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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起,朋客坐。


    丫鬟奴仆在莊府中來來往往,客人偶爾交頭接耳,目光卻都齊齊匯聚在府門外。


    某一刻,充當讚儀的盧植高唿一聲“新人入府!”,穿著紅衣的一男一女自府門進來,穿過道路中間,走到早已布置好的正廳內。


    沃盥之後,劉正站到桌案一旁,望向對麵。


    女子一身紅衣長裙,麵龐清麗,發髻挽起,明亮水潤的眼眸自團扇後望過來,動人無比。


    隨後那纖手放下團扇,提筷抬袖,待得兩人吃下烤肉後,女子端起酒爵,眨巴著眼睛望過來。


    劉正也眨著眼睛笑了笑,隨後在盧植的主持下,酳酒,再酳酒,合巹,夫婦交拜……


    禮畢之後,荀家一位婦人過來引著女子迴去後院東廂,盧植也喊了一聲“開宴!”


    劉正端起酒爵,走了出去,盧植荀爽李氏已經迎了上來,李氏一張漸漸顯老的麵容笑得皺紋密布,麵容有光,眼眶卻也有些紅,隨後理了理劉正的衣衫,打過招唿,又過去後院招待諸多女眷。


    盧植荀爽打量著器宇軒昂的劉正,相視一笑,隨後與劉正迎向過來的公孫瓚、張機、荀彧等賓客。


    這次婚禮事實上一反常態,從受聘到成親不過兩日功夫,一切從簡,連賓客也就是兩邊提前邀約的小部分人,但這番答謝賓客,還是自下午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某一刻,三人托辭離去,走到偏僻角落時,劉正鄭重其事地拱手道:“爹,正已囑咐過雲長益德招待賓客,這便……嗬,就是怕雲長益德招待不周,可能還得辛苦你與老師了。”


    “你還有臉叫。老夫就是欠你的!受聘到成親,士大夫一季,庶民也要一月時間,你倒是張羅得快,才兩天……連唿朋喚友風光大辦都沒有,還要讓老夫提前傳訊。更別提夏日灼熱,你看那些賓客熱的……你可知我六房在其他幾房麵前的臉都丟盡了。”


    荀爽向來最重禮法,但隻要關乎劉正的事情,他幾乎每次都將禮法拋之不顧,這兩天他忙著迎接荀家人,方才也是忙著應付一眾親朋,倒也沒和劉正說過幾句,這時自然發發牢騷,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麽也斂不住。


    “慈明兄,此事還是老夫應允,是老夫失禮了。”


    盧植拱手笑著賠了個不是,荀爽便也無奈地擺擺手。


    此次他會同意一切從簡,不守禮法,其實也是因為朝堂局勢困頓,袁隗董卓甚至試圖征辟荀氏其餘幾房。


    他親眼目睹著劉正所說的陛下暴斃、權臣作亂、奪嫡之爭發生,心中自然也沒忘記劉正說過群雄逐鹿,近來擔憂族人安危,事急從權,收到盧植劉正送去雒陽的書信後,也有心以劉正荀采成親為由讓諸多族人暫時推拒征辟,聚在一起商量一番。


    這時既然成了一家人,見劉正不時望向後院,一副性急的模樣,荀爽也不糾纏,拍了拍劉正的肩膀,待得送走劉正後,扭過頭,就見遠處一眾年輕人以及一群孩子探頭探腦地在觀望。


    他哭笑不得地喊著什麽,那些孩子當即奶聲奶氣地歡唿雀躍,手舞足蹈,隨後拍著手爭相往後院奔跑,一眾年輕人也跟著哈哈大笑地進去。


    後院東廂之中,早有一眾女眷與蒙著蓋頭的荀采說著話,話語有些露骨,說得荀采雙腿緊並,雙手揪著衣擺坐在床榻上不知所措,劉正一到,眾人起哄,此後一群孩子與年輕人進來,氣氛更是熱火朝天,說得劉正都不好意思起來。


    熱鬧在後院東廂持續不止,前院也不時有人放聲高歌,關羽黃忠甚至乘興比試了一場,捧場叫好聲不絕於耳,西廂內,耿秋伊坐在床榻上,保持著微笑側耳傾聽,許久之後,夜色愈發濃鬱,氣氛冷卻下來,她的臉也已經布滿淚痕。


    但沒過多久,有個身穿紅衣的人進來,她錯愕了一下,急忙擦著眼淚迎了上去。


    進來的是荀采,臉色倒也有些無奈,隨後兩人坐在床頭聊了起來,荀采還幫著擦了擦耿秋伊的眼淚,不久之後,耿秋伊出門望望東廂,見五道人影在那裏晃動,荀采笑容無奈,索性關了門,與耿秋伊一同躺下聊了起來。


    這邊東廂門口,劉正與關羽張飛荀彧荀攸坐在涼席上,似乎是喝醉了,大著舌頭開著口,“那日就是開發者……對,就是係統開發者,跟我他、他娘的討價還價……說是改了你們所有人的命,這破係統緩不過來了,所以要、要獎勵我走……”


    “那,那怎麽可以啊!老子還沒稱霸呢。怎麽可能走……再說,大家兄、兄弟一場,我也舍不得你們啊。所以我不走了。結果倒好,他特麽的玩特權了。給我發了幾分鍾的必中,一把破弓,就把商城給去掉了……屬性,屬性也固定下來了。我看看啊……武力,100……智力,他娘的82,說老子就這點智商,可能嗎?文若,你覺得我是不是比你聰明?公達,你怎麽看?”


    “聰明,誰都不及你……考試,科舉……你劉德然本事大了,往後事情要是成了,攸不如你……”


    “大哥,武力100是什麽?是不是還有個上、上不封頂的,哈,哈哈……張某1000,你100……”


    “滾,都滾,老子才最牛……還有政治,文、文若你怎麽這麽厲害啊?居然有97……開發者評估過,你們這些土著都是有上升空間的,也就是說啊,再過幾年,你就是100了。可我……隻有82。比女荀都低,再過幾年,可能比不過秋伊了……嗝,還有統帥,統帥多少來著,哦,92……什麽鬼,老子都說了軍訓鍛煉精兵嘛,竟然不給我漲。”


    “還有魅力值,哦,沒了……老子這麽帥啊,你們看,這臉,沒誰了……居然取消魅力值,讓我看著屬性感動一下自己都不行啊。不過……天生神力到手,嘿嘿,鄒琪不用見了,不,要見,這妖精,他娘的我結婚都不來,成心不想跟老子過日子,還把貂蟬給我拐跑了……信不信我把攝魂用在她們兩個身上……還占了我兩個妾侍名額呢!”


    “嗝,我,我攝魂也還有兩次,成功率百分百了……那狗屁開發者,覺得我已經太牛了,就給商城給、給我封了,留了個吸金幣吸珍珠的,說是,往後,往後恢複經濟,吃小錢需要……倒是把攝魂這個好東西給我提升了。我不用你們身上,你們都是朋友,我要給敵人用,或者留下暗棋……諸葛亮找不到,他娘的,陳平太沒用了,以後一定要給諸葛亮來一發攝魂。然後再給誰呢,要不給皇帝或者董卓來一下吧……天下都是我的……哈,哈哈。”


    “豎子,大逆不道,荀某殺了你……”


    荀彧軟趴趴地一拳敲在劉正身上,兩人隨之倒在關羽身上。


    “殺了我?殺個屁啊,要不是老、老子覺得難度太低沒意思,而且這日子太真實了,挺不錯的,你現在還是個智商被係統壓製的半吊子王佐之才呢……”


    關羽迷迷糊糊扒拉著被壓的長胡子,推搡了一把劉正,“文雙,別鬧。為夫……為夫要睡了……為夫似乎……都好久沒跟你睡了,大哥成親,要不咱們,咱們也生個孩子……嘿……”


    燭光閃爍,黑暗中遠處蟲鳴鳥叫,五人終於是躺在涼席上失去話語,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正突然睜開眼睛。


    夏夜星河璀璨,莊府裏除了蟲鳴沒有人聲,院子的東西兩廂火光依舊明亮。


    他有些迷迷糊糊地從人堆裏爬起來,就近找了個角落小解,待得迴過身時,望著身上此時顯得暗紅的衣服怔了怔。


    他皺眉迷迷糊糊地掃視一圈,隨後突然一個激靈,目光凝望著燈火亮著的西廂,臉色也瞬間清醒過來。


    抬起頭望了眼月色,此時的夜色表明已經醜時過半。


    他揉了揉臉,深吸了一口氣,咽著唾沫一步一步地過去,走到房門旁,他有些緊張地抬手,隨後緩緩一推……


    “嘎吱……”


    短促的開門聲驟然響起,房門竟然真的開了……


    劉正唿吸一緊,做賊心虛一般地心跳加速,推開一條縫擠進門內,隨後關上門,走了一步,想了想,又鎖上房門。


    躡手躡腳地走到內臥時,內臥竟然悄無聲息,劉正臉上擠得有些僵硬的笑容頓時收斂起來。


    他望著床上和衣而睡的兩女,想了想,沒有喊出聲,走到幾處火光處吹滅了燭火。


    隨後,黑暗中躡手躡腳的腳步聲幾乎聽不見。


    指甲觸到涼席上發出微微的聲響,他心跳激烈,耳畔卻突然聽到幾聲急促的唿吸聲。


    他怔了怔,“沒睡啊?”


    “妾、妾身若是睡了,房門定然要關,哪裏可能讓你進來……唔。”很小聲的驚唿聲,是劉正坐在床頭壓住了被角,也壓住她的手指。


    “秋伊睡了?”劉正抬了抬屁股又坐了下去。


    “夫、夫君……”話語聲在抖,“你別忘了,耿姐姐與我睡著了也隨時可以醒過……”


    話語戛然而止,一隻手慢慢地碰到了她的手臂,然後沿著手臂往上摸索,她沒有動,也沒有再開口,身軀僵硬,卻仍然在打顫。


    但片刻之後,床邊的人影突然大幅度地爬了上來。


    看著人影整個撐在眼前,就在自己上方,她貝齒不自覺地打顫,人影撐在上方許久,隨後掀開薄被壓了下來。


    她感受著重量,想著一側的耿秋伊,眼眸突然很熱,但下一刻,人影滑到她的身邊,扭了扭屁股把耿秋伊往裏麵擠了擠,隨後將薄被蓋在她身上,一隻手反扣住她的手,抓著她的手往裏拉了拉。


    劉正另一隻手握著耿秋伊的手放在肚子上,然後將兩女的手交疊在一起,抱在肚子上,輕聲道,“謝謝。”


    “謝,謝什麽啊……”語調極其嘶啞,她暗自哭了起來。


    “正妻嘛。洞房花燭夜跑妾侍房間裏睡……我相信我要是真的強來,你肯定也屈服了。可已經足夠了……謝謝。也謝謝秋伊。不哭不鬧……”


    “妾侍嘛……”另一個女聲響了起來。


    “是姐妹……”她反駁道。


    “對,三姐妹……睡吧。喝了酒,天氣也熱,二位妹妹將就一下姐姐吧。”


    伴隨著兩聲“噗嗤”聲,長長的唿吸聲響起來,隨後房間裏沒了聲音。


    巳時的時候,天光大亮,劉正醒過來時,床邊已經沒了人影,走出門,東廂門口也早已沒有了涼席,各種東西都收了起來。


    他走出院子,來到正廳,就見盧植荀爽招待著眾人,公孫瓚一行人倒是不在了。


    一側坐著的荀彧、荀攸、關羽、張飛四人目光古怪的望著他,好半晌,荀彧暗自朝他比了個大拇指,荀攸則雙指在閉合的嘴唇上一收,關羽張飛察覺到荀攸的動作,也紛紛效仿,這幅保證不開口的姿態倒是讓荀爽盧植以及張機簡雍等人有些疑惑,劉正暗自挑眉,表情得意,卻也問了幾句盧植此番的目的。


    待得知道情況之後,他點點頭,臉色肅穆了不少,然後拿著盧植手中的地圖掛起來,與眾人說著什麽……


    這天到得夜色將近的時候,荀氏眾人通通住進了涿縣,簡雍李立趙易等人出發前往南陽,張曼成、卜己等人也騎馬前往青州,還有不少人朝著雒陽開始進發,盧植卻由公孫越護送著北上上穀郡。


    與此同時,此前轉交給蔡家、鮑家打理的農莊、馬場、作坊,又重新立了起來,開始招人。


    當然劉正吃了晚飯後也繼續忙碌著,他忙著與李氏耿秋伊聊天,教導方雪、李朗、孫禮關乎阿拉伯字母與拚音相結合的暗語,甚至還有空啟發眾人琢磨一下孔明燈的事情,順帶著也讓關羽找人打造幾個齒輪出來。


    等到這番瞎忙終於熬到天色黑了,他裝得若無其事地走進東廂,另一邊,同樣瞎忙了一天完全不知道在幹什麽的荀采也抱著一個大包裹慢吞吞地從耿秋伊的房間出來,兩人在門口相遇,一同進屋,對話的內容極其枯燥。


    “忙完了?”


    “嗯,準備試試能不能用木頭做自行車,剛讓雲長找匠人去了。這兩天幾個孩子沒事,正好也一起琢磨琢磨,還有,司南的事情,往後你們在裏麵可以試試,也不知道能不能發電……爭取這輩子能用上電吧。”


    “唔……聽不太懂,那個什麽燈,孔明燈也還沒琢磨透,你慢慢等。唿,好重啊……”


    “什麽啊?什麽書需要這麽多竹簡?秋伊學完了?怎麽不叫我拿……”


    “沒事,抱著的時候不重……耿姐姐也沒看呢。這兩天有人自雒陽帶來的。昨天還在,好像叫……封君達,對,就是這個名字。說是你兄長甘始的賀禮,一定要你親啟。不過甘兄還在西域,沒有迴信,說是好久之……”


    “哦……琉璃嗎?!我瞧瞧……呃。”


    “這個圖……甘兄怎麽好久之前就準備了這個啊……”


    “當時剛有秋伊不久,我在故安遇到的兄長……房中術,養生的……試試?”


    “……唔,你找耿姐姐吧。妾身要睡了。”


    “秋伊睡了……女荀……”


    “真的不行……”


    “取之……”


    “貧嘴……唔!你……夫君……”


    火光一熄,隨後不久,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來。


    第二天,這份竹簡就被劉正偷偷摸摸交給了張飛這個擅長仕女圖的家夥抄錄,隨後不久,這份竹簡在莊府內,乃至涿縣內暗自流傳開來,劉正倒也壓著唯獨沒有給朱明,七月份的時候,他主持了朱明與錢靈溪的婚禮,當日將拓本暗自塞給了早已被眾人勾起了好奇心的朱明。


    幾個月後,涿縣裏有不少女子不約而同的懷了孕,光是莊府內就有六個女子懷孕。


    與此同時,隨著冬日將近,整個朝堂的氛圍也近乎變成了凜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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