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一直在花如陌他們周圍遊蕩,在白蟻群攻擊她的那一瞬間,他幾乎要衝出去救人了,看到君長夜冷靜地做出應對措施,他垂下眼瞼,掩住眼裏的情緒,生怕一抬眼就不由自主地往花如陌的方向看,讓他們察覺出他的存在。


    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朝煞跪了下來:“主子,出事了,少主請你迴去。”


    煞一張臉冷若冰霜,也不問出了什麽事,轉身便離開,他不敢再呆在這裏,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永遠都不會融入他們之間,他隻能默默地注視著她,在暗中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所以他要迴去,以防又有人混淆視聽,想要借刀殺人對花如陌不利。


    他出了雲霧林,剛迴到君長祺臨時找的住處,便聽到院內的喧嘩聲,花如嫣和媚娘的怒火他在門口就能感覺到。


    院子裏坐著暮煙,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而眸子裏的冷光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由不得她不怒,媚娘竟然趁君長祺不在,想要把孩子抱走,簡直是癡人說夢,她知道君長祺在她身邊留的有暗衛,所以就派人把煞先找了迴來。


    畢竟君長祺遠水救不了近火。


    媚娘見煞出現,整個人仿佛要貼到煞的身上,媚眼如絲,伸出手就想去摸煞的冰冷臉龐。


    煞退了一步,媚娘的身子差點軟倒在地上,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眉目間有些不耐:“你又想做什麽?如果讓君長祺知道,你覺得你有幾條命?”


    媚娘聽到煞提到君長祺,豔麗媚惑的臉有幾分扭曲,怒道:“少給我提那個白眼狼,若不是這個女人殺了我的婢女,我怎麽會來找她的麻煩?”


    煞卻皺緊了眉頭,她為了婢女找暮煙的麻煩,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什麽時候人命在她眼裏變得值錢了。


    煞沒有開口,安靜的暮煙對媚娘的怒氣視而不見,冷然開口道:“今日一個藍衣小廝闖入我住的院子大吵大鬧,罵我是在這裏吃白食的。說君長祺對我有恩,把我從摘星樓贖出來,我卻恩將仇報,讓君長祺兒女情長,誤了他的大業。我想此人一定是混進來的奸細,竟然敢這樣挑撥是非,所以我就……”


    媚娘聞言更是大怒:“君家的下人自有我們君家也管教,你連侍妾都不是怎麽能越俎代庖?”


    頤使氣指的樣子讓她的臉更加扭曲醜陋,讓人不忍直視。


    煞知道暮煙這次做得是有些過了,但他還是主動站出來,替暮煙擋下,隻因他知道暮煙是花如陌的人。


    他說道:“暮煙姑娘她連螞蟻都不忍踩,又怎麽會殺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想她是不會讓人動手的?”


    一旁的花如嫣聽了這話,嘴角抽了抽,暮煙可是親手把接生婆還有丫環刺死了,怎麽今天就變成連螞蟻都不忍踩了?


    暮煙看向拚命維護她的煞,心中一歎,她知道煞的身世,對他也有幾分同情,沒有想到此人竟如此正直。


    媚娘聽到煞完全偏向暮煙那一邊,知道這次是沒辦法對暮煙怎麽樣了,壓下怒氣心裏權衡一番,開口道:“我也相信暮煙是情非得已。本來就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如今卻變成了審問她,這樣有些本末倒置了。不過是一個下人,不能為此破壞君家的團結。”


    花如嫣想要打斷他的話說些什麽,媚娘朝他使個眼色,繼續說道:“如今你為長祺生了孩子,我這個做奶奶的也要表示一二,以後這孩子就交給我撫養,此本天經地意。若以後哪個下人再敢對你出言不馴,依法處置!”


    煞卻冷冷地開口道:“此事等君長祺迴來再說吧,沒有人能做主。”


    暮煙對他報以微笑和感激,煞點了點頭,暗示暮煙不用擔心。


    暮煙在心裏冷笑,媚娘果然城府極深,怒氣轉瞬即逝,還為她開脫,如果沒有之前的教訓,她恐怕真會被她的所作所為迷惑了,慈祥有愛心的奶奶,一個怪物也想做懷裏孩子的奶奶,簡直是笑話,難道以為自己感受不到從她身上散發的敵意和殺機嗎?


    這時,花如嫣小聲的嘲諷:“不知道能活多大,有什麽得意的?”


    “是誰在說話?”暮煙知道是花如嫣在挑釁她,故意問道。


    花如嫣看了看媚娘陰沉的臉色瞬間安靜下來,將目光投向時不時輕咳冷漠疏離的暮煙,前段時間她一心撲在君長祺身上,對這個麵目醜陋的女人,根本沒有仔細留意過,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的打量暮煙。


    暮煙感受到她的視線,冷淡地說道:“有些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死了也白死。”


    花如嫣知道暮煙說的是她,卻沒有任何言語能反駁,媚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扔下“廢物”兩個字,便拂袖離開。


    花如嫣當然不敢自己呆在這裏,必竟還有冷麵的煞在。


    煞見眾人都離開,這才走近暮煙低聲說道:“你萬事小心,如果你有事她會擔心。”


    “誰?”暮煙警覺地反問,下意識地抱緊懷中沉睡的孩子。


    煞抬頭看了也一眼,輕吐出一個人的名字:“花如陌。”


    暮煙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提醒他,她感覺到煞並沒有惡意。這次煞離也很近,也沒有蒙麵,她這才看清他的樣子。


    隻見他墨眉星目,鼻挺唇薄,行容舉止竟讓人覺得彬彬有禮,溫潤如玉如凡人書生別無二致。不知為何,暮煙卻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無意間流露出生人勿近的冷漠。


    隻聽他緩緩解釋道:“她於我有恩。”


    是,她於他有恩,是她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殺人機器,更不是行屍走肉。


    暮煙驚訝地看著他與君長祺相似的麵容,竟從他的眼中看到幾分笑意,是君長祺從來都沒有溫和幹淨。


    君長祺趕迴時,就看到院中對視的兩人,暮煙一身白衣,以飄帶束發,煞一身黑衣,此時看起來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竟如此地相似,兩人目不轉睛的對視,更像是在眉目傳情,讓君長祺心裏煩躁不已。


    於是,他冷著俊臉大步走了過去,對煞斥責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不迴來了嗎?既然後悔了,那就按門規處置。”


    這句話本來應該有那個幕後人決定,但是君長祺已經不太理智,不顧會有什麽後果,直接開口做了決定。


    煞濃眉緊皺,看了看眼前這一對男女,突然開口道:“且慢,你還是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再說吧。那個女人留不得。”


    君長祺當然知道煞說的是誰,眼睛閃過一道冷光,他差點就把這個給忘記了,俊臉一沉道:“到底是什麽迴事?”


    煞和暮煙都沒有說話,自有人向君長祺匯報了事情的經過。


    君長祺怒發衝冠,狠狠淩空拍出一掌,指著匯報的暗衛斥道:“你們是怎麽保護夫人的?”


    暮煙眼底劃過嘲弄之色,君長祺你與戲子無異,如終演得一手好戲。


    暮煙沉思片刻,唇瓣微勾,站起身看向默不作聲的煞,打破緊張的氣氛道:“剛剛那個媚娘說,君家的事自有君家人來處理,還要把孩子要過去給她撫養,說她是孩子的奶奶,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是幾個月以來,暮煙第一次開口說這麽多話,君長祺不由開口問道:“煙兒想要如何?”


    暮煙突然低下頭,臉上一片黯然,複又抬起頭眼中嘲諷之色愈濃:“我希望她死。”


    “這個……“


    君長祺頓時為難起來,有人要謀奪他們的孩子,就是殺了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麽過份的事,可是那個女人曾經把所有的疼愛都投入到他的身上,如今他卻一無所成,他本來就有幾分愧疚,即使那個女人現在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也沒有想過要殺她。


    難道要他現在告訴暮煙,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她的確是孩子的奶奶,可是那個女人偏執的愛眾人都看在眼裏,這樣的母子關係在這一刻讓他覺得屈辱。


    他隻好轉移話題,冷著臉吩咐煞:“金狼也進了雲霧林,可能會和花如陌遭遇上,你去挑起他們之間矛盾,最好是能殺了君長夜。”


    煞和暮煙的臉色瞬間變了,兩人相視一眼,又默不作聲地低下頭,煞急切地衝出院子,他知道雖然君長祺現在就告知了他,但是以他對君長祺的了解,君長祺一定已經做好了埋伏。


    接近雲霧林的深處,兩道身影正在進行激烈的打鬥,正在初晴和一隊來曆不明的人的領頭人正在對決。


    對方拳風淩厲,內力外放,武功比初晴高了幾倍,而且就像是在耍弄初晴。


    說時遲,那時快,花如陌伸手一把拉住初晴朝旁邊錯了幾步,初晴腳步淩亂差點摔倒,看似慌亂之中的動作,卻硬生生地躲過了對方的攻勢。


    幾次交鋒,初晴通過花如陌摸清了對方的進攻路線,她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對方,突然嬌喝一聲:“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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