,他讓夏侯惇親自在門外把手,又讓夏侯淵前去尋找戲誌才等人,隨後走到櫃子前,將裏麵的七卷布匹都翻了出來,“為兄先前起兵襄邑縣,襄邑縣的錦素來聞名下,我想著你此次會來,便給你留了幾卷。你到時候給二位弟妹,讓她們做幾套衣服。馬車也備起來,別老是騎馬,往後出門在外,總要有輛馬車給你長臉,那上麵的車蓋,就用這幾卷錦布不夠再問我要。識貨的人看了,也會忌憚你的身份。”


    如今山東各地起兵,災,董卓又在年前發行了一套錢,致使貨幣貶值,物價上漲,布匹、糧食、馬匹等等這些硬通貨也貴到價。


    陳留襄邑縣的錦布下有名,與青州齊國錦布都是權貴才能使用的物品,光是一匹,原先兩三千錢以上,如今價格隻怕也被炒到近百金,曹『操』先前擔任濟南相,就時常購買齊國的錦布送給劉正,此時戰『亂』之時,他不賣布套現招兵買馬,反而特意給自己留了七卷,劉正著實頗為感動。


    不過劉正也不客氣,放了燒雞洗了手,就拿起一卷錦布翻看幾眼,錦布柔順,花紋豔麗,他『摸』了幾下,笑道:“孟德兄如此大氣,劉某此行可什麽都沒備過,卻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放著吧,待你安營紮寨,我成箱送你營帳去。”曹『操』笑了笑,“我那也是還禮。你先前給我找的幾匹良駒都是上等,一幫輩非要上陣殺敵,有此良駒,也多了一份保命的機會,這可比這些身外之物要厚重多了。”


    劉正從幽州遷過來時,在馬場物『色』過一批馬讓張飛等人送下來給曹『操』、孫堅,曹『操』這邊得了十匹,大多是良駒,其中還有一匹資質上等,年紀又輕,劉正也忍痛割愛,特意囑咐張飛一定要送給曹昂。


    曹『操』這時起,想著曹昂對劉正『迷』弟的模樣,臉上笑盈盈的,隨後邀請劉正去榻上座,待得護衛送上酒菜後,他給劉正倒了一碗酒。


    劉正酌了一口,拿刀割著那隻燒雞,卻是抬了抬下巴,“那不行,我也得還禮。聽你得了一匹龍駒,名號絕影,還是母的,不若待日子到了,給我家青雲解解饞,到時生了崽,還能陪著你家丕與我家尚兒一起長大。”


    “如此甚好。”曹『操』眼前一亮,聽得營外笑聲,望向營帳口,就見戲誌才、棗祗與丁衝走了進來。


    三人跪坐一旁,與劉正打過招唿,棗祗率先笑道:“久聞劉公子大名,先前孟才兄將騎兵三寶帶過來,棗某更是期盼已久,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劉公子”


    “諂媚之言便不要了。”丁衝自來熟地拿過一隻碗給自己倒了酒,拿起筷子敲了敲案幾,“劉公子,丁某能一同吃吧?”


    曹『操』哭笑不得,向劉正解釋道:“這廝隨『性』,知道你素有合餐之意,想來是見酒嘴饞。委實得寸進尺。”


    “無妨。拚桌才顯親近。我等合榻共飲,運籌帷幄,莫非不是一大幸事?”劉正擺擺手,將雞肉塞進嘴裏,“誌才五禽戲練得如何?”


    戲誌才剛剛還在笑,聞言臉『色』一苦,“劉公子為何如大難某家?還派仲輔兄『逼』著我練某家不過一介書生,身體再強又能何用?上山搏虎,上陣殺敵之事,我便是想做,主公也不讓啊。”


    劉正印象中戲誌才死得挺早,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但先前荀棐過來時,他特意囑咐荀棐監督戲誌才練五禽戲。


    此時戲誌才起,曹『操』大笑,片刻後卻也斂了斂容,微笑道:“瑣碎之事,稍後再。德然,先前我與仲輔書信所,你以為如何?當真如妙才所言,準備與曹某勢不兩立了?”


    劉正臉『色』一肅,“不好。不過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給你個建議。監視此二人,再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運作。還有,你家中叔伯所行之事,可以做,劉某也會通知兄弟全力配合。至於同盟軍這邊嘛劉某也不好,不過我找了個盟友,不出意外,應該能與我裏應外合。到時候真要與你打,也不是不校”


    曹『操』荀棐先前在信中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家中來了方士的事情。這方麵主要是因為劉正一直比較介懷昔日在故安時與甘始的那番推測,對於左慈、於吉等人可能禍『亂』中原,一直予以警惕。


    此後找到左慈,發現是劉備的人,劉正也在信中向曹『操』、孫堅打探過於吉的下落,尤其是在孫堅那邊,劉正著重叫他尋找過,主要目的便在於找出於吉,確認他是否參與到黃巾之『亂』,乃至挖掘他背後可能擁有的力量。


    但劉正怎麽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在曹『操』的書信中得到於吉的下落。這件事情,曹『操』會在密信裏提及,主要也是劉正在以往書信中一直用極其嚴肅的口吻跟他方士的事情,還頻繁提及,再加上於吉、張炯出現後發生的事情極其匪夷所思,在劉正接觸方士較多的情況下,曹『操』自然也想請劉正幫忙弄清楚裏麵到底有沒有陰謀。


    從一定程度上來,曹『操』家中遭遇於吉、張炯可以是巧合。


    但巧合多了,再加上涉及於吉這等方士,就不得不讓曹『操』警惕了。


    先是夏侯盛被看相成那種詭譎的命格,讓夏侯盛選擇了劉正,再是曹家與夏侯家被成有王侯門庭之相,致使兩家開始朝著這方麵做準備。


    兩件事情合起來,就是將曹家夏侯家與劉正聯係在了一起,與此同時,兩家想要成就王侯門庭,這番野望無異於謀逆,謀逆便需要找人庇護,便是拋開謀逆的法,兩家想要建功立業,肯定需要在曹『操』身上再花功夫,而曹『操』想要建功立業,也需要依仗,而這個依仗最終的選擇就是袁紹及其背後汝南袁氏!


    進一步,於吉、張炯一番話,就讓曹『操』與劉正成了休戚相關的人物,而曹『操』又在袁紹麾下,隻要『操』作得當,曹『操』就能把夏侯家與曹家,以及劉正都挖到袁紹身邊去。


    本來嘛,曹『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意向,可他向來務實,不信相術,昔日若不是為了做官,也不會強『逼』許劭給他相麵評語,許劭評過之後,他有了更進一步的跳板,也將那兩句“『奸』臣忠臣”的話拋之腦後。再者,他深知相術的真諦便是給人一個參考,做不得真,連易經中最常用的一個字也是“若”,越是鐵口直斷,他越不信,於吉張炯能夠憑借相術名聲斐然,其中定然有蹊蹺。


    更遑論袁紹在離開河內之前,將私下裏刻玉璽,想要讓劉虞當皇帝,另立朝堂的想法跟他了,曹『操』對袁紹真的動了殺心,於是對於方士的事情也敏感起來。


    第二件,則是曹家夏侯家準備正式屯田。


    劉正屯田的事情曹『操』早就知道,可他事實上也不知道劉正到底在這件事情上花了多少工夫,取得多少成績,而且他此前手下無兵無將,也不需要養多少號人,屯田原本也是多此一舉。


    此番招募五千人,他為了糧草裝備的開銷愁得腦子疼,才覺得有必要向劉正討教屯田的事情。


    這方麵,倒也是物價飛漲,偏偏漢律規定交稅必須是錢幣,還得賤賣糧草布匹這種硬通貨換取錢幣再上繳,現如今這種硬通貨可是還在漲價,而且漲價幅度很大,曹『操』有些肉疼東西賣的不值,不能用在刀刃上,再加上曹家夏侯家已經被於吉、張炯等人打開了野心,有心招兵買馬擴充實力,他攔不住,所幸促成此事,作為長久之計。


    第三件事,卻是關乎同盟軍的。


    除了同盟軍通過了曹『操』的計策、打算依計攻打董卓,袁紹等人自封將軍、大有另立朝堂之嫌,還包括袁紹等人在私下裏招攬曹『操』的文臣武將,連荀棐也被拜訪了好幾次,讓劉正警惕手下被策反。


    此時戲誌才、棗祗、丁衝在,劉正自然不好提及袁紹等人私下招攬的事情,但其餘的事情,卻也大概給了答案。


    曹『操』哭笑不得道:“你這廝不地道!一邊幫我,一邊要跟我打這是不將曹某放在眼裏啊。”


    “某家倒是更好奇,劉公子裏應外合的人是誰?”戲誌才從劉正的答案推斷著曹『操』荀棐的安排,想著今日該是知道答案的時候了,好奇道。


    曹『操』知道劉岱帥帳裏的事情,皺了皺眉,“當真是陳王劉寵?”


    “陳王?”這片刻功夫,丁衝已經連喝了三碗酒,臉龐微醺,凝眉道:“陳王可不是易與之輩。”


    劉正夾了口菜,笑道:“這可是劉某生死存亡之際的護身符。為何要透『露』給你們這幫反賊?至於陳王,他不是易與之輩,我便是了?”


    “哈哈,就你狂傲。不過,今日我這個反賊可是幫了你不少。你也看到了,同盟軍各有心思,誰與誰親近,可是大有文章。這豫州、兗州偌大的地方,你又不熟,若不求教曹某,他日那盟友不幫你,你馬失前蹄,曹某又被你弄得心寒,可不救你了。”曹『操』大笑道。


    劉正方才已經從張曼成口中得知了曹家那幫後生晚輩的胡鬧,挑眉笑道:“可以,你盡管來。反正子休要加入我麾下,我這便同意了,你們家來多少人我收多少,你要當真忤逆我,他日統統送他們駕鶴歸。”


    曹『操』一愣,隨即一臉驚喜道:“當真要收?”曹『操』倒也沒覺得自己練兵比劉正差,但劉正麾下久經沙場,他的人馬可都是新兵,未免一幫輩他日上了戰場本事不足以保命,他也希望那些人能夠在劉正的部隊中提前適應,並且,也能查漏補缺,讓兩饒部曲都更加完善。


    “來者不拒。”劉正使勁挑著眉,表情得意,隨後掃了眼戲誌才、棗祗、丁衝三人,笑容戲謔道:“而且,我還會主動出擊。你看著吧,先前給我單挑的這幫人,哪個都逃不掉。若有可能,我連你都敢收在麾下!”


    曹『操』當然知道劉正有些笑的成分在,但那態度多半都很認真,頓時斂容正『色』,“此事非同可!你下主意了?”


    “那是。我便是來玩玩的嘛。”劉正笑起來,倒了碗酒,一飲而盡,隨後目光閃亮道:“我想好了!這幫鳥廝跟我玩陰的,我就跟他們玩明的。中興劍在手,誰怕誰?這次就是要將他們手下文臣武將統統拉過來,不策反也要讓他們猜忌到不敢用!想打?就當練兵了!反正我命賤,看哪個不要死的跟我一起比命硬!”


    “嘭”的一聲,瓷碗磕在案幾上,劉正擲地有聲道:“這次我不打孔伷,死皮賴臉留在這裏,便是要鬧他個翻地覆!看這幫鳥廝還敢不敢生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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