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女眷的地方,你們敢放肆?”紅兒最先發現闖入的初晴和士兵,她對於君長祺的忠誠,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厲聲喝問,就這樣打破這一方的安靜和寧和,或許這裏安靜和寧和過,不過是暮煙的那一瞬間的表情,給這裏籠上了一層玄幻的表象,一捅即破。


    初晴熟悉暮煙,暮煙又何嚐不熟悉初晴,初晴略作的掩飾,在暮煙眼中沒有任何的區別,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對碰,短暫到讓人抓不住。


    “搜,”初晴沒有任何的廢話,更沒有將那個紅兒看在眼中,反倒是另外一個丫頭隱隱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她皺著眉頭,有些不明白暮煙怎麽會留著這樣的丫頭在身邊。


    “請問幾位……軍爺,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暮煙虛虛站了起來,臉色還好,隻是那個肚子看著就比花如陌小了那麽一點點,少說也有七個多月了,這就是她和她們斷了聯係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初晴心中本還有些生氣的,此時卻怎麽也氣不起來了,每日裏看著花如陌的肚子一點一點大起來,她作為姨母的,對於新生命的誕生怎麽可能不期待呢?暮煙是她的親人,她的孩子,她自然也是憐惜地。


    “左丞相夫人被冥煞擄走,生死不知,我等奉皇命全城搜查,夫人懷著孩子就不要憂心了……”


    最後這句話初晴說得很輕,可是暮煙卻還是愣怔了一下,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蒼白,她的心性向來堅定,低下眼眸幾番流轉,最後什麽話也沒有說。


    紅兒扶著暮煙,輕聲耳語,“王爺迴來了,您不用擔心,”她以為暮煙是被這搜查的架勢給嚇到了,連忙安撫道,在他們的心中,隻要王爺還在就能保他們一方安寧。


    “嗯,”暮煙點了點頭,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去,將那個話本拿過來,我接著看……”


    紅兒也沒有任何的遲疑,自從懷了孩子之後,暮煙就很注重胎教,每日裏看書念書都是少不了的。


    這一番動靜,在定遠王府可以說是毫無所獲的,蕭遲看著搭攏著腦袋的君誠,拍了拍他的肩膀,“六王爺在,也是意料之中了。”


    “那個人好眼熟,我忘記哪裏見過了?”君誠歪著腦袋,陷入了迷糊之中。


    “那是六王爺,”蕭遲有些著急地拍了拍君誠,這孩子不會是臉盲吧。


    而原本一直低著頭的初晴突然停住腳步,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不由自主伸出手揉了揉君誠的腦袋,一直繃著的臉,也終於露出了一點晴朗,“小誠,你真是太棒了!”


    說著,她就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那根本就不是君長祺,那是那日他們匆匆見過的白衣人,而君誠記人很少看容貌,都是靠著自己的感覺,他自然第一感覺就覺得曾經見過,卻沒有想這個人看著就是君長祺。


    君誠被初晴誇得嗬嗬直笑,一副順毛摸得十分滿足的樣子,真真是礙眼極了,涼涼地掃了君誠一眼,蕭遲同樣翻身上馬,追著初晴而去。


    “你去哪兒,這麽著急?”


    “我去買話本!”她相信暮煙不會無緣無故要看話本的,不過這是屬於她和暮煙之間的默契,她沒有對蕭遲明說。


    “給王妃買?”蕭遲想起近來小孩心性的王妃,偶爾還真會纏著君長夜將故事,沒想到這就被初晴記到心上去了,他略略覺得自己有點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初晴擺到哪個位置去了。


    當然他也不敢表現出來,他陪著初晴去買話本,卻將君誠支走繼續搜查,初晴也沒顧得上蕭遲這樣的小心思,她在書坊裏找到了暮煙看的那個話本,直接翻看了起來。


    這一搜查沒有發現多少冥煞的消息,倒是發現了不少肮髒之事,全部都叫君誠給抓了起來,這京城裏的大獄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啊!


    君長夜人還沒到京城,這一把火燒的,可是讓不少人心驚膽戰啊!就是一直挑事的安寧長公主此時都有些心慌慌的,君長夜毫不留情的霸道作風,讓她有些心虛,她向來有些怵這個喜怒不定的侄兒,他此番動作,這難道是要開山鎮虎給他們警告嗎?


    “君長祺那個付不起的阿鬥,白白浪費了這樣的機會!”安寧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地說著,她想扶君長祺上位,借著從龍之功抱住她長公主的尊貴,卻不知道自己不管在君長夜眼中,還是君長祺眼中都無異於一直是自己作死呢。


    “看完了?”蕭遲看著初晴臉色黑沉地放下話本,有些無語看得如此投入的初晴,這是出文人騷客閑得無聊寫出來解悶的狗血劇,講訴的是一個丫鬟和一個少爺如何在各方的壓迫中修成正果的故事。


    這在於鳳璃國目前的境況中,是不可能的,光是這個和丫鬟牽扯不清,幾次私奔的少爺就沒有考取功名的資格,便是有,這樣的人肯定要被言官看上,怎麽可能最後封官拜相,位極人臣呢。


    可是看著初晴黑沉地臉色,蕭遲心中“咯噔”一下,他關顧著吐槽著狗血而無腦的劇情,卻忘記了他如今和初晴不也正是這樣的情況,初晴如今的身份不過是花如陌身邊的一個伺候的大丫鬟,而他卻是朝廷的將軍,在世俗的眼中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當然也不是毫無變通的可能。


    隻要花如陌爬得夠高,那麽初晴的身份也會相應提高不是……他的腦洞在一個極其無厘頭的地方越跑越遠,都要到外太空去了。


    “我問你話呢?”初晴看著發呆的蕭遲,很不客氣地捅了他一下,“我問你可有京城的地圖?”


    “有……有的,”蕭遲連忙點頭,他就是被冷落得有點不爽,所以歪歪了一下,其實他也知道初晴不是什麽無聊的人,也不是有風花雪月心思的女子,相反,她幾乎可以說的上是無利不起早了。


    “這個話本可是有什麽異常?”蕭遲也嚴肅了起來,看著初晴念念有詞的樣子,相比有什麽不一樣的發現了。


    “將軍,這是地圖,”一個暗衛將一卷黃圖上交給蕭遲,同時低語道,“花坤清說,若是讓他見王妃,他願意提供線索!”


    “哼,”蕭遲冷哼一聲,對花坤清更加不屑,王妃可不是他相見就能見的,“既然有線索,那就繼續審問,留著一口氣就好了。”


    若他不這樣說,蕭遲未必會為難他,可是他這樣一說,他更加無所顧忌了。


    而另外一邊的初晴,聽言也不過抬了抬眼,就繼續對著地圖指指點點,“城隍廟,城隍廟……”


    “這裏!”初晴終於發現了再一個旮旯角落的城隍廟,城隍廟很不一般,它幾乎是所有話本裏必然會出現的一個地點,私奔被抓的地方,藏人的地方,乞丐走徒落腳的地方……


    這個城隍廟自然不是那個香火供應熱鬧非常的城東城隍廟,而是位於城西的荒郊野外的城隍廟,年久失修,很多上京的正經人家都不愛在那裏落腳。


    “你……你是說楚夫人在這裏?”蕭遲瞪大眼睛,一個話本裏居然還有這樣的玄機,難道他看的和初晴不是一本嗎?《金科律》……不就是《金科律》嘛……


    初晴各種想法在腦袋裏轉了一圈兒,瞅了目瞪口呆的蕭遲一眼,嘴角微勾,能告訴他的,她也不想瞞著他,


    “我和小誠搜查的時候,發現花府和定遠王府雖然都有疑似地牢的暗室,可是裏麵全部都處理得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的發現,而且以六王爺和花丞相那麽謹慎的人,自然不可能把人放到府裏的,”


    初晴的眼睛更亮了一下,很自然就拉過蕭遲的手,一邊往外走去,一邊繼續說著,“你還記得那個韓琦卿嗎,那日他說楚夫人在京城,不是作假,再有京城內外所有關於冥煞的窩點都被我們搗毀,他們自然不可能自投羅網,除去了這些地方,還要不讓你我發現,還能把人藏得那麽好……”


    “那麽就是在一個很普通卻又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所以你懷疑是城西的城隍廟?”蕭遲問著,可是語氣裏也帶上了篤定,他也覺得初晴這麽說很有道理,可以說是將冥煞的心思摸得非常透,還真是……聰明伶俐呢。


    “是不是……我們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初晴的眼中劃過一絲絲的冷光,看了就讓人無端心裏發怵,楚夫人的身體一直都靠各種金貴的藥材養著,在城隍廟那種三教九流的地方,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


    蕭遲點了點頭,覺得初晴說的很多,其實他心中還有疑問,她覺得初晴推理得很可靠,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注意到城隍廟這樣的地方,而她得出城隍廟還是從話本裏想到的,可是無端又怎麽會想到話本?


    難道隻是因為想給王妃買話本,無心插柳柳成蔭?蕭遲心中搖了搖頭,不會這麽巧合的,隻是他看著初晴也知道自動跳過了這個,就是不想或者還不能告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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