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他轉過身看著又恢複了懵然的君誠,“小兄弟的武功,赫連佩服,這武林盟主之外由小兄弟擔任,也是好的。”


    “這……”


    他如此一退,未嚐不是一進,君誠的樣子,明明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如何擔待得起武林的未來呢,隻怕沒有那麽簡單。


    “武林的盟主,自然是按照武林中的規矩來,我家小弟打敗了他,這盟主自然是他的,有何不可?”


    林清上前一步,對著君誠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看到慕容清痕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隻怕還有後招呢。


    “如此也對,隻是如今擂主易位,小兄弟也要守這一個時辰的擂台,才算好,說不定還有更多有為後輩想要來試試呢。”


    慕容清痕竭力維持自己的語氣,這也之隻能如此,不過大家多少還是有些理解的,畢竟也不是一個人對君誠不大放心。


    君長夜忽然轉過頭,對著一直在身後瞧了許久熱鬧的祁容出聲,“想要和這小弟試試嗎?”


    “甚好,”祁容的眼中閃閃發光,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般,被君長夜這麽一說,就越發地按捺不住了,其實要說起他,看著飄然出塵,其實也是個武癡,否則也不會在這渺無人煙的孤鳴山一待就是這麽多年。


    獨孤離顯然也看到了祁容眼中的興奮,也不阻止,點了點頭,就讓他上去了。


    “叫小誠是嗎,我是你祁哥哥,”祁容笑眯眯地,看著君誠的眼睛裏都會發光,像是在看一個稀世珍寶一般,君誠被看得全身的毛發都要豎了起來,瞪圓眼睛,看著祁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怪蜀黍。


    “你要和我打架,”君誠偏了偏腦袋,微微感覺到了祁容身上的站意,“我喜歡打架,你呢?”


    “自然也是,”說著兩個人倒是遇見了知己,君誠身上的那點不適也消失了,嗬嗬笑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就打到了一起,卻是比之前和赫連宮的更加精彩,兩個人也放得開,眼中的站意也越來越高。


    在馬車之內的花如陌自然也是聽到了她大師兄祁容的聲音了,大師兄還是這般,她的手按在馬車的窗布上,忍住撩開的衝動,偏過頭對著綠桐說起,“我們下山。”


    “是,”綠桐點了點頭,自然沒有任何疑問,她們相信並願意執行花如陌的任何決定。


    話落,花如陌將一個瓷瓶遞給綠桐,“路上撒一些,”


    她們的馬車緩緩而下,卻有一個君長夜的侍衛,將一個荷包遞給林清,林清捏著荷包,交給君長夜,君長夜打開之後,目光就停住了,“怎麽說?”


    林清很了解君長夜,他從這話中,感覺到了一絲急迫的味道,“傳話的說,是一個叫初晴的姑娘轉角給您的。”


    君長夜當然知道初晴是誰,可是他更加地懷疑的是,自己的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那個真的是花如陌,花如陌不在千裏之外的銀暨,原來在他的身邊嗎?


    可是他又不敢確定,花如陌若真的是懷孕了,這一趟隻怕想來也不會來,或者隻是讓初晴來了呢,順便讓她帶來了呢?無論是何,隻要見到了人,一切都解開了不是?


    “人呢,我要知道人在哪裏?”這一瞬間,君長夜完全沒有掩蓋身上的氣勢,那種君臨天下的威赫,讓人輕易不敢和他對視,可是獨孤離卻敢,她看著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對於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和她的陌兒有些牽扯,那麽就不可能是陳家的人了,君家,定然是君家。


    她的目光不自覺就帶上了審視,這種審視君長夜自然是忽視不得的,他一轉頭,對著獨孤離歎了口氣,“獨孤前輩所猜是對的,隻是你與我母妃,還有師傅之間,怕是有些誤會沒有解開。”


    君長夜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獨孤離說起這些,可是已經暴露出來了,他也不怕,不過眼下不可能解釋得更多,“此方事了,晚輩定然拜訪孤鳴山,將當年的事情,和您說清楚。”


    可是獨孤離的關注點卻不在此,“你說你的師傅……”


    “是他,”這個名字他沒有說出來,可是他們都知道了,獨孤離沒有問口,她的消息來源,也不比君長夜和花如陌少,天下之事,也都在掌握之中。


    “他沒死,”獨孤離出聲,卻成功讓君長夜傻住了,輕飄飄的三個字,卻有震耳欲聾之感,他的師傅沒有死嗎,君熙韞沒有死,可是明明是他親手埋了的,不過君長夜想到獨孤離要尋的龍潯草,也明白的師傅沒有死,卻也沒有活。


    龍潯草是傳說中的草藥,未必有起死迴生的功效,可是有一口氣在,總能把命吊迴來,而能讓他師傅維持生機,定然還有一味草藥,鳳凰草,傳說中的鳳凰草,可以涅槃重生,卻要龍潯草喚醒。


    君長夜的手有些抖,他一直以為枯成白骨的師傅,竟然還在世間,竟然還有機會醒過來,這龍潯草他勢在必得!


    “師娘,龍潯草我必為我師傅尋來,”君長夜這一聲師娘喊得著實真心,卻不想獨孤離眼眶也有些發紅,她的醫術毒術這些年越發地好了,可是這一切都是為了君熙韞的。


    “見著陌兒,就讓她迴來吧,”獨孤離說了這一句之後,就沒有再說別的了,情之一字,最難說清,她自己同樣困在其中,她以為的保護終究沒有保護花如陌多少。


    “下山去了,”林清又對著君長夜附耳說著,君長夜卻是歎了一口氣,這山上著實危險,花如陌如今懷了孩子,這山上風雲莫測,她在山下也好,“派人護著,不能有半點意外!”


    “是,”林清轉身就出去安排了,眼中很是奇異,他和君長夜一樣真的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了,出現在這裏,說不得就是她和君長夜的緣分,這一趟本該是蕭遲來的,可是蕭遲受了傷,君長夜心中煩悶,再加上對於這個武林大會覺察有些不妥,自是前來。


    更沒有想到的是,花如陌就在隔院住著,一牆之隔,僅僅一牆之隔,可是轉念又覺得她有些狠心,他們沒有認出她來,可是花如陌定然是認出來,可是她居然忍心沒有相認,雖然送來了寶貝,可是卻還是讓君長夜無比煩躁。


    “你贏了!”君誠和祁容同時後退,兩個人旗鼓相當,短時間內難分勝負,卻不想君誠居然也認輸了,這事兒弄的,祁容覺得有些無辜,他可不想當這盟主的啊!


    “小誠弟弟,明明是你贏了!”祁容走上前去想抓著君誠不讓他下擂台,卻不想君誠憨憨一笑,一個翻身就落到了君長夜的身邊,對著狂飆冷氣的君長夜賣乖去了,他有些騎虎難下了,這熊孩子怎麽把他坑了啊!


    “祈少俠少年有為,不錯不錯,定然能當大任,”又是天山派的那個長老在說,他對於祁容更加看好的樣子,讓祁容鬱悶得更加吐血。


    “是啊,是啊,”


    居然還有附和,祁容覺得自己想罵髒話來著,“這個……我也守一個時辰的擂台吧!”


    他繼續笑得十分地溫和,看著底下的那些武林人士,目光熱切,快上來,上來啊,上來我就輸給你,這個武林盟主,誰愛當誰當,反正他是不當的。


    可是他這溫柔的目光就被誤會成了之前對待君誠的那種興奮的目光,尼瑪,能把那麽彪悍的熊孩子都逼得認輸,他們怎麽不想送上去被虐啊!


    又是一個時辰,茶水點心都換了一輪了,都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而祁容也從之前的淡然自若,變成了現在的臉黑如墨了,艾瑪,玩脫了有沒有。


    “其實我覺得,慕容老前輩老當益壯,這武林盟主還是您來當更合適,真的!”祁容覺得自己說的是妥妥的真心話,可是不想慕容清痕瞬間就把這個理解為諷刺了。


    “嗬,老了,哪裏比得上你們年輕人,”慕容清痕的眼睛往人群中的地方一瞟,依稀有些畏懼的感覺,不過該說的話,他還得繼續說,“這武林盟主就由孤鳴山的祁容祁少俠擔任!”


    祁容是比武比出來的,自然沒有敢再說別的,而且他的年齡比君誠大,看起來也比他穩重,身上的那種飄然仙氣,更是讓人無從懷疑他的人品,隻能認了。


    “眾位看在老夫的麵子上,遠道而來,吃些酒水好禦寒,也算是老夫的心意了!”隨著他的話出,不少端著酒食的侍女一排排魚貫而出,看起來比那些冒著熱氣的酒水更加讓人心笙搖曳。


    “慕容前輩真是準備妥當啊!”祁容接過一個屬於武林盟主的令牌,和一個交接的錦盒,如此說道。


    他和君誠都是武癡,卻是完全相反的武癡,君誠的情商隻怕是負數,而他的情商卻遠超一般人,對於慕容清痕有些異常的表現,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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