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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鎮三人出去時,雨已經停了,那三十多名烏桓人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各個自馬廄上拉出馬,分批集結之後朝著一條街道縱馬飛奔,領頭的倒是留了下來,與身邊的一名漢人交頭接耳說著什麽,望了望這邊。


    陳鎮住在這裏也有一段時日,自然見過頒下,對於對方剛剛在隔壁房間的吵鬧還有些耿耿於懷,暗自冷哼一聲,正要邁步走向迎過來的五名賨人,就見樸胡望望頒下,笑著湊了過去。


    此前樸胡在客棧居住,又在城北這片打聽消息,自然與同樣打聽消息的頒下有過幾次照麵。對方烏桓人的身份早在之前便也在小二掌櫃的口中問出來了,但即便都是異族,能在這裏相會也不過是因為這間客棧算是這一片喜歡容納異族的客棧中最隱蔽的了,說不上緣分,何況雙方一個在北,一個在南,自己這邊做的又是殺人放火的事情,樸胡也無心接觸,以免節外生枝。


    然而此時終究是敏感時期,對方與自己竟然同時準備出去做事,這份巧合倒讓樸胡覺得親切,他自然沒有大咧咧地上去打探對方去向,隻是旁敲側擊幾句,自我介紹一番,吐露的也是出門在外,交個朋友的意思。


    頒下聽得樸胡自稱隴西的蠻人,抱拳笑了笑,“隴西嗎?氐人賨人盤踞,那氐人還與涼州羌人有些接觸。頒下作為烏桓百姓,未曾想有朝一日能見到兄弟這等自西南邊過來的,不過蠻人……這是漢民對我等的稱唿。北狄南蠻……”


    他搖搖頭,望望陳秀父子,又望望趙昱,“有朝一日,說不定我等還能合縱連橫一番。到時候,還得讓他們漢人改稱王族了……哈哈,說笑說笑。兄弟有事,不若先行一步吧。”


    這番話極為大逆不道,見一側趙昱笑容一斂,樸胡敷衍幾句便幹笑告辭。


    望著樸胡率領著七人遠去,趙昱撇撇嘴,“我說頒下,你就不怕我家渠帥因你這句話把你們賣了?”


    “反正和連那廝逼迫得緊,公孫瓚此前還揚言殺盡蠻夷,我等無路可退,真要鬧起來,大不了反咯。不過嘛……你家渠帥若殺了我,少不得被人追殺,往後也會斷了你們太平道與我等合作的機會。”


    頒下淡笑一聲,隨後朝著樸胡等人努努嘴,“不過,你們是癡傻不成?這姓樸的自稱蠻人,那便是巴郡七姓夷王之一的樸姓啊。高祖時期,一眾羌人可是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乃至高祖定國,都有他們的功勞,這才有了七姓夷王的美譽。這等猛人上來,不知道好好利用,竟然任由對方離去?”


    “七姓夷王?什麽東西?”


    “……往後多讀書吧。”


    頒下拍拍趙昱的肩膀,邊走邊笑道:“便如同我,屈居丘力居大人身側,還有鮮卑單於和連身邊的左賢王,那可都是真正的部落王族……哦,比之你們漢人的漢室宗親絲毫不差,還是有實權的那種……竟然來到幽州,你說他們為何而來?”


    “我才不管那些。他們要敢惹到我們,一樣拋屍野外!”


    趙昱含沙射影啐了一聲,隨即跑了過去:“你還沒告訴我,你們過去到底動不動手?”


    “看看吧……都說了我是王族,怎能輕易出手惹上麻煩。要是你們家渠帥真攻陷郡府了,我等出個好價錢,也不是不可以嘛。”


    ……


    另一邊,樸胡有些魂不守舍地埋頭走路,想著頒下的話,心跳不可遏製地加速跳動。


    自打桓帝以來,他們巴郡賨人可謂受盡剝削,賦稅越交越多,百姓賣妻兒老小都過不了日子,還有人因此自殺的,完全不複昔日榮光。雖說前幾年造反,巴郡倒也來了個好太守,可近來的日子還是越過越差了,以至於他們依附五鬥米道才能過活。


    王族……


    他本身就是王族,但那隻是賨人部落的王族,漢人的王族……


    他望望陳秀陳鎮,目光失神。


    這一路北上,偶爾被人看出身份,未嚐沒有受盡冷眼嗤笑……


    巴郡位置不好,可若是聯合其餘部落,將益州都攻陷呢……讓公祺將子午閣的路給封了,圈地為王……


    “啊——!”


    一聲慘叫聲徒然間自遠處轉角傳過來,樸胡迴過神,聽著那邊的兵器敲擊聲、慘叫聲接連不絕,想著接連造反都被朝廷平定,暗道幾聲“不可能”,隨後朝陳鎮望了望。


    打鬥聲陳鎮早已聽到,此時也正與陳秀暗自嘀咕,見樸胡望過來偏了偏腦袋,怔了怔,隨後暗罵幾聲,捏緊了劍鞘跑了出去。


    他躡手躡腳地摸著牆根探出頭去,此時夜色濃鬱,那邊尚有火把照明,依稀可以看到街道上一群人打得火熱,刀光劍影、流光四溢,慘叫哀嚎聲中總有鮮血飛濺出來,場麵委實混亂無比。


    乍看幾眼,倒也清楚明顯是一夥持槍佩刀的人占了上風,另一方人數大概二十左右,自街道另一邊偶爾還會有人趕過來,數量明顯多於對方,隻是雖然悍不畏死,環首刀畢竟距離不夠,便是耍長矛大戟的看上去技巧也不太純熟,而那些持槍的相互配合極其默契,頗有結陣之勢,還有兩個人拿著盾牌左右格擋,隨後身後之人或是提槍猛刺,或是拔刀砍殺,不過這片刻功夫,就又有四五人死在那六七名持槍的手中。


    這樣的場麵陳鎮此前也不是沒有見過,但上次樸胡六人追殺那夥三十多名賊人的時候,近乎是摧枯拉朽一般將人殺退,當時他嚇得腿軟,根本趕不上,此後也隻是忍著惡心在屍體上摸錢財,這麽近距離的觀看一場充滿血腥的亂鬥,還真是第一次,那濃鬱的血腥味飄過來,讓他忍不住身軀戰栗。


    他左右望望,這片街道似曾相識,剛要迴去通報,突然看見那六七人身側的院門口飛出一個人頭來,緊跟著,有個紅臉長須的大漢踢倒一具屍體衝了出來,手中長刀嗡鳴作響,將一名衝向院子的敵人近乎半個肩膀卸了下來。


    他募地瞪大眼睛,看著人影倒地,有些尿急得夾緊了雙腿。


    那大漢喊著“朱明!你們堵住啊!”,手中大刀揮砍向一道持著長矛衝過去的人影,將那人連矛帶人砸飛出去,身體卻也晃了晃,急忙拄住大刀,在那六七人聚攏到院門時,消失在院門內。


    “關羽!”


    陳鎮至今沒有忘記當初張家聚中對方揮砍向牆壁的淩厲一擊令得自己受辱,暗自咬牙切齒,扭頭嚇了一跳。


    樸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他身後,“看清楚了?真是劉正的二弟關羽?”


    “沒錯!紅臉長須,還有大刀,必是關羽無疑!”


    陳鎮緩過氣來,這才迴想起方才樸胡領著頭,似乎是刻意朝著這條街道走來,心頭有些疑惑對方怎麽知道關羽處境的同時,激動點頭,“樸頭領,我剛看到關羽晃了一下,絕對是筋疲力盡!若我等能殺了他,劉正那鳥廝便是被折了一條臂膀!趁著那劉正傷心欲絕的時候,我等趁虛而入殺上張家莊,定能一雪前恥!”


    樸胡沒有說話,皺眉凝望著朱明等人。


    身邊五名下屬聽不懂陳鎮的話,那表情口氣卻也領會到了,有個親衛提了提腰間的環首刀,用賨語道:“大人,要不要我等動手?幫哪邊?”


    樸胡搖搖頭,仍舊一聲不吭。


    視野之中,那攔在院門口的一眾人武藝不錯,配合也頗為默契,兩個使盾牌的雖說比不過自己這幫人技巧純熟,但也像模像樣,防禦的滴水不漏。


    那朱明何許人也,此前也已經自閔琦處打聽到了,是劉正的宿衛營副統領,又有關羽在,想來這幫人也堪稱劉正的精銳,隻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另外一幫人又是誰,怎麽就捷足先登在此圍殺對方。


    閔琦在引我等出手,所以也安排了人進攻這裏嗎?


    他微微皺眉,有些不太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


    何況,劉正的精銳實力不錯,此前倒也打聽到簡雍那幫人有意往益州發展,若不使絆子,甚至將陳家父子交出去,用以結交此人,聯合一同大力發展治下農商,往後能不能劃地為王……


    “樸頭領!機不可失啊!”


    陳鎮有些心急,“報仇雪恨就在……”


    陳秀拉了一把他,聽著老遠處其他地方傳來的殺聲,沉聲道:“樸頭領可是看出點什麽?我觀這幫人在此廝打,當是賊人鬧事。若真是碰了運氣撞到這等大好事,聽說涿郡太守公孫瓚麾下白馬義從來去如風,都是精銳,還得早些斷絕才是。若要衝殺,我願為先鋒,待得此間事了,便遠遁避避風頭。他日再來找劉正的麻煩。”


    遠遁……


    是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那劉正根基畢竟在此,而且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漢人,聽說還頗有主見,未必不會想著利用、奴役我等,還是報了仇,迴去與父親還有其他六家,乃至公祺商量才是。


    樸胡定下心,目光微眯有些銳利,“我與閔琦打過交道,他去攻打山莊報仇雪恨。那劉正心腹之中的蔡家一眾便交給我來……未曾想倒是有人捷足先登,而且,像是有人走漏風聲,讓劉正早做了準備。”


    “閔琦?”


    陳秀一愣,因為與劉正碰麵過,陳秀到了涿縣一直很小心,基本白天不出門,也隻是大概知道樸胡的一些經曆,這時疑惑道:“他攻打農莊報仇雪恨?”


    “對,說是兄弟長輩死在劉正手裏了。城中各處如今都有人作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臨時改了計劃。”


    樸胡不由想起那頒下此前也一直在向閔琦打聽,想著對方三十幾人頗有兇性,也不知道去了何處,皺了皺眉,“我就怕公孫瓚與劉正同窗,若是劉正有了準備,許是誘敵深入……”


    陳鎮心急道:“樸頭領!成大事者,便是因為抓得住時機!”


    “好,那你去吧。我等著你得勝歸來。”


    樸胡冷聲頷首,聽著陳鎮唿吸一滯,嗤笑道:“想借刀殺人,也要看看你是不是有這個能耐。次次躲在你爹屁股後麵,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幕僚了?有本事去吧,你若此時殺了關羽,迴去之後,我封你為我手下謀主,隻在我一人之下。”


    “子圭,休得胡言!”


    陳秀語調尷尬,拉了下陳鎮。


    陳鎮滿臉火熱,緊緊捏住劍鞘,便聽樸胡哂笑道:“機不可失啊,陳公子。”


    他咬了咬牙,聽著那邊的殺聲,又想著關羽那一下踉蹌,“這可是你說的!”


    “子圭!”


    陳秀一愣,急忙拉住陳鎮的手臂,還要勸說,卻被陳鎮甩掉,陳鎮挺胸湊向樸胡,“爹!孩兒還就不信了,沒了你,我便不行!”


    樸胡有些詫異地笑道:“陳功曹,虎父無犬子。你便讓他試試,放心,我等定會掩護令公子。”


    “這……”


    陳秀一臉遲疑,陳鎮卻是將劍插在腰帶裏,突然後退幾步,隨後蹬蹬蹬踩著土牆雙手托住,探頭望了眼一旁民宅的院內,有些支撐不住地滑下來後,朝著樸胡趾高氣揚道:“謀而後動,別以為我真的蠢!爹,我去了!你放心!那關羽強弩之末,院內想來也有人令他分神,孩兒埋伏牆頭,出其不意,定然拔得頭籌,順帶著與這幫賊人結交一番!到時再殺上張家莊,幹掉劉正,一雪前恥!”


    “樸國,鄂靈,你二人隨陳公子一起去看看。事不可為,記得拉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漢人蠢貨迴來。”


    樸胡扭頭用賨語交代一聲,兩名手下當即笑著領命,隨後縱身踩著牆壁翻過牆頭。


    見那兩人過去,陳鎮扭頭想罵,見樸胡做了個請的手勢,冷哼一聲,後退幾步,助跑著翻身上牆,過程中陳秀自然勸了一番,但都被陳鎮拒絕,便也隻能向樸胡抱拳請命。


    “你我在此看著,說不定還要掩護令公子,前去衝殺一番。”


    樸胡探頭望了一眼,見朱明等人堵住院門,與那夥賊人近乎黏在一起打鬥,過程中有個持盾牌的被砍得後退,還消失了一段時間,當即目光一寒道:“我看他們轉攻為守,令公子所言不虛,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我等若能殺了劉正這些心腹,往後就是事半功倍。”


    他抬手五指張開,捏了捏腰間的刀柄,隨後望了眼不斷湧出人來的對麵街道,走出牆角,笑道:“陳功曹,你口才好,勞煩你去打個招唿,我等幫他們除了這些人。還望他們這些烏合之眾不要出手了。”


    陳秀一怔,樸胡拍了拍他的肩膀,“燕趙之地民風彪悍,我等亦然,而且不喜歡有人插手,以免亂了大事。不過區區七人,還已顯露疲態,我等就助他們一臂之力,也好叫他們的兄弟少死一些。去吧,事不宜遲。還是……你想要我親自去?”


    陳秀望望一側的土牆,皺眉暗自歎了口氣,點點頭,急忙朝著街道另一頭跑過去。


    街道另一側,馬台正拄刀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皺眉不已,此番過來還以為一帆風順,沒想到倒是中了埋伏,原本幾名兄弟折在這裏,知道早上那封竹簡辦了壞事,他也有心退迴去稟報,但看到那些人的臉,發現這些人都是劉正心腹,甚至關羽都在此坐鎮,馬台便也起了心思,想要拿著這幫人的人頭迴去。


    隻是朱明等人著實是硬茬,以往打聽到這些人在莊府、農莊偶爾訓練一番,還有些不以為然,對於朱明等人在故安的美譽也覺得隻是因緣際會,不能當真,此時才知道這幫人委實悍勇,那刀神槍神的真傳也非同小可,而且那關羽一身刀法勢大力沉,比之傳言中勇武非常的劉正或許都不相伯仲,眼看諸多兄弟死在其中,他心疼的同時,卻也收不住了。


    以往雖然聽說蔡家兄妹對劉正有些重要,也沒覺得劉正多麽看重,眼下竟然能得關羽與朱明等人拚死保護,一想到自己可能發現了劉正隱藏在此的秘密,馬台打探消息慣了,便也想要看個透徹,心中還想著如果劉正真是單純地重視蔡家兄妹,等將蔡家兄妹通通抓了,也等若折了劉正一條臂膀,說不定還能令自家渠帥如虎添翼。


    視野中,馬駱蘇悅持著被砍了幾個破洞的鐵盾、木盾“啊啊啊——!”地推著湧上去的兄弟們出了院子,隨後被朱明等人挺槍持刀砍殺,馬台啐罵一聲,看著方才衝上去的六七名兄弟隻有兩人退迴來,朱明這幫人明明中了幾刀傷勢嚴重卻依舊悍勇,急忙拉過身邊的人,不耐煩地大喊道:“讓爬牆的快點過去!你也再去叫人!娘的,還不信弄不死他們!”


    那人急忙閃入黑夜,身邊有屬下望了望對麵,隨後附耳提醒了一句。


    看著一道人影舉著雙手挨著街道一側過來,馬台抬了抬下巴,皺眉道:“去問問什麽來路。”


    有人上去,繳了那人的武器過來,聽著陳秀說起來由,馬台望望街道對麵的黑暗中走到一側觀望的四個人影,挑了挑眉,“要我們都退了,你們上?你們誰啊,老子為……”


    “我等自荊州遠道而來,隻為誅殺劉正。宛城之事閣下可曾聽過?我等便是來報仇的。既然誌同道合,不若給我等個機會?或許能夠合作,待得過幾天,一同殺上莊府,讓劉家絕戶!”


    陳秀臉色森冷,馬台愣了愣,隨即笑道:“行啊。你們上。胡才,支會一聲,讓兄弟們撤下來。老伯,你便留在此處吧?他們要是不攻,我也好有個依仗啊。”


    陳秀心中一沉,卻也已經預料到了這個情況,笑著點點頭。


    那邊朱明等人聽著有人大喊,隨後看著眼前的賊人突然都退了迴去,恢複力氣的同時,有些不明所以地左右望望,大口喘氣。


    朱明大腿挨了兩刀,左臂上的傷勢也讓他提不起力氣來,但他忍痛望望院內,看著關羽堵在牆邊,砍殺著兩名突圍進來的賊人,咽了口唾沫道:“修整,堵……”


    “當!”


    鐵盾重重磕在地上,馬駱彎著腰晃了晃,隨後顫巍巍的抬起右手,“朱統領,馬、馬某撐不住了……”


    那鐵盾為了便與操作,原本就比較薄,方才連番抵擋,已經被砍出幾個大洞,馬駱運氣不好,連帶著手背被刺穿,這時失血過多,再加上眾人殺了二十幾個人其實也花了不少時間,自然有些力竭,甚至有些頭暈目眩。


    “你先退迴去……我來。”


    朱明擦了擦臉上的血,拿住鐵盾,目光卻突然一凜。


    隻見對麵陰影中突然有四道人影走出來。


    那四人閑庭信步般前進,節奏一致地抽出腰間環首刀,步伐穩健,身姿挺拔,一看就是高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停了下來吹了冷風,朱明忍不住毛孔舒張,一股寒意湧上來,他有些心神不寧地道:“我等退到門內……”


    眼前突然一黑,他也忍不住頭暈目眩,目光之中那四道人影最右邊一人卻突然大步奔跑起來,那速度如龍似虎,比之剛剛的一幫賊人不知道要迅猛多少。


    朱明臉色一變,那邊關羽砍殺了闖進院落的賊人,也正望過去,便見那另外三人大步奔跑的同時,當先的那道人影如同野獸般地大吼一聲,邁步間揮刀猛砍,常繼文此前得張任教導,在宿衛營裏槍法最好,體力也保存的最多,這時提槍前刺,卻見那人動作迅疾地揮刀砍在槍杆上,一刀將槍頭砍了下去,隨後握住槍杆猛地一拉,提刀行雲流水般對向常繼文的脖頸。


    朱明等人嚇了一跳,急忙迎上去,常繼文也連忙鬆掉槍杆,借力側身躲避的一刹那,卻突然看到一側牆頭,兩道黑影身軀矯捷地跳進院子滾動一圈,右手同時在腰間一劃,兩抹寒光朝著關羽的後背過去。


    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那刀光寒光肆意,如匹練般。


    而此時的關羽,還正望著這邊,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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