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陌還沒有來得及讚成,君長夜就道:“陌兒,你知道冷凝月為什麽那天連招唿也沒有一聲就拉著冷逍遙迴席元國了嗎?”


    花如陌迷茫地搖了搖頭,她原本隻以為冷凝月是被寵壞了,說風就是雨,又是高傲的性子,她自己想要迴席元了,也就直接迴去了。是根本就沒有跟他們要跟他們打招唿的意識,所以才沒有招唿一聲的。想不到這其中竟然還有她不知道的內情。


    君長夜一邊把玩著花如陌如瀑一般的黑發一邊道:“那日冷凝月是因為跟小誠吵架,被氣著了,怒氣衝衝之下,才直接迴了席元國。”


    花如陌蹙眉,難怪那日她勸慰君誠說等戰事一結束之後,就和君長夜一起親自去向冷凝月提親,君誠雖然當時十分高興,但在他轉身之後,花如陌卻覺得他的背影有幾分落寞,原來竟然是還有這麽一出。


    而現在被他們議論的主角正坐在營地旁邊的一個小山頭上,頗有些抑鬱地看著已經在東方露出了一點點影子的月亮。


    想到冷凝月那日被他氣得霧氣蒙蒙的淚眼,心中就是一陣難受,當初那丫頭在的時候,他隻是覺得他比普通的女子都要活潑可愛,有靈氣。當然,也更好玩兒,卻從來沒想過在她走後,他竟然會對她如此相思入骨。


    想到自己以前想方設法地惹那丫頭生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自己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此時,在席元國華麗的皇宮之中,一個身穿雪白紗裙地嬌俏少女,正坐在一個涼亭之中,雙手捧著自己的小臉,嘟著小嘴巴,正想什麽想得出神。


    在她的對麵,另外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拿著雪白纖細的手指在她的麵前晃了晃,“月兒,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你到底怎麽了?自從從鳳璃國迴來以後,整天就魂不守舍的。”


    “啊,琳兒,你剛剛說什麽?”冷凝月迴過神來,一臉茫然地問道。


    嶽琳服輸地歎了一口氣,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我問你這次去鳳璃到底有沒有找到你這些年來心心念念的夜哥哥?”


    “找到了。”冷凝月說話之時,整個人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氣無力的,“但是他已經有妻子了,而且他和他的妻子都很愛對方。”


    “哦!”嶽琳了然地道:“那確實是一個大問題,你是咱們席元國的公主,肯定不能去給人家做妾,但是生生拆散人家恩愛夫妻這種事情又有違天理……”


    嶽琳一邊說一邊蹙起了眉頭,似乎在認真地替冷凝月思考這個問題到底要怎樣解決。


    冷凝月翻了翻白眼,她現在根本就不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好嗎?她這個手帕之交什麽都好,就是永遠都搞不清楚狀況。


    不過既然嶽琳沒有搞清楚狀況,她也懶得解釋,繼續認真的思考著她自己的問題。她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那個男人每次一見到她就跟她吵架打架,還每次都把她氣得吐血了。可她為什麽迴了席元之後,眼前還總是會出現那個男人的模樣呢?


    想了半天之後,冷凝月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把同樣正思考得入迷的嶽琳給嚇了一大跳,拍了拍唿之欲出的胸口,一臉哀怨地道:“月兒,你別老是這麽一驚一乍的好嗎?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


    冷凝月完全沒有理會嶽琳的埋怨,急急忙忙就衝出了涼亭。


    嶽琳趕緊站起來,喊道:“月兒,你要去哪兒啊?”


    但是,冷凝月完全沒有迴答她,甚至連頭也沒有迴。


    嶽琳無奈地搖了搖頭,嘀咕道:“還是這麽風風火火的,也難怪她心心念念的夜哥哥看不上她了。也不知道就她這性子,以後要找個什麽樣的夫君才能降得住她啊?”


    而冷凝月現在可不知道她好朋友替她操的這些心,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要趕緊找國師問一問,她是不是被那個臭男人下了什麽蠱術、咒術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君長夜和花如陌隻休息了三個時辰,兩人都在子時準時起身,換了一身裝備走出了帥帳。


    隻帶了君誠和一號等幾名心腹的暗龍衛進入了還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的雲霧林。


    他們並沒有驚動其他的將士,但是在他們剛走出帥帳之時,黑暗中一個人影就從帥帳邊上匆匆進了帥帳旁邊的一個帳篷中。


    正坐在床榻邊焦急地等待著的即墨夢蝶看到走進來的人影立即站了起來,“他們動身了沒有?”


    “小姐,他們已經動身了!”


    “好!吩咐下去,讓他們準備行動!”即墨夢蝶臉上寫滿了狠戾,“花如陌,敢跟我搶男人,這次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看著即墨夢蝶那張已經扭曲了的臉,就是剛才那個進來報信的小兵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花如陌和君長夜再次走進雲霧林之中,倒也算是輕車熟路。花如陌對於哪裏有她需要的毒物也是一清二楚,因此,一進去就直奔目的地。


    看著眼前空地蹲了一地的正在吸收月華精氣的蟾蜍,花如陌的眸子異常的閃亮,立刻就想要自己動手。君長夜趕緊將她一把拉入了懷中,揮手令一號帶著暗衛去抓去了。


    “陌兒,你是鳳璃的皇後,別什麽事都想著親自動手!”君長夜撫弄著花如陌烏黑的秀發勸說道。


    花如陌抬起小臉望著君長夜,大眼睛一瞪,有些嬌蠻地道:“陛下這是嫌棄我沒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了?”


    君長夜剛剛還一臉教訓花如陌的臉色立即變了,討好地道:“哪裏,哪裏?若是陌兒都沒有母儀天下的風範,那這世界上就沒人有那風範了。為夫是怕陌兒累著了!”


    花如陌又嬌嗔地瞪了君長夜一眼,這才迴身看著一號帶著暗衛抓蟾蜍。


    而往常總是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君誠,今天晚上跟著他們卻格外的安靜,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


    突然,花如陌的小鼻子抽了抽,一張小臉垮了下來道:“夜,你的爛桃花又來了!”


    君長夜也已經聽到了林子中間悉悉索索地聲音,冷哼了一聲道:“自不量力!”


    “小誠,去把那些跳梁小醜給解決了!”


    君誠得令,立即奔著林子中聲音的來源去了,自冷凝月走後,他一直覺得心中壓抑得慌,正好這些來送死的小醜給了他發泄的機會。


    君長夜那頎長的身影抱著花如陌站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林子中就傳來了幾聲慘叫聲,長劍歸鞘,默默地迴到了花如陌和君長夜的身邊。


    花如陌看了一眼原本活潑可愛的君誠變成現在這副有點冷冰冰地模樣,心中還是有些操心的。


    這些年來,君誠一直跟著她和君長夜東奔西走,出生入死。在她的心目中,早已經將君誠當作親弟弟了,如今,見向來無憂無慮的君誠為情所困,花如陌心中不禁心疼。


    想著,花如陌走近君誠道:“小誠,你要是真想月兒就去席元找她,我和你大哥都能保護自己,你不用擔心我們。”


    君誠的俊顏一紅,在明亮的月華之下,煞是好看,有些心虛卻一臉傲嬌地道:“誰想那刁蠻任性又不講理的黃毛丫頭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現在年齡也老大不小了,愛慕一個人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花如陌板著臉道,那動作語氣,活像一個擔心後輩找不到對象的老大媽,讓君長夜不禁有些失笑。


    但是在花如陌這麽嚴肅地說事情的時候,他可不敢真的笑出來。


    君誠也從來沒有想過花如陌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當即抬頭有些吃驚地看著花如陌,試圖從花如陌的臉上找出一點什麽線索來。


    花如陌看著君誠的吃驚地眼神,卻是一臉坦然地轉身問君長夜道:“夜,我有說錯嗎?”


    “沒有!”君長夜用自己的身體力行很好的詮釋了妻奴這個詞語,本來有些想笑的臉上,此時一本正經地道:“陌兒說什麽都是對的。”


    花如陌滿意了,迴過頭繼續教訓君誠道:“小誠,聽見沒有,你大哥也覺得你應該找一個媳婦兒了……”


    君誠哀怨地看了一眼堅定地站在花如陌身後的君長夜,默默地垂下了頭,他就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妻奴身上是十分愚蠢的。


    而且,他這高冷霸氣,聰明絕頂的嫂嫂到底什麽時候轉型成這樣的操心大媽了?而且還是在這種即將上戰場的時候轉型了,誰能告訴他,那個當初對戰南辰之時,讓鳳璃百姓驚為天人,英姿颯颯的嫂子去哪裏了?


    想到這裏,君誠心中不由得對君長夜多了幾分埋怨。一定是這個妻奴迴來了的關係,才把他絕世英明的嫂嫂給寵成了這個樣子。


    君誠微微抬起眼角,用眼角的餘光埋怨地看了君長夜一眼。君長夜卻傲嬌地挑了挑劍眉,將懷中的花如陌又抱得緊了些,一副我媳婦兒我就愛寵著的模樣!


    花如陌早已將不念叨了,但是卻一直目光灼灼的看著君誠,一副他不答應去找冷凝月,她就誓不罷休的模樣。無奈,君誠隻得挫敗地再次垂下了頭。同時,在心裏對君長夜投以深深地鄙視,不就是有個媳婦兒可以寵嗎?他也可以找一個媳婦兒,有什麽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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