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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正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醒來的時候,耿秋伊還躺在身旁,臉上還有未消的紅暈,小小的身軀蜷縮著,像是一隻小動物一般。


    隻是看她和衣而睡,頭上束了發髻,應該是起來過,聽著門外劉始的喊聲,劉正起身穿著衣服,推了一下耿秋伊,“夫人,起來了。”


    “嗯……”


    耿秋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夫君?”


    “德然!秋伊!醒醒!”


    門外劉始再次敲門,那聲音聽起來有些迫切。


    “啊,公公稍等片刻,夫君剛起來!”


    耿秋伊忙不迭地伺候著劉正穿上換洗的衣服,隨後在劉始的再三催促下,急急忙忙跑出去開了門,“公公,妾身一時……”


    “沒事。德然呢?”


    劉始不由分說地衝進屋,手中用力捏著從薊縣帶迴來的宗譜,臉色通紅,“德然,為父已經被任命為定興縣令了!而且還讓我自行推舉合適的人選任命縣丞、縣尉、主簿等一幹職務,等任命之後,隻要匯報便可!”


    耿秋伊捂著嘴滿臉驚喜,隨後指著門外比著口型說要去通知李氏,劉正紮著頭發笑著點頭,看著她跑出門去,扭頭同樣驚喜道:“也就是說,我們劉家從今日起,真的掌握了定興一座縣城!而且劉府君全程支持!”


    “對!”


    劉始用力點頭,又笑道:“這還不止!張縣令此前經過一番修改,原本由他與雲長、益德剿滅定興縣吏的經過變成了由你帶隊,劉府君知道此事,還要你傷愈之後過去領兵抗賊,招募鄉勇一事,他說能帶一些就帶,不能帶,就直接過去!那裏自有數百士兵等著你!”


    “什麽?!”


    劉正大吃一驚,臉色浮起一抹喜意,卻還是遲疑道:“爹,那邊帶話來真是這麽說的?”


    “督郵親自過來,還能有假?你是不知道那督郵的態度!張縣令還要塞些布匹錢財給他,他說什麽都不要。叫我待他向你問好,還送來幾根老參給你滋補。可想而知,劉府君真是張縣令口中那般偏愛宗親,要不然,那督郵明明比我等職位要大,又為何要無事獻殷勤?”


    劉始激動地來迴踱步,“為父也沒想到這麽快啊。乍然聽到此事,著實難以自禁。德然,你說為父該怎麽辦?如今就走馬上任?還是先去定興觀察一段時間,好好看看民生,了解了解哪些人是地頭蛇,以便到時候能夠隨機應變,或是拉攏,或是敲打?”


    兩天時間的縣丞生活顯然讓劉始逐漸對縣衙的事務熟悉起來,劉正對於自家老爹的蛻變也是頗為欣慰,隨後迴過神來,問道:“舅父他們呢?”


    “昨夜走了!”


    劉始搖著頭,嘴上抑製不住的笑意,“要是早知今日就有任命,為父怎麽也要留下你舅父舅母,過幾日再一同過去。不過你放心,陳平駕著馬車送他們迴去的,你舅父舅母要辦的事情,到時候都會讓陳平親自去辦。陳平要迴來,或許還得過個十天半個月的。”


    聽得劉始沒有留住李彥夫婦,劉正有些失望,那100點的統帥怎麽看都有些誘人,隻是如今劉正也不敢逼得太緊,已經讓李彥付出了這麽多,再要李彥為他所用,估計是不可能了。


    不過李彥昨晚出門前說的那番話也表示要是這邊有困難,他也願意幫助,劉正想到這裏,沉聲道:“既然舅父迴去了,爹不如到時候悄悄過去,找舅父打探打探定興的情況。此外,也可以請舅父擔當縣尉,而縣尉手下的一幹人手,也由舅父邀約一些江湖遊俠共事。有舅父在那邊壓著,應該不至於出問題。”


    “為父也是這麽想的。”


    劉始點點頭,卻還是苦惱道:“可就是你舅父,也隻是一個人,為父又毫無經驗,怎麽也得多招幾個會舞文弄墨的吧?縣丞、主簿、功曹……這可都得識字的,還得有一定學識。為父也想著把定興給治理好了。”


    劉正想起顏雨,心中一動:“爹,你說……我讓舅母從顏家叫個人來,然後由舅母在背後出謀劃策,如何?”


    “你是說……讓你舅母參與官場之事?”


    劉始嚇了一跳,思及劉正現在想到什麽就不容拒絕,他不由肅容沉聲道:“德然,你是認真的?”


    “爹,我已經讓舅母隱於人後了,旁人還能說什麽閑話?何況,也不一定會被發現。”


    劉正也知道劉始的顧忌,畢竟自古以來對於女人參與官場之事很是反感,就算是從旁指點也是忌諱,解釋道:“舅母的能力你我昨夜也看了個大概,她深諳人事,與人打起交道了,絕不會讓你吃虧。何況她識大體,由她自顏家挑選過來的人物,品性自然也不會差。”


    “隻要那顏家人聽話,然後由舅母在身後多加指點,那顏家人即便當不了縣丞,當個主簿、功曹應該足矣。一來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二來我等與顏氏可以跟進一步,三來舅父看在舅母的麵子上,也會更加盡心盡力。”


    劉始一聽也覺得讓顏雨幫忙不錯,但他本質上還是擔心這是一步臭棋,也怕劉正獨斷專行,拐著彎地拒絕道:“可顏家是商賈。”


    “非常時期非常辦法,商賈又如何?能治理城池,我連男女都不管了,還管他什麽出身!隻要品性沒有大方向上的錯誤,又不是不能矯正過來。”


    “可……”


    劉始還要反駁,劉正會意過來,笑道:“爹,你就直說,到底有什麽顧慮?”


    “……既然被你識破,為父就不得不提醒你了。”


    劉始幹笑一聲,想了想,坦言道:“好比你昨夜對你舅父說的,要阿成在人前練武,不算泄露武藝,又或者你在比試之中學會了,這些都是小聰明,你也應該清楚,若是放到江湖上,偷師學藝,是要被人廢武功的。”


    “爹是要我不要倒行逆施?”


    “倒也並非如此……說到底,你為的是大義,所以要將能利用的都利用上,為父還是能夠接受的。何況你舅母昨夜一番言辭的確有進有退,為父自愧不如。隻是為父勸你,凡事不要太過執著,有些事情不可為,放棄就好。若樣樣事情都要順你心思,往後說不定便會遭了罪……為父記著你的虎狼之誌,可世俗規矩,還得遵守。”


    劉始正色道:“就好比你舅母這件事情。沒錯,我等無人可用,用你舅母就是一石三鳥。可旁人總會知道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要讓那些共事的官吏怎麽想?在你劉元起眼中,我們還不如一個女流之輩?”


    “何況為父上麵還有劉府君,還有京官,若有人知道,他們會怎麽想?為父倒是樂意助你任人唯親,也不怕連累,可你若真想著封王拜侯,今日一舉,或許就是他日砸得你不得翻身的一塊石頭。所以這個頭,不能開。你若執意想要你舅母幫忙,還是往農莊工坊的事情上去考慮吧。自然,也要讓你舅母自己決定。”


    劉始語重心長道:“德然,你得明白,士人都好名。若是可以,你平日裏還是得多愛惜名聲,別為了君子大義什麽都不顧了。如此一來,他日為父便是真要為了你去荀氏提親,也不至於被人掃地出門。等為父與你娘百年之後,同樣能無牽無掛。”


    “爹,你正值當打之年,怎想著百年之後的事情了?”


    劉正苦笑一聲,隨即肅容拱手,“還得多謝爹能指點孩兒,孩兒明白了!”


    他心中暖流湧動,思及“士人”兩個字,靈光一閃道:“爹,孩兒倒是想起來了,不若你我各自書信一封去老師府上如何?讓老師幫我們物色人選,想來他人脈諸多,宗族之內又是能人輩出。就算屈才了些,我等說些大義之言,總能騙上那麽一兩個吧?”


    “什麽叫騙?”


    劉始哭笑不得,隨即頷首讚同,一臉欣慰道:“這個主意才最是妥當。”


    他目光一頓,突然臉色發苦,遲疑道:“真的不能再讓玄德迴來了?”


    “爹,兄長充當軍師,可比定興縣吏好了一萬倍,何必再拖累兄長?”


    劉始會意過來,歎氣一聲,扭頭就要走人,隨後又迴頭道:“對了……張任昨夜已經搬進莊園內了,身受重傷也起不來,我讓青檀去照顧他了。有關斷天刀和百鳥朝鳳槍的竹簡,都在他手裏。你舅父將竹簡讓他保管,也是要你過去看一眼的心思。你也不要太過執著,就當是禮賢下士,往後你童舅父知道你挑戰他是個誤會,打傷張任又另有緣由,還對張任主動認錯,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孩兒明白。待得我腿傷好一些,便去看他。爹,你也讓他好生休息,叫他安心待在莊內,不要見外。”


    劉正囑咐一句,劉始點頭出門。


    片刻之後,院子裏就響起李氏咋咋唿唿的聲音,顯然對於劉始當了縣令又驚又喜。


    也不知是誰宣傳了出去,院子裏開始喧鬧起來。


    一大堆人嘰嘰喳喳地對著劉始道賀,各個語調高亢,大家心中自然也都明白,隨著劉府君的任命,劉家得道,他們這些雞犬也能跟著升天了。


    劉正笑著聽了片刻,門外就有人進來。


    伴隨著端著臉盆的耿秋伊,關羽張飛各自領著一名梳著婦人髻的女子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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