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星帶著手套,抓著一把粉末,散了出去,那些蠱蟲像是遇見了克星一般,再也沒有之前威猛之勢了,而從各個房屋中攀爬而出的傀儡人,嘶吼著,卻也忌憚著,否則這個村落小是小,也有數百號人,而他們隻有十多人而已。


    若是時間拉得太長於他們極為不利,而且這藥粉便是再好也禁不起如此雨水的稀釋,而那些傀儡人和蠱蟲卻不怕雨水,如今的天時地利都被他們給占了的。


    “叫你主子出來,你們的蠱蟲和傀儡可奈何不了我們!”


    祁容冷聲說著,到目前為止除了這個樵夫,以及之前消失的那個農婦之外,沒有多少殺傷力,若是真要殺了他們,也不會如此了。


    此時的情況更像是一種威懾,一種戲弄,存心要讓他們氣憤了,的確,這些都是鳳璃國的子民,卻又因為冥煞這些喪心病狂的惡徒,成為了死不瞑目的傀儡,他們怎麽可能不生氣不動容。


    初晴的眼中閃動起來,當年落月穀的那場火,反倒是成全了他們,否則落月穀的村名若是死了還要這般被利用和奴役,讓她們情何以堪呢。


    “啪啪啪!”一個清脆有力的掌聲響起,一個黑衣男子從半空中緩緩落下,落在了他們對麵的屋頂之上,而剛剛安撫住了花如陌的君長夜對上了他的目光,“是你……”


    這個人,他曾經在追查冥煞的時候,對戰過,那日他還落了下風,是花如陌給他遼的傷,而如今他對於他的身份也有了些許的猜測,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說明他的猜測。


    “鳳璃皇帝好大的魄力啊,抓了我的人,還敢到我的村子裏來,”他的聲音冷硬而陰狠,像是吹在午夜裏最陰涼的風,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哇哇哇,這個聲音好可怕!”清脆如雛鳳初鳴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像是從九天散落人間的仙樂,讓黑衣人冥營造出的那種詭異氣氛,像是一麵鏡子被完全打碎了一般,再也沒有之前的感覺了,倒也是一個居心不良嚇唬娃娃的怪蜀黍一般了,憑的詭異啊!


    “乖,別怕,啊,”君長夜心疼了,也顧不上跟冥的對視,掀開簾子,將急忙鑽出馬車的花如陌完全的抱到懷裏,那輕柔的模樣,唉,真是不分場合了。


    不僅是冥眼角抽抽,就是祁容和初晴等人也抽抽起來了。君誠對於這樣的花如陌很敢興趣,也顧不上打架了,撐著一把傘站在旁邊,眼巴巴地打量著花如陌,便是君長夜的瞪視也不管用了。


    “我最怕鬼了!”對的,小時候的花如陌最怕鬼了,她聽了鬼故事,不敢上廁所不說,就是開著燈,躲到被窩裏,都會嚇得瑟瑟發抖。


    “別怕,我在呢,”君長夜看著花如陌可憐兮兮的樣子,一把抱起花如陌做到了馬車邊上,給花如陌拍拍了起來,就是一副哄女兒的姿態啊,要不要熟悉啊!


    “恩。”花如陌對於君長夜有種來自靈魂的信任感,她剛才看了十六歲的自己給現在的自己寫的信,這是她未來的老公,是她的人,所以可以信任,她相信他可以保護他的。


    她相信自己,自然也相信未來的自己了,雖然這種事情怎麽看怎麽詭異,可是她如今的腦袋瓜思考不了太多,相信也就相信了,管他科學不科學了。


    而立於屋頂之上的冥自然也沒有聾,多少聽出了點不對勁,可也隻是覺得不對勁而已,像是返華丹這種奇怪的丹藥,他還真不定聽說過呢,便是聽說過了,也很難想到花如陌身上去。


    而花如陌被君長夜安撫下來之後,也沒有再吭聲了,她眨巴著眼睛,享受著君長夜的拍拍睡,從來沒有認給她拍拍睡過,她看電視裏其他的寶寶都有爸爸媽媽給拍拍睡,她曾經抱著小枕頭去找她的媽媽,可是她的媽媽沒有空,讓保姆阿姨將她領迴去了。


    此時她的眼中溢滿了神奇,還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以往那些縈繞在她心頭的不快活,都散了去,她決定了,她也讓君長夜永遠給她拍拍睡,隻給她一個人!


    “花如陌,你乖乖跟著我,我便將你母親放迴去,否則,月夫人如何,你母親便如何……”冥慢悠悠地說著,他可是等著花如陌變色的表情來取悅他呢。


    可是……他等了又等,花如陌專注著享受,君長夜也隻顧著花如陌,隻有初晴祁容等人對著冥虎視眈眈著,眼中的鄙夷滿得都要溢出來了,可是依舊沒有任何人開口。


    “你以為我在說笑嗎?”冥的臉黑得可以滴出水來了,可是他並不知道花如陌如今的情況,她可不知道自己叫花如陌的,她叫蘇念七!


    “這個聲音好難聽哦,”花如陌皺了皺鼻子,表情中有一點點的嫌棄,還有一點點的俏皮,眨巴著眼睛看著君長夜,那清澈的某種中清楚地倒映著君長夜的溫柔得能溢出水來的表情。


    冥的手捏得嘎吱嘎吱響,他忽然吐出一口氣,他以為這是花如陌和君長夜有恃無恐,的確他們手中如今有著韓琦卿在,自然不怕他的威脅了。


    “我們交換人質,三日後,煙波亭,我隻願意看到你!”冥唱了一場隻有觀眾沒有任何配合和掌聲的獨角戲,好是無味和奇怪,他心情憋著一口氣,不僅沒有任何的消散,反而更加鬱結了。


    可是他的心還真是黑得能滴出墨水來了,他的手狠狠一揮,就給君長夜等人表演了一下什麽叫做人體煙花,“嘭,”一下,血肉飛濺,那種場麵血腥得可怕。


    君長夜一直有捂住了花如陌的眼睛,將自己的腦袋貼到花如陌的身上,讓她緊緊地靠著他,最大程度減緩她的緊張感和害怕程度。


    而且這隻是一個前奏,冥煞的人已經喪心病狂了,何況這個黑衣人,君長夜和花如陌還曾經目睹過數百的百姓活生生被屠戮的場麵,如此於冥煞不過是小意思罷了。


    他確實隻是想惡心惡心他們罷了,讓他們投鼠忌器,可是他如今卻漏算了最大一個變數,那就是花如陌的情況,她如今依然將這一世的一切都忘記了,就是上一世都忘得七七八八,她如今的心智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便是再早熟也早熟不起來的了。


    君長夜雖然已經盡量安撫花如陌了,可是花如陌還是被嚇到了,這樣的場麵別說是花如陌,就是常年行走江湖見多了市麵的祁容也不能適應。


    “爺,屬下來遲了……”蕭遲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一騎絕塵,滿身濕漉漉的,卻是收到了消息之後,完全不管不顧快馬加鞭而來了。


    本來信裏是說在京郊別莊裏等候的,可是他總覺得心裏不安,又因為雷雨突來,他也不怕白費功夫,帶著一騎人馬尋了過來。


    果然,這一群人裏,除了花如陌和君長夜其他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了。


    “將那些處理幹淨,”


    君長夜對蕭遲點了點頭,就抱著花如陌鑽迴馬車裏去了,看來他對京城附近的把控還得再加強一倍才行,這樣的陷進明顯是設計好了,在等他,將他們迴京的路線都摸得七七八八的,這個冥煞越來越可怕了。


    君長夜解開披風,怕憋著花如陌了,疼惜地摸著花如陌的腦袋,對上花如陌如琉璃一般的眼睛,服下身子貼著她的臉頰蹭了蹭,純粹的親近罷了。


    如今的花如陌幹淨得像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娃娃,與她對視著便是向來毫無自覺地君長夜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花如陌變得有些不愛說話,可是她眼睛卻更會說話了。


    “都過去了,我拍著你睡?”他注意到花如陌非常喜歡他這個動作,他隻是拍著花如陌而已,可是花如陌卻像是得了最珍貴的禮物一般,滿臉的幸福和期待,他才知道花如陌的童年也同他一般,缺失很多東西。


    他其實很高興,能有這樣的機會,這樣方式將其彌補上,“我會用我的一切來愛你,來寵你!”


    花如陌撲閃著眼睛,像是聽懂了這話一般,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鉤,”


    “好,”君長夜也伸出自己的小指頭,兩個人的指頭勾在了一起,鄭重而真誠。


    “你說什麽?”蕭遲的聲音徒然提高了八度,卻不想這一路上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了,他早該帶兵迴到京城之後,就再返迴和他們匯合的,可是卻被林清抓了壯丁。


    “王妃真的把我們給忘了,那爺該多傷心啊!”他簡直無法想象君長夜麵對這樣的情況會有怎樣的反應了,該不會想毀滅世界吧!


    “不要大驚小怪,該傷心的是我好嗎?”


    初晴瞪了蕭遲一眼,她才是真的傷心好嗎,花如陌如今忘了三次,可是次次都被君長夜護得嚴嚴實實地,如今花如陌眼中便隻有君長夜了,這種純粹便是曾經的清辰都不曾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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