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有點痛,你忍著!”


    眼見著那兩條用來運送子蠱的媒介已經不受控製,絕情婆婆迅速扔了骨笛,掏出一把銀針,將花如陌心髒周圍的大大小小的血脈全都封住了。


    那兩條帶著子蠱衝向花如陌心髒的蠱蟲見自己的前路被堵,扔了子蠱就開始猛烈衝擊花如陌的血脈。


    絕情婆婆取出一把匕首,在火上炙烤了一番,直接劃破了花如陌的皮膚,捉住了那兩隻蠱蟲。


    花如陌這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就仿佛是從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而臉色更是因為失血和疼痛而慘白得嚇人。


    但是,她的臉上卻帶著最美的笑容,在看到自己兩邊睡顏甜美的孩子的時候,她的笑容變得更加迷人。


    在看到兩個孩子臉上的血色已經開始慢慢恢複的時候,花如陌終於因為疼痛和連日來的疲勞而暈厥了過去。


    “這傻丫頭!”絕情婆婆心疼地歎了一聲,替花如陌包紮好了傷口。正好聽見外麵響起了一陣吵嚷之聲。


    絕情婆婆打開門,初晴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立即如一陣風一般地要往裏衝。蕭遲趕緊將她打橫抱起。


    初晴掙紮了幾下,到底身體還沒有迴複,力氣也比不上蕭遲,沒能掙脫蕭遲的桎梏,隻得在蕭遲的懷中扭過頭問絕情婆婆道:“婆婆,陌兒怎麽樣了?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


    “她沒事,隻是太累了,等她睡醒了,你們再去看她吧!”


    “那兩個孩子呢?”初晴著急地問道:“他們醒了嗎?剛才怎麽哭得那麽傷心?”


    “你這閨女話怎麽這麽多,老太婆沒那麽多功夫迴答你的問題,去去,讓開,別擋著我老太婆的路!”絕情婆婆不知道為何突然就變臉了,提起拐杖就朝擋在她的路上的蕭遲打去。


    蕭遲趕忙抱著初晴跳開,看著絕情婆婆的背影充滿了疑惑地道:“婆婆這是怎麽了?怎麽說生氣就生氣了?”


    沒有人看見絕情婆婆背對著他們那隻有眼白的眸中竟然也有了點點晶瑩的淚光。


    曾經她也有如此愛她的丈夫,也有如此可愛的孩子,可是隨著那一次浩劫,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夢幻泡影一般化作了那些嬌豔鮮花底下的花肥。


    絕情婆婆第一次沒有登上那塔頂的亭子,而是走向了這一片建築群之外,那開滿了鮮花的世界。


    絕情婆婆看著入眼的鮮花‘綠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濃鬱的花香中還是有一股淡淡地屍臭味,但是如果不仔細分辯已經很難再聞出來了。


    多少年了?當初整平這塊土地,撒下這些花籽的時候,那濃鬱得屍臭味還縈繞在她的鼻尖。


    現在她都還能清晰地想起,那時候,她殺光了所有的仇人,當她將最後一個仇人拖進絕情穀,殺死在絕情穀的人的屍體麵前時。這絕情穀中彌漫著怎樣的臭味。


    她也記得,那時候,大仇得報的她是怎樣的失去了一切活著的意義,就那麽跪在裝滿了絕情穀眾人的屍體的大坑麵前,跪了三天三夜。


    一場大雨淋濕了她的身,也淋濕了她的心。她竟然從來也不知道這四季如春的絕情穀中竟然也會有那樣的暴雨天氣。她就是在那場大雨中割破了自己手腕上的動脈,看著鮮血被大雨衝刷著流失了,那一瞬間她看見了深愛她的丈夫,她可愛的兒子女兒。


    可是,當天放晴的時候,那刺眼的陽光,還是讓她睜開了眼睛,那時候她的眼睛便隻剩下一隻了,可是那時候並不隻有眼白,那時候她還看得見。


    她微微動了動手指,渾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疼痛,可是在那被她的血染紅的地上,一株嬌嫩的小苗卻在陽光下閃著瑩瑩的綠光。


    就是在那株幼苗,讓她覺得她還不能死,至少不能在絕情穀還是一片狼藉,在絕情穀的眾人屍體都沒有埋葬的時候死去。


    所以,她再次爬了起來,,強忍著一陣陣令人惡心的屍臭,掩埋了絕情穀眾人的屍體,也將敵人的屍體全都埋在了泥土之下,然後,整平了土地,種上了這一片片的鮮花和那株榕樹。


    那株榕樹便是當初她醒來時,手邊的幼苗,她將她移植在了絕情穀眾人長眠的土地之上,她相信,他們的靈魂會隨著這株巨大的榕樹長存下去。而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生出的藍綠色小鳥,便是他們的靈魂。


    絕情婆婆佝僂的身體在一片片花海間,慢悠悠地走著,她的目的地是那片大榕樹。


    自從將這片花,這棵樹種好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走出過絕情穀的那片樓宇,因為她覺得她沒臉再去見那些小鳥,那些絕情穀人的靈魂。絕情穀人雖然世代研究毒,製毒,以毒聞名於天下,但因為生活在這樣一個避世的地方,沒有爭鬥、沒有算計,他們的內心都是單純善良的。


    而她自己在他們去後,便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更是親手殺了那麽多的人,她覺得她自己從內心到外表都是醜陋的,所以她不敢再見他們。


    可是,這一次,北冥瀾聽帶著花如陌一行人的帶來,看到他們母子之間,戀人之間,朋友之間,甚至主仆之間的感情都是那麽的真摯,也終於喚起了她內心最美好的一麵。她的心終於看到了陽光,她終於覺得自己有資格再麵對絕情穀眾人的靈魂了。


    絕情婆婆慢悠悠地往前走著,腳步卻越走越輕鬆,她從未想過她這一生竟然還有解脫的時候,但是,此刻,她是真的享受到了解脫的痛快。


    花如陌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兩個孩子已經不見了,花如陌心中一慌,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翻身便落在了地上,衝出房門,看見院子中,陽光下,三個孩子正玩得不亦樂乎的身影,花如陌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絕美的笑容。


    “陌兒,你終於醒了!”在一旁陪著絕情婆婆看著三個孩子玩耍的初晴,看見花如陌立即開心地撲了過來,拉住了花如陌的手。


    花如陌雙手的手腕上尚未完全愈合的血痕讓人看著還是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閣主,你感覺還好嗎?”初晴不無擔憂的問道。


    “姨娘,娘親,娘親!”花如陌還沒有來得及迴答初晴的話,三個小鬼頭就已經發現了花如陌,都歡天喜地地撲了過來。


    可是安安邁著小短腿跑到一半卻停下了腳步,隻看著平平和暮煙的孩子撲進了花如陌的懷中,他一個人,小小的身子站在那裏,咬著自己大拇指,小臉上是說不出的難過,讓人看著都覺得心裏揪著疼。


    絕情婆婆拄著拐杖走到安安身邊,蹲下身抱住了小安安,聲音慈祥地道:“小安安怎麽了?看見姨娘醒來怎麽不高興了呢?”


    “婆婆,安安沒有不高興!”安安轉過身子,將自己的小臉埋進了絕情婆婆的懷中,甕聲甕氣地道:“安安想娘親了,姨娘是兩個小哥哥的娘親。可姨娘說,娘親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要等安安長大了才會迴來。”


    聽著安安有些難過的聲音,絕情婆婆的心都揪了起來,她也大概猜到了安安的娘親大概是不在了,而現在不過是花如陌騙著他說他的娘親去了很遠的地方了而已。


    花如陌自然也發現了安安的異樣,抱起暮煙的孩子到了安安麵前,蹲下身子替小安安擦了擦眼角的淚,問道:“安安想娘親了嗎?”


    安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娘親,為什麽兩個弟弟都叫安安呢?”平平站在花如陌的旁邊,將花如陌懷中的孩子和絕情婆婆的懷中的孩子都打量一眼,奇怪地問道。


    “因為娘親和安安的娘親都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啊!”花如陌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解釋道。


    “可是,娘親,這樣很不好分啊!”平平摸著小腦瓜思索著說道:“比如爹爹和娘親以後叫安安的時候,我們怎麽知道你們是在叫誰呢?”


    原本還因為想暮煙而有些心情低落的安安,立即被平平的話題吸引住了,“姨娘,平平哥哥說得對,不能我和小哥哥都叫安安,會分不清楚的。”


    “那你們說要怎麽辦呢?”花如陌有意要培養孩子動腦思考,又將問題扔給了兩個孩子。


    平平和安安對望了一眼,皆有些迷惑,平平突然蹦起來道:“娘親,有了,咱們給弟弟改個名字吧,這樣就不會和安安的名字一樣,也能夠分得清了啊!”


    “那你們說要改個什麽名兒呢?”花如陌看向了安安。


    安安小小眉頭蹙著,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可真是招人極了,花如陌都忍不住深處手捏了捏安安的小臉蛋。


    就在花如陌捏著安安的小臉蛋的那一瞬間,安安突然歡喜地道:“有了,小哥哥就叫平安好不好?”


    花如陌看著自己懷中有些呆滯地流著口水的可愛孩子,憐惜地道:“乖兒子,你以後就叫‘平安’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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