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眾人震驚之後,眼眸之中卻都如千機大師一般染上了凝重之色。


    隻見原本倒映著兩岸的樹木綠瑩瑩的河麵,此時卻是一片如墨的漆黑,而在那漆黑之中還有一些金光閃閃,那些金光有時候是一點,有時候是小小的一塊,有時候卻是一大片,眾人都剛剛從天之魔女的墓穴中出來,出來的時候也都感受到了那墓穴快要坍塌了,自然明白這水中的東西是什麽了。


    隻是,就算是明白,卻也不能夠讓眾人放心,尤其是看到千機大師的臉色,更是沒有人敢輕視這河水之中情況。


    要知道,雖然眾人跟千機大師相處的時間都不多,但是千機大師的實力眾人卻都是了解的,在眾人的心目當中,千機大師就如同是無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現在看著這河中的情況,千機大師卻露出了如此的神色,可見著河中不正常的情況可能帶來的後果,恐怕是他們所不能承受的嚴重!


    “千機大師,這河麵上的都是天之魔女墓穴中的東西,這……”翁老的話沒有問完,因為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他應該問什麽,是問千機大師,這些東西有什麽危害還是要問千機大師應該要如何處理這些東西。


    “千年的冤孽到底還是不能善終!”千機大師歎息了一聲,手掌攤開,掌心之中一片金光比之前給花如陌療傷之時更盛,金色的柔和光芒籠罩了整個河麵,似乎有空靈的梵音在每個人的耳邊迴響,這次眾人聽見的梵音與當初在天之魔女的墓穴之中聽見的完全不同。


    現在聽見的梵音雖然同樣空靈讓人心靈寧靜,可卻沒有墓穴之中那種梵音的蠱惑力量,隻是讓人覺得心中澄澈,摒除了不好的雜念,卻不會動搖人的本心。


    翁老和君長夜等人看著千機大師的動作,眼眸之中俱都帶著虔誠的神色。


    金光逐漸褪去,眾人卻突然都有一種脫力的感覺,似乎身體中的力量被抽離了一般,千機大師更是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河麵上,猩紅的血液在碧綠的河水之中慢慢地散開,消失了蹤跡。


    千機大師這才轉身看向了翁老,道:“君熙宸所練功法本就至陰至邪,積聚了人的所有的貪嗔癡恨的怨氣凝結而成,而那些小蟲便是這些怨氣凝結成為實體的化身,而天之魔女的墓穴本來就是用一種巨大的海獸屍體建造,那海獸也是大海中最為陰邪之物,如今墓穴已破,原本被鎖在墓穴之中的所有怨氣外泄,我雖然已經將其鎮壓,但是這怨氣太過強大,憑我的力量隻能鎮壓其三年,以後每三年你們便去請高僧前來作法,延續百年,這怨氣自然化解。到那時,怨氣方才不會對這片大陸產生影響。”


    翁老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他已經記在心上了。


    千機大師轉頭看向了君長夜的花如陌,又將視線移到了君長夜的臉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五勞七傷,筋脈俱損,我助她保住了性命,但是她的身體卻已經是油盡燈枯,醒過來之後,最多隻能支撐三個月便已經是她的大限!”


    千機大師的話音未落,君長夜臉上已經盡是冷凝之色,等千機大師把話說完,君長夜直接大喝一聲道:“不會的,我便是踏遍整個世界,尋出所有天材地寶,也一定會保住她的性命,絕對不會再讓她又分毫閃失!”


    千機大師看著君長夜堅定的目光,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如此身重的執念,又怎能超脫凡塵!”


    君長夜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大師,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從未想過要超脫凡塵,若是能與陌兒生生世世相知相守,別說是不能超脫,便是讓我下十八層地獄又有何妨?”


    千機大師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深邃的目光再次看了君長夜懷中的花如陌一眼,道:“也罷,我與她欠下了因果,最後再幫她一次,便算是了卻這段因果了。你們幾人體內的屍毒隻有借助鳳凰涅槃的神火方能驅除,而她的身體也隻能借助神火的淬煉才能修複五勞七傷的內髒和斷盡了筋脈!”


    “多謝大師指點!”君長夜對千機大師是真心的感謝,嘴上說話的同時,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頭之時,已經看見千機大師拄著禪杖,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千機大師看起來似乎走得很慢,但是卻在眨眼之間就已經失去了蹤影。


    時間有限,君長夜一行人也不敢耽擱,翁老安排好了人手在這裏守護這一片鎮壓怨氣的河水之後,便立即和君長夜等人一起往迴趕。


    從這裏到魔城足足有三天的路程,花如陌還是沒有醒過來,君長夜也一直抱著她沒有放手,直到一直在用輕功禦風而行的君長夜突然從空中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墜落了下去的時候,眾人才發現君長夜的不對勁,蕭遲第一個衝上前去,接住了君長夜。


    隻看見君長夜一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浸透,一張俊顏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翁老忙趕了過來,替君長夜把脈,放下君長夜的手臂之後,翁老的臉上卻是格外的凝重,“他的蠱應該是在三天前就已經發作了!”


    初晴和君長夜麵麵相覷,蕭遲還不知道翁老所說的君長夜體內的蠱在三天前就已經發作了是意味著什麽,但是他們兩人卻是清楚得很,風傑說過,他替君長夜祛除了體內的一部分毒素,讓君長夜外形會和中了毒和蠱一樣產生變化,但是卻不會被控製心智。


    但是,這種狀態能夠維持多久他並不知道,隻能靠君長夜自己去感受,一旦蠱蟲發作,君長夜就會心痛,這說明蠱蟲已經將他體內的毒素消化殆盡了,而蠱蟲將毒素消化盡了之後,便會開始直接吃君長夜的心髒,隻有三天時間,三天,蠱蟲會將君長夜的心髒全部吃盡。


    心髒沒有了意味著什麽,大家心中自然都是明白的。


    若是像花如陌那樣五勞七傷、筋脈俱損,但到底還是五髒俱全,身體雖然殘破,卻該有的東西都還有,隻要能夠修複,也就可以救!


    可若是心髒都已經沒有了,該拿什麽來救?人又不可能再長出一顆心髒。


    眾人都沒有想到君長夜的蠱蟲竟然在三天前就已經發作了,而且,這一路走來,君長夜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眾人知道他的個性,也知道花如陌一直未曾醒來,他的心中難過,所以,並沒有去打擾他。


    翁老的話音落下之後,眾人都沉默了,君長夜卻是突然用力地抓住了翁老的手斬釘截鐵地道:“救陌兒!”


    翁老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同樣一把抓住了君長夜的手道:“神女要救,你也要救,老頭子我已經活了兩百多年,我就不信用盡我的畢生所學,還保不住一個人的性命!”


    翁老話音出口的同時,原本朗朗的清空,卻突然炸響了一個霹靂,紫色的閃電猶如一條在天空中盤旋的巨龍,隨時都有俯衝下來,抓走違逆它的意思的人的可能。


    但是,無論是翁老還是蕭遲、初晴、君長曦,臉上卻都沒有一絲的畏懼之色,剛才翁老說的,也是他們所有人的心聲,不管怎麽樣,哪怕就是大逆不道,違背天命,他們也要救君長夜和花如陌!


    既然已經來不及迴到魔城去找風傑了,翁老也幹脆放棄迴魔城,一邊直接吩咐了南宮顏迴魔城去魔城底下的飼養場找風傑來幫忙,一邊吩咐其餘人準備他給君長夜祛除蠱蟲所需要的東西。


    初晴看著翁老讓他們準備的麻藥匕首、鉗子等物,雖然相信翁老卻也忍不住有些擔憂地問道:“翁老,你是打算剖開君長夜的心髒將其中的蠱蟲取出來?”


    翁老點了點頭,“現在我沒有其他辦法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再過12個時辰,他的心髒就會被顧琮徹底的吃掉,到那時候便是大羅神醫來了都迴天乏術了!”


    翁老的神色格外的凝重,很顯然他也沒有什麽把握,初晴心中雖然覺得如此做法太過冒險,但也沒有再說什麽,雖然這世間萬物是一物降一物。他們都知道,君長夜身體內的這蠱蟲既然生長出來了,那就一定有能夠治得了它的東西,但是,他們現在沒有時間去研究去尋找能夠治得了這蠱蟲的是什麽東西了,所以,現在看來,唯一有可能成功救治君長夜的辦法,好像就隻有翁老所說的這種最為冒險的辦法了。


    “誒,我說你這老頭兒還真是白活了兩百多年,你就這麽把夜叔叔的胸膛剖開,你覺得你能夠把蠱蟲取出來?你覺得把蠱蟲取出來夜叔叔就沒事了?”小女娃嚴厲的聲音傳進眾人的耳中,讓翁老汗顏的同時有些惱火。倒不是惱火被一個小女娃訓斥了麵子上放不下,而是惱火耽擱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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