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霞光照亮了大地,明亮的陽光有些晃眼,卻讓人看著便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冷凝月挑了一匹馬,心滿意足地趕迴席元國的皇宮,想起君誠剛才在耳邊輕聲說的那句“此生惟願日日與你相擁看日出。”,冷凝月的小臉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月兒,你跑哪兒去了!”冷凝月剛走進寢宮的大門,嶽琳就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看見冷凝月的打扮,頓時不滿道:“你怎麽是這身打扮,你……”


    嶽琳的話沒有說完,目光便定格在了冷凝月微微紅腫的嘴唇之上。


    她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將冷凝月拉到了一邊,低聲道:“月兒,你實話告訴我,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去幹什麽了?”


    雖然,嶽琳還沒有冷凝月放得開,但是在情這一方麵她的經曆的可不比冷凝月少。她是席元右丞相的獨女,自小便與皇子公主一起長大,與二皇子也就是冷逍遙情投意合,在皇上下旨給他們賜婚之前,兩人便已經私定終身,基本上屬於能做的,他們都已經做了。自然,她也就一眼就看出了冷凝月的不對勁。


    “額……那個……我沒有去哪兒,我先進去換衣服了!”冷凝月說話之時無比的心虛,吞吞吐吐兩句之後,找了個理由,不顧嶽琳的阻攔飛快的開溜。


    嶽琳看著冷凝月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是冷凝月的閨蜜,更是姐妹,看著冷凝月臉上那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甜蜜笑容,她就已經明白,冷凝月並不是單相思。


    當初,聽說冷凝月心心念念的夜哥哥已經成家立室,她還很擔心了一段時間。怕冷凝月沉浸在兒時的錯誤迷戀之中無法自拔。沒想到,這丫頭倒是一個看得開的,不僅沒有陷進去,反而這麽快就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冷凝月換迴女兒裝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脖子上竟然被君誠胡鬧出了不少青紫的印記,頓時臉上的神色是又羞又惱,那些印記普通的衣裳根本就遮不住。


    還好,現在是冬天,冷凝月不敢讓自己那些大驚小怪的宮女兒發現了端倪,隻得自己動手在箱籠之中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件立領的,能夠將脖子上的痕跡完全遮住的衣裳來穿上了。


    “月兒!”


    冷凝月剛剛將衣裳穿好,一身明黃色朝服的皇後就掀了簾子走了進來,“你宮裏的丫頭說你身子有些不舒服,現在可好些了?”


    冷凝月與冷逍遙同是皇後所出,席元皇後與皇上是結發夫妻,現在已經近四十歲了,但是因為保養得宜,整個人看起來不僅不顯老態,反而有一種年輕姑娘沒有的雍容和高貴。而那張姣好的麵容仍然如春花秋月一般明豔照人,這難有人能出其右的美好容顏也是席元皇後多年以來榮寵不衰的一個重要原因。


    “母後!”冷凝月如往常一般,嬌俏可人的跳到皇後的身邊拉住了皇後的手臂,“月兒已經沒有大礙了,父皇今天要迎接鳳璃、南辰和草原來的使者,宴會什麽時候開始啊?”


    “月兒,你不是最討厭這些宴會了,這次怎麽這麽熱衷了?”皇後寵溺地看著冷凝月問道。


    “以前的宴會都是要不就是席元的皇親貴胄,要不就是父皇寵信的大臣。從小看到大都是那些人,還有什麽意思,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啊,這次有鳳璃、有南辰還有草原的人。有陌生人才好玩兒嘛!”冷凝月理所當然地道。


    “你呀!”皇後伸出指頭點了一下冷凝月的眉心,“都已經及笄了,還整天就想著玩兒,你的父皇也是,整天就由著你,也不說早些給你找個婆家!”


    “母後……”冷凝月嬌嗔地一跺腳,嘟著小嘴道:“您又說這件事,不是已經同父皇說好了,讓我自己慢慢挑,挑到合適了才提婚事嗎?”


    “好、好、好,母後不提,不提,讓你慢慢選,選到你什麽時候想嫁了再嫁!”皇後拍著冷凝月放在她胳膊上的手道。


    雖然她時常將冷凝月的婚事掛在嘴邊,但是私心裏卻還是想要再多留冷凝月兩年的,她的膝下隻得一兒一女。兒子再怎麽貼心,到底沒有女兒這小棉襖來得溫暖。而且皇帝女兒不愁嫁,冷凝月生在皇家,不論熬了多大年紀想嫁了,那都有一大把的男人等著娶。


    隻是想到冷凝月的性格,以及她曾經說過的,她若是要嫁人定要嫁一個真心愛她的,而不是娶她的公主身份的男人。皇後還是有些心疼。


    身在皇家哪裏有什麽真情摯愛可言,如她和皇上這般能夠從少年夫妻恩愛到如今,已經算是十分難得了。像冷凝月所想找一個愛她這個人,不是愛她的公主身份,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去哪裏能找到啊?


    皇後執著冷凝月的手朝外麵走去,而早已經等在外麵的嶽琳行禮之後,在走向皇後的另一半扶著皇後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冷凝月的妝扮,見冷凝月的衣物幾乎將能裸露在外的肌膚都已經遮住了,那有些紅腫的唇上也抹了口脂很好的掩飾了起來,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她與冷逍遙也是還未訂婚便已經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但是冷逍遙是皇子,就算做了,大家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冷凝月不同,她是公主,而且還是皇上捧在手心裏的公主,一旦被有心人發現德行有虧,大肆宣揚之後,她雖然不會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那些流言也能將她給完全淹沒了。


    皇後帶著冷凝月和嶽琳趕到今日舉辦宴會的承德殿的時候,裏麵的人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


    看見皇後進來,眾人紛紛拜倒,冷凝月走在皇後身邊低眉斂目地扶著皇後向主位上走去,但是那雙水眸的餘光卻是轉悠悠地在整個大殿上搜尋著。


    當她看到一襲深藍色錦袍的君誠正端坐在右手邊的第二個的位置的時候,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君誠更是自冷凝月走進來的那一瞬,那目光便一直有意無意地落在冷凝月身上,昨天晚上的一幕幕仿佛還在眼前,鼻尖之下似乎還縈繞著獨屬於冷凝月的馨香。在看到冷凝月嘴角的笑意之時,君誠臉上也是幾不可見的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這一瞬間,在他們兩人的眼中,便隻有彼此那甜蜜溫暖的笑意,大殿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經消失了。


    皇後已經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冷凝月陪著皇後站在了她的身後,而嶽琳雖然已經與冷逍遙定了親,但是到底還沒有正式過門,自然是迴到了屬於貴女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君誠手中握著玉製的酒杯不時地轉動一下,而那炙熱的目光卻是從來都沒有從冷凝月身上真正的離開過。


    席元的皇上也很快在眾多宮人的簇擁之下登上了高座,坐在了皇後的身邊。


    眾人自然向皇上行禮坐定之後,皇上將目光投向了端坐地君誠,“從南疆前來席元山高水長,各位使者辛苦了!”


    席元的皇帝如今已經年逾四十,雖然平時也十分注重養生,但是畢竟席元這麽大一個擔子壓在他的身上,他看起來便不如皇後那邊年輕了。眼角的皺紋甚至讓他看起來比真實的年齡還要老一些,但是,那渾身自然散發的威嚴的王者氣勢卻是讓人不由自主的便心生敬服。


    宴會之上自然不會真正的商量什麽國家大事,席元皇帝與君誠、左俊傑等使者寒暄一番之後,舞姬便魚貫而入。其中領舞的舞姬身材窈窕、眉目豔麗,衣著與其它舞姬不同,身邊的其餘十幾名舞姬如眾星拱月一般將她圍在中間。


    一曲精彩的盛世牡丹開在眾人的掌聲中接近了尾聲。


    就在這時,那領舞的宮女,猛地從長長的水袖之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皇帝的胸口刺去。


    “嘭!”地一聲,一道勁風夾雜著玉杯而來,將那宮女的匕首打得一偏,玉杯四分五裂,匕首堪堪錯開了皇帝的致命之處。


    高座上,幾乎是於此同時,君誠飛身掠起,朝皇帝身邊趕來。龍飛鳴已經迅速帶著親衛隊衝了進來。周圍的不少官家婦人貴女,哪裏見過這陣勢,俱是驚聲尖叫了耆老。那身原本曼妙如水的舞姬突然盡數飛身而起,俱都拔出了腰間的軟劍,目標明確地直奔席元皇帝而去!


    那些女子個個武功都不弱,出手更是狠辣,招招都要人性命。而且,她們應該是都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的,進攻之間,沒有任何的防衛,隻知道不斷地向席元皇帝身邊進攻衝刺。


    今日參與宴會的達官貴族少說也有幾百人,其中有接近一半都是女性,刺殺之事一出,殿中已經亂作了一團。皇帝大震,皇帝身邊的親衛隊早已經圍在了皇帝的身邊,將皇帝護衛得滴水不漏。可是,那些刺客卻並不是隻局限於取皇帝的性命,竟然已經開始在殿中大開殺戒,帶著誰就殺誰。


    女眷中那些手無寸鐵的夫人和小姐,已然成為了刺客的重點目標,一時之間隻聽見匕首、刀劍刺入和抽出血肉的噗噗之聲,尖叫和呐喊聲更是不絕於耳,便是不堪那場景,隻聽聲音,也知道現場是有多麽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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