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之即亡不過是一個誇張的說法。”花如陌道:“而且他的藥引應該不止是清流,其中還有一種藥物,恰好能中和一些清流的毒性。否則,這條狗也沒命將這盆肉骨頭吃完。”


    “師父,那還有一種藥引是什麽?”映星忍不住問道,她和洛寒一樣,就是一個醫癡,任何跟醫術、毒術有關的事物,她都不願意放過。


    “我現在也無法判斷,要帶迴去研究以後才知道!”花如陌細心地將整隻砂鍋包了起來,又讓君誠將那隻死狗處理了,這才帶著眾人迴到皇宮之中。


    迴到皇宮的藥房之中,眾人再次忙碌了起來,花如陌將那砂鍋底部的水垢分給了四人每人一點,然後分頭研究其中的成分。


    清流在世上至今無藥可解,必須要知道了它的配方才能有針對的做出解藥。


    相對於花如陌這邊的低調行事,君長夜那邊的行動就格外的高調。這幾日以來,所有的暗龍衛追捕冥煞的餘孽的行動都已經直接由暗轉明。


    凡是被抓到的冥煞餘孽都是直接就地斬首,然後將首級掛在城樓之上示眾。而這些冥煞之人本就早已經犯了眾怒,即使頭顱被掛在了城樓之上,仍然無法安撫百姓心中的憤怒。不少百姓為了發泄,都提著臭雞蛋、爛青菜去扔那些首級。


    而在朝廷的帶領之下,民間百姓也紛紛行動起來,自發的成立了不少的民間組織,加入了搜捕冥煞餘孽的隊伍之中。


    在一個邊陲小鎮,鎮外的一條清溪之中。銀麵男子正穩坐在一葉扁舟之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水中的浮漂。


    “主人!”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衣之中的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恭敬地道:“主人,今日幫眾又被抓捕了三十二名,鳳璃的所有城鎮都出現了暗龍衛的身影。”


    陰麵男子快速地將釣竿拉了上來,釣鉤之上一尾小魚正在拚命地掙紮著。銀麵男子收攏釣繩,一把抓住了那小魚,剛剛還鮮活的小魚就那麽在他的手中化為了肉醬。


    “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小角色,損失了就損失了!”銀麵男子聲音輕柔卻陰狠,十分嫌惡地將他剛捏碎了小魚的手在水裏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小魚的殘渣吸引來了更多覓食的魚兒,被銀麵男子一一捏碎,如此往複,在他手邊的小魚倒是越聚越多。


    良久之後,陰麵男子似乎是遊戲夠了才道:“不下點餌怎麽能釣得到魚呢?你退下去吧,沒什麽大事就別來煩我了!”


    “是,主子!”全身籠罩在黑衣之中的人如同他來時一般,又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小溪之上恢複了最初的一片平靜,似乎根本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的銀麵男子,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扁舟之中看著隨波逐流的浮漂。似乎就算是世事變遷也不能打擾他分毫。


    皇宮的藥房之中還是一片忙亂,同鳳璃皇宮一樣忙亂的還有南辰國的皇宮。


    南辰朝堂之上,幾乎所有大臣跪在地上都有些戰戰兢兢的發抖,不少的大臣,臉上額汗滴都在大顆大顆地往下滴落。


    沒有人敢去看那坐在龍椅之上的帝王。


    龍椅上的君長曦臉色不僅不難看,反而是還帶著一些笑意的,隻是那笑意卻是冰冷的,冷得讓人骨子裏都能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


    一眾大臣都還沒有弄明白,為何明明跟著牡丹郡主已經掌握了南辰大部分實權的他們會突然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的權利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被架空了。而原本已經被牡丹郡主製服得服服帖帖的君長曦也在一夜之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動作十分迅速地將冷宮中的那位接了出來,還將原本十分得寵,已經在討論要封後的牡丹郡主毫不留情的送進了天牢。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帝王確實已經換人了。傅瑋那個冒牌貨已經被君長曦關進了暗牢。


    君長曦當初一時不查,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邊竟然有已經被牡丹郡主收買了的內侍。這才在不經意之間被那內侍下了迷藥,被牡丹郡主控製了起來。


    可就算是他在被牡丹郡主控製的那段時間裏,南辰也從未真正的脫離過他的掌控。雖然各個部門中的要職都被牡丹郡主換成了她的人。但是在各個部門中那些做實事、有實權,官位卻不起眼的位置上,都是君長曦的人。


    那時候,牡丹郡主每次看見他畫花如陌的畫像都隻是氣得暴跳如雷。卻不知道君長曦的每一幅花如陌的畫像都是給暗衛的一個指令。


    君長曦手中的暗衛也正是靠著君長曦送出來的這些畫像,完成了君長曦逐步架空大刀闊斧的換掉南辰上下官員的牡丹郡主的計劃。


    “啪、啪……”君長曦突然將麵前的龍案之上的一本本奏折盡數掃落在地,冷笑道:“這些奏折上的事情諸位愛卿是否應該給朕一個解釋?”


    “迴陛下的話!”跪在右邊第一排這段時間才被牡丹郡主提拔起來的右相撐在地上的雙臂都在不停得哆嗦地道:“由於要準備對鳳璃的戰事,微臣們不得已這才提高了百姓的賦稅。而且這事也是當初牡丹郡主首肯了的!”


    “哼,好一個不得已!”君長曦一聲冷哼,那右相渾身猛地一哆嗦,差點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那你們一個個今天都給朕說說,到底還有多少事是你們在朕不知道的情況下辦的‘不得已’,又還有多少事是當初牡丹郡主首肯了的!”君長曦的聲音猛然拔高。


    他能如此名正言順的收拾這些牡丹郡主手下的大臣,還要多虧了牡丹郡主對傅瑋的反感。因為牡丹郡主是因為情蠱的關係不得不跟傅瑋綁在一起,但她內心的驕傲卻不容許她接受傅瑋那樣的一個江湖草莽。所以,在她掌控南辰之後,有許多事都是她直接做主的,並沒有通過傅瑋這個傀儡皇帝。這才讓君長曦現在能名正言順的發作這些朝臣。


    “陛下息怒……”一陣帶著強烈的顫音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


    “哼,朕倒是想息怒!”君長曦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這一眼更讓那些大臣都膽戰心驚,“三日之內,朕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這些奏折之上的事情必須都給朕處理清楚了!否則,全都提頭來見!”


    君長曦說完,一雙帶著威懾性的眸子看向了牡丹郡主最為心腹的右相,“羅愛卿,你可聽明白了?這可有什麽不得已的地方?”


    “微臣……微臣聽明白了,沒有……沒有不得已……”在君長曦的目光之下,那右相隻差沒嚇得尿失禁了,哪裏還能說出半句完整的話。


    “退朝!”君長曦衣袖一扶,走進了後殿之中。


    原本一肚子怒火的君長曦是要去禦書房的,可是在禦花園中之時,遠遠的看到筱玉所住的宮殿。


    想到那一日筱玉在牡丹郡主的淫威之下拚死保護著兩個孩子的那一幕,他早已經冷硬如石頭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柔軟,腳下的步伐鬼使神差的便邁向了筱玉所住的宮殿。


    筱玉正在陪著兩個孩子玩耍,聽見宮人的稟報愣在了原地,久久未曾迴過神來。


    當初她生孩子難產之時,君長曦不曾來過。孩子滿月、百日、周歲,一直到現在已經長到兩歲多了,他都從未踏進過她的寢宮。曾經有多少次,她倚門而望,幻想著會他的身影會突然的出現。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她等來的,是他將她打進冷宮的消息。隻是她沒有想到,那時候他竟然也已經被牡丹郡主送進了冷宮之中。


    冷宮中的那段日子,每天一抬眼便能看著他專注地在那裏畫著小姐的畫像,眼神柔軟得讓人心疼。筱玉有時候覺得,她就這樣帶著兩個孩子和他一起生活在冷宮之中也挺好!


    筱玉站在那裏臉上掛著淚珠的笑著,卻全然忘記了帝王來了,她應該早早便跪著迎接的。


    “娘娘!”在她身邊的小宮女,忍不住焦急地出聲提醒道:“陛下來了!”


    筱玉這才迴過神來,領著兩個孩子趕忙跪在了地上,“臣妾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長曦的明黃色的龍靴停在了她的麵前,那翻飛的明黃色衣角她幾乎觸手可及,君長曦離她是那麽的近,近得她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又是那麽的遠,遠得她根本都感受不到他的一點點溫度。


    “平身吧!”君長曦的聲音雖然還算柔和,可是卻是沒有溫度的。就像是對待他的臣子,卻不是對待家人。


    “謝陛下隆恩!”筱玉規規矩矩地帶著兩個孩子起身,低眉斂目,看也不敢看君長曦一眼。


    因為她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要放棄自己的那些幻想,好好的帶著孩子安安靜靜地過完一生。她怕她一抬頭,就會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那顆跳動的心。


    君長曦卻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語氣溫和地道:“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君長曦的手有些冰涼,但是卻讓筱玉的心中雀躍不已。心中卻又有些悲哀,她不知道君長曦突然的親近究竟意味著什麽。


    “謝陛下關心,臣妾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筱玉仍舊是規規矩矩地答道。


    “父皇……”筱玉的聲音落下,寂靜地大殿中卻響起了一個怯生生地、糯糯的聲音,小女娃嬌羞地從筱玉的身後探出了腦袋,“父皇,香兒求您,您給母妃找個大夫好不好?母妃總是咳嗽,有時候還會有血。”


    小女娃說著皺了皺小鼻子,那可愛的動作讓心已經徹底地冷了的君長曦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憐愛之意。可是,如此可愛的小女娃,臉上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卻是讓人心疼。


    君長曦抱起小女娃,道:“好,父皇這就叫全太醫院太醫都來給母妃診治。”


    君長曦說著,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小女娃臉上的傷痕,“香兒還疼嗎?”


    “母妃說,隻要父皇好,我們就是再疼都是值得的。”小女娃的聲音糯糯的,聽得人心裏軟軟的,自從花如陌離開以後,君長曦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還是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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